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義勝堂口。
賈賀龍從財叔的壽宴上回來,坐在了四叔爺經常坐的太師椅上,掏出一根香菸,阿二給賈賀龍點上,他仰着頭,看着房頂的燈泡,緩緩的吐出一口煙霧。
房門被推開,現任的順義勝幫主孔爺走了進來,帶着仇恨的目光看向賈賀龍,恨不得把賈賀龍扒皮抽筋,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從賈賀龍認財叔當乾爹的時候,孔爺就把一切的矛盾都理清了,順義勝和潮州幫的所有人都成爲了賈賀龍的棋子,孔爺憤怒的是,他居然被幫派裡的小弟給當了槍,可現在,什麼都晚了。
賈賀龍扣着指甲,叼着煙,冷冷的瞥了孔爺一眼,再看了一下阿二,看似對阿二不滿意,實際上是對孔爺冷嘲熱諷的說道。
“阿二,愣着幹嘛?沒看到孔爺來了嗎?還不快點給孔爺搬凳子?”
“我知道了龍哥.......”
“不用了,我不會和吃裡扒外的人坐在一塊,我真後悔當初沒有把你這個白眼狼扔進海里淹死!殺叔爺!殺叔伯!殺大哥!連家眷你都不放過!勾結外人,欺騙幫衆與潮州幫火拼,削弱幫派實力好讓你鳩佔鵲巢是吧!”
孔爺還有着當初的那種江湖義氣,穿着白色的唐裝,揹着手對賈賀龍怒罵,對於這種人出現在順義勝的內部,是他覺得是順義勝的恥辱。
“孔爺,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講,我爲人忠義,也是一名受害者,被砍了三刀,刀刀入骨,是假的嗎?我出錢給兄弟們治傷,這真金白銀是假的嗎?誰說我殺了叔爺?誰說我殺了大哥?你看見了嗎?”
“你!”
“阿二,讓孔爺坐。”
阿二從後堂拿出了一個小馬紮放在門口,對孔爺笑笑,擺了擺手:“孔爺您請。”
孔爺憤怒的臉都紅了,手指指着賈賀龍不斷的顫抖,和賈賀龍對視時,他能看得出賈賀龍已經不再隱藏的欲·望,他要上位!他要做大哥!
“坐吧孔爺,堂口是您的,您不好意思坐,我這個堂主也不好意思坐的。”
“你......從今天起,你是順義勝的幫主了,你威風,認了孫茂財做父,我比不了!”
“那信物呢?手書呢?空口無憑,下面的小弟也不會信我,還得開香堂,請叔爺作會呢,這些都沒有,我說我是幫主,誰信?”
“社團的宿老都被你害死了!還怎麼作會!信物我給你!手書我也給你!好了嗎?”
順義勝的幫主信物,玉佩交到了賈賀龍的手裡,再起桌上的毛筆開始寫傳位手書,等寫好後,扔下筆,蓋上了自己的私章,瞪了賈賀龍一眼,就要離開。
賈賀龍沒阻止,只是把玩了一會玉佩,然後戴在脖子上,拿起手書看了一眼,上面的筆墨未乾,賈賀龍輕輕往書信上吹着氣,門口傳來幾聲痛哼,孔爺雙手扣着脖子上的繩子,死命的蹬腿,最終,房間裡還是一片清淨。
書信吹乾了,他疊起來,放進信封中,起身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孔爺,嗤笑了一聲,把菸頭扔進孔爺還張着的嘴裡,自己出了堂口。
而巴頭和阿二兩人,則把孔爺,還有二叔爺的屍體給搬上了車,找個荒郊野外埋了,是的,順義勝現在一個宿老都沒了,死了個乾淨。
賈賀龍坐上了順義勝的龍頭座椅,沒有人敢質疑,質疑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鋃鐺入獄,最可怕的是,賈賀龍在外還有着一個忠義的名頭,他曾經做過什麼,都被人有心、或許無意的掩埋。
.......
“乾爹,這是這個月的水錢。”
把厚厚的一疊錢放在桌上,賈賀龍恭敬的看着財叔,這個世道哪有什麼黑白之分?都是黑罷了,只是有些人黑的不明顯。
賈賀龍需要財叔的實力,有了這麼一個乾爹,就算順義勝的實力大減,也沒有人敢打順義勝的心思。
賈賀龍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恢復順義勝的實力,所以他現在需要在財叔的庇護下求生存。
“嗯......走吧。”
財叔揮了揮手,賈賀龍點點頭,轉身離開,兩人哪裡有什麼父子之情?賈賀龍可是敢跟親爹動菜刀的主兒,而財叔,也不過是把賈賀龍當成斂財工具而已。
八二分,財叔八,比七叔爺還黑。
.......
雖然幫會有財叔罩着,但是仍然會被別的幫派欺負,賈賀龍也不能像是被欺負的孩子一樣去找財叔告狀,到時候人家也不會理你。
欺負順義勝最厲害的就是潮州幫,本來兩者就有仇,現在順義勝落了難,雖然不敢完全吃了順義勝,但是踩乎兩腳,潮州佬還是敢的。
他們開始搶順義勝妓院裡的小姐,壓榨順義勝煙館的生意,找人在順義勝的賭坊裡拆穿莊家出老千,總之現在賈賀龍被搞的焦頭爛額的。
於是賈賀龍招呼阿二,讓他留點貨,吊着偷渡過來的女人,給年輕漂亮的女人吸,成癮後放出來接客,等阿二和巴頭去做之後,他就在賭坊的後房裡坐着思考。
直到聽見有人喊警察查人,賈賀龍一挑眉毛,起身走了出去,見到熟人後,露出高興的笑容走了過去。
“良哥,怎麼來我這裡查牌呢?”
“這個月水頭呢?”
