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沒見過神驗之路到底是什麼模樣。
但按理說，這孟生力體內應該也沒東西了，神域崩碎，生命能量被抽走，神火和神殿都被自己拿出來了。
而唯一剩下的……
林凡到現在還記着，司徒蘭告訴過自己，但凡是沒有走完神驗之路的神明，一旦死亡，他們體內的神驗之路就會落入別人手中。
而這枚珠子之中，那一串臺階一路延伸，通向未知之境。
這可不就是神驗之路麼？！
第一次接觸這種東西，尤其是這種在傳說中對神明作用匪淺的東西，林凡忍不住呼吸急促。
這可是能提升神職的寶貝，甚至能提升一個神明的生命層次，讓其超出神明的定義。
這麼說或許很寬泛。
但林凡可是親眼見過走過了神驗之路的傢伙到底有多麼可怕。那白騎士堪稱不死小強，數次被林偉茂轟殺成碎肉都能再次裹挾正義之光復活。
那紅騎士就更不用說了，恐怖的生命力幾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連吞噬生命力的孟生力都險些被撐爆，不得不用血遁逃脫。
見識了這兩個走過神驗之路的狠人，林凡當然知道，這神驗之路到底多麼重要。
“壹，”林凡對着手環道：“神驗之路，怎麼使用。”
話音落下的瞬間，林凡的手環中便出現了關於神驗之路的使用方法。
雖然神驗之路在神界並不多見，但卻並不影響衆多神明對它的熱情和好奇，早有各種神明學者對神驗之路展開了研究。
所以想要獲取關於神驗之路的信息，對普通神明很難，但對掌握虛擬世界一切的壹來說其實也挺簡單的。
“用鮮血將其浸潤，融化於血肉之中？”林凡看着這個信息，二話不說，直接拿出神金匕首在自己指尖劃開一道口子，瞬間就有鮮血流出。
林凡拿起那個小珠子，深呼口氣，按捺住激動的心情，一把按了上去！
鮮血浸潤了那枚蘊含神驗之路的珠子，珠子劇烈顫抖，彷彿要融於林凡的血肉之中。
但。
林凡等待了許久。
卻見那珠子只是在那裡不斷的顫抖，卻沒有半點融化的意思。
“什麼意思？”林凡愣了一下，“壹，你是在玩我？”
“玩你，對我有什麼好處麼？”科技之神的聲音從手環中響起，“我可比任何人都希望，你這個教科書能變的更加強大。”
“你的進化，對我的學習也有好處。”
“剛纔的資料是我從烈陽神國一級保密的研究資料中總結出來的，應該不會出錯。”科技之神說到這裡，似乎也很疑惑，“按理說，不應該會這樣……”
“不過倒是有兩個可能，會導致神驗之路無法融合。”
“什麼可能？”林凡連忙問道。
“第一個可能，是這個神驗之路失效了。這種情況很少見，不過偶爾也會出現，比如開啓這個神驗之路的神明沒有通過神驗之路的考驗，選擇了墮落，進而污染了這條神驗之路……不過就算是墮落，也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會污染神驗之路。”
“第二個可能，則是想要使用神驗之路的神明已經走上了一條神驗之路，這樣他無論如何都無法走上第二條神驗之路。”
“嗯？”聽着科技之神的話語，林凡微微一愣。
難道是這條神驗之路被這個孟生力污染了？
這就有點可惜了。
不過林凡聽孟生力的意思是，他並不是在神驗之路上失敗了，而是還差最後一步就能走完神驗之路，按理說不應該啊。
但要說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神驗之路，這更是無稽之談，自己可從未開啓過神驗之路啊。
“看來的確是被孟生力污染了。”
林凡嘆了口氣，將這個蘊含着神驗之路的珠子收好，隨即收拾了一下戰場，快速離開。
而就在林凡離開之後。
“嘩啦啦！”
月光下，忽然有雪花般的撲克從天而降。
兩個身影從漫天的撲克中緩緩走出。
一個少年穿着熨帖的黑色燕尾服，帶着白色的絲絨手套和高禮帽，拎着一根手杖，脖子上扎着蝴蝶結，左眼帶着一個鑲金的單邊英倫鏡片，一副魔術師的打扮。
站在他身旁的中年御姐則穿着皮製緊身衣，曲線勾勒，襯托出那火辣的身材，手中更是拿着一個皮鞭，一頭捲髮帶着某種張揚的野性魅力。
最關鍵的是，她此時正盤膝坐在一隻巨大白虎身上，那白虎雖然沒有顯出真形，但卻有三米多長，肌肉發達骨架魁梧，行走之中在地面上留下鋒利的爪痕。
白色毛髮飄揚之中，更時不時有雷電迸發。
少年的左手食指上戴着一個戒指，那古樸的戒指不知何等材料所制，上面只刻着一個字，“魔”。
而中年御姐的左手食指上佩戴的戒指，款型與少年的戒指一模一樣，古樸鏤空如盤龍銜尾，上面刻着另一個字，“馴”。
魔術師。
馴獸師。
都是馬戲團中該有的角色。
卻詭異的出現在這裡。
