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出於本能的開始緊張起來。
但他馬上想到自己現在擁有袖劍以及臨時獲得系統加持的近身格鬥技巧。
徐陽猛地朝巷口角落裡的黑暗衝去,身形好似箭矢一般迅速利落。
與此同時,他的右手微微擡起,使得袖口足以保持正面朝向敵人。
中指已經勾在觸發袖劍機關的細線上,隨時準備扣下細線。
倏忽之後,徐陽已經來到了角落。
巷口的燈光照不到這裡,但近了卻可以看見一團黑影。
徐陽大手一揮,袖劍出鞘,冰冷的利器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
就在即將割傷那團黑影的時候。
那人說話了。
“等...等一下。”
千鈞一髮之際,徐陽猛地停手,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那個傢伙,問道:“中文?你是求生者?”
利刃還懸在他脖子上,幾乎可以觸碰到他的皮膚,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刀刃的寒意。
“嗯。”那人小聲回答。
他穿着披風,戴着一頂黑色圓帽,身材比較高大,目測180左右。
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傢伙說了句中文,徐陽差點都要把他當做開膛手傑克了。
只不過,這身打扮,就很難讓人不起疑心。
“你幹嘛穿成這樣,躲在這裡?”徐陽將那人堵在牆角,語氣冰冷,頗有些質問的意味。
他看起來有些膽小,緩緩說道:“我想通過制止開膛手傑克第一起犯案來闖關遊戲......只是來晚了。”
徐陽收回袖劍,側過身子給他讓出一條道。
既然都是求生者,那麼對方肯定不會是開膛手傑克。
而且當前這個房間,又是不需要組隊的,畢竟最後只能有一個人勝出。
在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個玩家進入到當前房間的情況下,自己沒必要與另一名玩家糾纏不清,這樣反而會耽誤了破案的速度。
穿着披風的高大男子微笑着向徐陽道謝後快速跑出了巷子。
如果換在平時,他一定不會多想什麼
可現在的他,暫時擁有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推理能力。
那個男人爲什麼如此慌張,急於跑出去?
他出現在這裡的時間也相當蹊蹺......
徐陽微微皺眉,大腦飛速運轉,不斷思考着剛纔那人所說的話。
來晚了?
這條巷子可就只有一個出口,而自己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出去,也沒有看見這個穿着披風的傢伙走進來。
那麼他要麼是一開始就待在巷子裡的,要麼就是這人長了翅膀,可以從那麼高的房頂上跳下來。
徐陽擡起頭,望了眼兩側的高牆。
只是,如果以福爾摩斯的推理方式來思考問題,其實可以得出第三種“不可能的結論”。
“真相揭開前都是不可思議的,而真相解開後往往平淡無奇。”
徐陽沉思着。
忽然!
就好像心臟被針紮了一下,徐陽猛然清醒過來,醍醐灌頂一般。
一個不可思議卻又極有可能的念頭在他心底誕生。
無數信息、線索開始在徐陽腦海中的記憶宮殿裡飛舞着。
“開膛手傑克從未被捕。”
“沒人知道他究竟是誰。”
“當前房間並非時光回溯狀態,因爲時光回溯的話,求生者們是無法更改任何歷史,更別提與當地人溝通交流的,只能夠以旁觀者的身份觀看一段歷史進程。”
“但是我和剛纔的求生者都來到了這裡,並且之前那架路過的馬車,車伕還因爲我擋路罵了幾句。所以我和其他的求生者,都可以與19世紀的英倫產生聯繫。”
“那麼‘推理之夜’這個房間,是‘穿越修正’狀態,而非是‘時光回溯’狀態。”
“換而言之,就是,原本想改變歷史的人,卻恰恰造就了歷史!”
“這也就是說,剛纔那個穿着披風的傢伙......就是真正的開膛手傑克?!”
徐陽目瞪口呆,呆呆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經過“自己”推斷出來的驚天結論。
腦海中的線索正在飛速排列組合。
然而徐陽已經轉身衝出巷外,開始尋找開膛手傑克的蹤跡。
對方早就逃之夭夭了,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
此刻,大本鐘的鐘聲響起,已經凌晨4點了。
後知後覺的徐陽沿着那條長街一路狂奔,還沒有放棄最後一點希望。
同時在腦海中建立結論的倒推。
推理方式有很多種,先得出一個假設結論,然後將結論一步步逆向推理,從中判斷每一個環節是否存在合理性和可行性也是一種推理方法。
徐陽此刻就在使用這種方法。
“假設與我一起穿越過來的求生者,就是真正的開膛手傑克。”
“那麼他的遊戲面板上,發佈的任務就不是抓到開膛手傑克,而是成爲開膛手傑克了。”
“姑且暫時認定遣返者高塔存在這種讓玩家們進入對立陣營的遊戲方式。”
“那麼那名求生者想要被確認爲開膛手傑克,滿足了上一條要素,還需要滿足一條要素。”
“那就是‘從未來回到過去的人,創造了過去,而非是改變了過去’。”
正因爲從未來回到過去的人想要改變歷史,所以才擁有了現在看見的歷史。
這是一個極其大膽的命題,當然,也可能是僞命題。
不過,無論在藍星上是否存在這種理念,但是在遣返者高塔的遊戲規則裡,即便出現這種設定也不是沒有可能。
徐陽被福爾摩斯的邏輯思維能力一語驚醒。
雖然他依然震驚於遣返者高塔的奇妙能力,但眼下最重要的則是抓到開膛手傑克。
至少是在當前遊戲房間裡的那個開膛手傑克。
好消息是,徐陽已經見過他的模樣了,只要碰到,一定可以認得出!
下一個受害人,是在八天之後的凌晨死去的。
那麼接下來,需要先找個落腳點,等候八天了。
徐陽從安全屋中取出一塊麪包和一瓶礦泉水,開始狼吞虎嚥了起來。
他打算找個破敗教堂,能避雨和過夜就行。
而另一邊,飛速逃離了第一位受害人案發現場的穿着披風的高大男子,回到了遣返者高塔替他準備好的藏身處。
這是一間解剖室,而他在這裡的合理身份,是醫生。
他正握着手術刀,站在停屍臺邊,面無表情地練習着解剖。
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遊戲面板。
(貧民99號,恭喜你成功擊殺第一位受害人。)
(繼續殺害四名妓女且不被制服,你將從當前房間勝出。)
高大男子隨手一劃拉,爲下次殺人進行着預演。
回想起巷子裡擁有袖劍那個傢伙,男人臉上露出期待,興奮,和幾乎扭曲的笑容。
他興奮到渾身顫抖地說:“遊戲,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