“這......有,當然有啦,良哥你跟我進來說,客人該玩就玩。”
在賈賀龍的印象中,溫良是一個剛從警校畢業的學生仔,可現在居然也有了貪錢的癮頭,而且還是找自己人的店,說不定跟外人要的更狠,想罷,看了一眼淡定的溫良,領着他走到後屋。
“這個月,我已經給財叔水頭了,良哥,你想要多少?”
“兩萬。”
五十年代,正常人收入不過三百,警察等公務人員的收入不過五百,雖然混黑來錢快,但是交了財叔八成,再給溫良兩萬,他還能賺幾個錢?
但賈賀龍沒有猶豫,點點頭,從身後的箱子裡取出兩萬放進了溫良的帽子裡,等他戴好帽子後,賈賀龍又招待溫良去吃飯,大魚大肉的伺候着。
直到溫良走後,賈賀龍的眼中的殺機畢現,貪他的錢,得有命花才行,不過現在說還是太早了。
從此,順義勝的收入雖然還不算低,但是經過層層的剝削之後,也仍不了什麼東西,直到他有了一條新的白·粉渠道,直接從金三·角進貨,雖然談判的過程很危險,但最終賈賀龍還是給談了下來。
他開始重新招攬廣咚籍的小弟,帶着小弟去打打殺殺,在九龍城寨這個三不管的地帶,佔領了一小片區域。
而後,一封書信打破了不斷髮展的順義勝發展進程,和義勝的龍頭病死!堂主開始爭奪龍頭地位,和順義勝比較親近的和義勝九龍堂主現在缺人,也就是說,賈賀龍可以拜入和義勝門下,成爲和義勝弟子。
從社團老大變成弟子,值得嗎?當然,畢竟可是香江的四大社團之一,論實力,論地位,都比順義勝強多了,再者,弟子可不是小弟,而是幫會中的內部人物,不是看場子,出去砍人的小古惑仔。
在思考幾天後,賈賀龍決定拜入和義勝九龍堂主長樂的門下,成爲長樂的弟子,而順義勝則集體加入和義勝,成爲和義勝的一部分,從此,順義勝這個幫派就再也沒有了。
在九龍堂口的香堂,賈賀龍跪在關公面前,給關公磕了頭,上香,喝了雞血酒,發了毒誓,拜四十五歲的長樂爲師,成爲了長樂的心腹。
而原本順義勝的場子,依舊爲賈賀龍把持,有了和義勝的名號,廣咚籍的小弟紛紛慕名而來,極快的增強了賈賀龍的實力,可經過財叔、溫良、長樂三重的剝削後,賈賀龍實在沒錢給下面小弟,所以,賈賀龍決定反攻,去別的社團多拿些場子。
經過和財叔的商議之後,財叔默許了賈賀龍的行動,只是別的探長罩的幫會不能動,這點賈賀龍自然懂。
首先開刀的,自然是潮州幫,首先潮州幫大哥黑皮一家被賈賀龍活埋,配合着財叔明面上的掃場子,很快賈賀龍就吞下了潮州幫的絕大部分場子,隨後,長達一年多的戰火從這一天開始點燃。
香江人已經習慣了每天黑幫的廝殺,更何況是九龍城寨這個三不管的地方,甚至百姓一出門,就能看到三五個賈賀龍的小弟追着別人砍,直到砍翻在地,才從容離開。
而長樂也在賈賀龍的幫助下,拿到了更便宜的貨,賺到了更多的錢,開始跟其他堂主正面較量,和義勝龍頭的爭奪,從現在開始了。
“阿龍。”
“師父,什麼事?”
“去砍死阿飛那個早死鬼。”
“好。”
賈賀龍沒有猶豫,出門上車,帶着阿二和巴頭來到了灣仔,去碰一碰灣仔堂口的紅棍,值得一提的是,賈賀龍是九龍堂口的紅棍。
賈賀龍看見阿飛在一間便利店裡跟售貨員小美女聊的開心,帶着阿二兩人進了便利店,從後腰掏出刀子剛要下手,卻被售貨員的尖叫聲給暴露了。
阿飛果斷逃走,三人追了上去,然後......立刻調頭往回跑,身後是好幾百名拿着鋼管的灣仔堂的馬仔,嘴裡罵着髒話,一路從跑馬場一直追到了印度廟,賈賀龍三人才逃離了追殺,躺在地上累的爬不起來。
可殺同門畢竟是大忌,如果不是長樂現在有錢了,買通了宿老,不然他也不敢做,但成功是一回事,沒成功就是另外一回事,賈賀龍便成了罪人,三刀六洞之後,還得給阿飛切下三根手指賠罪,簡單的做一下止血,還得被掛起來曬上三天,死了就死了,活下來這件事就算了。
也是賈賀龍命硬,被曬得跟個大咸魚似的,也沒有被曬死,反而遇見第二個打動賈賀龍的女人,她曾偷偷給賈賀龍餵過水,是宿老六爺的四女兒,或許是曬到發矇,出現了幻覺,那時候這個叫陳月蓉的女人簡直比他媽仙女兒都漂亮,直接告訴賈賀龍。
他想睡這姑娘。
長樂對他的表現很失望,讓賈賀龍從原本的紅人變成了現在的廢人,三刀六洞沒有留下什麼身體猜忌,但是手指斷了是真的斷了,在賈賀龍住院的日子裡,連個人都沒來看他。
左邊少了兩根,右邊少了一根,,他現在拿筷子都拿不利索,至於阿二和巴頭,阿二被挑斷了一根腳筋,巴頭則瞎了一隻眼睛,拿大鋸夾斷了四根腳趾,一根根硬剪下來的。
當三人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一朵烏雲遮擋住了太陽,三人的表情陰鬱,一言不發的上了車。
回到堂口時,三人依舊嘻嘻哈哈,現在他們整日閒來無事,只是看看場子,數數錢,日子過的逍遙,賈賀龍還去主動勾搭了陳月蓉,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姑娘,然後在某一晚,夢想成真,他真的睡到了這個姑娘。
