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才能到個頭？爲什麼要到頭？
景生並不在意的笑了笑，把外套拎在手裡，並不着急在這個時候把在對面房間梳妝打扮的某人踹出來，他決定起身先微信上面的幾個消息，被秀恩愛虐到之後纔有心情虐某人讓自己開心。
每一個去過他節目的嘉賓都發送了新年祝福。大多數都是一對一對的大頭照，他還看到瑪麗蘇帶着正太化妝師和傑克蘇一起包餃子的畫面，正太化妝師沾滿了麪粉的手按在了瑪麗蘇的臉上，瑪麗蘇看着鏡頭鼓起臉跟着他賣萌。正太化妝師臉上是景生認識了他這麼久都很難看到的笑容。
“景生哥，新年快樂，怕瑪麗蘇吃醋我就不麼麼噠了哈哈。”
大過年的，真是透過手機滿屏幕的粉紅色泡泡。景生在這個時候莫名其妙想到了氣氛應該不是這樣的，不是應該滿屏幕的大紅色嗎？現在濃郁的祝福氣氛變成了這樣恩愛虐狗是什麼鬼？不過這些話也就是在心裡開玩笑的說一說。
現實中景生一個字一個字的回覆每一個給他留言的嘉賓：“新年快樂，祝幸福。”
“我們是先去買菜還是去叫人？”正把胳膊伸進外套袖口的賴凱站在門口敲了敲門示意，“要不先去叫人？定下來應該買什麼？”
“等等等等等下！”景生驚悚地看着手機，微信欄裡面一個從來沒有交談過的頭像留言。“賴凱，你進來，我覺得我遇到鬼了。別忘了換鞋。”
“你大白天的是真沒睡醒吧？”賴凱換了鞋進屋，還不忘抱怨兩聲，“到底又是怎麼了？”
景生眯着眼睛，一句話都沒說，直直地把手機遞給他。
賴凱先是看了一眼頭像，眼睛瞪大一點兒，又看了一眼發來的信息，眼睛瞪到最大，好半天才能哆哆嗦嗦的問了一句：“這……這是本人嗎？”
“不然你認爲呢？”景生讓自己坐着冷靜一下，結果冷靜了不到五秒鐘，“臥槽！男神啊！男神第一次給我發消息！臥槽！我要截屏留念！”
賴凱握着景生的手機不放手，一臉準備舔屏的癡漢臉，“截屏之前能讓我拍個照留念嗎？我根本都沒有男神的微信！我的天！男神竟然還玩微信。他上一條微博消息都是兩年前的了！”
“男神是剛剛加我的。”景生和賴凱兩個腦袋擠在一起，看着屏幕上面一個普通的頭像，和一句一句並不算是特殊的消息。
“卡南中：景生，新年快樂，我想和你約一下你節目的嘉賓。”
即使是在現在無所顧忌耍大牌的金牌主持人和全球名模，在他們還是中二期的時候，在他們還是擠在地下室裡面爭搶一碗泡麪的時候，在他們一無所有還只能幻想着以後的幸福生活的時候。
有這麼一個紅遍了整個年代的男人，讓景生和賴凱即使一頓只吃一個饅頭的時候，都能從牙縫裡面擠出來這個男人的一張海報，貼在了地下室裡面唯一不潮溼的地方。那時候這個人不應該叫男神，叫偶像，叫精神支柱。
那個男人叫做卡南中，在他出道的十五年內，獲得過四次賽克斯電影節影帝稱號，和一次地星影帝稱號以及地星電影節終生成就獎。而他卻在自己最輝煌的時候宣佈息影，到如今消失在人類的視線裡面已經是整整五年。
而這個男人之所以能讓賴凱和景生瞬間化身癡漢臉，不僅僅只是因爲這個人的演技。
“快點兒回覆！”賴凱推了推景生的肩膀，力道還挺大，“你讓男神等這麼久罪該萬死！”
“別碰我，我手都在抖！”景生反撞回去，深呼吸，斟酌語言。
賴凱在一邊等不及了地拍了拍景生的後背，“你主持時候的一套一套呢？你說我時候的一套一套呢？你面對男神不是應該把你如滔滔江水的崇拜說上三天三夜嗎？怎麼啞巴了？”
“啞你妹！滾滾滾滾滾！”景生兩手護着手機踹了賴凱一腳，低着頭，用三秒鐘按一下屏幕的速度打字。
“景生：南中哥，你要復出了嗎？”
他還在皺着眉琢磨自己發的這句話有沒有什麼問題的時候，就被男神秒回的信息嚇的差點把手機摔了。
“卡南中：哦不是，我就是覺得我的年紀，也需要談戀愛了。今天有時間的話，一起出來聚一下吧。”
聚一下聚一下聚一下無限循環中幸福地冒泡泡，景生剛想回復，就被一隻手拽住衣角，他低頭從眼睛縫瞅了賴凱一眼，這人十分厚臉皮地笑成了一朵花，用口型不停的說：“帶我一個，帶我一個，帶我一個……”
“景生：沒問題，我什麼時候都有時間，南中哥，那我們一起聚，帶上賴凱行嗎？”
“卡南中：看你節目就知道你們現在還在一起，當然沒問題，你們中午吃飯了嗎？不如約在中午？”
男神約！就算他吃了兩個半小時的自助也能再吃兩碗四兩大米飯！
“景生：好好好！那一個小時後，在九月樓？”
得到了男神肯定的回覆，景生回頭和賴凱對視一眼，猶豫的說：“我剛纔語氣是不是有點兒癡漢了？”
