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發生的事情，讓陳敏昊覺得自己有點水逆。
畢竟穿越都發生了，陳敏昊覺得說不定真的有氣運之說。然後自己在金曲獎上實在是太順了，就把運氣花光了：
在金曲獎現場，自己出人意料的雙提名雙獲獎，美滋滋。金曲獎播出後，關於自己的的雙提名雙獲獎輿論一片叫好，幾乎沒有任何質疑聲。
週五的時候，康回來京都出差，她和陳敏昊約在了學校旁邊的一傢俬密的咖啡館見面。
陳敏昊覺得康回情緒有些低沉，他決定先說一點可能讓康回開心的話題：“康姐，你們幾個太厲害了，我看到網上基本沒有質疑聲，甚至反對的聲音。”
康回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說道：“其實這也挺出乎我意料的，因爲我們基本都沒有花什麼力氣去微博控評。輿論就一片欣向榮，都是鼓勵、支持，總之偏向於正面的居多。”
康回神情有些怪異地說道：“而且我們的控評傾向於打壓你的粉絲。你的有一部分粉絲有點膨脹了，有粉絲開始叫囂：如果出了專輯的話，金曲獎的年度最佳專輯說不定都是你的。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你的粉絲大多數還是以理智粉居多。而且我已經讓吳小霜和蘇硯去做粉絲內部管理運營了，短期內應該不會有這麼膨脹的發言了。
總得來說，前景一片大好。”
陳敏昊從康回的臉上看不出前景一片大好的喜悅，只見她皺着眉頭說道：
“一開始你拿到金曲獎年度最佳金曲的時候，把我嚇了一跳。我很擔心有人來噴你。
最後證明就是虛驚一場啦。這幾天我和蘇硯、吳小霜覆盤反思了一下，輿論一片向好的願意：一方面是你得了年度最佳金曲的時候，你的發言比較謙虛。另外一方面，我發現我走入了一個誤區。”
康回點燃一支菸，說道：“其實我有個缺點，那就是我手上基本沒有帶過像樣的歌手，更不用說這種能獲得金曲獎提名的藝人啦。所以我對唱片、音樂圈的玩法挺不瞭解的，我就只能拿演藝圈來對標。
在演藝圈，一個接近拿了大貫滿贏的演員，但是他再拿起一座獎盃，也會有很多人噴，會競爭對手的粉絲來暗戳戳地撕。”
康回吐了一個菸圈，說道：“你的粉絲現在已經有2700萬了，在演藝圈現在還遠遠算不上最頂級的那一個檔次，但是基本都是活粉，但是你的粉絲凝聚力、戰鬥力是有名的。
像夏明逸的粉絲目前980萬，倪以雲才550萬，不賣人設、不上綜藝的歌手的粉絲基本都是白嫖粉，那些粉絲連做數據都懶得做。恕我直言，就算他們有粉絲想來撕你，他們的經紀公司會第一時間跳出來反對，因爲真的撕不過，而且也沒什麼好撕的。”
陳敏昊喝了一口咖啡，心想：不知不覺我已經走了這麼遠的路了，從最開始的小透明，到現在也大大小小算個人物了。
康回看了一眼陳敏昊，就大體猜到陳敏昊在想什麼了，她冷冷地看着陳敏昊的說道：“我和你說這些不是讓你覺得自己有多牛逼，而是讓你明白一個事實：華語樂壇已經沒落了。
10多年前，人們娛樂方式比較少，很多初中高中生的娛樂生活就是用本子抄歌詞，當時街上的音像店也很多，如果哪個同學有個mp3來聽音樂，那在其他人眼裡就是土豪。你可以回憶一下，當時的樂壇是不是羣星璀璨。”
“現在的話，娛樂方式這麼多元化，單純的歌手越來越沒出路了，就拿夏明逸和倪以雲來說吧，他們兩個算得上是這幾年內演唱行業比較拔尖的新血液了。
夏明逸還好，他經常上一些綜藝，有一些粉絲，所以他的數字專輯能賣20萬張左右。而倪以雲的話，不上綜藝，不接受採訪，不更新微博，專輯最多賣了10萬張，我還有點懷疑這個數據有水分。其實這樣的數據，說實話，很難賺到錢。”
陳敏昊想了想說道：“KTV系統供應商，賠償了我300萬啊。歌手的數字專輯收入只是一部分吧。”
康回翻了一個白眼說道：“一方面來說，因爲他們侵權在先。另一方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300萬是爲陳敏昊這三個字買單的，而不是爲《父親》這首歌。如果你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音樂人，他們會這個爽快地給錢嗎？
而且，你是一個例外，你不在我今天討論的話題內。”
康回語重深長地說道：“數字專輯的收入確實只是一部分，但是一個嘗過綜藝、電視劇甜頭的人，他還會專心做音樂嗎？娛樂圈畢竟以商業爲主，哪個賺錢就做哪個。
現在的華語樂壇是不健康的，一個精心打磨的專輯，銷量上也許比不上靠小鮮肉靠刷臉、綜藝來的多，我查了一下有幾個小鮮肉他們鐵粉拼命的刷，他們的電子唱片銷量也超過10萬了。
也許再這樣下去，華語樂壇不就會沒有什麼歌可以聽了。我特意做了一個統計，在網易雲音樂熱歌榜中，非華語的歌曲比重在增加。”
陳敏昊覺得話題有點沉重，他內心也沉甸甸的，但是他還是努力露出一個笑容說道：“現在樂壇空虛，不像十年多前人才輩出，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我趕上好時候了。”
康回輕笑一聲，說道：“是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本來就是一個無解的回答。
你的作曲和組詞都不差，用吳洪榮的話來說，這是老天爺賞飯吃。你的人氣和臉更是沒得說。或許這是一個最壞的時代，也許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
陳敏昊你想做一個造時勢的英雄嗎？我覺得我們可以嘗試着去影響這個唱片的行業，讓它變得好一點。”
康回說這句話的眼睛裡在發光。
其實每個男人在童年都有一個英雄夢，既能消滅惡龍，贏得公主芳心，又能制裁邪惡組織，拯救世界。但是現實世界的冰涼，磨滅了最初心中的熱血。
陳敏昊聽康回說了華娛樂壇的沒落，心裡沉甸甸的，但是她問陳敏昊想不想做一個造時勢的英雄的時候，陳敏昊竟然有點心潮澎湃。
但是積重難返，一個行業的沒落不是一個人能解決，更不是陳敏昊抄幾首歌就能解決的。
康回看到陳敏昊不說話，自嘲了一聲說道：“你是不是突然覺得我這個人很幼稚？”
陳敏昊搖了搖頭，看着康回說道：“我就是覺得你活的很辛苦。一個理想主義內核的人活成了精緻利己主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