就和大家所知的,女人爲男人傾心的故事一樣,陳月蓉偷偷犯下忌諱去給賈賀龍喂水,不過就是第一眼的時候覺得賈賀龍很帥,很爺們,然後喜歡上了而已。
這段雖然感情遭到了六爺的阻撓,但是或許是太過疼愛於女兒,最終六爺同意了這門親事,賈賀龍和陳月蓉在城寨的一件棺材房裡結了婚,住在了這裡,成爲了一對夫妻。
從此,賈賀龍的生活就平淡了下去,蹉跎了兩年的時光,陳月蓉給他生了一子,名叫賈長文,目前是家中的長子。
直到有一天,賈賀龍去收賬的時候,遇到了被黑幫追着砍的溫良,賈賀龍救了他,替他擺平了這件事。
原來溫良喜歡上了一個癮君子加賭徒的女兒,他本來一個正直的青年,也是因爲這個岳父纔開始貪錢,爲的就是填上這個賭徒的賭債,然後去他女兒過門。
後來......賭徒輸光了錢,欠下了一屁股債跑了,留下他女人和女兒,都去做了妓·女,還他欠下的高利貸。
而溫良呢,這次就是要去找到這女孩,結果在房間裡看見女孩正跟嫖·客做事情,鬧了事結果被砍,說起來狗血,但這時候的香江,這樣的例子不要太多,賈賀龍就曾做過這種事,沒什麼奇怪的。
至於那個幫派,是另外一個探長罩的,根本不怕溫良這麼一個小警員,砍完,找個背鍋的進去就行了。
那晚溫良在賈賀龍家喝了不少酒,也在他家撒起了酒瘋,哭嚎到鄰居都能聽到,只是礙於賈賀龍是黑·社會都不敢來鬧事。
“良哥,大男人不要哭,去帶她回來。”
“我怎麼帶?我收的錢都拿去還賭債了!現在高利貸已經高到我幹一輩子都還不起了!我怎麼帶她回來?”
賈賀龍把菸頭踩滅,起身打了個電話,穿上衣服,對陳月蓉說了一句話。
“你就在家裡呆着,把阿文照顧好,我一會就回來。”
作爲黑幫大佬的女兒,她沒有阻攔,只是讓賈賀龍多加小心,然後任憑賈賀龍拽着溫良下樓,樓下二百多個小弟準備好了傢伙,這麼大場面,就爲了去妓·院搶一個妓·女。
“聯玉安的麻子。”
阿二點點頭,一瘸一拐的帶着小弟進了妓院,裡面傳來女人的尖叫,嫖·客們光着屁股從房間裡跑出來,然後阿二拎着一個滿腦袋血的男人,和一個已經神志不清、光着身子的女人走了出來。
“歸你了,怎麼弄隨你。”
賈賀龍把抽了一半的煙塞進溫良嘴裡,拍拍他的身子,轉身離開。
......
那女人到底死了,或許她唯一能活下去的原因,就是溫良沒有看見她這副樣子,現在溫良見到了,她也就失去了最後支撐她活下去的東西,她沒臉再活了。
那天風很大,他抱着一塊碑放聲大哭,然後跟賈賀龍喝了很多酒,他說這是他一輩子最大的遺憾,也是最讓他痛苦的事情,他想成爲大佬,成爲那種只要別人聽到他名字就嚇尿的大佬。
賈賀龍叼着煙,笑了,開了一句玩笑。
“我幫你啊。”
兩人那天在關二爺面前結了義,成了拜把子的兄弟,當第二天溫良睡醒後,他牀邊放着很多錢,和一張紙條。
“既然想做大佬,做了好幾年小警員怎麼行?去買個警官做做。”
看着這麼多錢,溫良拿起一疊看看,扔在一邊,搓了搓腦袋,仰頭重新躺在牀上,臉上充滿猶豫,最後一咬牙,翻身起來,把錢裝進包裡,走出房間。
......
和義勝的龍頭戰爭還遠遠沒有結束,原本油尖旺堂口的老大坐上了龍頭位置,但卻被人暗殺了,揪出幕後指使者,是屯門堂主做的,最終最終以屯門堂主賠命結束。
長樂因爲接掌了賈賀龍帶過來的貨脈,成爲了現在龍頭最有利的競爭者,於是他在夜晚的鬧市區被人連開三槍,萬幸的是他沒死掉,但也被打斷了脊椎,下半身癱瘓。
隨後長樂被淘汰出局,這更讓宿老震怒,龍頭大家都想坐,這個可以理解,但是大家這麼玩,和義勝都能被玩散了。
而且打殘長樂的人到現在還沒找到,就算動用了和義勝所有的關係,也依舊一無所獲。
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屯門、油尖旺、九龍三個堂口的堂主位置都暫缺,也就是說,小弟們也可以競爭堂主的位置。
也就是現在,賈賀龍的機會來了,他加入和義勝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之前有殺同門未遂的歷史,但這麼多年他爲幫派做出的貢獻也是有目共睹的。
其實也是六爺在暗中幫忙,畢竟他女兒跟賈賀龍過的很好,他也漸漸放下了對賈賀龍的不滿,開始爲女婿的未來鋪路了。
而賈賀龍的勢力其實在九龍並不可小覷,畢竟賈賀龍是九龍現在最大的賣粉商,之前他的功勞都算在長樂的身上,可現在長樂一退,他的優勢就展現出來了。
他開始頻繁奔跑於金·三角,建立了一家貿易公司,專門跑船去金山角地帶取貨,更加減少了成本,並且購買槍支帶回香江。
有共同競爭堂主位置的同門來找茬,賈賀龍表面上也不理睬,一點都不在意似的,彷彿他根本就沒有競爭的心思,像是一心撲在賺錢上了。
這時溫良找到賈賀龍,說是有機會競選探長這個位置,但是需要很大一筆錢,需要賈賀龍的幫助,但被賈賀龍拒絕了。
