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擡愛..”
門口。
樑師傅見到這麼多人歡迎自己,也是表情方正的抱拳朝四周謝禮,像是客氣。
但看到其他人眼裡,樑師傅雖然臉上沒有太多情緒波動,可是一股威嚴的氣度卻不經意之間就散發了出來,不怒自威,讓衆人肅然起敬!
頓時,他們也是慌忙學着樑師傅抱拳還禮,心裡還嘆道,樑師傅不愧是傳承數百年的八極門中老前輩,更是當今八極門門主的大師兄!
這氣度、這風度,這威嚴,是一般人想裝都裝不出來的!
彷彿自己等人站在樑師傅四周,就像是小時候犯錯,被教導主任給抓住,不敢有絲毫造次。
而除此之外。
他們就不知道樑師傅還有個師伯,那才民國一輩的真正老拳師,一絲真氣加身,堪比‘陸地神仙!’
但就算是不知道這事。
他們單單知道以八極門的生意天南地北,弟子衆多,官商皆有,這就是一股大能量!
說句不好聽的,八極門的關係是真的能上達天聽,說整自己等人,就是人家喝茶噴噴空,多費一些功夫、兩句話的事情。
所以,自己等人就算是不巴結樑師傅,起碼不能見到樑師傅過來,自己等人還在院內坐着。
萬一這一幕讓樑師傅看得不舒服,他們今後一輩子都難得痛快。
“樑師傅..”
如今,他們是相互追捧着樑師傅,從山莊外,迎到了山莊內。
包括那位呂老闆見到了這一幕,雖然也不太清楚狀況,可是看到了這麼多自己需要仰望的大人物,都去追捧那位樑師傅以後,便也跟着大部隊走,不整什麼脫羣現象,獨立獨行。
特別是像呂老闆這樣的人也不少,很多人都是盲目的跟着,不說一口一個樑師傅叫着,也是仰着笑臉,不搞什麼特殊,就怕得罪人。
但也有的人是擠不進人羣,乾脆不跟了,就在院內、莊外的各聊各的,可話語中多是‘樑師傅、八極門’幾詞,還是逃不了裡裡外外的話語間追捧。
而樑師傅聽着附近衆人的追捧,正當走近院內,過了一個院門以後,卻是腳步稍微一頓,望向了院內正在喝茶的江蒼。
並且院內的人也不少,像江蒼這樣在院內四周喝茶的人,更是許多。
‘是誰來了..?’此時,院內的人見到樑師傅等人來,亦是擡頭望去,發現許多自己認識的大哥、大老闆們,都在圍着樑師傅,在院門口紮了滿圓,頗爲壯觀,像是明星趕場。
一時間,院內的不少人與呂老闆一樣好奇,這是哪位大人物來了。
但他們所敬佩、所猜測的大人物、樑師傅,當他看到江蒼,卻是心裡一高興,沒想到還碰到了熟人,一位自己師伯都推崇的大高手!
‘江師傅也在這!’
他腳步一轉,就想朝着江蒼這邊來,問聲好。
只是,江蒼見到樑師傅腳步剛擡的時候,卻是手一豎,端起茶杯品着茶水,是一個類似於‘噓聲’的意思,讓樑師傅先別認自己。
沒辦法,這裡的人太多,把樑師傅圍的裡三層、外三層的看着都難受。
自己正想着清淨飲茶,可不想一會被人圍着追捧,反而想等着李老闆談完生意,就早些離開這,再把呂老闆的事情清一清。
這也是人多嘛,不好下手。
而樑師傅雖然不知道江師傅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按照輩分來說,這位江師傅和自己的師伯結交,那自己算是晚輩,不能造次,得聽着。
他師伯都說了,江師傅是他們八極門的貴客,在外面見到了江師傅,就像是見到了他,要敬着。
不然江蒼打他們了,孫師傅不會坐主,也沒法坐主。
這不說將來少林什麼秘籍還恩,單說這實力,就不夠。
孫師傅是明白人,深思熟慮的想了想,覺得自己一門派的人,或許都不一定是江師傅的對手。
皆因他前一段拿過兵器和江蒼練過,不是一合之敵。
‘江師傅估計是覺得這些人煩吧..纔不讓我認..’樑師傅環視了一圈,見到衆人還在追捧自己,心裡卻沒有任何高興,只有煩躁,煩躁不能和高手聊天,探討武藝。
並且他還想問問江師傅的‘心法’練得如何,這個問題一直卡在他的心裡。
但不管爲何。
樑師傅真的像是大明星一樣,被人圍着,誰都想和樑師傅說句話,讓樑師傅沒法脫身,也不好意思擺衆人的譜。
衆人嘛,這些大哥、大客商們,是想着交情的事,又想攀上面,當見到樑師傅沒有擺譜,反而和自己說話,那是使盡渾身解數,死皮不要臉的纏着來,說不定就交上了。
而衆人外圍的呂老闆,聽着這些人奉承了半天,也明白了樑師傅的身份。
八極門掌門的師兄,傳說中的武林江湖人!