如鬼魅出現的劉慕白站在水澗邊的青石之上，目光復雜的看着林凡的身影漸漸消失，一言不發。
“你認識？”一旁的中年御姐微微一愣。
“一個故人。”劉慕白嘴角微笑，看似不經意的旋轉着手中的撲克牌。
“看來這個人對你很重要，要不要跟他聊幾句？”中年御姐彷彿明白了什麼，笑道。
“不用了，對我來說，探索到那些隱秘的偉大，纔是真正令我着迷的東西。”劉慕白看向指尖的撲克牌，“我終將會在禁忌物之中探索出世間最偉大的戲法。”
“還是儘快完成工作重要。”
“馴獸姐姐，開始收納吧。”劉慕白恭敬道。
他雖然加入了戲命者馬戲團，但與前輩們相比，他現在不過還是個菜鳥，這次出任務更多是跟前輩們學習如何收納。
中年御姐點了點頭，那巨大的白虎立刻用尾巴一掃，將林凡鋪在孟生力屍體上的樹枝給掃開，露出了裡面的乾屍。
“一般來說，禁忌物的來源就是那些非正常死亡的、走上了神驗之路的神明。經過神驗之路的洗禮，他們的生命層次已經隱隱超越了神明的定義，甚至他們的血肉中蘊含着讓神明都畏懼的能量。”
“當他們死去，他們的血肉會導致周圍的環境和神獸、甚至神明產生異變，這種異變極度危險，除此之外，更可能……”
中年御姐說到這裡，低頭一看，頓時語氣一頓，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她見過很多屍體，甚至收納過一些已經被打成肉泥的屍體。
但卻沒見過死的這麼徹底的……這完全就是木乃伊啊！
呼出口氣，中年御姐目光復雜的看向林凡離開的方向，熱烈鮮紅的朱脣輕啓：“看來你這個朋友……有些秘密。”
“嗯。”劉慕白點點頭，“那我們……”
“都被抽成一滴血都沒有的乾屍了，也就不必擔心他的血肉會污染環境，造成神隕之地了……額，你是新來的，這個名字你可能有點陌生，其實也就是現在的神明們常說的神明安息之地。”
中年御姐看着那乾瘦枯萎、裸露着肌肉與血管的孟生力，面無表情道：“而且這傢伙生前連神驗之路都沒走完，也不會醞釀出禁忌物。”
“沒有符合收納條件，無需收納。”中年御姐砸吧砸吧嘴，轉頭看向劉慕白：“看來白跑一趟了，不過爲了以防萬一，你還是將他在這裡處理一下，免得造成什麼污染。而且這屍體還挺猙獰的，躺在這兒別再嚇到小朋友……”
劉慕白點點頭。
微微舉起了手中的手杖，朝着孟生力的屍體微微一點。
手杖頂端的水晶上，有光芒一閃而過。
下一刻，孟生力已經化作乾屍的猙獰身體瞬間變做一隻死掉的兔子。
看到這一幕，中年御姐忍不住目光讚賞的看向劉慕白：“看來加入沒多久，你的神驗之路就已經快走完了。”
“整天研究那些被收納的禁忌物，總會學到一些東西。”劉慕白有些羞澀的整理着白手套，英俊的臉蛋有些發紅：“再說了。”
“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戲而已。”
劉慕白摸了摸鼻子。
“嘖嘖，小把戲……把接觸之物變成兔子青蛙山羊之類的小動物，這應該是你從禁忌物S312那裡學來的吧？”中年御姐不置可否的摸着座下白虎的柔軟毛髮，皺眉道：“這種能力要是用來戰鬥，連我都要小心應對。”
“這麼下去，怕是你要成爲行走的人形禁忌物了，想想還真是後生可畏。我們只是單純的使用，你卻竟然開始學習那些禁忌物的能力了。”
“你這個把戲之神，簡直就是天生爲禁忌物而生的。”
“不過你還是小心一點，禁忌物雖然奇妙，但也很危險。千萬不要忘記我們的使命，雖然我們可以使用禁忌物，但對我們來說，更多的是要將這種不該被神明掌握的詭異力量妥善保存，以免這種東西造成更多的混亂。”
“嗯。”劉慕白點點頭。
表情並沒有因爲這位前輩的表揚有絲毫變化。
曾經那些來自父親和外人的嘲諷與恥辱已經淡忘，所謂的榮譽也不能讓劉慕白再有絲毫波動，此時的他，已經沉迷在與那偉大而隱秘的戲法的接觸之中。
跟真正的把戲所擁有的魅力相比，那些批評與表揚，根本不值得劉慕白放在心中。
“好了，帶我回去吧。團長應該做好晚飯了。”中年御姐看向劉慕白。
雖然劉慕白現在還是七階神明，但不得不說，這一手移形換位的詭異戲法簡直就是趕路神技，哪怕是這個實力足有十五階的中年御姐都羨慕不已。
要不是知道這小子是把戲之神，這位馴獸師甚至要懷疑這傢伙是不是一個高等空間之神了。
擁有這種把戲，也難怪能被團長看中，收入馬戲團中了。
“嗯。”
劉慕白點點頭。
白手套中再次出現一摞撲克。
高高揮出，那密密麻麻的撲克在月光下如雪花般起舞。
當遮蔽了兩人身影的撲克落下，劉慕白與那騎着白虎的馴獸師御姐已經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