因爲他現在八成的收入都給了財叔,之前給他買官的錢已經是全部了,財叔這幾年已經在賈賀龍身上撈了好幾百萬,但現在的作用對賈賀龍來說已經越來越小了,畢竟他是四位探長裡,實力最差的一位。
溫良明白了賈賀龍的意思,掛了電話,賈賀龍挑了一下眉毛,露出微笑,轉身回到臥室睡覺。
第二天一早,賈賀龍拿出報紙,發現財叔於昨晚十點十三分,由於心臟病突發病逝,享年六十三歲。
既然財叔死了,那麼賈賀龍能騰出來的錢就很多了,他先把奧門那邊黑幫的款子給了溫良,幫助他競選成功,同時自己發力,在六爺的幫助下,賄賂了其他宿老,在他們的默許下,對堂主競爭者們發起了進攻,搶了他們不少的場子。
同時在溫良的撮合下,結交官場上的人物,也爲溫良提供大量的資金,在構成他的資源背景,最終賈賀龍登上了九龍堂主的位置,成爲了九龍城寨的實際話事人。
雖然成爲了堂主,但也就意味着他失去了現在爭奪龍頭的機會,賈賀龍也不在意,開始投入資金在奧門建造賭場,不是賭坊,是正經的賭場。
最終西貢堂主成功上位,成爲了和義勝龍頭大哥,而在此期間,陳月蓉也給賈賀龍又生了一子一女。
時間就在生活和生意上流逝,在一九六零年七月,年僅三十二歲的溫良晉升總探長,並且迎娶高官女。
七天後,由於腦出血,六爺病逝,這點倒是跟賈賀龍沒什麼關係,真就是喝酒把自己喝死了。
等到六爺入土之後,賈賀龍回到家裡,看着桌上鋪滿的文件和資料,長舒一口氣。
等了六年,他終於等到了機會,看了看左右手的斷指,他握住拳頭,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
當天夜裡,和義勝的現任龍頭從夜總會出來,帶着一個漂亮的舞女,司機開動車子後,五秒鐘,一車人就被炸上了天。
阿二瘸着一條腿下了車,掏出手槍進了和義勝二爺的家中,見人就開槍,殺了包括兒子、女兒、孫子、外孫子、保姆在內的二十二口人。
巴頭同樣進屋就開槍,但留着八爺一條命,拿着鐵棍使勁毆打這個已經六十多歲的老頭,直到他嚥氣之後,纔開車揚長而去。
跟隨賈賀龍將近十年的老人們,都像瘋了衝進宿老、堂主的家中開始一場血洗,家眷也一概不留,發泄着被擠壓好幾年的怒氣。
巴頭和阿二殘廢就不說了,其他人也多多少少因爲那次殺阿飛的失敗而遭受牽連,他們都是心裡憋着氣的。
他們殺完人前腳剛走,警車就開過來,拉上警戒線,開始打掃衛生,甚至有的小弟渾身是血的剛出門,警方就等在門外抽着煙,見到小弟結束,互相打了聲招呼,才拎着裹屍袋進屋裝屍體。
而賈賀龍也來到了郊外,手下的小弟挖好了坑,便把阿飛的一家人扔進了坑中,賈賀龍自己動手澆上汽油,因爲缺少手指,顯得有些費力,小弟想上前幫忙,也被賈賀龍拒絕了。
阿飛一家都是清醒着的,只是嘴被堵住,手腳被困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賈賀龍在等待,隨後一輛輛車開過來,下來一個又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他們盯着坑裡的人,沒有一點憐憫,賈賀龍打開打火機,坑裡的人明顯是聽到了,嗚嗚的叫聲更大了,賈賀龍點了根菸,然後把打火機扔進了坑裡。
隨後還有第二個坑,裡面是長樂一家,賈賀龍也不在意地上的土,坐在坑邊,兩條腿懸空,輕輕的晃動着。
有小弟下去給長樂嘴裡的棉布拿出來,長樂發出了破口大罵,說起來,他還是挺有鼓氣的,只不過老婆和孩子沒有學到他的硬骨頭性格,哭的那叫一個慘。
“給我師父把繩子也解開吧,師父啊......你當時讓我殺阿飛,現在我做完了,正在那邊燒着呢,忘了告訴你了,大牙。”
“龍哥。”
“把那把槍給我師父看看,師父,你看他面熟嗎?哈哈哈哈,鐵鍬給我。”
賈賀龍拿過鐵鍬,鏟了一鍬土,直接倒在長樂的臉上,他下身癱瘓,但求生意識還是挺強的,想要往坑上爬,賈賀龍也不阻止,等到快爬上來時,又一鍬給他砸下去了,大家一起幹活,團結就是力量,一起填土埋的快。
很快,這個坑就變成了平地,賈賀龍使勁在上面蹦了蹦,才把鐵鍬扔給小弟,坐車離開。
清晨出現第一縷陽光,報童在街上奔跑,呼喊着今天的頭條,可報紙上......並沒有記載那兩百多條人命。
賈賀龍早上把僅存的幾名宿老和堂主召集過來,這些活下來的宿老們,都是親近賈賀龍的人,而堂主,都是一幫胸無大志的傢伙。
他們沉默着,低頭看着桌子,像是要把桌子瞪出來個窟窿似的,聽到賈賀龍推門進來,也沒擡頭,安靜的可怕。
阿二把一盒一盒的早餐分發給宿老和堂主們,他們很聰明,把主位留給了賈賀龍,賈賀龍坐下,脫掉西裝,活動活動筋骨,發出一聲輕哼,打開早餐飯盒,夾了一筷子糕點塞進嘴裡。
“真不錯,挺好吃的,趁熱快吃,十一爺?你嚐嚐?土雞哥你也吃嘛,不然我怎麼好意思嘛,這個湯很補的。”
大夥沉默,但都動了筷子,屋裡只有動嘴的聲音,賈賀龍擡頭看了一眼衆人,輕笑了一聲,把食物嚥下去。
“我說我要當老大,我們舉手表決一下怎麼樣?看看你們都同意嗎?怎麼樣.......”
