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痛苦讓林凡呼吸都爲之停頓，表情猙獰。
雙腿連站立的力氣都徹底沒有，林凡幾乎是直接跪在地上，全靠用雙手撐着大地，才讓自己的膝蓋沒有接觸地面。
那連綿不絕的疼痛，宛若泰山，死死壓在林凡的後背。林凡的手指深深抓入大地，牙關緊咬，儘量讓自己不喊出聲。
林偉茂看的心疼不已，連忙拉着張成風：“老師，快停下吧，這小子……”
“心疼了？”張成風冷哼一聲。
“你想讓他成個廢物，就阻止我，否則，今天你就在這兒給我看着我上課！”
這一刻，張成風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堅定，甚至面對這位足以碾壓自己的十五階光明之神都毫不退讓。
看着承受巨大痛苦的林凡，林偉茂手指嵌入掌心，卻沒有再說什麼。
“怎麼不跪下？”張成風老爺子的話語從演練場的喇叭中傳來。
林凡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不願意膝蓋着地。
可能有的人就是不願意跪下。
“呵，到現在還在堅持可笑的尊嚴。”張成風冷笑着奚落道，“怎麼樣，是不是很疼。”
“疼就對了。”
“毫無疑問，你是個天才。”
“你的神職到底有多少，連我都搞不清楚。凜冬之神，狂風之神，大地之神……完美的天賦。”
“但你從沒想過使用自己的力量，只是完全使用信徒的技能。”
“你到底是一個完美的信徒，還是神明？”
“毫無疑問，你的信徒技能很強大，但當你面對信徒無法打敗的敵人，你自己又是什麼？！”
“信徒的獨特和強大，是上天的恩賜。但如果你就這麼全部依賴信徒，放棄自己的力量，這到底是恩賜還是詛咒？”
“感受到你這個師兄的強大了麼？”
“他曾經只是一個被人看不起的格鬥之神，但就是通過自己的鍛鍊，開啓了鬼腦。”
“你可以說他同樣受到上天的恩賜，開啓了鬼腦。但如果不是他經歷過的疼痛和屈辱不甘，他的鬼腦又從何而來。”
“相信我，你這個師兄經歷過的疼痛，比你現在感受到的，多上百倍，千倍！”
“他就算沒有鬼腦，憑藉他的能力，也足以碾壓你。你真以爲他全靠着鬼腦纔打敗你麼？他的太極傳承，面對你，甚至沒有完全施展。”
“你和你的二師兄，可以說是兩個極端。”張成風冷聲道，“一個是天才，一個是平庸之輩。但，現在你告訴我，到底誰是天才？你的神職天賦，在你身上又有什麼用？”
“神界都說，天才是天生的。”
“但老夫認爲，天才，是打出來的！不是天才的人，只能被人踩在腳下。而真正的天才，就算自己的天賦多差，也會成爲天才。”
“跪下，承認自己是個廢物，你的二師兄就會停手。”
張成風忽然怒吼出聲。
振聾發聵！
在張成風的奚落下，原本已經被疼痛折磨的意志恍惚的林凡手指深深抓入地面。
哪怕不曾說出，林凡也始終以爲。
自己是個絕對的天才。
這不是自誇。
而是實打實的戰績。在同齡人中，林凡簡直一虐一大片，甚至連地獄之王都曾經虐個天昏地暗。
冷翠城所有神民，雖然對林凡嗤之以鼻，把他稱作大魔王，但也只是對林凡的人品表示譴責，卻從沒人說過林凡的天賦不行。
因爲，林凡似乎就是一個天才。
但此時……
一個問題，浮現在林凡心中。
天才，到底是什麼？
利用信徒提供的力量，打敗敵人，這叫天才麼？
疼痛之中，林凡忽然想起一個身穿西服的少年。
把戲之神，神界中公認的廢神職。
但他研究的把戲，讓林凡甚至都束手無策。
林凡到現在還記得，那少年笑着說道：“其實，每個神職發揚到極致，都會變得格外恐怖。”
“自己的力量……”林凡低聲喃喃。
這一刻。
林凡神域內的神火，劇烈跳動！
狂風之火，大地之火，沙漠之火，空間之火，死亡之火，聖潔之火。
六種神火，熊熊燃燒！
恐怖的神力席捲整個神域，從林凡的眉心瀰漫開來。
聖潔神力，讓林凡原本因爲疼痛而眩暈的大腦瞬間清明，雖然他還能感受到那鑽心的疼痛，但那疼痛的海洋卻再也無法將他淹沒！
如同受到召喚，一股恐怖的力量從大地深處向他涌來。
在這股力量之下，在鋪天蓋地的巴掌中，林凡緩緩站起。
“這……”開啓鬼腦的耿棟表情愕然，他深刻的知道，自己的巴掌看似沒有殺傷性，實際上其內蘊含的力量已經達到八階，一掌下去，足以拍碎巨山！
雖然沒有造成嚴重傷勢，但這種力量和疼痛卻絕對不是一個五階神明能夠反抗的！
“二師兄，謝謝你和老師的教學。”林凡轉過身去，看了一眼耿棟，“這一次，我不會使用信徒的力量。”
“老師說的對。”
“之前的我，太依賴信徒了。卻忘記了，”
“作爲神明，也該有自己的力量。”
這一眼，讓耿東微一頓，就彷彿他眼前的少年……是那真正的神明！而他在這一刻，宛若成爲一個信徒，這是生命層次上的差距！
這是來自神明的俯視！
耿棟下意識一拳直接打出去！
林凡也一拳打出。
但就在兩人拳鋒即將碰撞在一起的時候，空間詭異的扭動，彷彿經過水麪的折射，耿棟的拳頭忽然發生偏轉！
不。
不是他的拳頭在偏轉！
耿棟知道，自己的拳頭沒有任何偏轉。偏轉的，是空間！
林凡的拳鋒從耿棟拳頭的內側交錯而過，在耿棟的拳頭還沒落到他肩膀上的時候，林凡的拳頭已經直接打在了耿棟的肘關節！
下一刻。
“砰！”
一股恐怖的力量爆發開來，耿棟原本漲紅的臉蛋頓時一白，拳勢散去，整個人後退三步！
那拳頭上的力量，竟然把他那急速流轉的血液轟的一頓！
但更令耿棟震驚的是，他原本想要將這股力量傳導向腳下的大地，但這一刻，原本默默承受卸力的大地似乎不再情願爲他所用，他腳下的地面變得無比堅硬，將這股力量直接原封不動的回遞給他！
在耿棟愕然的注視下。
林凡的雙眼之中，大地的顏色一閃而過。
這一刻，耿棟倒吸一口涼氣。
“空間神力？”
“大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