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摘自一名騎兵參謀的戰地日記:
從遼西出發,命令下達了,我們11軍第1騎兵師將遠征千里之外的盧朐河鮮卑牧場,任務就是把那裡的的人全部殺光,牲畜也全部殺光,除了軻比能的妻兒!接到命令後,大家都很平靜,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我們參謀們私下議論的是殺二萬老幼不成問題,但殺五十萬牲畜真可能是大問題……
第一天!
我們開始了行程,遠征突擊隊確切人數是一萬男兵加一百女兵和多名大將,還有以素利爲首的幾個鮮卑人,皇帝也和我們一起,不過他沒穿上他那耀眼的黃金軍裝,穿了普通禁衛軍的服裝,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肩章和領章是翡翠青龍。
皇帝參與這次長途奔襲,軍隊的士氣因此非常高!但我們覺得肩頭沉甸甸的,軻比能有近十萬騎兵,若是阻截我們師,我們師上下都明白,哪怕是全師的人都拼光了,也要把皇帝陛下送回去!
我們是首批換上了綠色甲衣的部隊,用來在草原上隱蔽行軍!士兵們抱怨說我們真象青樓的龜公!
這一帶是東部鮮卑舊轄地,已經是我們的天下了,路上不時見到我們的騎兵小隊,他們去“勸說”或者已經“勸說”了鮮卑人歸入我們大元,軍部的規劃,一些分散的鮮卑小部落,全部遷入長城內。
雖然有殺胡令,但既然准許了原東部鮮卑大人素利投降,也就准許所有的東部鮮卑人投降,這些胡人從此加入幸福中,享受準子民的福利,一些暴力的兄弟覺得非常遺憾,殺的人太少了!希望軻比能爭氣點,別象素利這麼快就投降了!這樣才能殺多一點人!
行進得不快,道路不好走,有一些小山和丘陵,路窄,更糟的是,不時遇上交通阻塞,趕着大羣牲畜的鮮卑人,被我們的人監視着他們扶老攜幼往遼西而去,據消息靈通人士說,舊東部鮮卑地區,帝國絕對不會放棄,辛苦打下來的地方是不可能放棄的,讓鮮卑人在遼西定居,一部分比較忠心的成年人可以在原來地區遊牧,冬天回來,但他們的孩子,全部用漢姓,必須在帝國設置的學堂內上學,和漢人的孩子一起上學……
噢,我小小地違反了一下軍紀,不應該說什麼鮮卑人的,軍中有嚴令,必須用對自己同胞兄弟的態度對待鮮卑人,一律平等,因爲我們同屬中華民族!
第二天!
鬱鬱蔥蔥的樹木逐漸稀疏,我們進入了草原。
已到了夏季,草原碧綠如毯,各色無名小花爭奇鬥豔,絢麗多彩,天高氣爽,正是郊遊的好時機,可是我們無心觀賞,策馬向前!
道路開闊了,出現了成羣的黃羊,野兔在草叢中隱時現,不時還驚起了幾隻野雞,它們真肥啊,士兵們饞得直流口水,很多士兵出身於江南,都是好吃的傢伙,恨不得打上幾隻來嚐嚐野味,可惜有軍令聲明,不允許射殺它們,因爲遠征中沒有箭支的補給,以前在路上箭枝是任射的!射光了,很快就能補充上來,那些黑心的軍火商人恨不得我們快快用光軍械,好從帝國國庫裡撥錢再去購買。
說他們黑心,倒不是說質量不過關,以次充好。帝國的法律十分完善,違法必究!因爲儒家的“信”字,信用制度已經建立起來,商人們極重信譽!軍火商人是希望多發動戰爭,多殺人,多死人,這樣他們軍火的銷路纔好……他mama的,就象棺材鋪的老闆那麼黑心!
晚上露營的時候,傳出了陣陣的狼嗥!不過不算吵,我們很快就熟睡了,倒是馬匹有些驚懼不安。
第三天!
道路越來越好走,開始提速,戰馬以均等中速向前急奔,我們在草原上自由馳騁,耳邊是風聲,掠過自己的臂膀。空氣中瀰漫着有一種綠色的氣息,浸潤着我所有的毛孔,這裡真的是草原了。就像一幅綠錦平鋪而去,直到遠處的山丘,純淨的綠簡直讓人迷醉!