十一爺把食物嚥下,舉起右手,低頭看着早餐,低聲說道:“我......同意。”
“我也同意......”
“我也是.......”
在場總共還剩九個人,都舉起了手,賈賀龍滿意的拍了拍手,點了根菸,靠在椅子上,笑眯眯的表情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慄。
“那就祝大家,在我當龍頭的時間裡都發大財咯。”
.......
道上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卻沒有一個敢輕舉妄動,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其他三大社團都有蠢蠢欲動的心,此刻和義勝正是動盪的時候,不去搶場子,簡直虧了一個億好嗎!
但是很快他們就接到了一些警告的電話,不想死,就老老實實呆着,雖然這個警告能嚇住很多人,但是總有些不怕死的,比如和盛和的一名堂主,第二天就全家消失了,直到一個月後,一個漁民從海里打撈上來了他老婆。
賈賀龍穩定社團的速度非常快,因爲他之前一直在注意那些人可以接任堂主,並且把手中的一些賺錢的渠道分給了大夥,他還是那樣,有錢大家賺,就像十六歲搶了隔壁村的糧食跟村裡人分一樣。
而他手下的人,都被分配到了所有堂主手下,堂主們也不在意,因爲他們知道,等到賈賀龍的人在他這兒混熟了之後,自己也就退位成了新任宿老了,只要乖點,賺到錢就回家養老,賈賀龍還是能留他們一條命的。
只是成了龍頭之後,賈賀龍卻得到了陳月蓉的冷漠對待,畢竟這幫宿老和堂主,有不少都是看着她長大的,她小時候經常跟在這些人屁股後面跑,現在他們被自己男人全弄死了,陳月蓉也不知道怎麼去對待這個男人。
賈賀龍也不在意,反而把在外面養的三個金絲雀都帶回了家,在太平山的頂層別墅區生活,最小的姨太太也才十九歲。
但當上和義勝的龍頭並是不終止,他要當整個香江的王,而其他的三個社團,就是他們的最大阻礙。
不過,最大的阻礙,其實也沒多大,畢竟他的拜把子兄弟溫良是總探長,他參加的聚會都是一些高官組織的,並且和那幫洋人的關係相處的很不錯,畢竟,人都是有需求的嘛。
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三大社團全部服了軟,跟在和義勝的屁股後面吃剩飯,賈賀龍也沒逼的那麼緊,讓他們活的很寬裕。
期間他也不是沒遭到過暗殺,反而三天兩頭就是一次,只不過他的命太硬,最危險的一槍也只打在了心臟左側的八釐米外,幾天之後又是生龍活虎,一點事情都沒有。
也從這時開始,香江長達十餘年的賈氏統治,開始了......
那段時期註定是黑暗的,但沒有了黑幫的廝殺,對於老百姓來說卻是幸福的,他們不用再被好幾個黑幫收保護費,然後還得給官方上供,一個月只交一份錢就好,哪怕這份錢頂的上之前的兩份多。
所以老百姓還是非常喜歡這位大佬的,起碼他給了大家多賺點錢的機會,腰包比之前鼓,比什麼都重要,而且安全問題也可以得到保障,不會沒事就被古惑仔欺負,小青年大晚上也敢拉着女朋友鑽小樹林了,對於年輕人來說,這也是快樂的。
而一間偌大的房間裡,卻擺着摞成山的鈔票,很多人趴在上面清點錢數,賈賀龍和溫良站在一邊,滿意的看着這個月收上來的錢數,舉起酒杯碰了一下。
“乾杯。”
.......
一九七八年,三月。
一輛老式的勞斯勞斯停在酒店門口,一雙黑色皮鞋踩在地面上,已經五十一歲的賈賀龍下了車,油頭梳得整齊,身材雖然有些肥胖,但黑色的西裝穿在身上,顯得格外有氣勢。
當賈賀龍下車的那一瞬間,賈長偉就看直了眼睛,雖然陸澤的容貌和賈賀龍並不相似,可以說比賈賀龍帥了不止一點半點,但就是這個氣質,和那雙看的人雙腿打顫的眼睛卻像極了賈賀龍。
牙叔原本安靜的坐在椅子上,見到陸澤飾演的賈賀龍後,卻瞬間坐直了身體,電影......真的給人一種穿越感,尤其是它拍的就是你的故事的時候。
牙叔一下子就哭了,電影裡的配角沒有一個像他之前的老夥計,但唯獨陸澤,真的太像了,無關長相,只關乎於氣質,真的......太像了。
“牙叔.......他.......”
賈長偉看着牙叔,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可牙叔卻激動的已經快要崩潰,拿着手帕擦着眼淚,不斷的點頭。
“像......真像......”
不光是他倆,所有見過賈賀龍真人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大熒幕,這個眼神,像是老虎一樣的嘴型,還有這個淡定卻兇狠的氣勢,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賈賀龍當年的氣質。
當所有人都覺得你把這個角色演活了,那麼你對這個角色的完成度就是百分之百,陸澤看着臺下所有人的表情,有些高興,今天的首映禮他沒白來。
.......
賈賀龍下車後整理了一下黑色的領帶,巴頭給他打傘,身後是六輛奔馳,下來十八個彪形大漢跟在賈賀龍的身後。
今天是他大兒子結婚的日子,女方家裡是香江的高官,這個親事是賈賀龍和女方的父親定下的。
“賈爺......”
“賈爺,良辰吉日,恭喜恭喜啊,祝令郎和高小姐早生貴子!”
