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
一聲悶響,子彈擦過林安然的臉頰,打入身後的土地裡。【首發】
林安然的臉上一陣灼熱,火辣辣地疼,似乎被子彈擦破了點皮,一點粘乎乎的液體順着臉頰淌了下來。
“果然不愧是林安然,夠冷靜!如果你當初入了紅箭大隊,我相信你現在一定是個優秀的指揮員。”
範建國看到林安然身子動都沒動一下,這種面對子彈如此冷靜的處理方式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林安然知道,在十米範圍內面對範建國這種射擊高手,實際上做什麼動作規避都是多餘的,倒不如不動。
範建國繼續道:“要我放下武器投降,這不可能,我警告你們,誰要是硬往我槍口上撞,我也沒辦法,實話告訴你,我這裡一共還九十發子彈,我不會浪費子彈,要是有九十個人陪我一起上路,倒也挺風光的!”
“你要人陪你上路?我也來陪你!我是你戰友,即使你現在犯了事,也還是我戰友!是我將你訓練出來的,你要開槍,朝我開!”
秦震東忽然從半人高的草叢裡閃出身形,朝範建國慢慢走過去,邊走便道:“你是要開槍嗎?喏”
他指指自己的眉心:“朝這裡開!這不是你最拿手的嗎?”
範建國沒料到秦震東已經潛伏過來,一下子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
“秦處長,你不要爲難我了!我不想朝你開槍!”
秦震東怒道:“你想開槍也沒機會了!你只要一舉槍,我保證有顆子彈會穿透你的眉心!”
範建國輕嘆一聲,道:“老k也來了?”
他掃了一眼周圍,六十多米外有個水塔,十多米高,是個很好的狙擊位置,墓園裡的一切可以盡收眼底。【首發】
秦震東說:“不光老k,高手、歌星、石頭、老虎都來了。”
範建國悽然一笑,知道自己沒機會了
。
沉默了一會。忽然,他腦海裡靈光一閃,說:“老k根本就沒就位,秦處長,你是在拖延時間!”
話音剛落,一聲85狙擊槍的槍聲響起。由於86狙擊槍用的是重機槍的7。62口徑子彈,所以聲音有些沉悶。
撲
子彈穿在範建國腳邊的泥土裡。
秦震東鬆了口氣,笑笑說:“你猜的沒錯,剛纔老k的確沒就位,不過現在已經就位了。”
範建國沉默不語,忽然,他發了瘋一樣,朝地上的陳存善狠狠踢了一腳。
陳存善這把老骨頭,怎能承受範建國全力一踢?頓時肋間的骨頭咔嚓嚓一聲脆響,平時威風八面的陳縣長殺豬一樣在地上打起滾來。
“救命啊”
陳存善淒厲的聲音在夜空中顯得十分刺耳。
“就是這個老王八蛋!替朱得標隱瞞真相,讓縣公安局刑警中隊將老班長的屍體連夜火化了!”
範建國又踢了陳存善一腳,陳存善再次淒厲地叫了起來。
秦震東馬上舉起右手的拳頭,在空中做了一個戰術手語。
遠處,在狙擊夜視鏡裡將情況看得清清楚楚的老k鬆了口氣,搭在扳機上的手指輕輕鬆開,他按了一下衣領上的單兵通訊器,輕聲道:“明白。”
秦震東看出,範建國並非要了陳存善的命,否則只需要往頸脖裡踢一腳,陳存善馬上可以去見他的十八代祖宗去了。
“別打了別打了我求求你別打了”
陳存善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不斷哀求。
範建國冷冷道:“說!把你做的壞事都說出來!”
陳存善嗚嗚咽咽地,鼻涕眼淚都疼出來了,抹了一把鼻子,斷斷續續道:“是我不對……是我該死……我收了朱得標的錢,幫他擺平了黃宏貴的案子,是我向刑警隊施壓,讓他們連夜火化屍體……”
他忽然想起什麼,馬上舉起手:“我發誓哎喲……”
他一舉手,扯動了已經斷裂的肋骨,疼得馬上又蜷曲成一團。
“不過我發誓,恐嚇黃宏貴的家人,不是我指使的,都是朱得標,都是他……”
“還有什麼沒說!”範建國又踢了他一腳。今晚,陳存善可算是遭了老罪,這一腳又踢斷了他一根肋骨,陳縣長馬上嗷嗷叫着又在地上表演起地堂刀法來。
“範大爺……別打了,別打了……打死人了……我要死了,哎喲……要死了……”
他哀叫了幾聲,開始倒豆子:“我還收了郭貴民的錢,所以他們清繳工作出事我纔會出來掩蓋……都是我的錯……別打了……”
範建國又擡了擡腳,陳存善早嚇破膽了,神經質一樣抖了一下
。
“還有還有……我收了石角鎮鎮長許東星的三萬塊,幫他把女兒批到財政局裡上班……還有,收了勞動局副局長的兩萬塊,幫他親戚安排到服務公司上班……”
這兩年,領導人事權不在陳存善手裡,但是陳存善是編委主任,管着普通幹部和事業編制,所以彭愛國管領導,他就大開進人之門,每人收一到三萬好處費,調動就收五千。
他越說越多,越說越離譜,甚至市裡的一些部門領導都牽涉在裡頭。
林安然聽了直咂舌。
範建國從身上掏出一個本子,扔到林安然面前,說:“這貪官還搞了個賬本,裡頭記錄了他受賄的金額和時間,還有送錢給誰了。”
說到這裡,又狠狠踢了陳存善一腳。陳存善再次尖叫起來,像是一條被夾住蛋蛋的狗。
“就這麼一個貪官!不!是一幫貪官!我老班長在戰場上九死一生,沒死在y國特工的手裡,倒死在這幫宵小之輩的手裡!”
“秦處長!你說我們上戰場是保衛國家,是保衛人民!可是,我們保衛的,卻是一幫怎樣的貪官污吏啊!正是我們保衛的這幫人,把我老班長殺了!”
他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跪在黃宏貴的墓碑前,失聲痛哭!
林安然聽了心頭直髮酸,秦震東深深吸了口氣,仰頭看了看夜空。
墓園裡,只有範建國痛苦的哭聲。
林安然慢慢走上去,蹲下來,把範建國手裡的槍拿下,然後按着他的肩頭說:“我知道你今晚爲什麼要單獨見我了,我保證,這個本子我一定交給紀委,我用軍人的榮譽保證,陳存善和朱得標一定會受到調查,受到法律的嚴懲!”
秦震東也走過來,說:“別哭了,排骨,咱們回去吧。在這裡接受完調查,我馬上帶你回部隊。我不敢擔保你沒事,不過我敢說,我一定盡我能力給你爭取從寬處理。還有一句我要說的,你是我的戰友,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他按下胸前的單兵通訊器,說:“你們說,排骨是不是我們的好戰友,好兄弟?”
“是!以前是,現在是,永遠都是!”
聲音從不同的角度吼起,每個紅箭大隊的隊員迸發出胸腔裡最大的分貝。
紅箭大隊的少尉範建國,頓時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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