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重來,今天如果達不到我的標準,所有人都留下,誰也別走,大夥一塊陪着你,你要是好意思,大不了陪你練到明天,重新念。”
“老師……”
“念!”
節目組安排的會議室,陸澤坐在沙發上,目光有些壓迫性的看着年紀最小的吳純,剛滿十八才三個月的小丫頭被嚇到了,眼淚在眼眶子裡打轉,癟了癟嘴,聲音顫抖的拿起課本,卻啜泣着半天都念不出來一個字。
其他三個學生撈着了凳子,在窗邊藉着天然風納涼,屋裡沒空調,地方也不大,外加他們緊張,三兩分鐘就容易見汗,雖然手裡拿着課本,但時不時的就會瞥向罰站的吳純,想到剛纔自己勉勉強強,磕磕絆絆的過了陸澤的及格線,現在腿肚子都在攥筋。
通過這幾天的接觸,他們才發現陸澤真實的性格並不像第一天表現出的那般和藹與風趣,或者說,他對於工作有着超乎常人的認真和嚴禁,天生有骨氣,爭強好勝,不願在工作能力上輸給別人。
生活中的他是隨性的,包容和大度,可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卻與生活中的得過且過截然不同,不滿意的地方就必須得做到滿意,字典裡就沒有將就這個詞。
這也是陸澤始終與合作伙伴的關係始終處不好的原因所在,工作上受到陸澤的“刁難”,下了班便很難轉變心態對他笑臉相迎,若非陸澤工作能力極強,生活中也算善於言談,並且結識了不少與他性格相仿的朋友,這種性格估計是沒有交際圈可言的。
就是在教學工作上,即便這只是一檔綜藝節目,並非真正的去讓陸澤授課,他都以極其嚴肅的姿態去教導自己的學員。
當然也沒人會找陸澤授課,畢竟他一沒上過大學,二沒有教師資格證,被舉報了就是無證上崗……
這幾日,陸澤帶着四個學員做的是臺詞的基礎訓練課,也是想摸摸這些學生的底子,畢竟選拔賽表演的節目肯定都是經過緊急加強的,他們真實的實力不一定就是選拔賽所表現出的那樣,不過還行,四人基礎都很牢固,除了剛上大一的吳純普通話不過關以外,沒什麼致命的短板。
但吳純這個QX不分的毛病着實讓陸澤上了不少火,強調了一次後,第一遍沒有問題,稍有不注意,再念一篇散文就又犯病,氣的陸澤時不時血壓上升。
看吳純這淚眼婆娑的樣,其他學員也沒有看笑話的念頭,這幾天他們四個都捱了陸澤不少罵,女孩還好頂多抄寫個幾十遍,可這倆男孩犯點錯誤,陸澤可不管攝像頭拍沒拍到,跳繩就是一百起。
期間有編導過來勸過陸澤說是體罰學生不合適,但沒等陸澤說,就被學員們自己勸回去了,好不容易能跟陸澤學兩天習,陸澤罰他們證明陸澤是認真教他們了,一天跳個千八百次跳繩他們也認,能讓自己長點記性,還能鍛鍊鍛鍊身體沒什麼不好,真要應和着編導抗議體罰纔是真傻子。
又是連續的幾次批評,可能也是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哭着哭着,吳純偷摸看一眼她的這個哥哥姐姐,各個跟鵪鶉一樣縮着脖子,居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慢慢的,緊張的情緒逐漸放鬆,被陸澤批評後跟滾刀肉一般無動於衷,反而僅限今日的改掉了口音上的問題。
“還行,沒讓我等你到下午。”
一篇四百餘字的散文聲情並茂的唸完,聽陸澤態度平淡的迴應,吳純才鬆了口氣,向哥哥姐姐們比了個剪刀手,對方也用大拇指做出了迴應。
看了看時間,今天上午的課程要比預想中晚了一些,不過來還得及,背上包,拎着車鑰匙,看四位學員興沖沖討論着中午要吃點什麼恢復體能時,陸澤冷眼坐在桌角,注視四人一聲輕哼,嚇的他們一哆嗦。
“不好意思,今天吳純耽誤你們時間了,打斷了我的時間計劃,今天大家中午都沒有飯吃。”
“爲什麼……?”