有些人除了打聲招呼什麼都不會說,有些人的嘴就跟機關槍似的,突突突突說個沒完,賈賀龍也沒有表現的不耐煩,端起酒杯對衆人說了聲感謝,抿了一口酒,這幫人全部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就是賈賀龍混出來的模樣。
兒子的婚禮對他來說現在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因爲他在奧門的三家賭場都被人砸了,跟隨他已久的老兄弟被人槍殺,在奧門的生意變的一團糟。
他知道是誰幹的,因爲人家在奧門的勢力不弱於自己,也是混的風生水起的大人物,而他和賈賀龍發生矛盾,也是因爲賈賀龍撈過界了而已。
他昨天就去了趟奧門跟人商談,結果談崩了,沒得談了,賈賀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肯定是一場硬仗
婚禮正常進行,兒子其實不是很開心,因爲他之前有了一個心儀的對象,只是父親的強制性要求,讓他無奈接受了現實,同樣女方也不是很願意,但沒有表現出來,生在地位弱勢的家裡,她都不敢露出一個不願意的表情。
吃完兒子的酒宴,跟各個達官顯貴聊着天,他喝了不少的酒,回到家中,躺在四太太的牀上就沉沉睡去。
等到醒來,坐在餐桌前,四位姨太太準備着兒女早餐,阿二和巴頭也動了刀叉吃飯。
讓四太太叫孩子起牀,結果沒有孩子答應,他起身親自去叫兒女們起牀,然後發現了他的女兒正在吸·毒。
這讓他大發雷霆,所有人都被嚇壞了,包括他最喜歡的小女兒阿萍,在家裡發了一通火之後,他剛出門,卻遇見了自己最喜歡的二兒子阿豪,見到他的一剎那,本來嚴肅的臉也柔和了一些。
“阿豪,昨晚幹嘛去了?”
阿豪是在家住的,畢竟還沒有婚配,只是現在香江開始流行起了各種舞廳,賈賀龍也開了好幾家,這種新鮮的東西自然很吸引阿豪,所以幹嘛去了......賈賀龍其實也知道。
“我......”
“昨晚睡覺了嗎?”
“睡了阿爸。”
“那就去上學,不要一天總在家裡閒着玩,巴頭,你送阿豪去法語老師那裡,送完阿豪,你再去辦剛纔交代你的事情。”
這就是賈賀龍偏心的一面,在他眼裡,阿豪去上學都比解決女兒吸·毒的事情重要,巴頭自然也懂得,帶着阿豪離開了。
而他則坐上了其他小弟開的車,準備去查一查這個月的賬目,直到溫良打來電話。
“喂?阿良什麼事?”
“龍哥,最近香江這邊會成立個什麼反貪的部門,這次很嚴重,你最近收斂一點,我知道你跟奧門那邊的人起了衝突,但現在鬧下去的話,我就算吩咐人幫你解決,也沒人敢去做的。”
賈賀龍昨天其實也聽別人說了,只不過沒有在意,但現在聽溫良這麼說,那肯定事情要大條了。
思考了一會,他決定聽從溫良的意見,先把事情放在一邊,風頭緊的話,就先算了。
“好,我知道了,你那邊需要注意點什麼嗎?”
“我昨天就是去解決這件事了,估計沒什麼問題,只是錯過了阿文的婚禮,真是不好意思。”
“自家兄弟,不用說這話。”
又聊了一會後,賈賀龍才掛掉電話,可就在下一秒,又一個電話打來了。
“喂?什麼事。”
“龍哥......阿豪和巴頭哥中槍了!現在已經嚥氣了!就在xxx路。”
賈賀龍腦袋瞬間蒙了,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拍了拍小弟的肩膀,告訴他快點趕過去,當車子的速度飆升起來後,僅僅十五分鐘,他就趕到了現場,見到了那輛已經破破爛爛的車,以及兩個破破爛爛的人。
巴頭,跟了自己將近二十年,一直忠心耿耿,賈賀龍就算心再黑,也不至於對巴頭心黑,而自己最愛的兒子,頭都被打爛了,明明纔剛分開不久,他還跟自己說話了的。
“巴頭!!”
要說是誰跟巴頭的感情最深,那肯定是阿二無疑了,畢竟是每天都在一起的兄弟,甚至兩人的兒女不是定了娃娃親,就是結了金蘭,現在他整個人被打的破破爛爛,阿二怎麼能接受的了。
“阿二......阿二!不對勁,回家!”
賈賀龍感覺出了不對,讓小弟駕車趕緊回到家中,可惜......也已經遲了,什麼都晚了。
被人滅門的感覺是什麼樣的?這一輩子,他滅過很多人的滿門,但輪到自己時,這種滋味還真是......不好說。
滿地的鮮血,他最疼愛的小女兒躺在地上,還抱着自己送給她的洋娃娃,四位太太都倒在血泊中,沒了呼吸。
“龍哥!我要殺他全家!!我現在就去奧門,我要當着他面把他女兒頭擰下來!”
“阿二。”
“我這就去......我這就去......起開!別他媽攔着我!”
“阿二!”
“我要剁了他喂狗!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啪!”
一個大嘴巴抽在阿二的臉上,不過只留下了四根手指,賈賀龍知道對面是什麼意思,他也得到了消息,爲的就是要賈賀龍現在跟他鬥,到時候香江的反貪部門就會收拾賈賀龍,這一招,借了勢,是殺招。
阿二很帥,真的非常帥,留着齊肩的長髮,長相其實有點陰柔,長相和最近很火的那個叫國榮的藝人很像,就他這麼一個帥哥,現在卻發了瘋,在地上打滾,他真的瘋了。
兄弟、尊敬他的大嫂,從小看着長大的,經常圍着自己撒嬌的大哥的孩子,全都沒了......他真的接受不了。
“告訴他,我們不打,把賭場送給他。”
“龍哥!!!”
