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銅鑼灣警署,重案組。【首發】
司徒洋坐在張警司對面,翹着二郎腿,擡手看看手裡的表,一臉不屑的笑容。
一個西裝革履的律師推門而入,走到張警司面前,遞上一份文件:“張警司,我的當事人已經被你扣留二十四小時了,如果你沒有新的證據,我現在要保釋他。”
張警司接過文件,翻看了一下,輕輕嘆了口氣。
司徒洋冷笑着站起來,整了整西裝道:“張警司,我可以走了吧?”
張警司也站了起來,拿着那份文件對着司徒洋點了點,說:“司徒洋,別得意得太早,雖然我現在沒有足夠的證據控告你,不過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很清楚。”
他轉頭對律師道:“你可以保釋他,不過他必須交出旅遊證件和護照,隨叫隨到。”
律師朝司徒洋輕輕點點頭,司徒洋黑着臉,從西裝口袋裡掏出護照,摔在桌上,哼了一聲,說:“張警司,拜拜啦。”
和律師一起走出警署,上了奔馳車,司徒洋長吐一口氣,對律師道:“陳律師,阿明保釋了沒有?”
陳律師點點頭:“保釋出來了,已經在你家裡等着。”
司徒洋道:“你看這宗案子,打掉的機會有多大?”
陳律師道:“現在你一共牽涉三宗案子,一宗是洗黑錢,是商業罪案調查科在辦,這方面倒沒有什麼大事,陳明先生的賬做得很不錯,估計打掉的機會很大。不過最麻煩是你謀殺和在大陸牽涉走私兩單事。現在雖然喪狗已經跑了,可負責下手的泊車仔已經找到了,雖然他們不能直接指證你,但如果喪狗被警察逮到,估計你就很麻煩。”
司徒洋聽着,臉色越來越沉。
陳律師又道:“最麻煩還是你在大陸的案子,既然現在上面在查,你也清楚大陸公安的辦案手段,估計很快會蒐集齊全證據,到時候他們肯定要求香港警方將你引渡回去,這樣一來,我就幫不了你了。”
司徒洋道:“就沒有別的辦法?”
陳律師道:“有!當然有了,除非你現在向警方認罪,自己扛下那宗謀殺案,如果你進入香港的司法程序,或者在香港坐牢,大陸方面就很難要求引渡你。不過問題是,謀殺罪名在香港也不輕,不過總比會大陸好,大陸有死刑。”
司徒洋忍不住怒道:“陳律師,我給那麼多律師費你,不是讓你來勸我認罪的
!”
陳律師見司徒洋發貨,無奈地聳聳肩,不再說話。
好不容易回到了清水灣的別墅,司徒洋下了車,朝門外望了一眼,只見一輛麪包車緩緩滑入對面的岔口旁,停在那裡不動。
司徒洋知道這肯定是警署派來監控自己的,哼了一聲,準備上樓。
忽然注意到院子裡有一臺自己不認識的車,心裡疑竇重生,這個時候了,是什麼人過來找自己?
剛進門,就看到陳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言不發,目光有些呆滯,他對面沙發上,坐了兩個穿着黑t恤的大塊頭。
見到司徒洋回來,倆個大塊頭起身,其中一個上前道:“洋哥嗎?龍叔想請你去喝茶聊一聊。”
司徒洋心裡登登一跳,他很清楚龍叔爲什麼要找自己,勉強笑笑道:“龍叔他老人家身體還好嗎?”
大塊頭笑笑:“有心了,去見了不就知道了?”
司徒洋知道自己肯定走不脫了,只好硬着頭皮道:“行,我跟你們去見他。”
陳明站在大塊頭身後,一直沒說話,司徒洋看了一眼陳明,對大塊頭說:“那你們說個地方,我們自己開車去。”
兩個大塊頭對視一眼,然後都微微點頭,顯然他們倆都不擔心司徒洋敢不去,其中一人道:“行,廟街的天星茶樓。”
說罷,倆人頭也不回出了門。
司徒洋定定看着倆人離開,然後轉頭對陳明道:“龍叔這個老鬼,恐怕是想找我們算賬了。”
陳明擔心道:“你說他會不會……”
司徒洋擺擺手道:“警察盯得那麼緊,他不敢亂來,否則豈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
陳明無精打采道:“洋哥,現在看來,就算龍叔不找我們麻煩,警察也會找我們麻煩,事情看起來是越來越糟糕了,怎麼辦?”
