嚴家別墅內。
席朵朵手裡正帶着吸塵器準備交給媽媽打掃,這次是她第二次來到嚴家的三樓,想想第一次的事情席朵朵還是心慌意亂,頓時浮現出嚴若文洗澡後的場景,她的臉色一羞紅隨後還是搖晃了腦袋,趕緊找尋着媽媽的身影遞交吸塵器。
“媽媽,給你。”
席朵朵在找到李媽之後,乖巧地遞給了她,她看着自己的母親這麼辛苦的模樣,想要伸出手幫忙打掃,可又怕像上次那樣沒有幫忙成功,反而幫了倒忙。
“朵朵乖,快點回去複習功課。”李媽擦了擦汗,欣慰地看着席朵朵。
“好啦,媽媽我知道了。”
席朵朵聽着母親的催促,自然是乖乖地準備走下樓去。
下樓之際,房間的一處傳來爭吵的聲音。
“給我拿開!”
嚴若文憤怒的聲音,在走廊的過道上都足以聽得清清楚楚。
“嚴少爺,這個是一定要服用的藥物!”
“你要我說多少次!我是不會吃的!”
“您多少要服用一些,不然又會像上次那樣的。”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一聲惱羞成怒的吼聲,驚得正好好走路的席朵朵步伐停止,她捂着自己的耳朵,不願意再去聽他的聲音準備繼續往前走。
席朵朵只覺得他這樣的聲音煩躁的很,她從一開始就是不喜歡嚴若文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在上次見到他心臟病後那麼脆弱的模樣,忽然覺得心中一軟,彷彿是有點心疼他。
她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正好碰見了那些醫護人員。
有個穿着白色大褂的醫生,身後還跟着好幾個女護士,他們身上都帶着很多聽診的東西,還有一些藥物以備不時之需,看起來就是很專業的樣子。
到底是有錢人,都把醫生請到家裡來接待了。
“真是沒有碰到過這麼固執的人,我嘴巴都說幹了!”
醫生氣得邊走邊說。
“醫生,您就別嘆氣了,我們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您看我們來了這麼多次他哪次對我們有好臉色過,您再努力也沒用!”護士應聲着表示着不滿。
“像他那樣的人,家裡再有錢也沒用,真是活該!”
另外一個護士接着沒好氣地罵道。
席朵朵聽了一愣,就算是脾氣再差,也不能這樣背後說嚴若文吧,畢竟生病的人脾氣都不好。
她看着他們紛紛走下樓去,她的腳步卻停在了那邊,猶豫再三之後她的雙腿還是不聽使喚地往着嚴若文房間的方向走去。
快要走到嚴若文房間外的時候,席朵朵特意踮起了腳尖,爲了避免讓他聽到動靜,她還是小心地走到了門口先張望了一番。
果然不出席朵朵所料。
不管是他的堂哥嚴青川還是專業的醫生護士,嚴若文都是以着同樣的態度對待,彷彿他的世界容不下任何人對他的病情做出批判,他也不肯承認這個事實。
華麗而精緻的房間裡,一地板上都是凌亂的痕跡,扔砸的書本和一些零碎散開的藥片,統統散落在光滑的地板上,讓原本乾淨的房間裡有種被掃蕩過的感覺。
嚴若文穿着一身配套的黑色休閒裝,上身是黑色的短袖,下身是黑色的褲子,他瘦高的身影背對着席朵朵,經過剛纔的事情之後他仍舊激動,胸膛劇烈地起伏着,彷彿心情還沒有平息。
席朵朵心事重重地看着他的身影。
雖然他成績優秀家境優異,有着很多女生和老師的喜愛,可是在背後呢?有着敵對的姜也,還有在背後抱怨他壞脾氣的醫護人員,有着這樣一個虛弱的身體應該也很難對別人有所接近吧?
席朵朵看着他的身體,稍稍地挪動了腳步——
“是誰?”
嚴若文似乎聽到了門外的動靜,敏感的他低沉地問道。
啊!被他發現了!
席朵朵懊惱地準備挪回自己的腳,卻還是被一個轉身的嚴若文撞得全部都看見了。
“你不要誤會,我這次是,我這次是——”
她還沒等嚴若文開口,又開始思緒着撒謊的事情。
爲什麼總是碰到他,她總是要絞盡腦汁地想着理由呢,席朵朵急得手心都滲出了汗水。
“這次你又有什麼理由?”
嚴若文忽然格外冷靜地看着她。
此時她在他的眼裡像極了一個小丑,劉海散亂的她以着一種半靠在門外偷看的下俯姿勢,神色焦急又搞笑,那雙大大的眼睛中有着慌亂無措,沒有半點惡意倒是有半點尷尬。
席朵朵被他這麼一問反而也平靜了下來。
說什麼好?是光明正大地說自己就是看到他把那些醫護人員給攆走了,還不被人接受被人揹後說不好伺候,她覺得可憐他纔過來的?
席朵朵當然不會這麼說了。
“我是來看看你的。”
她故作平靜地直起身板,把那隻腳稍稍地挪了回來正了正身體。
嚴若文冷笑地注視着她,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在做什麼打量一樣,席朵朵被他看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看我?你是覺得你有什麼資格嗎?或者你以什麼身份來看我的?”
他一字一句都在諷刺着他們之間的距離和差別。
席朵朵向來習慣了他對自己的小瞧,見他是個病人並不打算計較。
“我就是來看看你的,你要是覺得我是有什麼目的的話,大可以叫保安過來抓我走。”席朵朵不願意和他爭執,說完之後的她沒有理會他,而是大步地走了進來。
她看着地板上的狼藉,隨後蹲下身來,她把那些藥片一顆顆地撿了起來,那種耐心的樣子很少在她的臉上出現,這時候的她卻顯得格外寧靜,小小的她蹲在地上,把藥片收集起來好好地端放在手心裡,這樣的她身上透出一股讓人莫名心安的感覺。
嚴若文本想將她趕出自己的視線,卻看到她的舉動不免眯着了眼眸。
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席朵朵撿了半天之後,終於把地上的藥片撿了起來,但是她捏着手心裡的一大把藥片不知道該怎麼遞給嚴若文,一臉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