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麼說來好像是有過那麼一回事啦,但我不會記得每一個我救過的人,像你應該也不會記得過去走過的每一條路名吧?”
不過話說回來,真是幸運呢,居然會在這種地方遇上明顯是親諾爾派的人物。
不,好像有點幸運過頭了。
這想必就是以他的女人運作爲代償提升作戰成功率的那個嘉洛妮的魔法的效果吧?畢竟老爺爺最先遇到的人是他嘛。
也就是說,因爲這位老爺爺,害他的女人運又變得更差了。
老爺爺一下又從櫃子挖出他珍藏的酒,一下又搬出整箱的罐裝啤酒,一下又從冷凍庫拿出一堆裝在紙箱的冷凍食品,讓負責伺候的格安斯與九玖也忙得不可開交。
“話說,你爲什麼會住在這種地方啊?在尋找什麼嗎?”
雖然不喝酒,但吃了滿肚子冷凍比薩的他如此詢問道。
“我已經從那種事情引退了,現在是爲了預防大戰再次到來,才搬到這種鄉下地方的。”
儘管已經喝醉,老爺爺依然用不像在開玩笑的嚴肅表情說出這樣的話。
“這老頭還真懶散啊。”
諾爾吃着雞塊配番茄,大笑起來。
“輪不到你來說。”
他半眯起眼睛對他吐槽。
“輪不到你來說。”
結果在當服務生的九玖又對他吐槽了。
之後,衆人與諾爾、拉特亞、林克斯接着把鈔票放到餐桌上,開始愉快地賭起梭哈。
女生們則是興奮地在一旁觀賽,格安斯也用非常專業的動作在當發牌人。
相對於那羣人,社交能力低的他,讓同樣缺乏社交能力的愛娜跟在旁邊,坐到一張部分彈簧已經裸露出來的沙發上。
然後,打開電視消磨時間。
而電視緩緩映出來的節目是……氣象預報。
“……那是什麼符號?哦哦,是暴風預報啊。”
他雖然把電視上看到的東西講出來當作話題,但是……
“……”
在沙發上也依然是用蹲坐姿勢的愛娜,始終無言地看着電視。
沒表情、沒反應。
因爲就坐在旁邊所以他知道,除了頭髮的薄荷香氣之外,她甚至連氣味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到這種地步也很厲害了。
“哦?你想要進攻空軍基地,98A區是嗎,諾爾?”
端着一杯酒的達斯爺爺這時聊到有點危險的話題,於是他將視線從電視轉向餐桌方向。
“然後遭到對方反擊,結果遇難了,畢竟那羣傢伙老是在試飛一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玩意啊,那噪音公害讓我也很火大,你打算去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嗎?”
“可以這麼說啦。”
聽到諾爾的回答,老爺爺揚起鬍鬚下的嘴角笑起來。
“是大戰爭嗎,諾爾?”
“是激戰呢。”
“聽起來不壞啊,小子,就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姑且不論小子這個稱呼,看來老爺爺對自己的恩人諾爾非常友善。
“……達斯先生,如果您有車,不知是否可以借來一用?當然,我們會付錢的。”
於是格安斯提出這樣的請求。
“開車可到不了98A區啊,那裡沒有車道,而且我連一臺車也沒有,只有馬而已。”
騎馬,應該沒辦法到。
路途還很遙遠,而且也只有一匹可以騎。
就在大家聽到達斯爺爺的回答而稍微沉默下來的時候。
“不過,還有另一條很特別的路,我明天幫你們準備好,就讓我也加入你們吧,去讓那羣自以爲是的空軍白癡們嚐嚐苦頭,今晚就到這裡,快去睡吧。”
之後,格安斯、拉特亞和林克斯睡到客廳後,地板就滿了。
於是他和諾爾只好到馬廄去睡了。
不過,這裡跟毯子不夠蓋的屋子裡不一樣,光是鑽進乾草堆中就暖和得甚至會感到熱,雖然有馬臭就是了。
他雖然被馬咬了一下手,但諾爾只是撫摸了一下便讓它安定下來。
他和諾爾就這樣並排睡在柔軟的乾草被窩中。
隔天早上。
達斯爺爺從倉庫拿出了好幾頂牛仔帽,分別給他們每人一頂。
諾爾似乎很中意那頂帽子……不過其實這種很常見的帽子並不只是好看,同時也很實用。
它可以保護視野免受沙漠烈日的影響,也能預防高熱中暑。
他們在老爺爺的帶領下來到他所謂的路……正是昨天那座廢墟小鎮。
“……這哪裡是路了?”
在荒野上,可以看到像紅色點線的東西。
看起來像石頭……不,那也太筆直了,應該是人造物。
“……鐵路!”
大概是跟他察覺到同一件事情的九玖,立刻用手掌和狐狸耳朵遮蔽陽光,環視沙漠。
昨晚因爲光線太暗所以大家都沒發現,其實這座小鎮是車站啊。
雖然看起來像是終點站,但那是不可能建在這種地方的。
應該是從主要幹線分出一條支線到這裡,讓列車可以開進位於小鎮中央的那座神秘的巨大建築物。
也就是說,那棟建築物其實是列車車庫。
不過以車庫來說感覺有點小,因此可以推想這裡大概同時也扮演了待避車站或貨物留置站的角色。
一臉得意的老爺爺拉着鐵鏈將大門打開的巨大車庫。
“……嗚!”
有一輛至今依然綻放出漆黑光澤的舊時代車輛,蒸汽火車頭。
就連他們也當場感到驚愕的時候,格安斯則是發出了開心的讚歎,走向那輛古典火車。
“太驚訝了,從木炭燃料切換爲煤炭燃料初期的動態機居然還現存着,實在叫人興奮啊!”
格安斯激動地把顫抖的手伸向火車頭正面的下部,用鐵桿組成像巨大釘耙的零件。
那玩意可以彈開擋在鐵路上的野牛,是古代火車頭不可缺的裝備。
“這是我爺爺乘坐的東西,儘管老舊,但只要點個火應該還是能動,雖然細節部分已經生鏽了啦。”
“哪裡哪裡,已經保養得很好了,這是橫越大陸用的車體對吧?”
“格安斯先生真有眼光,它的暱稱就叫跨越號。”
在喇叭型煙囪漆黑髮亮的跨越號前,兩位老爺爺開始聊起很宅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