“不爲什麼,下樓上車,跟我走。”
“老師咱們是參加的競技類綜藝……麼。”
現在算是下課時間,彭括這嘴貧的小子也敢口嗨一下了,只是剛說出口,就被陸澤一個眼神殺封住了嘴,幾人不敢哀嚎,垂頭喪氣的跟着上了陸澤的車。
車在行駛中,眼尖的兩個帝都本地人發現這是朝着CBD去的,這個時間段客流量可不低,略堵,在等車期間,陸澤看向坐在後座上的小鞠,有些神秘的笑笑說道:“小鞠啊。”
“哎,老師。”
“你兜裡還有多少錢啊?”
這還是陸澤第一次談到錢,合同裡寫着是包吃住的,期間下頓館子也是陸澤請客,突然聊起錢的話題讓四人有點好奇,不知道陸澤肚子裡憋了什麼壞水。
“我還有三百多吧,手機裡還有七八千塊錢,老師您是……?”
“啊,現金裝進袋子裡給我吧,手機裡的錢發給你爸媽,把你身上所有錢都清空啊,待會我一張卡一張卡的檢查,對了,小彭和小陳也都把錢清一下。”
雖然不知道陸澤想幹什麼,但對着車裡的攝像頭,大夥貌似明白了點什麼,雖然有了些小心思想藏點,可終究是沒敢,把錢全部清光後,果不其然,陸澤一張卡一張卡的發短信查金額,直到確認了這三人身上確實身無分文後,正好到了國貿商圈。
行駛進SOHO的地下停車場,找好車位停下,陸澤從副駕駛儲物箱中拿出了一張牛皮紙文件袋封交給了鞠玉霖。
小鞠雙手接過,捏了捏信封,最底部有個厚點的東西,但也不超過五釐米,疑惑的看向陸澤,得到陸澤的肯定後,輕輕打開,往裡看了一眼,最底部的那個東西最明顯,是個粉色的錢包,光面革的,十幾塊錢的那種。
“接下來,咱們可能要暫時的分別一段時間了,小鞠,你一會你還要上班吧?別晚了,啊。”
鞠玉霖明白過來了,畢竟早就得到了劇本,她要演的角色是什麼她當然知道,可這麼突然,還是打了她個措手不及,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老師,我去工作我也什麼都不會啊……”
“沒事,你公司趙總是我哥們,你下午上班的時候記得找策劃部孟總監,他會帶你入職的,記得要領工作服,你的工牌,還有工時卡都在文件裡,對了,你那個位於門頭溝XX小區23號樓,1單元,402的十平米豪華大平層的鑰匙也在裡面,衣服、洗漱用品都有,找不到記得導航,你錢包裡還有九百五十二塊零八毛,這個月十四號你會開工資,不過你遲到了兩天,估計要扣一些,十七號記得交房租,一千五百塊一個月,一季度一交啊,水電費、寬帶費、煤火費也要欠費了,別傻乎乎自己交,記得跟室友平攤一下,好好工作,沒事多讓孟總監帶帶你,哎,你母親來了,下車吧。”
這一套組合拳不光是給小鞠打傻了,連其他人都慌了,背地裡偷偷暗罵自己爲什麼不留點,小鞠這個演家庭情感電視劇的都混成這樣,這自己還能有好?尤其是陳東昇,他可是要演《窮鄉》啊,搞不好就是大西北見!
這時,一個穿着樸素的中年婦女走到車邊,輕輕敲了敲後排的車窗,陸澤把車窗放下,女人就扶着車窗,用故意弄髒的手,輕輕拍了拍鞠玉霖的肩膀。
“小霖呀,快下來,媽跟你說點事。”
“啊?媽?”
“她不是你媽麼?”
