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不是要你也鑄一個這樣的銅頭,但你最好想一想,你要用什麼方式來完成這個儀式。”
“我明白了。”
蕭山話音變得低沉,此刻心中定不會平靜。
夏商回頭看着身邊兩人:“你們先出去吧。”
春嬌一皺眉:“這怎麼行?
萬一……”“難道你擔心這麼一個廢人還能傷我?”
春嬌看了看蕭山,目光又回到張奎的方向,發現他已經一個人離開了地牢。
春嬌感覺這個張奎纔是最應該注意的人,所以趕緊追了出去。
站在地牢門口,春嬌低聲喊道:“張首座!”
張奎躬着身子緩緩回頭:“春首座還有什麼事?”
“你這是要去哪兒?
大人讓你在此等候!”
“不去哪兒,就在這裡。”
“剛纔你在想什麼?
難道敢對大人動手?”
張奎陰沉一笑:“呵呵,春首座真是說笑了,你何曾見我出手了?”
“張奎,你膽子是真的不小啊!當時若我在場,你敢說自己不會搶先出手?”
“大家都是明白人,剛纔的情況誰都不會有正常的反應。
首座大人的話實在是太嚇人了,爲了自保,作出一些下意識的應對也是情理使然。
而且我們都知道,大人可不是外面看着那麼不堪一擊,我想先出手不過是不想死得太快罷了。”
春嬌的情緒稍有收斂,冷冷的目光中多了一些疑惑:“聽你的口氣,難道不知道大人會說剛纔的話?”
張奎沒有再說,閉上了眼睛,像個石像立在原地。
地牢內,夏商盤膝坐在了蕭山背後,緩緩閉上眼睛,努力平息自己心境。
“我現在就爲你解除體內的真氣,但能不能成功我並不清楚,因爲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事情,而且,真氣控制也不是我所擅長的。”
蕭山有些吃驚:“大人,我什麼都沒有做……”“我先給你療傷,至於後面的事情,你做不做,對我個人沒有任何影響。
在瞭解都察院之前,很多人都跟我說過,加入了都察院就只能永遠活在黑暗中,與黑暗同行,以殺戮爲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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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贊同這樣的觀點,我覺得就算是活在黑暗裡的人也有權感受一絲絲溫暖,不應該對生活失去希望。
以前的都察院培養的都是一個個殺戮的機器,現在的都察院,我想有一些能真正用得上的人。
雖然,我現在的方式有點兒像打一棒子再給一顆糖,但這真不是我刻意爲之。
只是內心多少有些不忍。”
夏商並不清楚自己爲何要對蕭山說這樣一番話,準確來講,可並非跟蕭山說的,而是夏商對自己的一些話。
京城局勢,黑暗中的肅殺已經開始,夏商身在其中,自然是要用一些非常手段。
將蕭山置於死地並非夏商所願,但形勢所迫,沒有時間給夏商去散播自己的同情心。
但夏商也害怕自己失去了本心,尤其是在月海棠明確告知自己已經被心魔入侵的事情之後。
夏商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不擇手段的人,到了這最後一步,他是有點兒後悔了。
但現在結束已不可能的,給蕭山提醒之後,夏商重新閉上了眼睛,調動真氣,一手搭在了蕭山的肩上。
被月海棠救了之後,夏商一直沒有使用過真氣。
這次使用感覺自己的真氣比以前更強了,紫色真氣爲主,三色真氣爲輔,控制起來更容易,而且黑色珠子被一團淡淡的紫氣籠罩,彷彿是切斷了黑色珠子對其他真氣的控制,自己倒是可以更輕鬆駕馭真氣了。
之前夏商還以爲在這個世界上,自己的真氣應該算是天下第一,沒想到月海棠竟然能直接改變他體內真氣的構成和平衡,月海棠的真氣顯然還要強過夏商。
想着,夏商心裡不免多了些感嘆,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哪裡開了靈竅,修爲提升的速度已經超出了天下人的認知。
思緒飄忽間,夏商的真氣已經進入了蕭山的體內。
夏商雖然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但通過內視可以發現這並不是什麼複雜的工程。
蕭山經脈的天關所在被一股四色真氣阻塞,生生打斷了蕭山體內的真氣流動,所以蕭山纔會實力大減。
夏商要做的很簡單,只需要用自己的真氣牽引四色真氣離開天關,幫助蕭山的經脈恢復流通便可。
半個時辰後,夏商睜眼,不覺間已是滿頭大汗。
夏商試着起身,卻雙腳一軟差點兒跌倒。
現在才感覺吞噬自己體內的真氣也是極其消耗體力的。
然而,蕭山已經扶着牆面站了起來,蓬頭垢面,低頭不語,只是看着自己的雙手擰眉沉思。
夏商深吸了一口氣,稍稍恢復了一下:“試試,如果這樣還不能幫你恢復功力,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蕭山沒有任何動作,沉默了一刻鐘,才緩緩擠出了一句話:“恢復了……”夏商也恢復了許多,起身,對蕭山道,“看你這樣子,想來也該恢復一段時間。
你便再此調養,等完全恢復之後,我再跟你說其他的事情。”
……離開了地牢,在門口就看到春嬌和張奎還在等他。
春嬌看到夏商有些虛弱,伸手扶了一把,皺眉道:“我見你在幫那人療傷。”
“嗯。”
“這不合規矩。”
“在我面前,你又何時有個規矩?”
春嬌還想反駁,張奎已經走了上來:“大人,還請給屬下一點明示。”
很顯然,張奎還在想夏商剛纔的話。
如果蕭山接替張奎的位子,那張奎接下來做什麼?
夏商也嚴肅下來:“最近聽到了一些話,十二司之中大都對你的工作不甚滿意。”
張奎嘴角上揚:“誰有意見,自可當面與我說。
大人不會因爲這樣的閒言碎語就作出什麼改變吧?”
“改變是必須改變的。”
聽了夏商的話,張奎沒有動作,但氣息已經沉了下來。
“或許都察院並不適合你。”
這話連春嬌都露出了驚色。
張奎的眼神在跳動,也不知此刻是什麼心境:“大人這是要讓我離開?”
“把腰牌留下,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