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沒有回答,而是把手中的紙拿給老管家看。
老管家接過紙,看後才知道爲什麼自己少爺會露出這副模樣,不由感慨了一句。
“沒想到他也是黑幫的受害者。”
布魯斯詢問道:“你說我該跟他合作嗎?該不該相信他?”
老管家搖了搖頭,直言道:“少爺,這事我不能爲你做主。”
“不過,我們在商場上有一句話叫,要是對方有價值,又能幫助自己,那就能合作。”
“而且,我看得出來,這人雖然有些不禮貌,但是足夠有誠意。”
布魯斯緩緩點點頭,在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兩人在得到馮陽光的具體身份後,把資料給毀掉,回到了客廳內。
此刻,馮陽光正在看書,書名爲三個火槍手,作者叫有個好玩的名字,大仲馬。
他見到兩人回來,連忙放下手中的書。
布魯斯會到沙發上,語氣抱歉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事!”馮陽光擺了擺手。
布魯斯鄭重其事道:“我願意跟你合作,我會爲你安排一切,你所要的裝備,而你提供給我影武者聯盟的情報。”
“彆着急,我還有件事跟你說,你聽後在做決定,要不要跟我合作。”
“哦!你說,什麼事?”布魯斯很疑惑。
馮陽光淡笑道:“先說好,我懲罰壞人可不是靠哥譚市的法律,而是看他所犯罪之罪。”
“要是他只是盜竊,搶劫,沒有殺過人,那我會斷他一條手,懲戒一番,其他視情況而定,但是,要是殺過人,那麼我會讓他一命償一命!”
最後一句話,聲音不大,卻讓客廳裡的兩人如雷貫耳,不寒而慄。
布魯斯聞言眉頭慢慢緊皺起來,他曾經也是這麼想的,甚至想用槍打死殺害他父母的人。
但是,現在他卻沒有了這樣的想法,他想要讓法律來懲戒壞人,想在哥譚建立起新的秩序,讓哥譚市的人民重新信任法制,激起人民中的正義。
在他心裡,法律就是秩序,必須用法律來審判罪人,這點不能輕易改變。
馮陽光彷彿看出了布魯斯心中的想法,正色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抓住那些罪犯,用法律來審判他們,這個想法是好的,出發點也對。”
“但是,你別忘了,法律是人所制定,那它就永遠有漏洞,永遠有不足的地方,一旦被人找到漏洞,那就算抓起來又能怎麼樣?”
“而且,那人要是完美犯罪呢?知道是他做的,但是就是沒辦法判刑呢?等等等其他情況。”
他對某位法外狂徒張三律師所的話記憶猶新。
“在某種意義上如果我真的想犯罪,我一定可以實現完美犯罪,我可以讓你抓,即使你抓到,我也不構成犯罪。”
馮陽光看着陷入沉思的布魯斯繼續道:“並且,哥譚的法律是什麼人制定的你肯定比我更清楚,誰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夾帶私貨的情況。”
“對於那些位於高位的人來說,法律這種東西,只是保證他們的利益罷了,也只對普通人有束縛性,讓普通人認爲這個世界還有正義,在有權有勢人的眼裡法律就是個笑話。”
“你願意去做他們的走狗?”
“我還記得哥譚市是沒死刑吧,真夠好笑的。”
馮陽光樂了,哥譚市竟然沒有死刑,那犯罪成本太小,反正又死不了,完全可以隨心所欲啊。
“沒有死刑,那對於那些作惡犯罪的人來說,也就是換個地方生活罷了,就是活動的地方小了一些而已,其他有什麼變化?對於那些黑幫大佬,就算進監獄也同樣是大佬,照樣能享受生活。”
“你們想象一個畫面,一個一無所有的人,連飯都吃不上的人,突發奇想去犯罪,搶吃的或者值錢的東西,但是他失手把人給殺了,你們覺得他會怎麼樣?”
兩人沒有回答,他們已經沒辦法回答。
馮陽光自問自答道:“你們是不是以爲他會害怕?後悔?錯了,他只會開心,高興,絲毫不會覺得不該殺人,甚至覺得怎麼沒有早點殺人,因爲一旦進到監獄後,他以後的吃穿全都不用擔心了,雖然生活的地方小了點,但是以後不用被餓死了。”
“最後,那些受到傷害的人怎麼辦?”
“我相信布魯斯、韋恩你應該有經驗,看着自己的親人無法在跟自己說一句話,無法再叫自己一聲名字,只剩下兩座冰冷的墳墓,殺人者卻還在逍遙法外,甚至時不時還能拿着殺人的事情當做輝煌戰績炫耀,沒有一丁點懺悔之意,你會是什麼想法?”
布魯斯聞言再次回想起當時審判殺害他父母罪犯的場景,罪犯囂張的樣子讓他再度握起了拳頭。
“現在你倒是能走出來,那其受害人呢?他們呢?只能一輩子活在痛苦中,他們想要殺人者一命抵一命都做不到,讓自己受害的親人閉眼都做不到。”
“最後,那些殺人者確實會老死在監獄中,那還算什麼正義,那樣的正義有用嗎?”
“遲來的正義,不算是正義,只能說是天譴。”
“而後,循環來了。”
“被傷害者的家人覺得爲什麼那人不用死,不需要付出代價,以至於也去做這樣的事,殺人,甚至做更惡劣的事情,哥譚的監獄又能抓多少人?這樣的循環什麼時候又能解決?”
馮陽光提高了聲音。
“所以!必須殺!”
“讓犯罪者一命抵一命,讓他們知道不能犯罪,讓他們知道犯罪是要付出代價,讓他們知道有人在暗中看着他們,讓他們不敢在這些事。”
“布魯斯、韋恩,老實說,你這幾年歷練得完全不夠,你只是身變成了底層,心卻沒有。”
“你心中始終記得你是哥譚市最大集團韋恩集團的公子哥,唯一的繼承人,那你就不可能落入絕境,心中永遠都有一根稻草在那裡矗立,等着你去抓。”
“真正絕望的人沒有一根稻草能抓。”
馮陽光回想起這具身體絕望的時候,不知道多少次拿起刀放在脖子上,要不是父母的仇沒有報,他早就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