“不是……”
鞠玉霖都急的要哭了,眼見這悽慘的生活即將開始,她本能的想要拒絕,可陸澤畢竟不是什麼魔鬼,他只是轉過身,單手靠在車座靠枕上,笑眯眯的對鞠玉霖搖了搖頭。
“不,她就是你媽。”
……
鞠玉霖走了,腳跟不着地的那種,在“風雨中飄搖”,被她的“母親”牽着,緩緩遠離了車裡衆人的視線,身後,控制不住笑容的攝影師對陸澤比了比大拇指抓緊跟上,要不是設備帶防抖,估計這期的素材都得拍毀了。
“姜芳,老演員了,比你們強多了。”
車上人都傻了,嘴巴張開,閉上,卻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陸澤帶上墨鏡,重新出發,下一站是……帝都火車站。
一路上,衆人沒說話,小彭膽兒大,想偷偷拿回放在扶手箱裡的自己的小金庫,卻被陸澤一巴掌抽了回去,直到到達目的地,陸澤帶三人下車,停車場內,攝製組的拍攝車早以就位,陸澤從後備箱中拿出了兩個灰濛濛的蛇皮袋,分別給了小彭和小陳一人一個。
“你倆上車,把衣服換了,這身兒衣服打包回家。”
“老師,你就給我們透個底,咱倆到底去哪兒吧。”
“別廢話,趕緊的,車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開了,真要是開走了,你倆走着過去吧。”
踹了小彭一腳,直接把他蹬進拍攝車中,小陳跟上,兩人時不時在車廂裡抱怨的大喊大叫兩聲,也被陸澤罵了回去,過了足足五分鐘,一雙穿着Abibasi白運動鞋的腳才踩在地上。
身穿耐刺兒T恤,灰色褲子五道槓,腳踩阿迪王的小彭臉上居然沒有露出絲毫的不滿,反而帶着一臉的滿足感,這不奇怪,因爲身後跟着的是穿着洗掉色的紅色跨欄背心,滿是黃泥點的迷彩工裝褲和黃膠鞋的小陳。
“笑呢?”
“哈哈,跟東昇比我不幸福多了?”
不顧陳東昇在背後幽怨的表情,彭括臉上的滿足感都快溢出來了,陸澤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你腳上這雙鞋臭腳,我專挑臭腳的買的,不用脫鞋,臭腳丫子味都能飄出來的那種,但不好意思,你就這一雙鞋,記得勤洗洗腳啊,小心得腳氣。”
小彭笑容無了,看陳東昇退了幾步,跟他保持了距離後,整個人都麻了,反倒是看笑話的吳純笑的前仰後合,不過很快,想到前途未知的自己,又很快笑不出來了。
“來吧,分一下車票,小彭這是你的,這是小陳的,時間不早了,走吧,跟攝像大哥好好相處。”
兩張普快的硬臥,一張到深振,一張到敦煌,兩人瞭然,大概清楚了自己的目的地,默默把機票揣進兜裡,準備拎着蛇皮袋子走人。
“等會,小彭。”
“怎麼了老師,您改主意不讓我去了嗎?”
“呵呵,怎麼可能,只是想送你點東西。”
陸澤回車,拿了一袋藥品交給小彭,他打開,裡面是一些維生素片,沒別的。
“我看你朋友圈,你不是喜歡網抑雲嗎?這回去三和,好好體驗一下真正的喪文化,掛·逼面沒什麼營養,多吃點維生素保持身體健康,加油,還有,別賣身份證!”
“得嘞,謝謝您嘞。”
血壓直接拉滿,彭括勉強擠出笑容,抱着一袋子營養品,耷拉着腦袋跟造型非常朋克的陳東昇倆人勾肩搭背的通過安檢。
“老師那我……”
目送兩人進站,孤單的吳純小心翼翼的仰頭詢問陸澤她未來的形成,陸澤先沒說話,只是上了車,吳純跟上,車輛繼續行駛,過了半晌,陸澤纔開口。
“你還是跟着我。”
“真噠?太好了!我還以爲我要去殘校做義工或者上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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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高興了,拍手鼓掌,慶幸自己不用離開熟悉的人,去一個陌生的環境生活一段時間,這對於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女孩來說,是足夠恐慌的事情。
“去是還要去的,不過我也得去,這個,拿着,今天你先回酒店休息,把這個念熟,明天就用。”
厚厚一疊紙張扔給吳純,都是劇本,上映過的,吳純看了一眼,全是經典的喜劇。
“老師,咱們這是要去做什麼啊?”