鮮卑的嚮導帶着張翼德將軍引三千軍在前,中軍四千人,後軍由河間張邰引三千軍殿後。我感到非常欽佩的是中軍的女兵,她們帶刀拿弓,絲毫不遜色於男兵,更令我們男兵震憾的是,她們的衣領後都粘有毒藥,翻過衣領一咬就亡,帝國士兵絕不當俘虜!不成功,就成仁!
今天出了帝國在東部鮮卑邊遠地最後的一個哨所,哨所裡的士兵把最好的新鮮食品一定要讓給我們帶走,祝我們馬到功成!
第四天!
不停趕路,無邊無際的綠,部隊沉默下來,大家只顧埋頭趕路!
傍晚宿營,篝火點起來了,大家又熱鬧起來,興高彩烈地吃着熟食,喝着磨得很細的速溶咖啡和茶,對於江南人來說,吃是重要的生活,一天中,只有晚上才能遮光開伙,白天不想讓人看到濃煙,只吃冷食,所有的人都是如此,包括皇帝!
戰馬很不自在,咬住我的衣服不讓我走,要我陪它,我安撫着馬,四下裡瞧瞧,營地外,微弱的暮色下,看見一個灰色的大東西在幾叢肉葉刺莖藜後面悄悄地向前走動。我一眼又看另一隻東西跟在它後面鬼鬼祟祟地走着,接着還有一隻,二隻,三隻,從草叢裡露出一張張狗臉面孔,嘿!一大羣狼包圍了我們的營地!
我叫兄弟們來看狼,軍中總務拿了一塊鹹肉往草叢中一丟,嗖的一聲,草堆裡躥出了一隻大狼,皮毛油光滑亮,以優美的姿勢在空中接住了那塊肉,再奔回草叢中,它附近周圍的草叢立即高低起伏,顯然一些狼過來想分一杯羹。
總務見大狼的動作好看,又割了一塊丟去,大狼又跑出來,在空中接住,總務連丟了七八塊,大狼也是狡猾,連續用了不同的姿勢去接食,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直到長官過來干涉,纔不丟了。
分些鹹肉給狼,我們並不擔心去途的食物供應,最多十多天的路途,倒是回來時的食品肯定很糟糕了,但我們連蚯蚓、草蜢都吃過的,也糟糕不到哪裡去!
見到這麼多狼,我們有點擔心,問長官是不是晚上要設雙崗?可是鮮卑嚮導說沒有必要!
他說草原上的狼很聰明,見到我們這麼大羣人帶着弓箭的,絕對不敢主動來惹事,它們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跟着我們,就是希望能在我們撥營後,撿些殘渣來吃,它們是草原的清道夫,什麼都吃。
鮮卑嚮導說昨天那羣狼就跟着我們了,起初見我們拿着弓箭,不敢靠近,後來見我們不打它們,又從昨晚我們營地裡得到了好處,所以現在就膽大起來。
得鮮卑人一說,大家就在吃過後,早早地睡了,畢竟明天要早起!
睡到中夜,都從夢中驚醒!
狼嗥,真正的狼嗥!
叫聲一個個重疊起來,音量增大着,響成一片,四面八方都有,好象從山谷裡傳來回聲,令聞者驚悚!
大家還是首次領受如此吵的狼嗥,都睡不着了!
可是也沒有辦法,因爲天黑,不可能出去驅趕,軍中沒有下令,也不能發聲去用自己的嗓音、或者敲鑼打鼓和羣狼對吵!
狼羣越來越吵,由於四面都有呼應,如同分散在各處不計其數的狼一起嗥叫,見人類營地沒有反應,狼羣嗥得更歡了!
它們興致勃勃地叫着,如果是郊外遊玩,聽到狼嗥,是好玩事一件,可是弟兄們白天在馬上顛了一天,現在不得休息,火冒三丈!
忽然,營地中傳出了一聲怒嘯!聲如龍吟虎嘯,聲調節節撥高,每每在高峰時一個轉折,更上層樓,嘯聲帶着森寒殺氣,動人心絃,與自然齊光,和造化推移!
嘯聲如同在營地的人耳邊震響,至駭人聽聞的地步!我起牀出帳一看,見到不少人也都出來了,頭盔有“mp”字樣的憲兵正讓他們回去,我問哪個膽生毛的傢伙敢在軍中公然發嘯?憲兵道:“這是龍吟啊!”
