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包廂裡,四皇子猛地站了起來。
六皇子的舉動讓他大感意外。
他開始審視王成禮的建議了,那就是六皇子並不簡單。
這一招看起來是自降了身份,但是卻以退爲進,一下子就爲六皇子洗清了嫌疑。
還把一些不該擺出來的東西給擺了出來。
這讓四皇子坐臥不安。
因爲,人們很快就會發現,錯不在六皇子,而在於更上層的人身上。
也就是六皇子的頂頭上司四皇子身上。
六皇子的舉動,將四皇子給拉下了水。
這讓四皇子有些後悔,不該任由六皇子亂來的。
“王成禮,趕緊調查,看看是誰給六弟出了這個餿主意,老子一定要殺了他。”四皇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馬特心裡一喜,這一次四皇子直接越過了司力行,讓自己辦事。
這就說明,四皇子認爲這件事只有自己能辦成。
他不再那麼信任司力行了。
至少在能力上不再信任了。
馬特也清楚,能幫六皇子出這個主意的人,絕對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雖然看起來很簡單,無非就是要六皇子放低身段,讓工坊主代表來查自己的帳。
但是在這個等級森嚴的世界裡,人們的思想是跳不出這個限定的。
不會有人想到會提出這個建議的。
這是思維侷限性導致的。
這就好比一張紙上的相隔很遠的兩個點,想要從一個點到達另外一個點的話,生活在紙上的人,只會用雙腳老老實實的橫跨整個紙面,從一個點走到另外一個點。
但是一個來自三維世界的人,只需要將這張紙摺疊起來,將兩個點摺疊在一起,這樣,只需要走出一步,就能從一個點抵達另外一個點。
這就是來自不同維度的思維。
只有脫離了等級制度的更高程度的人,才能想到這個主意。
所以,背後給六皇子出主意的人,必定是參賽者。
“是,殿下,保證完成任務。”馬特興奮的說道。
他也想找到這個人,然後除掉這個人。
不管這個人是誰,他都想除掉。
就算這個人是尤金,也是一樣的。
要是回到了基地,他的實力根本對付不了尤金、金斯威,甚至阮九幽和白蕊斯。
但是在這裡,卻完全有機會。
他的後臺是四皇子,現在又得到了四皇子的批准,有的是手段對付其他人。
馬特的視線停留在人羣中很淡定的公無羊身上。
“呵呵,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誰?最好你是金斯威。”馬特在心裡唸叨着。
……
三樓包廂裡。
太子也傻眼了。
六皇子的舉動,讓他完全不能理解。
讓地位低下的工坊主檢查他的賬單和文件,這不是笑話嗎?
“太子,這個勢頭不對啊。”軍師宋耀祖有些疑惑的說道,“這不是把那些見不得光的暗箱操作都給曝光了嗎?”
太子臉上也有些難看。
他知道,要是任由這樣下去,自己聯合太子妃的孃家霸佔靈石交易權的事就會曝光。
這對他很不利。
“必須要制止他們。宋軍師,趕緊想想辦法。”太子有些焦躁的說道。
宋耀祖卻一直搓着手,根本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太子狠狠的一甩衣袖:“廢物,早知道應該帶上懷香了,她一個女人,都比你有主意。”
太子匆匆的下樓,宋耀祖剛要跟上,太子就吼道:“你去哪裡,在這裡盯着,有什麼事趕緊報告。”
看着太子匆匆的離開,宋耀祖有些惶恐和不平。
惶恐的是這一次的事情估計會對太子的財路造成衝擊。
不平的是,太子竟然認爲一個側室比他有用。
……
會場上一片安靜。
這個結果其實人們心裡早就有了猜測的,但是真的被揭露出來的時候,每個人還是十分的震驚。
按照規定,靈石和食鹽這樣國家管控的交易權,應該由工建署來統一安排。
所以,當要將靈石和食鹽的交易權用來抽籤的時候,大家才這麼積極的響應。
雖然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會把所有的交易權都拿來抽籤,那些豪門貴族和皇室肯定會私吞一部分。
但是卻沒有想到不是私吞一部分,而是吞了足足千分之九百九十九。
堂堂的工建署,能掌控的交易權竟然只佔據了千分之一。
雖然大家都知道,六皇子掌控的工建署只是四皇子掌管的戶部下的一個小小的部門,六皇子只是在替四皇子辦差而已。
能掌控的交易權應該不多。
卻沒有想到只有區區的千分之一。
人們一下都同情六皇子起來,也清楚了六皇子只是個傀儡而已。
但是大家的怒氣卻被激發出來了,這一次卻不是對着六皇子發泄的,而是對着整個豪門大族和皇族開始發泄。
潮水般的人羣開始憤怒起來,他們不跟七皇子的護衛隊直接對抗,而是從演武場出來,開始大肆的破壞。
工坊主們雖然地位低下,但是人多。
市民們絕大部分都要靠工坊討生活,工坊主感覺被欺負了,他們也爲了掙表現,也開始積極的響應。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涌上街頭。
這些人分了幾種,有些人去了戶部討說法,有些人去了皇宮要告御狀,但是更多的普通人則在街上匯聚,而且人越匯聚越多,失態很快的失控。
這些人開始將怒火發泄在了那些豪門大族開的工坊和店鋪上,開始攻擊這些店面和夥計。
到處開始騷亂起來。
一旦開始有人搶奪物品,就像是傳染病一樣,整個國都都開始了瘋狂的搶奪。
騷亂一瞬間就激化了,整個城市都陷入了混亂之中。
七皇子的護衛隊和城防軍到處出動,卻依舊平息不了人羣的激憤,一片兵荒馬亂。
六皇子府。
書房。
公無羊臉色有些蒼白,他顯然沒有想到,這件事居然鬧得這麼大。
烏無措冷笑着看了一眼公無羊,幸災樂禍的說道:“公先生,這就是你的主意?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這一場騷亂下來,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公無羊心裡慌得一批。
但是臉上還是強裝鎮靜,只是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