“去殘校,做聲音電影。”
“哦,好的。”
小女孩的注意力不太可能會保持在這疊厚厚的,而且還是她全都看過的劇本上,只翻了幾分鐘,就悄悄拿起手機擺弄起來,見陸澤沒說什麼,就更明目張膽了些。
右轉時,陸澤看右側後視鏡,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她的手機屏幕,是在跟人聊天,聊的火熱。
“談戀愛了?”
“哪兒有……”
或許是家教比較嚴,這個話題一下子讓吳純精神了,臉色有些紅潤的急忙否認,只是否認過後,又悄悄的補充了一句。
“我倒是想呢……”
“是麼,喜歡什麼樣的,上大學了,談談也行,有好的,讓小鞠給你介紹介紹。”
吳純打量着陸澤,見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專心的開着車,樣子卻不像是開玩笑,思前想後,又搖了搖頭。
“肯定是帥的啊,最好還是成熟點能寵着我,照顧我的,不過鞠姐介紹就算了,我不大喜歡異地戀,對自己沒自信。”
“就帥的就行?”
“肯定不是啊,不過帥的當然好。”
“就想當小公主,讓人寵着你?”
“對啊,他對我好,我才能對他好嘛,他要是不寵着我,我憑什麼慣着他?誰還不是個寶寶了?我又不求他有多少錢,就希望找個對我好的不過分吧?”
“不過分。”
車窗放下了些,陸澤單手從扶手箱上拿出一支菸點燃,青色的煙霧被車內柔和的風帶向車外,墨鏡下的眼睛看到的是青色的天空,也讓短暫停留在車內的煙霧消弭於帶上濾鏡的眼睛。
“別談節目的錄製過程。”
“我知道的老師,我跟誰都不說的。”
“嗯,那就好。”
“那老師您幹嘛問這個啊?”
“我只是覺得,你要是以此爲條件再去談朋友,無論找誰,最後都很容易敗興而歸。”
“怎麼這麼說?”
“試着先去照顧人吧,倆種感覺,前提是別急,找個人不錯的。”
“不太懂。”
她看着手機,又看了看陸澤,聊天記錄還在不斷增加,卻沒有什麼心思聊下去了,簡單回覆一句後,見陸澤沒回話,便轉頭,髮絲墊着頭,枕在車玻璃上,眺望遠處。
……
回到師父家已經是晚上六點,早就過了師父吃飯的點兒,於是去廚房撿了點剩的,也不敢吃多,今早上稱是六十二公斤整,比昨天稍微多了小半斤,師父這兒伙食太好,即便自制能力很強,陸澤也容易管不住嘴多幾夾筷子。
師母還打算給陸澤熱熱,不過這蚊子肉大點的吃食再熱一遍着實沒什麼必要,吃完抹抹嘴,吃了些營養品後,坐在院子裡,給師父倒了杯茶,陪老爺子閒聊。
此時秋天,白天不冷,但晝夜溫差大,院裡的這顆老槐樹又一次開始衰敗,從樹葉根部開始泛黃,像極了孩子,到了變黃的階段,就要和養育自己的大樹告別,被耳邊風一吹,就興致匆匆的離開,奔向堅實的大地懷抱,即便是大樹最喜歡的孩子,無論多厚實,堅固,到了時候,該走也得走,留不得,害……想哪兒去了。
以樹喻人,想着不着調的東西可要不得,見老爺子神神在在,身體隨着躺椅的搖晃而擺動,也不說話,閒着實在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就起身,拿竹條編的大掃帚清掃起了地面的枯葉,掃地也算是白噪音,有略微催眠的效果,還沒等陸澤把枯葉歸攏到一塊,就聽到了老爺子的輕鼾,只能作罷,捧着茶杯,坐回原座,也跟隨着輕風,眺望金紅漸層的夕陽,時不時抿上一口。
快睡着時,卻被手機提示音吵醒,陸澤趕緊靜音,見老爺子沒醒,才鬆口氣,回到房裡,示意保姆多給老爺子蓋層毯子,匆忙上樓,給已經掛掉的電話撥打了回去。