說也奇怪,龍呤一出,周圍的狼一片哀嗚,再無狼嗥,我們回帳內再睡,安安穩穩一覺睡天亮!
第五天!
早上出發後,和我同帳的傢伙悄聲問:“你知不知道爲什麼昨晚龍吟一出,百獸震懾呢?”
我問他何解?
他取出了一張私藏的舊報紙,《中國日報》,翻到木易連載小說專欄讓我看。
哦,登載的是小說《龍使》,講的是主人公和綠龍露西亞、青龍茉莉亞、紅龍依蕾亞、銀龍麗歐妮……一幫龍女的冒險故事,當中說到龍的的技能,有一個叫做“龍懼”!就是龍的叫聲能讓生物感到害怕!
皇帝是天上的真龍,所以他昨晚嘯叫,讓狼都乖乖收聲!
看着報紙,我心想,要是日後對上鮮卑人的騎兵,先讓皇帝陛下嘯上一聲,讓鮮卑人的戰馬腳軟拉稀,豈不是天都亮了?……
第六天!
行軍中!幾天都沒有見到一個鮮卑人,幾十裡上百里都沒有人煙,據素利說附近都被東部鮮卑收攏過,所以極爲荒涼。當晚也沒有狼嗥干擾!
路上的野獸成羣,各種各樣都有,野馬、野驢、野駱駝、黃羊、狼、狐、鼬、鷹、鶚……不斷出沒,讓弟兄們手癢得不得了!可是攜帶的箭枝都彌足寶貴,浪費不得。
到了黃昏時分,狼嗥又再響起,那羣陪伴了我們三天的狼羣仰天大叫,卻不再跟上了,鮮卑嚮導說我們已經出了它們的地盤了。
突擊隊進入第七天行軍,沒有戰鬥!
我趕着馬,奉命往前軍聯繫,因爲前面塵土大起,地面震動,怕有敵情,但不見前軍傳回信息讓中軍轉入戰鬥狀態,華軍長讓我到前軍看看情況。
另外,爲什麼草叢旺盛的直路不走,卻走上了草叢疏鬆的曲線?作爲騎兵行軍,草料多,當然纔是好的。
到達前軍,才明白怎麼一回事,前邊交通阻塞!
空前規模的黃羊在我們面前經過!我粗略地估計了一下,起碼五萬只以上!鋪天蓋地地飛跑着,它們的後面有一羣狼追着!所以黃羊羣慌不擇路,竟從我們面前跑過,結果堂堂元軍,天下第一雄師,硬生生地被擋住了去路!
找到張翼德將軍,他讓我帶素利子爵去和皇帝解釋。
素利這人生得相貌堂堂,年輕時絕對是個美男子,然而當了鮮卑人的叛徒,令人不齒!我們都在想着皇帝對這個叛徒真是太好了,很多將領立下汗馬功勞,還不如素利的爵位高。
然而,當我帶素利去見皇帝,才知道有嚮導才能在大草原上行軍!
素利說爲什麼要走草少的曲線,是因爲曲線的路上,有天然的湖泊,而直線雖然草密,卻沒有露出來的水面!在地圖上沒有標出,但嚮導還是知路的。
沒有水供應的後果,誰都知道的!
果然,行進了幾小時後,下午時分,我們看到了一個小湖泊,清清的水,周圍綠綠的草!……
我們走上了一條較崎嶇的丘陵路,丘陵下看起來水草旺盛,可是嚮導沒有帶我們走!
嚮導說那是沼澤地,走到中間,就別想過去了!
華軍長擔心他們說假話,派人去驗證,後來他們回來,當中兩個並騎,說果然是沼澤地,陷了一匹馬進去!馬主如果不是同夥用繩索拖他出來,也幾乎要拜拜!
經過一片荒漠,那是退化的草場,部隊大兜圈子,嚮導說不能不兜,因爲前面鼠害嚴重,到處挖坑打洞,如果進入,馬腳很容易踩進去,愛馬就慘了!
大草原啊,大草原!如果沒有奸細,我們真不容易走呵……
第八天!
終於見到人,是死人,身上插了三枝箭,是我們的尖兵做的,他們用上了鮮卑人的箭!化裝成鮮卑人的模樣,首先趕路,路上見到人,就殺掉,以免有人去報信!
