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的天際飄來了一團黑雲,低沉壓抑,似乎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京城上空靠近。
伴着黑雲壓城的景象,晴朗的天變得陰鬱起來,風變得狂躁了,吹起了京城大街小巷的細沙。沿河而建的小攤位,寫着各家招牌的帆子都被吹的倒捲起來。
正在街上閒逛的百姓都意識到即將有一場暴雨襲來,都紛紛調轉方向準備回家。
各個小販也都忙活着收攤,倒是隻有那些準備從花樓裡出來的公子被這麼陰沉的天又請回了樓中,估計是想繼續跟裡面的姑娘溫存,以待大雨過後。
月凌波在京城的上空,一路掠過層層樓房,看着腳下的京城場景,沒有任何表情。
可頭頂的變天卻不似往日一樣尋常,因爲這樣的急速變化總是預示着不好的事情,加上剛剛得到的消息,心裡也多了幾分擔憂。
月凌波的速度很快,且在上空一路無聲,沒有人會注意到她。
但是,朝着皇宮的方向趕路不過兩分鐘,月凌波忽然感覺到前面一股氣息攔住了自己。
立刻停止了前行,急速停在了一座兩層閣樓的頂上。
前面,是一座三層塔樓,在塔樓的頂上,依稀能看到還有一人。
月凌波稍稍定神,看到了那人的臉型古怪,是一個銅頭鐵面。
這個人月凌波並不陌生,正是丐幫幫主,夏商曾經的下屬張奎。
月凌波認識他,但從未跟他有過什麼對話,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敵人,只是見他出現在這裡覺得有些奇怪。
月凌波現在沒時間在這裡跟他對峙,橫着跳過一座樓,準備跟張奎來個擦身而過。
正當月凌波準備有所行動的時候,忽然又察覺到了什麼,低頭看着下面的街道。
先前看街上的情形時,百姓還在街上趕路,這會兒再看京城長街,已經是空無一人。
準確說,也就是眼前的這條街上空無一人,但空蕩蕩的街上卻瀰漫着一股詭異的味道。
月凌波微微皺眉,試着更專注地去感知周圍,但她散發出去
的氣息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但這並不能代表沒有人,反而說明下方的人極其善於藏匿,居然連宗師的感知都能躲開。
因爲月凌波已經聽到長街盡頭的雜亂又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女人,一羣黑衣武士,幾乎是瞬間出現在了月凌波的視線之中。
月凌波很清楚,那些黑衣武士就是夏商口中的倭國忍者,他們都有着統一的裝備,極具代表性的攻擊方式,或藏匿地面,或隱遁樹蔭,或飛入低空,所有人都圍着中間一個女人發動連綿不斷地攻擊。
而中間的女人看似危險重重,但她的速度極其敏捷,每次都能從密不透風地暗器攻擊中找到突破的線路。
更關鍵的事,這個女人有着大華武者的氣息,在面對十幾個忍者的圍追堵截下卻還沒有顯露真氣,說明她現在應對這一切都遊刃有餘。
月凌波自己跟倭國忍者交手過,她知道這些忍者如果是單一的一兩個倒是沒有過多威脅,但十幾個聚在一起,那就十分難辦了。
因爲這些忍者的攻擊都十分詭異,沒有辦法預判他們的攻擊方式,所以一切都需要臨場應變。
月凌波摸了摸自己的劍,感覺有些緊張,因爲她已經看出了下方女子的不尋常。
如果是她陷入這樣的圍攻之中,肯定不能想她那樣輕鬆應對,自然也說明下方女子的實力在自己之上。
京城之中的女宗師,除了自己之外,也就夏商身邊跟着的兩個,還有一個來自七絕派的陰陽絕簡偌,但這個女人明顯不是她們之中的任何一人。
而且這女人身法詭異,從未見過,更不知她爲何會陷入忍者的追擊之中。
月凌波看了大概幾秒,上頭的張奎忽然跳了下來,站在月凌波的身邊。
月凌波一愣,還以爲這個鐵頭人會陰沉沉地說點兒什麼,但看他的樣子根本沒打算說話,甚至都沒把月凌波放在眼中。
月凌波一皺眉,覺得這時候沒工夫管閒事,腳下一點,輕鬆跳到了張奎剛纔的位置上,準備繼續去往皇宮。
月凌波的第二步準備踏出,回頭又看了眼張奎,卻見他忽然將隨身的手杖一把拍下。
黑色的宗師真氣如爆發的山洪一般,以他的手杖爲中心,朝着下面亂戰的人羣打去。
張奎這一招運用的真氣太強,手杖一出手,周邊房頂的瓦片都爆裂開來,一股強大的氣壓把漫天飛舞的沙塵都壓回到了地面。
下面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感受到上空來的攻擊後,十幾個忍者紛紛散開,只留下了人羣中心的女人。
看到這一幕,月凌波的腳步停下了。
月凌波原以爲張奎的攻擊是面相下方的忍者,卻沒想到張奎的攻擊目標從一開始就是那人羣中心的女人。
張奎這一擊可算是用盡了全力,手杖還未落地,天空便多了一道悶雷,京城外的黑雲未到,天去似乎是因爲宗師全力的一擊而落下了雨點。
下方的女人看到頭頂的雷霆之力,腳步一停,止住了身形,同時擡頭看天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她已經沒時間去躲避了,張奎這一擊十分突然,而且醞釀了不知多久,要的就是她避無可避。
月凌波看到這一幕,想到張奎剛纔站在塔樓頂上的樣子,好似正是在等待這個瞬間。
這個女人是誰?
張奎爲什麼要攻擊她?
月凌波心中忽然就冒出了兩個疑問。
張奎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夏商的舊部,也算是幫過夏商不少忙,月凌波既然遇到了他的事情,也想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
這時候,張奎的手杖已經到了女人的頭頂,下方女子雙手握拳,向天一揮,一股銀芒沖天而起,直接跟張奎的手杖撞擊在一起。
轟隆!
月凌波所在的塔樓都向下一沉,戰場所在的街道地面瞬間多了無數細小的裂痕。
這一出手,宗師實力顯露無疑,而且真氣的強度更在張奎之上。
但是張奎勝在先手,那一擊醞釀已久,可謂是勢大力沉,就算女子真氣更強,但也是倉促應對,兩股真氣一接觸,女子便連退了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