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巖清了清嗓子開始今天的故事:
我小時候從有記憶的那天開始,奶奶就沒少了用大馬猴來嚇唬我!
比如說不好好吃飯,馬猴就會來抓我!
又比如我弄壞了家裡的東西,大馬猴也會來抓我!
而讓我最感到恐懼的就是,奶奶總說一到晚上大馬猴就從山上下來,躲在一切黑暗的地方窺視着,去抓那些不聽話或者不睡覺的小孩,把他們抓到山上一點點地吃掉。
所以小時候的我,每當夜裡上廁所的時候總是感覺在黑暗中有一雙可怕的眼睛盯着自己隨時都會把自己抓走吃掉……
不過隨着我的年齡增大,我的恐懼也就漸漸地被好奇心給取代了。
我開始不厭其煩地詢問奶奶:這種大馬猴到底長什麼樣?和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嗎?它們要是吃小孩的話,大人怎麼不管呢?
奶奶對於我的這些問題根本沒法子回答,只能揮揮手把我這個小屁孩趕走。
漸漸地我也就知道了,所謂的大馬猴不過是大人爲了用來嚇唬小孩子而編造出來的怪物,事實上根本就沒有這種東西。
但是當有一次我得意地把我的想法告訴爺爺的時候,爺爺卻搖了搖頭給我講了一個他小時候的故事……
他小的時候生活在一處北方大山山腳下的村子裡,整個村子的外面都是茂密的山林,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大路。
夏天還好說,一旦到了冬天大雪封山,從村子裡到外面的幾十裡外的鎮子就變成了一件極爲困難的事情。
在這些崎嶇難行的小路上行走十分危險,因爲到了冬天山裡的獵物開始大幅減少,所以不少夏季只在山上晃悠的猛獸往往也會在林中的路旁出沒。
當然危險的可不僅僅是那些猛獸,常年的兵荒馬亂那時候爺爺的家鄉可一點都不太平。
經常會有一些呼嘯山林的麻匪或是鬍子出沒,這些人雖然人數不多,但是一般身上都帶着傢伙,有的甚至還有一些土炮之類冒火的傢伙。
來往的行人一旦遭遇到他們,破財還是小事有的時候可能連小命都得搭上!
尤其是北方的冬天往往長達半年以上,這就很麻煩了,爲了和外面聯繫溝通,於是村子裡的人就組成了一個臨時的馬車隊伍。
隊伍裡的這些人幾乎都是村子裡的青壯年,他們一般都是趕着五六輛馬爬犁,最前面和最後面的押車的人手裡往往都得拿着火銃之類的傢伙,以防遇到野獸或是攔路搶劫的鬍子。
這些人出動前一般都是和村子裡的鄉親們先溝通好,誰家要賣什麼東西又或是要從鎮子上買回什麼東西。
總之這麼一支隊伍就是帶着簡單的武裝押運功能的商隊,每一次都是帶着村子裡要賣的東西出去,然後再帶着要買的東西回來。
當然這麼一支商隊還是要有個頭頭的,爺爺清晰地記得當時他們村子裡那支商隊的隊長就是住在自己隔壁的牛大叔。
牛大叔當年四十出頭的年紀,長得膀大腰圓爲人又很仗義,所以村子裡的男人們都很服他,而爺爺對他的最深印象還是牛大叔那支總是放在馬爬犁上黝黑的火銃。
儘管從來沒看到過他開過這把槍,但是每一次爺爺去他們院子裡時就總看到牛大叔十分愛惜用油布擦拭着那把老槍。
爺爺有一次十分懷疑地詢問這把火銃是不是真的有用,但牛大叔卻笑眯眯地眯着眼睛給他講述了我們今天的這個故事:
那年冬天來得格外的早,上凍沒幾天就來了一場漫天大雪。
大雪一直下了一天一夜,等雪停下來的時候整個山林都已經披上了銀裝素裹。
牛大叔那時剛剛接手村子裡的馬車隊沒多久,當時他老爸牛老爺子身體還算硬朗,對牛大叔不放心所以也跟在車隊裡。
當時他們在鎮子上面忙乎了整整一個白天,纔算把手裡的這些東西都賣得差不多了,又把鄉親們囑託的要買的東西也都裝上了馬車。
車隊裡都是些年輕人,所以在鎮上吃飯的時候大家又都喝了點小酒,這才綁好車上的貨物離開了鎮子準備連夜返回村子……
因爲雪後的小路真的不太好走,即便是趕着馬爬犁速度也是提升不起來,所以當他們距離村子還有七八里的時候整個天色都已經黑了下來。
坐在頭車上牛老爺子告誡大夥把每架馬車上火把點好,畢竟火光還是對那些野獸有一些驅趕的效果。
只是大夥忙了一天了再加上連夜趕路,早就是人困馬乏所以大部分人坐在馬車上已經開始昏昏欲睡,不少人甚至已經打起了瞌睡。
好在此時距離村子已經不算太遠,所以牛大叔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吩咐趕車的車老闆可千萬別睡着了。
就在這些人安然無恙走着走着的時候,忽然牛大叔似乎聽到了從前面的林子裡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開始他還不太在意,還因爲是山上的什麼鳥在叫,但是隨着他們的車隊距離越來越近,那個聲音也開始清晰了起來。
牛大叔側着耳朵一聽,這,這聲音似乎像是哭聲?一個女人的哭聲!
聽到這裡,牛大叔連忙伸手搖了搖自己身旁的昏昏欲睡的老爹牛老爺子:
“爹,你聽!你聽!有動靜!”
老爺子喝了幾口燒酒,本來正睏意上涌被兒子搖醒不耐煩地問道:
“幹哈呀?看到啥玩意了?一驚一乍的?”
牛大叔此時已經聽得非常清楚了,他用手一指前方的林子低聲說道:
“那,那個方向裡,好像好像有聲音!”
“有聲音?難道是山上的熊瞎子找不到吃的下山了?”老爺子一愣,隨手抄起身邊的菸袋吸了一口,側着耳朵仔細傾聽了一會兒,頓時臉色大變了起來……
“大家快!快停車!前面有動靜!”
老爺子一邊向着後面車隊擺着手示意大家停下,一邊讓自己的兒子牛大叔帶着那杆火銃下了馬爬犁,緩緩地向着前面的那處傳來哭聲的林子走了過去……
後面趕車的那些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既然人家老爺子放話了,於是也都紛紛停了下來,只是很多打着瞌睡的人還沒醒,少部分人集中到了前面頭車竊竊私議地打聽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走在前面車隊最前面的牛家父子兩個,已經和車隊拉開了一段距離。
牛老爺子嘴裡叼着銅杆大煙袋手裡高高舉着火把,他兒子牛大叔則雙手端着那杆老火銃緊緊地跟在了後面。
兩個人往前又走了幾步,發現那陣時有時無的幽幽哭聲就在他們面前十幾米遠的灌木中。
因爲距離已經非常近了,所以那陣哭聲也變得越發地清晰了起來……
說到這裡劉巖忽然給身旁的姚青青遞上了一個眼色,後者雖然心裡萬般地不情願但還是掐着嗓子模仿地哭了出來:
“嗚嗚嗚……嗚嗚嗚……”
那陣時有時無的嗚咽聲,再加上劉巖用口技技能弄出來的一陣詭異風聲,配合到一起就是天衣無縫相得益彰,頓時就把收音機和直播間收聽的衆人嚇得猛地打了一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