“照我說的做!”
對阿二吼了一嗓子,他拿起電話給兒子阿文打了個電話,他要確定阿文是不是還活着,他才結婚第一天啊。
“喂?阿爸,這麼早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聽見阿文的聲音,賈賀龍鬆了口氣,起碼他還有個兒子活着。
“阿文,你現在趕緊帶着阿娟回家,就現在,什麼都不要......”
“你們是誰啊?啊!!!阿文!!!救我!!”
“你們是誰?滾開!”
“砰砰.......”
電話那邊沒了聲音,賈賀龍拿着話筒僵住了很久,最後輕輕掛了電話,轉身看着坐在地上流淚的阿二,表情十分淡漠,只是擡頭紋皺的很深。
“阿二,阿文也死了.......去準備葬禮吧。”
......
賈賀龍一家下葬的那天,和義勝全員身着黑色西服,胸口佩戴白花,全香江都遍佈他們的身影,並且帶着“和”字的車輛在路上不停的來回巡邏,見到不認識的車輛,就逼停,要求下車檢查。
“賈爺......抓到了,從蛇頭那裡抓到的,六個人,越·南人。”
“先關起來吧,等他們入土後再說。”
賈賀龍目光看向大師,到了吉時後,大大小小整整十四口棺材同時下葬,由社團成員埋上土。
環視了一圈周圍,沒有一個外人到場,他們不敢,賈賀龍知道,所以也沒在乎。
等做完了法事,賈賀龍纔回到了家裡,下到地下室,看着六個被打的不成人形的人。
帶上黑色的一次性膠皮手套,他把菸頭吐在地上踩滅,拿起鐵鉗走到一個人身邊。
“會說粵語嗎?或者中文也好,會嗎?”
那人不說話,只是嘲諷的笑了一下,不過賈賀龍也不在意,多年混跡金·三角的他,越·南話他說的也不錯,開口用越·南語說道。
“可能你覺得怎麼都會死,就不說話,所以我覺得......你也沒必要說,我只是想讓你體會一下......痛苦!”
鐵鉗塞進男人的嘴裡,夾住男人的牙,在說話的同時用力一掰,一顆牙掉落下來,流出大量的鮮血。
“我一直覺得殺人沒什麼大不了的,被殺也一樣,你做殺手,應該也有......心理準備了吧!”
“啊!!!”
再次掰掉一顆牙,男人的開始抽搐,聲嘶力竭的慘叫,不停的搖晃手臂上的鐵索,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我曾經信過耶穌,我做過一段時間虔誠的天主教徒,但後來發現,其實我只對耶穌怎麼被釘在十字架感興趣。”
從刑具桌上拿起幾個長鋼釘,小弟遞過來一柄鐵錘,賈賀龍沒有從手開始釘,而是從男人的膝蓋處,骨頭縫中間,釘了下去!
“澆醒他。”
一盆涼水潑上去,沒有醒,沒辦法,他只能再次把鐵釘用鐵鉗拔出來,這下伴隨着哀嚎,他醒了。
“很抱歉,由於你的嘴很硬,我不小心割開了你的筋......”
“對不起.......對不起.......”
男人開始求饒了,哭泣着對賈賀龍說抱歉,疼痛讓他懺悔了自己所做的事情,連帶着其他五個男人,也開始跟賈賀龍道歉。
“不用求饒,因爲你們是一定要死的,也別妄想我給你們個痛快,不可能的,陪我好好玩......用殺我一家的態度。”
賈賀龍把手套摘掉,對小弟招了招手,小弟給他點上一根菸,深吸了一口,對男人吹了口煙霧,他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手錶。
“時間足夠,咱們......慢慢玩。”
然後把燃燒的香菸從剛纔釘子釘出來的窟窿裡插了進去。
慘叫聲傳出去很遠,而且越來越慘烈,不過沒人會來救他們,而且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
他決定報復,徹底的報復,哪怕他不要這一聲的榮華富貴,賈賀龍也要報復,就像他現在所遭遇的一樣,狠狠的報復回來。
所以他決定開一個會,問問有沒有人願意跟他一起玩命,就在一間他自己開的酒店裡,大堂裡站着的男人讓他討厭,畢竟他是阿豪最好的朋友。
不過賈賀龍先沒管他,而是直接上了樓,得到了一幫弟兄的點頭,他滿意了,只是他還有最後一個兒子活着,他可不能死了。
這小子當初來認他的時候,賈賀龍就知道這個叫賈長偉的小孩就是他跟樑玉淑的孩子,只是當初沒認罷了,現在其他的孩子都死了,他也就重要了。
讓自己的小弟大牙帶着他去澳洲,阿二聽了賈賀龍的話下樓槍殺了賈長豪最好的朋友,然後坐着回到家中,只是在家門口,他遇到了等他很久的溫良。
帶着溫良進了客廳,他倒了一杯酒給自己,一口悶掉,才轉頭看着坐在沙發上的溫良。
“所以你準備跑路嗎?”
“......是,這件事很嚴重,如果不跑,可能要在牢房裡呆一輩子了。”
“那你走好了。”
“你確定不走?”
“當然要走,但......不是現在。”
溫良點點頭,起身和賈賀龍擁抱了一下,其實溫良知道,如果今天賈賀龍不走,那他估計是走不掉了,估計賈賀龍心裡也清楚。
“珍重吧。”
帶上帽子和圍巾,轉身離開,他要去機場和妻子匯合,然後飛到法國,度過餘生。
賈賀龍一直盯着他離開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
拿出黑膠唱片,輕輕吹了吹上面的浮毛,放在唱機上,播放了他很喜歡的田納西·歐尼·福特的歌曲《Sixteen tons》,伴隨着音樂他再次倒了杯酒,手上夾着燃燒的香菸,跟隨着鼓點輕輕搖晃着腦袋。
此刻拉了一個從近到遠的長鏡頭,這首歌與氣氛和即將發生的事情產生了劇烈的違和感,以及一種奇怪的荒誕感,倒是讓觀衆看的挺奇妙的。
.......
