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村湖面上,一年四季,總能看到扛着鋤頭犁耙在水上漂泊的“蓑笠翁”,他們不打魚,不放歌,不遊玩,全是苦瓜臉!幹活,沒土地了;吃飯,沒糧食了;遊玩,沒心情了;泡妞,沒錢錢啊!
可村子裡那麼多男女老少,做什麼呢?
沒事上鄉政府,找幹部“聊天”鬧事去。
富貴村民基本上是每縫“趕集”日就到鄉政府壩子裡上訪,要求解決村裡人行路問題、吃飯問題等這問題那問題,鄉政府食堂被富貴村村民“端甄子”,那都是常有的事兒。村民吃不上飯,鄉幹部們也別想吃成,堅持讓他們與民同甘共苦了許多回!
村民苦,鄉里也難啊!
水電站是縣上建的,每年那點收入全入了縣財政的金庫,鄉里最多就一年撥幾根毛毛,好歹按人頭一個月給富貴村民十幾塊錢的生活補助,可那點補助不過是杯水車薪,咋能保障村民生活呢?
由於村裡貧困,迫於無奈,又趕上勞務市場放開,村上的年青人和壯勞力蜂涌而出,外出打工去了。
因此,村裡留守老人、留守婦女和留守兒童大量出現,這又引發了新問題。
一些村幹部和鄉幹部鑽了空子,閒得無聊的時候就到村子裡遊蕩,眼睛盡往那些留守婦女身上盯,哪家沒有男人就往哪家鑽,搞亂了計劃生育國策不說,還引發了許多社會矛盾糾紛。留守的老弱病殘,全都敢怒不敢言,只好編了個“幹部村裡忙,夜夜做新郎”的順口溜,沒事就傳唱。男人們逢年過節回來一聽說這事兒,不是打女人,就是找幹部鬧事,村裡從來就沒有消停過。
貧窮引發矛盾,矛盾帶來貧窮,富貴村處在惡性循環當中了。
鄉里爲改變大來村的面貌傷透腦筯,也做過積極努力,可前來考察研究的部門和企業,一聽當地的情況,一看村子的面貌,全都望湖興嘆,沒土地、沒勞力、沒資源,偏遠落後的小山村,就這樣多年還是“河山只在我夢魘”!
如果非要說富貴村有資源,也就只有水資源了,水庫用來發電,裡面可以養魚啊!
村裡已經開始着手引資搞養殖業發展了。
發展產業纔是副村長乾的活兒,至於帶兩名民辦老師嘛,陳村長說的是“順便”,高原紅對那名男老師當然就不順便了,對陳小嬋嘛,他納入了“冬季計劃”!
眼下還是做正事兒,混也要混個不讓人說閒話的樣吧!
正是有着這樣的“信念”,高原紅是住在村小學,吃在左鄰右舍。村裡的人雖窮,好客卻是異常熱情,土豆紅苕玉米等等,也不吝嗇的,好在高副村長不介意,有吃就行!
高原紅上任伊始,對這些情況必須有一個瞭解,連玩帶混,但總得忽悠一下鄉上吧,不然誰給你發工次,今後轉正也是問題啊!這些情況,有的是眼見爲實,有的是道聽途說,但他知道八九不離十,村子裡的實情也就這個樣兒。
富貴村的情況,讓高原紅直搖頭,在這兒居住滿辛苦的,在這兒當官則是滿考驗人的。不過他並未因此抱怨,村莊慘到這個樣子,根本與自己無關;今後能不能改變,暫時還說不好。反正自己就一個副村長,上面有村長頂着,下面有組長撐着,先四平八穩的混日子唄!
再說了,自己這個鳥村長,初來窄到,還敢對人指手畫腳、胡方亂語?還是先多與人溝通、混個臉熟,順便深入瞭解一些村裡的情況。其他的,等副村長坐穩了再說。
所以,高原紅一到村裡,他就沒心沒肺地四處亂竄,找人聊天,美其名曰:深入羣衆、瞭解情況、調查研究、尋找路子。
高原紅現在是副村長,竄門聊天,那是家家敞開大門歡迎,打麻將也可以啊。反正,村裡的人又沒多少地種,陪幹部聊天打牌,時不時還能讓高副村長割點肉、扛袋米,接待娛樂兩不誤啊。
其實,高原紅挺感謝包不三的,上任之時借了1000塊錢,不然他真沒法在村裡混,村官工資低不說,還
是先幹後付,無法提前預支,不然高副村長日子就難熬了。
高原紅的到來,富貴村人感覺就像鄰家大男孩沒事兒回家逛一圈兒,壓根兒沒當回事兒!
村長是本地人,叫陳五,人如其名,五大三粗,原來是這個小山村的土混混,後來不知怎麼就爬到了村長椅子上坐下來了,漸漸的還成了村裡一霸。
陳五對高原紅有些不待見,不就是個想混進公務員隊伍的小屁孩罷了,由他逛唄!當然,這種不待見僅埋藏於他心裡,不管怎麼說,高原紅是組織部門選派的大學生村官,今後是要當公務員的,以後他要是走了狗屎運,升官發財也不是沒那可能啊。
對待這種年輕人,村長陳五留了個心眼,萬一人家哪天上了市、成了一隻牛股,有魚躍龍門的一天,自己好歹也與他共過事,做過他的頂頭上司,如果能擴展一下自己的升值空間,提個支部書記還是可以的。
如果當了支部書記,黨管一切,富貴村就全是自己的了!
這個心眼,讓陳五悄悄對高副村長留了餘地,只要這人無害,絕對不去招惹。
而高原紅,似乎對村務根本不感興趣,只喜歡竄門聊天。所以,陳村長和高副村長的關係,還是比較融洽的,甚至遇到少有的吃喝機會,也不忘招呼高副村長一同赴宴。反正,這樣奢侈的機會,在這個小山村裡並不多見。
重要的是,不需要村長出錢!
這種機會說有就有,沿海地區一家水產養殖老闆就突然跑來了,堅持要請陳村長吃飯,陳五除了請村支部書記參加,還喊上了高原紅,同去的還有村上年輕的婦女主任。
叫上婦女主任參加投資老闆的宴請,按陳村長的說法,村裡男勞力基本都外出打工了,全村婦女撐起了“整個天”,養殖方面的事兒,如果要幹,全靠村裡婦女同志!其實是不是這麼回事兒,這個婦女主任究竟能撐起什麼,估計最多也就陳村長那百十來斤,這個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