“在思考這個問題之前，我覺得你還是換一身衣服。”賴凱看着景生身上一身的學院範，“你今年都三十了，你還以爲你十三呢？”
景生拽了拽自己米白色的毛衣，又看了看賴凱，表情鄙視：“你以爲你大過年的穿一身黑合適？把綠圍巾換成紅色的，喜慶！快回去換衣服，然後給九月樓打個電話留個包間。不行就提霸道總裁的名，據說是他家的產業。”
“霸道總裁？你節目的那個嘉賓？”賴凱伸了個懶腰，意味深長的從頭到腳看了景生一遍，“你們節目真的是臥虎藏龍。”
“你也是兩期特邀嘉賓的人物了，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畢竟馬上我們節目就要有全球最大牌的明星了。”景生對土包子賴凱表示世界大着呢，他看的不過纔是冰山一角，“希望男神出現的時候你不要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丟了我們整個節目高大上的臉皮。”
賴凱對於景生說的所有的話只有一句話表示：“我只希望等你見到男神的時候還能記得自己是哪隻手拿筷子。”
九月樓在一上午的休息時間結束後，因爲老闆的一個電話，他們揹着工資加倍的消息在大年初二的下午開門營業，雖然只是訂出去了一個包房。
景生和賴凱到了的時候，停在九月樓門口的私家車後車門打開，下來的人就是以兩倍工資代價讓九月樓營業的霸道總裁。
霸道總裁下車之後就直接開口：“挺多員工都回家過年了，現在只剩下兩個廚師和兩個服務生，恐怕照顧不來，你們也多擔待。”
“沒關係沒關係。”景生笑着回答，“說起來還是我們麻煩你了，在這個時候爲了我們專門營業，挺謝謝你的。”
“都是小事，反正賬單你們還是要結的。”霸道總裁擺擺手，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多了點兒無可奈何，“畢竟我也是景生哥節目裡面唯一一位連坐三場的駐站嘉賓，感覺自己恐怕是拉低了你們節目成功率的那位。”
“如果你知道你現在網絡人氣有多高的話。”景生攤攤手，“恐怕到時候你就要向我們收取廣告費了。”
霸道總裁聽到這麼一番話心情好了不少，“那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吃好。放心，九月樓的*系統有保障。”
“這一點兒我們自然是不用擔心。”在旁邊一直負責微笑的背景板賴凱開口，“也希望在第四期的時候你能夠是和愛人作爲觀衆看我們的節目。”
當景生和賴凱坐在包房裡的時候，景生挑眉帶着笑意的看着賴凱。
賴凱低頭喝了一口溫度剛剛好的大麥茶，隨口說：“被我剛纔開口的那一番話感動了？還是被我的智商折服了決定跪倒在我的牛仔褲下？”
景生搖頭爲自己之前的微笑默哀：“我看你長得不是智商而是臉皮。”
賴凱撇撇嘴剛打算說點兒什麼，就聽到包間門被打開，他還沒來得及轉身，就看到對面剛纔還嘴裡面一套一套的說着的人，立刻轉了性子變得矜持。像是小學生一樣起立露出一個向日葵都沒他燦爛的微笑。
口中說的話也是賴凱從來沒有這個榮幸聽到的溫柔到起雞皮疙瘩，“南中哥，你來啦，那快點兒進來坐，我們點了幾樣，你看看合不合口味？”
賴凱猛地起身，還好椅子腿都是有防滑墊，和地面摩擦沒有發出刺耳的聲音。
“南中哥！好久不見！”
“行了行了，你們客氣什麼！雖然是有幾年沒見，大家都這麼熟了，怎麼看到我還這麼客套？”這個屬於跨越世紀的男神穿着低調的灰色毛呢大衣，微笑的時候眼角已經能看到柔和的細紋，卻還是無法阻止他與生俱來的精緻，用理科生景生貧瘠的語言形容就是從畫裡面走出來的人。精緻的招搖，又溫柔的內斂。
景生起身撞了撞賴凱，示意他去裡面做，而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給卡南中。
這麼一點兒沒有掩飾的小動作自然是不能瞞得過卡南中的眼睛，他笑着坐到了兩人的對面，“這麼多年了，你們兩人的感情還是這麼好。”
“也沒幾年。”景生彎腰給卡南中倒茶，“就是我們現在都沒伴，在一起的時候多，我現在是巴不得賴凱趕快去找個男朋友，真的，一天天在我眼前晃我都要煩死了。”
賴凱在底下掐了一下景生的大腿肉，看着卡南中的時候卻是自己一臉委屈，“我也覺得，南中哥你趕快去節目上，我把位置讓出來好去當個駐站嘉賓什麼的，也相親找個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