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網絡上，有人用虛擬的槍殺了真實的人。
他們的事情用這麼短短几句話就能說完了。
詩濃卻因爲這幾句話的事情，而被震驚得發傻。
桐人說完後就坐到林盟身邊，側頭問他：“你是怎麼跑到這邊來的？”
“跑過來的咯，不然還能怎麼來？”
“什麼啊，我是問……”
兩人談話間，詩濃深吸了一口氣，逐漸從驚世駭俗的事情冷靜下來，但腦子裡的昏眩依然還存在着，一張可人的俏臉在昏暗的洞窟中顯得慘白。
這個遊戲，或者說，茅場晶彥製作的這個VR程序，哪怕在情緒表達上都做得無比出色。
她坐在角落裡，咬着下脣，緊緊抱着懷中的愛槍，在擡起眼眸凝視着那兩個暢談着的少年時，她眸中的神色十分複雜。
如果事情真的如他們所說，他們都不怕死嗎？
死槍……DEATH GUN……
這麼說的話，網絡上流傳的那件事，澤克西特和薄鹽鱈子……對了，林盟向我問過他們的事情，然後才說要玩GGO的。
詩濃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聯起來了，她抱住膝蓋，巨大的狙擊槍被她抱着，臉埋在膝蓋上，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
她知道的，林盟是位實習英雄，也是赫赫有名的雄英學生，本該不會把太多的精力投入在遊戲裡……
但她只想……只想在這裡打敗他，完全忽略了這些。
殺人、被殺……混亂至極的思考把她的頭一直壓着。
“不安慰一下嗎？人家也算是對你有點感覺的呀。”
桐人用手肘戳了戳林盟，眼睛瞥向縮成一團的詩濃，微微顫抖的嬌軀楚楚可憐，是在害怕吧……
桐人不禁想到了以前的那個女孩，心中一痛。
小辛……她在SAO那裡，也是這麼害怕死亡的。
林盟沒有察覺桐人臉色的不對，他眯着眼睛，仔細觀察詩濃的反應。
“你確定在SAO沒有見過她吧？”
“什麼？”桐人剛收起情緒，聽到林盟話後，一臉愕然。
下一秒，他反應過來，嚴肅地點頭：“如果現實中也差不多這個樣子的話，絕對沒有，應該不會是她。”
猶豫了下，他問：“你告訴她的原因，該不會……”
試探。
他是要這麼問的。
林盟沒有隱瞞，直接點頭。
他只是想確認一下而已，雖然詩濃的反應有些過激的樣子，但表現上也只是害怕和不敢置信。
桐人既然說確定沒在SAO見過了，應該不會有錯。
那麼，目標就只在Palerider和Steven這兩人身上了。
“地圖更新了。”
一直注意着時間的林盟即便在思考也沒有忘記這回事，拿出了終端，把3D投影地圖打開。
洞窟不大，林盟也沒有放低聲音，詩濃自然聽得到這句話，她嬌軀一震，緩緩從手臂上擡起那張小小的俏臉，那失去血色的嬌顏猶如臨近凋零的花兒，讓人心生憐惜。
“還剩下……13個人，竟然少了這麼多……”
在細數人數後，桐人面色沉重。
地圖上的光點有13個，林盟自己所殺的卻只有8個。
也就是說，全數30人裡，有一大半死亡的人數是別人殺的，但誰也不知道他們只是在遊戲中死去，還是……
“你殺了多少？”林盟表情有些陰沉。
“……2個。”桐人艱難地說。
有7個人……
“不……如果照你們說的，在遊戲裡能夠擊殺真正的玩家的話，那麼他們的光點是完全消失的。”
這時，詩濃從角落中走出，身體好像有些無力地微晃。
她蹣跚走到投影的地圖邊上，從露指手套中伸出的纖白手指點在地圖上，上面跳出了一個名字。
“死亡的人，光點會變成灰點，但依然保存在地圖上面，這是因爲他們會在比賽Geme Over後進入了觀戰房裡，並且無法隨意退出，如果退出的話，灰點是不復存在的。”
林盟和桐人對視了一眼，齊齊猛地低下了頭，幾乎是連呼吸都來不及的在清點人數。
“1……25、26……26……沒了……”林盟臉色極其難看。
“我這邊……也是26。”確定了林盟沒有數錯，桐人的表現也沒好到哪裡去。
看着這樣的兩個人，詩濃冷靜說道：“別急，有些時候，玩家也是不會在地圖上顯示的。”
“仔細看看，這上面沒有我們。”
兩人一愣，再次低下頭一看，發現確實沒有三個光點聚集在一起的。
頓時他們都鬆了口氣。
“如果是躲在遠在宇宙中的衛星沒辦法監視到的地方，如這種地底下的洞窟之類的地方，那麼地圖是不會顯示的。”
聽詩濃這麼一說的話，林盟也想起了與暗風對決的時候，身後莫名出現的那個狙擊手。
他也是這樣躲開了衛星掃描的吧。
“那還剩下一個……”
林盟只能祈禱這傢伙是躲起來了，不管如何，現在必須以最快速度把那個傢伙找出來，殺掉！
殺了他，至少剩下的人就不會有危險了。
如果桐人能借此想起來那個傢伙在SAO時的ID，那就更完美了。
“找！Palerider和Steven！”
在林盟一聲大喝下，三人快速在地圖上尋找起來。
詩濃不知爲何，此時無比配合。
“Steven在這裡。”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個。
“我也找到了，這個叫Palerider的。”
這兩個全是外國名字，倒是好認。
“桐人你去找Steven，我去找Palerider，兩人位置相隔不遠，我們現在先一起出發。”
“好！”
“等等！”
詩濃在他們着急動身之前叫停了他們，瞪着眼睛說道：“我呢？”
“你？”林盟怔然，隨即遲疑道：“你……可以繼……”
話沒說完，看着詩濃陰沉下去的臉色，他乖乖閉上了嘴巴。
矮小的個子在這隻需要仰視的冷豔山貓面前，好像變成受的那方了。
“對方會殺人的。”桐人正色道。
詩濃嬌軀一顫，別過頭：“……我知道。”
“那你？”林盟很是猶豫，但眼看着時間又過去一分鐘，如火焚身的急迫和對地圖上消失那人的不安，他一咬牙：“你跟着我，桐人，走了！”
“……好。”
桐人眼神有些飄忽地看看林盟，又看看詩濃。
林盟那位學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