不時遇上死屍,那些路人都被尖兵殺了!
每一批的人都不多,最多是五個,開路的尖兵全部是軍中的職業殺手——特種兵!手法嫺熟,冷酷無情,我看到三個小孩子被他們殺了。不僅如此,後軍的後面,也有十個化裝成爲鮮卑人的特種兵,騎着鮮卑馬,和軍隊隔了十里路,如果有後面追來的鮮卑人以爲是自己同族,趕過來說話,那必死無疑!
被殺的人,不用掩埋,很快就會進入狼腹中安家了,結果我們的後面又跟上了一羣狼!
第九天!
部隊停了下來,前面有一羣小丘陵,上百個帳篷在丘陵間的窪地之間安家,素利說那裡是軻比能的旗幟!
這一帶丘陵小山密佈,去路正好在丘陵中間過,嚮導說繞道可以,但要多走三天!
沒得說了,準備戰鬥!
嚮導說爲防狼,那裡的鮮卑人必定有狗,警覺性很高,偷襲是不成的,只能硬攻!
好辦,皇帝說天明時分發動進攻!殺光那裡的人,我發現陛下很喜歡在天明時發動進攻!
必須殺光所有的人,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因爲我們帶不走他們,爲防走漏風聲,只能把他們全滅!
第十天!
部隊進入攻擊地點,馬匹是牽着走,都摘下脖頸上的鈴鐺,用布縛着馬口,馬腳裹布,我們將盡可能地進至可能近的地方,然後發起攻擊!
只用前軍進攻,我經常負責與前軍的聯繫,那晚我就賴在前軍不走,由一個相熟的百夫長安排,也加入了攻擊部隊!
鮮卑人的狗叫得厲害,一些帳篷亮起了燈光,那將是他們最後的燈光了!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上萬人的大軍已經殺到了跟前!
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命令發出,做的是手勢,一個兵接一個兵傳下去:“跟着長官突擊”!
張翼德將軍一馬當先,從中間立即帶出了箭矢陣,馬蹄聲初時淅瀝以蕭颯,忽奔騰而砰湃,如波濤夜驚,風雨驟至!
距離很近,我軍全力衝鋒,瞬間抵達!
最邊的帳篷有人拿着弓箭衝出來,見到我軍部隊,驚駭得張開口,發不出聲!
他算反應得快,拈弓想搭箭,嘴裡呼喊起來!
沒等他射出箭,喊不了兩聲,張翼德將軍一矛把他捅穿!
巨大的衝擊力把他帶了起來,張翼德將軍手一晃,把那個鮮卑人甩飛到帳篷上!
帳篷猛然抖動,他緩緩掉了下來,帶出一路血跡!
另一個帳門被掀開,又一個鮮卑男人衝出來,見到面前如虎似狼的撲來的陌生部隊,他驚呆了!
一名騎兵旋風般的在他面前衝過,白光一閃!
那個鮮卑男子的人頭高速地飛起,濺出的鮮血飛得比人頭還要高,無頭屍身的手還在扭動着!
人頭落下,被那個騎兵伸出馬刀一頂,人頭穩穩地插進了馬刀上,如同插在竹籤上的牛肉丸!
殺人的騎兵高舉馬刀搖動,人頭上的鮮血直下滴!
看到血,部隊狂叫起來:“萬歲!”
持雙戟的典韋將軍過來了,剛纔那個殺人的騎兵竟是大元皇帝!
部隊如同狼入羊羣,開始一邊倒的屠殺!
這個鮮卑定居點最多五百人,我們三千人,衝去殺人的只有一千,另外兩千在附近形成包圍圈,用來防止有人衝出去報信。
我本來想去殺人的,但見到了皇帝,我改變主意,也跟在皇帝后面!
“衝啊!孩子們,殺光鮮卑人,搶光鮮卑人!斬掉所有鮮卑人的臭頭!”說實話,皇帝的口號相當欠缺文化,不過看來他身邊的士兵卻大受鼓舞,在馬匹的奔騰聲中,我們到處殺人!
皇帝下了馬,闖進了一個帳篷,裡面傳出了三聲慘叫聲,隔一會皇帝出來,被濺了一身血!
