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的時候,不能看書、也不能玩手機,只能任由化妝師擺佈,陳敏昊本來以爲化妝是最無聊的事情。而今,陳敏昊發現了比化妝還有無聊的事情,那就是候場。
化妝的話,最起碼還有進度條擺在那裡,而且做的事情至少是有意義的,而候場的話,只能呆呆地坐着,毫無意義,重要的是也不能玩手機。
陳敏昊的服裝是burberry提供的,前幾天試衣服的時候,陳敏昊還特意問了一下:“這個衣服的口袋都是假口袋。手機都沒辦法拿了。”
當時的服裝師輕笑一聲,理直氣壯地說道:“這套衣服的口袋本來就是爲了設計上的好看,如果裡面放個手機或者鑰匙的話,會破環衣服原有的版型。這是高定的服裝,這套衣服本來就不是用來穿的。”
當時坐在旁邊的陳強,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刷新了,第一次聽到了不是用來穿的衣服。
因爲衣服裡不能裝手機,所以陳敏昊在換衣服前,就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陳強。但是助理、經紀人只能在另外的區域等着,進不了直通舞臺的候場房間。
雖然在帶妝彩排的時候,大家有一些謙讓,講究個先後順序。但是真到了上臺這一天,完全是按照咖位。
陳敏昊咖位小,所以,雖然他的節目在11點,但是9點就就開始化妝,9點半就把妝搞定了,然後就坐在候場區等着了。
候場區有沙發,但是爲了防止衣服被弄髒,茶水飲料是沒有的。幾次彩排下來,大家都混了個臉熟,但是在候場區,就沒有了進一步交流的想法。明星普遍做法就是,進門的時候向衆人點頭示意一下,上場的時候再點頭示意一下。
陳敏昊能感覺到氣氛有一絲凝重,現場直播而且還是真唱,包括上過春晚的幾個明星,大家都或多或少有點緊張。
陳敏昊是一個例外,他發現自己穿越之後心態槓槓的,雖然第一次上國家臺的晚會,但是一點都不緊張,畢竟自己見過了更大的場面。自己穿越都見過了,還用怕這種場面?
但是,陳敏昊一個月都沒好好休息了,講真的,他不緊張,就是有點困了。陳敏昊環顧了一眼四周,發現所有明星都是坐着,特別候場區的兩個女明星,更是和別人保持了一定距離,畢竟快上場了,自己的晚禮服出個什麼問題,真的是沒地方哭。
沒人和陳敏昊搭訕,陳敏昊和熄了和其他人搭訕的想法。唱歌和表演不一樣,在演藝圈,自己可能需要和一些大佬搞好關係,但是在唱歌這一塊,只有會別人求自己的時候,不會有自己求別人的時候,就是這麼自信!畢竟腦子裡的歌曲不是白裝的。
還有30分鐘上臺,但是陳敏昊坐在沙發上,越來越困,他打算去走道走一走,清醒一下了。如果等等上臺了,他開始打哈欠了,那畫面太美他不敢看。
他剛起身,“啊”——候場區連同的化妝區域傳來了一聲慘烈的叫聲。
“唐娟姐,你沒事吧!”
“快去叫張導演!”
“叫導演有什麼用,快去叫醫務人員啊。”
然後門外傳來了很多跑動的聲音。
快走到門口的陳敏昊強行調整自己的方向,讓自己轉個彎,假裝去研究牆上掛的畫。陳敏昊雖然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自己還有30分鐘就上場了,現在不是好奇的時候。好奇心有時候真的會害死貓,反正最後肯定可以知道,不用爭這一時。
陳敏昊裝模作樣地研究完一副畫後,去研究另一幅畫了,他用餘光瞥了一眼在場的明星,沒有一個打算出去的。
現在明顯是唐娟那邊出了點事情,在彩排中向來與唐娟好姐妹相稱的女明星韓雨更是不動如山的坐在椅子上,甚至拿桌子上的小鏡子又照了照自己。
這纔對嘛!兩個都是跳獨舞的女明星每次姐妹相稱、親熱地不得了像什麼話!韓雨你這個時候再配一個冷笑就更完美了。
又有一個明星推門進來了,所有在候場區的明星都看着他,但是他對外面的事情閉口不談。也沒有一個明星上前詢問他。
沒過2分鐘,導演張旭山和副導演王爽一起推門進來了。
兩人沒寒暄,王爽直接開口說道:“唐娟出了點狀況,她的節目流程有4分鐘。我們在直播,不可能有空檔期。等等臺上的主持人會拖延一會兒,但是兩個主持人在臺上硬聊,肯定聊不到四分鐘。所以,我們需要大家配合一下。”
導演張旭山直接開口說道:“龍哥,你等等能不能在臺上多聊一會兒?”