“是我。”
“預告片發了。”
是法蒂尼的電話,陸澤應了一聲,表示收到,他早就通知了自己預告片近期要上線,陸澤一直等着呢,掛了電話,上梯子,打開推特,果不其然,收到了一條已關注人的@,先轉發,再看下方評論,陸澤還真沒想到,距離預告片發佈剛過七分鐘,他就已經成了主要演員裡轉發最晚的。
翻了翻下面的評論,人數不是太多,就目前而言,多數都是些與法蒂尼有商務往來的公司或個人官方賬號轉發,並沒有引起太多路人的關注,畢竟是新人導演的作品,前期宣傳雖然不低,可關注度卻並不是僅僅依靠公關宣傳就造就的,絕大多數在上映前就熱度空前的電影,基本都有着觀衆們耳熟能詳的陣容,或者是依靠蹭某些熱點來博取眼球,甚至是兩者合二爲一,而《贖罪》並不能滿足以上要求。
這也是很多大腕的影視作品並不被人熟知,和作品上映後才大爆的關鍵原因。
翻了翻路人的評論,要麼是說什麼預告片不錯,但想不通爲什麼要用亞洲人當主角,要麼就直言了當,啓用一個亞洲演員註定票房不高之類的。
不過還是有一部分看過陸澤電影的路人和專業的影評人會誇讚幾句,發個票必買之類的評論,因爲當他們以專業的眼光審視陸澤的作品後,他們心裡就門兒清,這個亞洲演員的表演能力放眼全球,都處於演員行業的金字塔尖上,甚至可能位居前三甲。
以至於那些追捧陸澤的影迷,現在還在信誓旦旦的承諾,即便是個爛片,只要陸澤是裡面的一員,爛片也能夠化腐朽爲神奇,他就是新時代的口碑保險。
亞洲導演和演員也能在歐美市場佔有一席之地,例如黑澤明,例如龍叔,例如……對吧,這隻需要你做的比歐美人更好。
再刷新些,看到的也都是一些口水仗,以陸澤爲主演到底合不合適而展開,看這些沒營養的東西沒什麼意義,預告片他也早就看過了,於是關了手機,隨便找了本書在牀上翻看,等待着睏意的上涌,緩解今日的疲憊。
……
“嗯?發了?”
七點半,帝都某小區內。
盧波剛到家,洗個手出來準備吃飯,最近工作其實很忙,國慶檔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到了,各類大作都摩拳擦掌等待在院線大撈一筆呢,前期的宣傳自然也會產生激烈的競爭,無論如何也要壓競爭對手一頭,爲自己賺取大量的關注度好賺個高票房。
於是乎,像盧波這種以自媒體爲主,粉絲量很可觀的影評人自然成爲了各大影業爭搶的對象,廣告植入費用爆發式增長。
如果說各大檔期是影業巨頭們的饕餮盛宴,那麼影評人則會在檔期前夕享受一場豐厚美餐,往日廣告三千塊的,這個時間段至少五萬起,粉絲量更大的影評人或UP主還會翻上幾番,就這樣,影業巨頭們還是會爲了爭奪影評人的資源打的頭破血流,可想而知這是一個多麼繁忙的豐收季節。
而今晚的早歸,不過是交稿通過後的忙裡偷閒,能讓他在家逗逗兒子,陪老婆做做飯,也算歡愉。
只是剛連上梯子,準備邊吃飯邊關注些國外電影圈的事兒,手機提示音就響了,一看是陸澤賬號轉發的《贖罪》預告片,就顧不上吃飯,急忙點開了消息。
全屏後,手機抵着碗,橫向放在桌面上,雙手合十向怒目圓睜的老婆討饒後,視頻加載出來,屏幕經過短暫的漆黑後,緩緩出現一汪水潭,魚兒在其中游動,鏡頭向上擡高,水面折射出水下的光景,使魚兒看上去更加繁多,最終魚兒停止遊動,緩緩組成了金色的詞彙。
“甘比亞諾影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