他上下拋動一個嗦嗦響的乾癟錢袋,不滿地道:“他ma的,鮮卑人真窮!搜了半天才搜出這點錢!”又向下一個帳篷撲去!
我暈倒,富有四海的皇帝居然還要這些小錢。
剛打開帳篷門,一枝利箭從裡面飛出,緊跟着一個鮮卑男人的彎刀砍了出來!
皇帝輕易打飛利箭,擋住了鮮卑男人的彎刀!
他邊打邊退,把鮮卑男人引了出來,帳篷裡衝出來一名年青鮮卑女人,身邊跟着三個小孩,女人手執大弓,弓上引了一枝箭!
鮮卑男人懂得配合,往皇帝的右側而去,如此當皇帝調面和他拼鬥時,左側就是那個鮮卑女人,皇帝右手的刀將無法格住她的箭!
她瞄準皇帝,放!
驚人的一幕發生了,皇帝揮刀下斬,鮮卑男人一擋,皇帝以閃電般的速度,衝到鮮卑男人身邊,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拉,力道收發自如,鮮卑男人身不由已,恰好站在了皇帝剛纔的位置!
這纔是皇帝真正的實力,剛纔不過是貓玩老鼠!
箭,呼嘯而來,正中男子的喉嚨,從頸間穿了出來!
女人驚叫着,棄弓衝上前扶住男人,兩人貼在一起時,皇帝用力一劈!
他力大無窮,一刀雙頭,兩顆人頭沖天飛起!
皇帝箭步上前,刀光閃過,他衝進了帳篷裡,身後三個鮮卑小孩子軟綿綿地躺下了……
帳篷裡傳出“叮”的一聲兵器交擊聲,接着又是兩聲,我心中一緊,鮮卑人在裡面有埋伏?
埋伏也沒有用,皇帝從裡面拖出了一個鮮卑老頭,皇帝大笑道:“哈!呆在裡面不出聲,想暗算老子?”他揮刀用力一捅,白裡進紅裡出!
撲向第三個帳篷,剛想進門,裡面衝出了一名渾身是血,持小狼牙棒的軍佬,棒上血跡斑斑,粘了不少肉屑……
戰鬥一下子就結束了,簡直還沒有熱身!一千人去殺五百人,分到手的是半個人!皇帝衝得快,才殺多了幾個!皇帝掃興地道:“不爽,不爽!”帶着十多個人離去了!
遇上職業軍隊,不在馬上的鮮卑人,如同廢柴一般沒用!沒有一個鮮卑人能逃出去。
作戰時下到前鋒的師政委詢問傷亡,無死人,僅三個蠢材受了傷,一個收不住腳,衝進帳篷裡,從馬上掉了下來,一個是追鮮卑人摔了一跤,一個進帳篷時被鮮卑女人打了一悶棍,鐵棍!現在暈陀陀,幾百個金星在閃,要不是女人力弱,頭盔裡又有厚厚的棉花內衫,就不止腦震盪這麼簡單。
大家報告說殺光了人!師政委眼中兇光一閃,喝道:“放狗!”
打開了兩馬馱的大籮,四條吐着腥紅舌頭的狼狗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
部隊牽着狗,四下搜索,我精力過盛,也跟着去,一百多個帳篷所在,很容易搜索完,狗狗對着一個草垛叫了起來!
幾個人圍上去,從草垛中拖出了一名抱着嬰兒的鮮卑女人!
孩子哇哇大哭着,似乎感到很快就要回到孃胎了,所以哭得悲慘無比!
鮮卑女人絕望地看着我們,眼睛流出了晶瑩的眼花!大顆大顆的淚珠滴落下來。
她向我們跪下!眼神如同被獵人追殺的母鹿,走頭無路時,向獵人流淚,求獵人放過它!
一時間,我們沉默了,不知所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女人嘴裡說着鮮卑話,指着嬰兒,她開始脫自己的衣服!她打着手勢,我猜的是她意思就是說,我們去上了她,只求放過她的孩子!
她是一個健美白晰的少婦,初升不久的陽光照耀下,無比的聖潔!我們突然覺得自己有股罪惡感!
弟兄們看着她,無人上前,甚至沒人的眼光看她的身體,大家的眼睛看到了別處去!
我們都不知該怎麼辦!命令是全滅,可是我們真的下不了手!
