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瘸子發狠起來什麼都能做!
武捕頭深知他的性格,此絕不是說笑而已。
如果羅瘸子真鬧起來,保不齊會鬧出什麼亂子。
武捕頭沉默着在屋中踱步,思量許久:“好了!明日一早我便跟知府大人通通氣,一定想辦法幫你把事情辦好。不過也不能保證,但你不準跟我鬧。”
羅瘸子也不是牛皮仔,停了武捕頭的話立馬堆起了笑臉,說笑一番後便走了。
第二天一早,武捕頭便慌慌張張找到知府大人。
這武捕頭看似爲難,實則早已想好了對策。
到了知府大人面前便言說昨日之事。
知府大人聽後想起之前夏商送來的夜明珠,念及對方送了如此貴重之物,還說不知道用何種方式回禮。
正好,此人犯了事落在自己手中,正巧可以做個順水人情給放了。
於是知府大人道:“若是死了個不要緊的人,也就不必如此麻煩,放了吧。”
“大人,可放不得呀!您忘了?他可是夏家餘孽呢!”
“夏家的事不是早就過去了嗎?”
“誰說已經過去了?大人,您可要看清楚咯。今日的夏商絕非往日的夏商咯!”
武捕頭表情嚴肅,勾起了知府大人的好奇之心,問道:“你細說來聽聽。”
“大人,你對夏家瞭解多少?”
“聽說夏家的五糧液賣得不錯。”
“何止不錯!今日的五糧液可比當年全盛時期的夏家還要好呢!大人您想一想,以前的夏家酒賣了幾十年都沒賣到今日的光景,如今五糧液出來短短兩月,竟然已經紅遍了江南,以後紅遍大華是遲早的事情。才幾個月的時間吶,夏商那小子竟然能把一個幾乎覆滅的家族重現輝煌,可見其能力。
下官也聽說,夏商有送一些東西給知府大人,希望雙方不計前嫌。大人您是實誠人,自然聽信了他的話。可夏商卻不見得沒惦記上大人。看看他現在的勢力,背後有秦家撐腰,如今取了柳莊柳夫人的女兒,聽聞還跟朱家公子有合作關係。更有甚者,傳言此子跟白衣教、紅花會有牽連。這麼多背景下,大人難道不擔心嗎?”
知府大人眼睛一瞪,驚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下官句句屬實。”
知府大人猛地出了身冷汗,沒想到夏商發展如此之快,真照此下去,不多時便會對自己造成威脅。
“那你說如何處理?”
“那夏商不是犯了人命嗎?大人何不順勢處斬,以大華律例除掉個隱患,豈不快哉?”
知府大人表情陰沉,左右思量之後一咬牙:“好!就照你的辦!”
“大人,事不宜遲,早早定案,三日後便可處斬。”
……
消息下來了,狀紙需要犯人畫押。
這個難題交給了兩個小獄卒。
兩個獄卒接到任務頭都大了,收了人家那麼多銀子,現在又要逼着人家畫押認罪,還說什麼特殊情況下可以使用特殊手段。
這不是難爲人嗎?
送走了傳達任務的官差,兩個獄卒拿着狀紙猶豫不決。
正當他們左右爲難的時候,裡面的夏商卻開口了:“別爲難了,狀紙拿過來,我畫押便是。”
聽夏商的話,兩個獄卒感動得都快哭了,恨不得打開牢房抓住夏商的手,誠懇地說一句:“您真是好人吶!”
獄卒或多或少也聽過一些傳言,說夏商並不是兇手。
這樣一來,獄卒對夏商越發感激了。
夏商畫了壓,把狀紙送還給獄卒。
其中一個看着狀紙幽幽嘆氣:“夏公子,您真是冤吶。”
“誒,兩位等等。”
“夏公子您有何吩咐?您儘管說,我兄弟二人這就給你去買好酒好菜,讓您吃得舒舒服服上路。”
夏商並不認爲自己會死,但聽到這樣的話不免也瘮得慌,尷尬地笑了笑:“請問兩位,我是明天出監問斬吧?”
“是的,明日正午。”
“行刑的地點就是渣滓街附近的那塊地?”
“是。”
“那裡是不是有黑白無常的石像?”
“嗯。夏公子是要做什麼?”
“我有事相求,勞煩你們二位今日夜深時分幫我跑一趟。”
……
夏商殺人的罪狀如過山車一樣迅速,從事件發生到劫案判刑只有短短五天。
到了行刑當日,烈日比往常早上了山頭許多,陽光也更毒辣了,眼看是到了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揚州城內,表面看來一切如舊。
知府大人早早地準備午時監斬。
也不知怎的?
知府大人覺得今日心緒不寧,隱隱覺得將有事情發生。
估計是因爲這個案子疑點重重,難免不得寧靜。知府大人也知道此事見不得光,故行事低調,只希望早早地把這顆眼中釘除掉。
但是,有一點他非常擔心。
就是秦家會不會插手此事,秦老爺子畢竟是開國元勳,若秦家插手事情不太好辦。
於是知府大人昨日便派了手下在秦府守着,看秦家人會不會有動作。
結果卻出人預料,秦府到今早都一如平常,看不出有何不同。
這樣也好,畢竟是嫁出去了的女兒,不是秦家人,估計秦家也不會爲了個外姓人跟知府衙門過不去。
想着,知府大人心中稍定,即叫人車架伺候,往刑場敢去。
知府大人很低調,沒有放出任何消息,本以爲此事可以平平靜靜地結束,可越接近刑場,發現議論的百姓越多。
武捕頭走在車架前,知府大人看得疑惑,就問:“武捕頭,今日怎有如此多的人議論?”
武捕頭走在外面,被當頭烈日曬得很煩躁,看着市井間不斷往刑場涌去的百姓,也是摸不着頭腦:“昨日也不見這般聲勢,怎一夜之間多了這麼多人在議論?”
“他們在議論什麼?”
“大人,他們都在議論夏商是被冤枉的!”
“什麼?!”
“他們還說夏商在大牢裡屈打成招,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到底是誰在胡說八道?”
“這……”
眼前情形始料未及,知府大人才意識到事情果真不會這麼簡單,必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可現在做什麼都已經晚了。
時辰將至,管他議論個甚!到了時候,一刀下去,什麼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