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半夜驚夢
華音的報告剛遞上去，負責整個大項目組的掛帥老專家立刻看到了。
此時老專家纔剛完成一次涉及樣本超過萬人的統合分析。
在這上萬樣本中既有普通人，也有對近千名超限者的跟蹤調查。
雖然有助理項目組對這些基礎數據進行分析，老專家原本只需要看結果就行，但他不太放心，還是自己抽調着快速瀏覽了上千份報告。
老專家所看的最後一份報告，正是被標紅加粗了的林曜的。
林曜的原始報告是由周遊口述, 華音這邊文字錄入再潤色，倒是讓這份報告足夠詳盡，將林曜的家庭背景、面對不同遭遇時的情緒變化遞進、決定獨面鼠王時的瘋狂決絕，以及決戰時臨陣蛻變的細節講得清楚明白。
此時老專家正靠在用解壓球製作的軟沙發裡，閉目沉思着。
無數篇樣本分析報告在老專家心中次第浮現，最終卻又全部落腳到了林曜這份夠詳實的報告上。
一個新的重要結論正在他心中醞釀。
這時候, 華音的報告也來了。
助手立刻領命而去。
考慮到防水的需求，浴室的主體框架由周遊的老媽董蘭提供，正是周遊從小到大累積的數十張塑封相片。
他基本成功了。
在這一個小時裡，周遊做了個漫長的夢。
自從人類縮小之後，他周某人就潔身自好，一直心無旁騖地爲着生存而鬥爭。
同時黃膠帶也把照片給遮擋了起來，不至於讓在裡面洗澡的人因爲看到不同年齡階段的周遊而覺得過於違和。
結果卻又被表姐夫婦以及一大堆不知道是誰跟誰的親戚勾動了妖火。
謝天謝地，此時他穿的不是白幽幽縫製的合身的勁裝，而是他自己與沈苓在容城做的無袖浴袍，夠寬鬆，推開紙板門走出去時不至於太過尷尬。
施工隊們將這些照片用黃膠帶粘着，拼接起來，便沿着沐浴間的玻璃牆製作出了多達二十個隔間。
其中一個龍頭接了根軟管，軟管直接扔在地上，掰開龍頭時，水會直接衝出來，然後漫進地漏裡。
這就是洗手檯了。
周遊緩緩坐直起來，背靠紙箱，抹了把臉，再甩甩頭，試圖將腦海中那些關於夢的記憶甩脫出去，讓自己冷靜下來。
老專家先對身邊的助手如此吩咐道。
開關水也做了改造。
他壓根就沒空，也沒想起來這事。
一間木板房是男廁，另一間是女廁。
這浴室也有點意思。
兩個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前女友、沈苓、袁亦可、羅蕁、華音，甚至是白幽幽這個蘊含着大恐怖，讓他既反感又無奈的存在，都同時出現！
在這夢裡，他很快樂。
“周遊這年輕人的綜合提升比率是真大，到目前爲止也算所有超限者中的金字塔頂端了。這叫林曜的年輕人卻也不錯，雖然體能方面變化不大, 但就這一手高精度的手感也算得上特殊人才。所以人類的超限覺醒其實是多元化的，不僅只限於體能方面。但不管究竟是哪個方面，對人類的提升都能客觀存在。在接下來的人鼠戰爭中，一定會給我們帶來更多的優勢。不會輸，我們一定不會輸……”
可刺痛卻並沒有減弱，反而進一步加強。
他趕緊手忙腳亂穿上衣服狂奔而出。
只在那天晚上因爲羅某人和沈某人的刺激，稍許出了點意外, 但後來這意外也無傷大雅地揭過了，就當無事發生。
至於瓶底下方，則又是個中間挖空的矮木桌。
“快！通知上面, 開會！開智囊團頂層會議！我得做個全面彙報。”
瓶底上開了幾個孔，可以用來漏水。
廁所外面甚至還有一個三通連着兩個龍頭。
他覺得這只是小事一樁。
正常的快樂之後應該是空虛與些許潮溼，但他卻只有痛。
他口中喃喃自語，“這下不得了了，真不得了了。生育率！對！接下來幾年的生育率肯定會大大提高！哦還有，我再翻翻醫學報告，對的，是這樣的。孕期縮短了，大幅度縮短了，我沒記錯, 很準確。由於細胞體積的縮小, 分裂速度的確加快了很多。還有，超限者的情緒變化一定要重視起來，在輿論和社會風氣上加以正確的引導, 不然會出出大亂子。可如果引導得好, 這的確可以在一代人的時間之內，就讓人類的返古復甦往前邁進一大步。”
可今兒晚上，他難得辦完了眼下所有急事，整個人是完全放鬆，準備來場暌違已久的酣暢淋漓的舒爽睡眠的。
周遊打着赤腳狂奔進了衛生間。
然後他就醒了。
他強行睡着了，但這股妖火卻沒滅，反而化作夢魘趁他睡着後四處點火。
玻璃牆這邊也用黃膠帶黏着，不必擔心走光。
不是他不想排解一下，他畢竟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電腦裡也有不少存貨。
看完後, 老頭心中靈光一閃，那模模糊糊的結論終於完全成型。
另一個龍頭的下面則是個切開的大瓶礦泉水瓶底。
“當然，我們也輸不起！”
起初時，那是脹痛。
他還能忍，也不致命，所以根本沒醒。
雖然他最終還是扛住了外面的干擾，因過於疲憊而沉沉睡去。
但快樂卻總有時效。
在老先生自言自語時，另一邊的周遊卻又陷入了莫大的痛苦。
可隨着時間推移，脹痛慢慢失去了耐性，變成了微微的刺痛。
又經過一晚上，此時這衛生間比起白天時又有些不同。
他是痛醒的。
他真是被表姐夫婦給害慘了。
可他的這覺睡得並不踏實，頂多只睡了不到一個小時便自個醒了。
那些栩栩如生到真假難辨的畫面以及夢中的五感刺激慢慢變得支離破碎。
……
老專家在這邊激動得渾身顫抖，來回踱步。
大姑父帶着施工隊圍繞着衛生間地漏做了不少文章。
只是突然間人類縮小了，他忙着求生，忙着回家，忙着“拯救全人類”，他是個忙得不可開交的大忙人。
在裡側的淋浴間內，還建着一間浴室。
在這場幻可怕的大夢裡，他同時見到了很多人。
周遊大吃一驚。
地漏的上方被墊高了一層，一左一右建着兩間木板房。
花灑被取了下來，先再接了個球閥，再外接軟管，軟管搭在隔間上部，並每隔一段便開孔。
打開球閥時，這二十個小小隔間上部便會有水流順着開孔流淌下來。
周遊先打開水，衝進一隔間，讓冷水澆頭而下，試圖水冷降溫。
降溫失敗，依然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