司徒洋心裡也慌,不過他畢竟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此時頗有些當老大的氣概,大聲道:“怕什麼怕!?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天上掉不下樹葉砸不破腦袋!走,咱們去會會龍叔,看他說什麼。”
一個小時後,廟街天星茶樓門口,司徒洋從車裡下來,擡頭望了一眼天星茶樓的招牌,然後緩步走進門口。
天星茶樓是一家老式的港式茶樓,不想新酒樓那樣富麗堂皇,而是保留了一種民國時期茶樓的味道,茶樓夥計依舊是提着大茶壺到處走,穿着白色的工作服,推着一車燒麥和茶點的大嬸吆喝着穿梭其中,許多顧客甚至是提着鳥籠上來,都是清晨出去遛鳥,然後順道上來喝茶的中老年人多
。
天星茶樓東南角一處,龍叔自己坐在一張小圓桌旁,提着鳥籠衝籠子裡的八哥吹着口哨。
像他這種老江湖,雖說出來道上多年,但是思想依舊是保守,一切西式的茶樓都不願意去,還是最鍾情這種場合。
其實來這種地方並非完全出於愛好,看起來,這種沒有包間的地方談事很容易走漏風聲,實際上很多人不知道,這種地方其實相對西式的餐廳和酒樓更安全。
第一這裡地方小,一眼就看看完整個場子,來這裡的都是熟客,如果警察敢混進來,很容易被發現。第二是這裡人聲鼎沸,十分嘈雜,就算警方用監控設備,也很難監聽。還有一點是,廟街龍蛇混雜,巷子多,四通八達,光天星茶樓就有三個後樓梯,要撤也容易。
司徒洋以前和龍叔也不是第一次在這裡談事,他上了二樓,目光很自然朝東南角的桌子上看去,這是龍叔每天固定的桌子,就算人沒到,茶樓老闆也留着不敢給別人坐,隨時恭候。
東南角除了龍叔的那張桌子,周圍還有兩桌人在喝茶,不過司徒洋一眼就看出來,那都是龍叔的馬仔。
走上前,司徒洋一拱手,笑眯眯問候道:“龍叔,別來無恙啊!”
龍叔見是司徒洋,斜着眼看了一下他,手裡的雪茄一指:“坐啦。”
司徒洋剛想坐下,旁邊一個人忽然站起來,攔住也要跟着一同坐下的陳明,指指旁邊的桌子:“你坐這邊來!”
陳明嚇了一跳,趕緊走到旁邊桌子坐下,顯然龍叔想和司徒洋單獨談談。
司徒洋看着陳明坐下,心想龍叔果然是來者不善,不過他心裡也有數,如今警察就在樓下,龍叔就算對自己私自找喪狗做事,留下一個爛攤子給他收拾的事情不滿,也不會選擇現在動手。
他訕笑着說道:“龍叔,那個是我朋友……”
龍叔也不正眼看他,依舊逗着鳥,說:“那邊坐的,也是我的朋友。”
司徒洋笑容一僵,不過人已經來了,事已臨頭,倒也沒事很麼好怕,豁出去就是了。
人大馬金刀往龍叔面前一坐,自己伸手拿過茶壺給自己倒茶。
茶倒了一半,忽然聽到有人叫了兩聲:“砍了他!砍了他!”
雖然茶樓裡嘈雜得不行,可是這叫聲卻十分清脆尖銳,像是一個人捏着鼻子在叫喚。
司徒洋頓時嚇得手一抖,茶水一歪,倒在自己手上,燙得他哇哇大叫,人像踩了彈簧一樣跳了起來,整張臉都白了。
這個龍叔,居然敢在這裡下手!他瘋了麼!?
手機閱讀:
發表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