只是,他見到了自己巴結不上這位樑師傅,又見到自己要巴結的人還不理自己,那也是心裡一肚子火,覺得這場茶會是白來了。
全被這位‘大人物、樑師傅’給攪和了!
不過。
他這火不敢對四周的大哥們發,更是打死都不敢對樑師傅發。
因此他左右瞅了兩眼,就把目光對準了不遠處喝茶的江蒼。
這不,這就是一個出氣筒。
再看江蒼喝茶的樣子,估計也不認識那位樑師傅,八成和院內懵逼喝茶的那些外地客商一樣,也不是‘上流社會’的人。
沒啥緣由,上流的人,早就朝着樑師傅那邊擠了,剩下的都是外地的,或是不入流,沒聽說過八極門的。
‘這個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敢來這..’呂老闆瞄了江蒼一眼,心裡氣笑,是沒想到這位老闆還真的來了,來到了自己的地盤,那不就是扇自己的臉,以爲自己不敢怎麼着他?
再加上自己也說了,等茶會的時候會讓這位老闆好看。
那如今沒事,就去找找老闆喝喝茶吧。
也是想到這。
呂老闆邁着步子走到了江蒼這桌,從旁邊撈了一把板凳,坐在了江蒼的對面。
“這位老闆。”呂老闆笑着望向江蒼,又指了指自己的臉,“你還記得我不?”
“怎麼不記得。”江蒼倒了兩杯茶,推過去了一杯,“那天雖然半夜天黑,但酒店門口的光亮。我這個人記性也好,怎麼不記得呂老闆尊容。”
“記得就行。”呂老闆看到江蒼倒茶,以爲是江蒼有些服軟,倒是笑了,又接了過來,“老闆是不是以爲我前天晚上是騙你的?你以爲我不會過來?不是這裡的人?”
“我沒覺得朋友會騙。”江蒼品着茶,旁邊的假山小河,秋意挺涼的,“您能開出十萬的價,就證明您有這個‘本事’。”
“相信就行。”呂老闆點頭,“朋友既然覺得我沒有騙你,那我這茶肯定也是真的。所以,還是那句話,朋友只要買了我的茶,拿出十萬茶錢,我就和你介紹幾位客戶。現在很多大老闆都在這,我可以給你牽線幾位。到時候你獲得的利益、交情,可不止十萬這個數!”
呂老闆說着,沒喝江蒼的茶,反而把茶倒了,“過了這村沒這店,你可是要想好了..不然老闆回去的時候,可是要注意注意咱們那輛大奔,別讓車子和這茶一樣漏油了,半路拋錨。”
“朋友是準備劫我道?”江蒼望着他潑出去的茶,“您都不打聽一下咱們根底,就準備直接下死手了?”
“誰下死手了?”呂老闆好奇問了一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說這些話只是關心老闆,讓你們注意注意車子問題,這車子雖然是豪車,但新車沒有磨合過百十公里,很容易出毛病。”
呂老闆說到這裡,又露出關心神色,“咱們這靠近郊區,荒山野嶺的,半路出了毛病很麻煩。而這位老闆要是不懂車,就和前天那兩位老闆一起好好商量一下,別耽誤了時間,生意都在路上,耽誤不起。”
“朋友這是關心的話。”江蒼又給他倒了一杯,“生意在路上,你看,現在我就正巧有個生意。”
江蒼把茶壺放下,望着他,“你喝的我這茶,也不貴,一杯十萬。您現在拿錢,咱們所有事兩清。要不,您留兩根手指頭,就剛纔端茶、潑茶的那兩根。現在醫療發達,切完了,早點去醫院,或許還能接上。”
“你他媽什麼意思?”呂老闆聽到江蒼不遮不掩,明晃晃的威脅他,是臉色冷了下來,“你嚇唬我?”
“我不會喜歡和朋友以外的人開玩笑。”江蒼笑了,“您說我只會耍嘴皮子,那我想給您來個真格的。”
“好!”呂老闆猛然起身,聲音稍微大了一些,也朝着江蒼笑道:“我看你他媽是真的想死!不想安安全全的活着回去了!”
話落。
呂老闆就準備拿出手機,安排人,今天非得整一整這位老闆,讓他知道有些話是不能‘明面’說的。
說了,那就要出事!
