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一陣悠揚的薩克斯響起，觀看劉巖直播間的彈幕已經開始快要炸了：
“我靠！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我就說那些賣藥的熱線電話裡面全都是一個調調呢，原來全都是託啊！”
“艹他麼的了！難怪我爺爺當年一打電話，接電話的都是賣藥的，一說和那個主任專家聊聊就說是熱線是在佔線的狀態，原來都是騙人的！”
“你們先別刷了，我還想知道那個姓常的病友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就是啊！這個主播有點意思，關注了關注了！”
彈幕上雖然熱火朝天，可是李主任辦公室裡的兩個人的肺都要氣炸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劉巖居然來了這麼一招絕的，直接把他們午夜賣藥的那點老底全都給揭了！
這讓他們以後還怎麼賣藥啊？
本來李主任還要給周臺長打電話要求劉巖的節目馬上停播呢，可是沒等他的電話打過去，他小舅子徐斌的電話就炸了！
四五個跟徐斌之前簽過合作的藥廠和醫藥公司全都瘋了，要求徐斌和臺裡面賠償他們的損失，並終止和他們臺裡面的合作！
面對這種情況，李主任知道就算是現在驚悚一下馬上停播估計也沒什麼用了，而且他覺得周臺長也未必會聽他的。
畢竟之前和這些藥廠談合作的時候，都是他小舅子徐斌全權代表和人家籤的合同。
本來以爲這樣他們中間能多弄不少的好處，哪知道現在反而是作繭自縛了……
到現在李主任終於明白了，原來劉巖下午說的讓他們午夜版的尋醫問藥一週內消失真的不是在吹牛……
不過不管他們兩個人如何焦頭爛額，直播間裡劉巖的故事還在繼續：
馬致遠當時就有點慌了！
要說第一次是出現線路故障還能理解，可是第二次這傢伙是怎麼又把電話打進來的？
難不成負責接線的導播已經被同行給收買了，故意三番五次讓這個姓常的進來搗亂？
他當時就怒了，馬上直接掛掉了這個姓常的電話，並直接給導播打電話質問道：
“你他媽的是不是不想幹了？”
可是對面的導播幾乎都要哭出來地回答道：
“馬經理，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我接進去的電話不是他的啊！ ”
馬致遠一聽對方的口氣也不像是在說謊話啊，難不成這裡面真出了什麼詭異的問題？
但是現在根本沒法子仔細研究這些事情，這一次的熱線直播銷售算是徹底泡湯了。
馬致遠這面一下播，那頭的主持人頗爲鎮定地以線路故障爲由直接把今天晚上的熱線活動給停了。
馬致遠收拾了一下辦公室裡的東西，灰頭土臉地開着車回到了家裡。
一到家裡，比自己小了快一輪的小嬌妻嬌滴滴地喊他親愛的他都沒有心情搭理，而是直接進了衛生間打算衝過澡冷靜一下，順便考慮一下明天早會該怎麼和公司裡的老闆交代……
可是他這面剛剛打開蓮蓬頭的開關，就聽到自己的小嬌妻來到衛生間門口說道：
“親愛的，你的手機來電話了！”
馬致遠看了一眼手錶，現在已經快午夜12點了。
這麼晚還有人給我打電話？難道是剛剛直播熱線出問題的事情被公司老闆知道了，要找我興師問罪來了？
想到這裡，馬致遠連忙伸手接過嬌妻遞過來的手機，連看都沒看就直接拿起電話說道：
“喂？哪位？”
只聽電話那頭傳來的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
“喂！是，是馬主任嗎？太好了！我可算找到您了！還是我啊！那個姓常的病友！我剛剛的話還沒說完呢……”
馬致遠先是一愣，隨即憤怒地大聲吼道：
“你他媽的到底是誰派來的？究竟想幹什麼？你怎麼有我的手機號碼的？”
對面的那個人被他吼得一愣，但很快回答道：
“馬主任，我，我不是誰派來的啊！我就是我，我叫常紅德，半年前在你們銷售熱線裡面一次性買了好幾萬塊的藥啊！您怎麼把我給忘了呢？”
“常紅德？”
馬致遠仔細回憶了一下，似乎這個名字他還真有一些印象。
這倒不是他直接和這個病人打過交道，主要是一次性購買數量金額比較大的客戶他都會留意一下，作爲後續跟蹤追加二次銷售的重點對象。
那麼說來，這個人真的不是同行派來的？
想到這裡，馬致遠那套異常熟練的話術又來了：
“哦！我說這位病友，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弄到我的電話號碼的，但是我會非常負責任地告訴你：
我們公司生產銷售的消糖寶是絕對有效的，就以我從醫30年的經歷來說，在我手上用這個藥治好的糖尿病患者沒有1萬也得有8000啊！
我也知道你的病情可能有了一些反覆，不過就像我剛剛在節目裡和你說的一樣，只要你對我們這個藥有信心就不用擔心病情惡化！
只要你堅持服用，很快就會收到效果的！”
他的這套話似乎也給對面的那個常紅德帶來了很大的信心，他有點激動地說道：
“是啊！馬主任，我就是因爲相信您這種德高望重的老醫師才一直堅持服用您家的消糖寶的！
雖然我的血糖現在已經很高了，醫院裡面的大夫還有家裡人也一直在勸我要住院治療！但是我對您絕對有信心的！
只是我想知道，我現在有一隻腳還有一隻眼睛都出了點問題，您能告訴我，我還需要吃多久的消糖寶才能好轉呢？”
馬致遠一聽就有點慌了，心說：這個姓常的是傻子嗎？
都他媽的糖尿病足視網膜神經病變了，還不住院？指望吃他們的藥就能好？
不過他又不能這麼說，於是只好含糊其詞地說道：
“嗯，這些事情呢，我還需要看看你的具體病情再說！不過今天有點太晚了，這樣吧？明天我再找時間回答你！”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擾馬主任您休息了！”對面的常紅德非常感激說着……
撂下電話，馬致遠草草地衝了一個澡， 回到牀上睡覺的時候還是滿腦子剛剛那個常紅德的話……
按說一個已經出現這麼多併發症的人，早就該住院了！
怎麼可能還會鍥而不捨地給他打電話呢？
第二天早上，馬致遠來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讓助手把最近一年購買他們消糖寶金額超過萬元的大客戶資料調出來。
助手辦公效率非常高，很快就給他拉出了一個長長的表格。
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姓名，年齡，家庭住址以及目前的病情狀況記錄。
“你在這裡面給我找一個叫常紅德的人，我想看看他的資料。”
馬致遠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輕輕敲打着辦公室桌的桌面。
助手很快回答道：
“嗯！找到了！常紅德，男，55歲，糖尿病患者，曾經一次性購買過我們3萬5千元的消糖寶！”
馬致遠點了點頭說道：
“這麼大的重點目標客戶，咱們沒有回訪嗎？沒讓他繼續追購我們的產品嗎？”
助手馬上說道：
“有啊！半個月前我們的電話銷售專員給他打過電話的，不過接電話的是他的家裡人。”
“家裡人？”馬致遠一愣隨即問道：
“他本人住院了？”
助手搖了搖頭說道：
“不，他家裡人說這個常紅德一個月以前因爲多種糖尿病併發症的出現，導致多器官衰竭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