傳來了“叮噹”的撞擊聲,一個手持禪杖、身材高大的和尚過來了。
和尚光頭,頭上烙了九個點,帶着佛珠,穿着僧袍,他是軍中的牧師,姓沙名文。
沙文是軍中名人,曾是個連長,打仗時衝鋒在前,於赤壁之戰中去攻曹操時被斬中腳,掉下大江,天寒地凍,落下病根,走路一拐一拐,軍隊給他發了勳章,打算髮給他高額退役金讓他退役,但他喜歡軍隊,拒不退役。
軍隊很講人情,問他想做什麼,一線部隊就不能讓他去了!
沙文不想坐官衙,也不想呆在地方基地裡,就去進修,當了個牧師!負責向軍佬佈道洗腦!他當過兵,上過前線,非常清楚軍隊的思想脈搏,牢牢地控制住軍佬的思想!
他後來成爲了狂熱的帝國主義者、極端的右翼分子、鼓吹中華民族至上、主張帝國征服和奴役其他國家或民族,人們就把他推行的主張和政策稱爲“大國沙文主義”!此爲後話了
沙文大步向鮮卑婦人走去,我們大奇:難道沙文想當花和尚?
僅我們大吃一驚的是,沙文把禪杖往地上一柱,雙手搶過了少婦手中的嬰兒,端詳一下,然後!
用力往地上一摜!
他丟的是不遠處的一塊岩石,孩子一下子成爲了肉餅!
再拿過了禪杖,他的禪杖竟是鋼製的,用力一敲,把失了心智狂笑着的嬰兒母親的頭敲破了!
我們全體呆若木雞!
沙文聲如銅鐘地道:“我的弟兄們!你們心中產生了迷惘,差點迷失了方向!
你們被這個妖女所惑!差點不執行軍令!以致犯了大錯!
軍隊是什麼?就是殺人工具,軍令如山倒,不管是什麼軍令,你都要無條件的執行。
做不到這點的,就不配當軍人!
你們不忍心殺她,可曾想過,如果留她一命,萬一她逃出去,向鮮卑人告密,鮮卑人逃跑了,我們達不到預期目標,那麼仗會打得越久,多少同袍戰死沙場,他們的家庭破碎!全因你們不忍心殺她所致!你們就是兇手!
如果鮮卑人大隊截住了我們,我們戰死不要緊,萬一陛下……哼,後果之嚴重,誰都不敢想!
再想想以前我們漢人……”
沙文有點不習慣地吞嚥了兩下口水道:“我們中華民族,被這些外族入侵,我們的婦女比這個鮮卑女人更是悲慘萬倍,她們都被強jian、被jian殺!外族當我們是他們的後園,想來搶就搶,想來殺就殺!想來jian就jian!今天我們出了個強大的皇帝,帶領我們去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比起外族,我們算仁慈了!”
他揮舞禪杖、臉容扭曲地道:“有因必有果,鮮卑人種下的惡因,自有苦果讓他們吃!血債血償!所以,鮮卑人不投降,就滅亡!”
一剎那間,他現出了忿怒身降伏諸惡魔之形象,我有個錯覺,他如同佛寺裡的滅魔明王降世。
士兵們情不自禁高呼:“血債血償,鮮卑人不投降,就滅亡!”
戰事結束,我們徹底殺光鮮卑人,搶光了鮮卑人不多的財物,不得私藏,全部交公!按照軍隊規定,戰爭中得來的敵人的私人財物,帝國不取分文,軍佬們全部交公後,分配給所有參戰部隊,四成給戰死的同袍,三成歸軍官,三成歸士兵。
現在殺鮮卑人所獲不多,又沒人掛掉,就全部放入菜金裡做加菜用!
由於是白天,所以我們沒有燒掉帳篷,我們把鮮卑人的牲畜宰殺了,開起了早飯……
第十一天!
部隊繼續前進,一路清人,小股的就是尖兵殺,遇上大村落,包圍了,凌晨時分殺。
落後的鮮卑人之間來往不密,我們一路殺過去,鮮卑人竟不知覺,可憐的鮮卑人,爲什麼惹到我們皇帝的頭上?軍中盛傳皇帝是個喜歡報復的狂人。
第十二天!殺人,搶;
第十三天!搶,殺人;
第十四天!殺人,搶;
第十五天!搶,殺人;
從遼西出發,經過了半個月後,我們終於進抵盧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