只是他手剛摸到衣服兜裡,準備拿出手機的時候,卻忽然發現院內好端端的一靜,少了之前環繞耳邊四周的追捧聲。
皆因衆人正追捧的樑師傅,不再向着衆人回禮了,反而是話語一停,目光有些殺意的望向了不遠處對江蒼不敬的他。
樑師傅剛纔可是聽到了,這人要‘弄死江蒼’,還是在自家八極門的地面上,當着八極門的面,不讓八極門的貴客活着回去。
這是笑話。
樑師傅覺得這個人是再打自己的臉,讓八極門的臉面在江師傅面前丟完了。
而這時,衆人也發現情況好似有些不對勁,才慢慢停止了話語,讓院內安靜了下來,只有‘瀝瀝’假山小河水響。
‘樑師傅咋了?’衆人好奇,順着樑師傅的目光望去,先是看了看呂老闆,很多人都認識,知道呂老闆是地頭蛇,更覺得他與樑師傅沒交情。
不然以他們所知的呂老闆‘欺軟怕硬’的性格,絕對會過來巴結江師傅。
但隨後,衆人又看向了坐着喝茶的江蒼,覺得這裡唯一陌生,且格格不入的就是他。
沒見大家都迎着樑師傅,爲啥就他搞特殊,坐着喝茶?
‘難道是這人惹樑師傅生氣了?’很多人心思一轉,看到樑師傅有些面無表情,有些嚇人的樣子,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
但是在接下來,樑師傅卻在衆人有些驚奇、驚訝的目光中,不僅一改之前的威嚴神態,換成了笑容,反而還向着他們所猜測的‘仇人’江蒼小跑迎了過去,又慌忙抱拳。
“江師傅您怎麼也在這?”
樑師傅說着,也是身爲拳師,話裡不曲曲拐拐,根本沒有掩飾那種見到‘前輩’,又包含佩服的語氣,還摻雜着許多歉意。
這歉意,是不請自來,還是認了臉。
可是當樑師傅望向呂老闆的時候,卻是神態一變,話語有些冷道:“你是誰?江師傅是我八極門貴客,是你能威脅的?”
“我..”呂老闆見到這位被衆人追捧的樑師傅質問自己,一時愣住,手機也不拿了,剛纔一肚子想訛江蒼,想嚇江蒼什麼的話,也全部忘了。
就連附近的衆人見到這一幕,也是心中一愣,愣望着江蒼,再猜測這江師傅是什麼身份?都需要八極門掌門的師兄來巴結?
再看樑師傅這明顯是要‘結樑子’的架勢,這分明就是八極門不管對面是誰,鐵了心的就要辦那個呂老闆,辦這個和‘八極門貴客、江師傅’作對的人!
‘這是熟人?’衆人不解,猜測江蒼難道是哪個門派的前輩?還是手上功夫比樑師傅高?才讓八極門如此禮待着重?
這不對。
他們看到江蒼這麼年輕,不像是前輩,且這二十來歲的年齡,也肯定比不過熬勁一輩子的拳師。
那排除所有猜測。
他們覺得這位江師傅定然是位比樑師傅本事更大的人物!
有可能、或許就是‘天上朝裡的人!’
哪位微服私訪的公子爺!
於是,這沒什麼說的,衆人見得機會來之不易,得找個空隙,好好巴結。
這也是他們很多人來茶會的目的,結交權貴,繼而讓自己的生意、或是勢力借點風水,船劃的更遠。
但同時,他們也覺得這位呂老闆完了,沒什麼意外。
被江湖門派裡的人盯上,這輩子在家裡待着都不安全。
尤其八極門和上頭還有關係,呂老闆就算是要待進牢裡,那更是自投羅網,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同樣。
呂老闆也明白這個,所以當他見到了自己都巴結不上的大人物還要去巴結的樑師傅又對江蒼這麼尊敬以後,心裡是‘咯噔’了一下,一片死灰,愣愣的站在原地,聽着旁邊衆人的話語,頭暈暈的,聽不清,也不知道說什麼。
他此時心裡只有一個想法,自己真該聽江蒼的話,先打聽,誰曾想真是一腳踩空,跌倒了湯鍋裡。
而江蒼沒管衆人如何去想,反倒抱拳向着樑師傅一回禮,又虛引旁邊院落,示意找個安靜地交談。
“和一位朋友過來賣茶。”江蒼神識掃過,李老闆是在另外一個院落。
“他?”樑師傅則是望向了呂老闆,這是朋友,還是仇人。
“訛我的。”江蒼望着呂老闆,“他說一杯茶十萬,是假的茶,但我也給。而我也出個價格,十萬買他兩根真手指,不知道這價格對不對?”
“多了。這的老闆們都會搶着接。”樑師傅笑了,又一禮,虛引旁邊院落,讓江蒼先走。
而江蒼見到樑師傅客氣,那也沒客套什麼,擡腳就走。
但剛隨着江蒼和樑師傅跨進院內,沒走幾步。
身後傳來了一聲求饒、又變爲慘叫。
‘嗒嗒’腳步聲響起。
之前一位被呂老闆追捧的大哥,臉上正帶着討好的笑容,朝江蒼小跑過來,手裡鮮紅,還攥着兩根才切下來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