名字叫應鑫龍的男星點了點,說道:“我可以多聊幾句,但是我聊不了幾分鐘啊。4分鐘時間不短啊,爲什麼不考慮把後面的節目提到前面。”
導演王爽搖了搖頭說道:“沒那麼簡單,牽一髮而動全身,我們現在直播,但是插播廣告的時間是固定的,如果應是往前提一個節目的話,後面時間卡點就都亂了,意味着我們可能會出現一個節目表演到一半就放廣告的情況。”
王爽繼續開口說道:“唐娟的節目在10點38分,然後是龍哥你的《華夏五千年》、韓雨的獨舞《花好月圓》、王紫陽的魔術,然後就是陳敏昊的《父親》。11點13分之後就要插播廣告啦。也就是你們這四個人要把唐娟的4分鐘承擔下來。”
被點名的四個明星都不開口說話了。其實陳敏昊的第一反應是拒絕,然後建議導演想辦法調整廣告的播放時間。
救這個場,導演會感激,節目組會感激,但是觀衆纔是衣食父母,這是現場直播,在沒有任何彩排的情況下,沒有劇本,上去與主持人尬聊,很容易成了車禍現場。
網友們能diss的點太多了,雖然上國家臺的中秋晚會、春晚對明星來說是榮譽與地位的象徵。但是從某種意義來說,壓力很大,在批評國家臺的晚會成爲政治正確的時代,救場一旦救不好,就不小心把自己摔進糞坑了。
“這個明星上場的時間這麼長,有後臺吧。”
“這個明星也太傻逼了吧,瞎**扯什麼玩意兒呢。”
在互聯網時代,作爲一個明星一定要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華夏的網友。鍵盤俠太多了,即使你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們了,你還會發現他們的噴點有時超越你的想象。
這收穫和風險太不成正比了,虧本的買賣陳敏昊可不想幹。
兩位導演都皺起了眉頭,導演王爽開口說道:“你們誰能救一下這個場,算我王爽欠你們一個人情,我是春晚的副導演,在春晚的節目上有一定建議權。我欠的這個人情會還在春晚上的。”
王爽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說的非常直白了,誰能救得了這個場,誰就有很大機會上春晚。
陳敏昊感覺自己要變成鐵骨錚錚陳敏昊了,上春晚對於現在的陳敏昊來說,還是比較有吸引力。
韓雨率先開口:“我的節目名字叫《花好月圓》,我可以在臺上聊聊我的創作靈感,以及《花好月圓》包含的美好祝福。”
王紫陽不甘示弱地說道:“我可以聊聊我的家鄉過中秋的特色啊,活動啊。我家在滇南,還是有點特色的。”
陳敏昊覺得如果能上春晚的話,自己還是必須要爭取一下的。過去30年,春晚捧紅了大量的歌手,而且讓不少歌手得到了廣泛的認可。雖然這幾年春晚大不如前了,但是春晚一向堅持三不原則:低俗媚俗的節目不用;格調不高的節目不用;有污點和道德瑕疵的演員不用。
只要自己能上春晚,就說明自己脫離了低俗,是個有逼格,根正苗紅的歌手啦!
這種標籤看似沒有用,但是收益是隱藏的、長遠的,有點類似於遊戲中的光環。就拿自己拿下來《開國大業》中的角色來說,如果沒有《人民報》的點名表演,自己拿下試鏡、拿下角色的可能性要降低很多。
陳敏昊扯了扯自己的衣領,說道:“我爸媽來現場了,在第一排,我又是唱的是《父親》,我唱完之後和他們互動一下。而且我的節目在四個節目中的最後,我和主持人控制時間會更方便一點。”
韓雨笑着說:“小陳,你父母可能沒上過節目,事先沒有彩排的話,效果可能會不太好。”
陳敏昊肯定地說道:“《父親》這首歌本身講究的就是真情實感,而我爸媽沒有彩排的話,我覺得那種淳樸、真誠的反應纔是觀衆想看到的。我們可以和觀衆說,我不知道我爸媽來了,我爸媽也不知道有互動的環節。這樣以來,會提高觀衆的寬容度。除此之外,既然真的出了問題,我覺得觀衆也會覺得我們的晚會很真。
觀衆對一個普通百姓的寬容度,肯定遠高於對明星的寬容度。王導您覺得呢?”陳敏昊沒有看韓雨,直接看到王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