一九七九年四月二日,賈賀龍一行十七人偷渡抵達奧門,在奧門僅存的社團成員的帶領下,居住在一間靠近河邊的木板房裡。
雖然簡陋,但是他們這幫四五十歲的老頭,就要幹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了,可能這件事,在以後的歷史上,都會記載。
雖然是惡名留史,但只要能被後人提起,他們就很高興了,還管是什麼好名還是惡名,一想到這樣,他們連死都不怕了。
隨後他們做好了僞裝,走到一家賭場的門口,走到安保面前,掏出槍對着安保腦袋就是一槍,隨後把點燃的燃燒瓶扔進大廳,賭場開始燃燒起熊熊烈火,客人被嚇的驚慌失措,朝這裡逃跑,但賈賀龍帶來的這幫人,是無差別射擊的,管你是安保還是遊客,能幹死一個是一個。
而賈賀龍則帶着其他人來到了仇家住的別墅,有小弟開車直接撞進庭院,引起安保的尖叫,而賈賀龍和阿二則開始對別墅的保安進行射擊。
賈賀龍選擇了最愚蠢的方法,就是來奧門肆意搞破壞,但是沒辦法,他熬不過多久了,等到反貪部門成立,他是沒辦法繼續跟仇家鬥下去的,他只能這麼做。
安保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多,只有十個人,等他們全死後,賈賀龍走進房子,卻發現裡面一個人都沒有,但賈賀龍的小弟確定他們一家都藏在這裡,所以,放火吧,燒一燒就出來了。
僅僅五分鐘後,果然從地下室逃出來了幾個人,他們這一家人比較少,只有四口,躺在外面大口呼吸着。
賈賀龍大步走過去,踩住了這個姓馮的腦袋,露出笑容。
“沒想到我能找到你吧?”
“你瘋了你!”
他根本沒想到賈賀龍能跟他魚死網破,都說賈賀龍心思縝密,善於心計,他還以爲兩人會智鬥分勝負呢,結果賈賀龍不按常理出牌,親自找上門來了!
“砰砰砰砰!”
照着他老婆的腦袋連開四槍,血液和別的東西噴在男人和子女的臉上,男人還好說,可兒女卻被嚇的尖叫出聲。
“送你的禮物,你喜歡嗎?還有,我很討厭你家小雜種的叫聲,所以.......砰。”
女孩的叫聲停止了,賈賀龍帶着神經質的笑容,在女兒的身上踩了一腳,沾着血液,拿槍指着男人。
“舔。”
“別做夢了......”
“砰砰砰。”
這幾聲槍響可不是賈賀龍開的槍,而是跑過來的男人的手下,對着賈賀龍開了槍,賈賀龍的胳膊彪出了血花。
而阿二......剛反擊了幾下,就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開始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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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賀龍迅速拽起男人作爲人質,對衆人笑笑,然後側身貼在男人的耳邊輕聲說道。
“不好意思我沒找到你其他的女人和孩子在哪,所以我不能讓他們去陪你了,你跟我走一趟吧。”
又是一輛車衝進院子,賈賀龍帶着男人上了車,對這幫人揮揮手,揚長而去。
一直開到海邊,賈賀龍上了快艇,照着男人臉來了一槍,踢下海後,離開了奧門,而跟他來的十六個弟兄,十五個都死在了這裡。
這輩子他們陰損的事情做盡了,橫死街頭也不過是報應而已,他們自己,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這輩子殺了這麼多人,其實也是賺的,只是下輩子,被投胎做豬就好。
而賈賀龍則偷渡到了澳洲,他早年在這兒買了個農場,估計就在這兒頤養天年了。
只是他就算再怎麼能算計,也算計不到病什麼時候會找到他,或許是失去了一切的原因,他開始大量酗酒,在一天晚上,突發腦出血,被大牙送到了醫院進行搶救。
只是他知道,其實自己已經不行了,從小身體壯的像頭牛,頭疼腦熱都少見,現在得了這麼大的病,從身體的虛弱情況上來看,他知道自己挺不了多久了。
“大牙......把賈長偉找過來。”
大牙強忍着眼淚帶着坐在醫院走廊裡的小夥子進來,坐在賈賀龍的身邊,賈賀龍費力的轉過頭,看了看這個跟自己長的最像的兒子。
“你......母親是什麼病死的?”
“難產,生了我,身子骨就不好了,後來得了風寒,那年冬天冷,沒挺過來。”
可笑的是,賈賀龍一直沒有跟這個兒子交流,甚至都沒有去問當年扛起來就要回家睡的女人是怎麼死的。
“哦......埋哪兒了?”
“帶回村子了,你們倆個出生的那個村子。”
“好,你媽她還記得賈家你這輩犯什麼字,算是我欠她的吧,記得,別回香江,起碼沒有迴歸之前,別回香江。”
“香江......還能迴歸嗎?”
“肯定會的,如果迴歸了,你再回去,承認你是賈賀龍的兒子,這輩子.......就衣食無憂了,還是英國人的地盤的話,回去不安全,行了,我累了,你走吧。”
賈長偉點點頭,被大牙帶着離開,賈賀龍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當天晚上,賈賀龍的病情忽然惡化,在牀上劇烈的抽搐,吐出了白沫與嘔吐物,堵在了鼻孔,在醫生和護士趕到之前就已經嚥氣了。
從此,一代梟雄的一生落幕,一九二六至一九七九,享年五十三歲。
電影的最後一幕,是香江迴歸祖國,紅旗在香江飄揚,賈長偉和大牙下了飛機,把賈賀龍埋在了四位姨太太身邊。
電影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