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輝斟酌了一下:現在的自己並非無路可走了,但是如果能和陳敏昊的團隊達成和解的話,確實是最爲有效的一條途徑。
樑輝也是個聰明人,他下定決定道歉之後,就開始醞釀感情了。既然決定要給陳敏昊打電話道歉了,那肯定要打出真情實感。如果打個道歉的電話,話裡話外帶着刺,依舊是冷嘲熱諷的話,那麼這個電話就不是道歉,反而是進一步結仇了。如此以來,這個道歉的電話還不如不打。
半個小時後,樑輝掏出手機打給陳敏昊。
“抱歉,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您稍後再撥。”
樑輝擡起頭來對呂冬梅說道:“他現在的電話正在通話中,我等一下再打吧。”
十分鐘後,樑輝再次打給陳敏昊,“抱歉,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您稍後再撥。”
“他該不會故意不接我電話吧?”樑輝把手機放到了一邊,他又想摔馬克杯了,可惜現在的他無杯可摔。自己醞釀許久感情來打道歉電話,沒想到陳敏昊竟然還不接。
此時,手機開了勿擾模式的陳敏昊正在牀上做美夢呢,而樑輝卻徹夜失眠了。
早晨6點半,陳敏昊起牀之後,看到自己開了勿擾模式的手機竟然有6個未接來電,都是樑輝打來的。陳敏昊看了一眼後,就沒再理會了,他直接去洗手間洗漱。
臺詞是一個演員的基本功,雖然北影的教學課程還沒有正式開始,但是在昨天的班會上,輔導員吳翔已經特別強調了臺詞的重要性,並且介紹了表演系的聖地——操場。每天早晨6點就有表演系的學生在操場出晨功,也就是開嗓子。
很多傳統的臺詞訓練方法,包括陳敏昊在準備藝考階段被上戲張老師教導的內容,都是要求在發音的時候,加強用力,小腹使勁。
而北影要求表演系的學生每天早晨去操場出晨功,主要是爲了讓學生挖掘自己真實聲音的挖掘,最好的放大聲音的方式不是使勁,反而是放鬆,通過不斷的練習讓聲音迴歸嬰兒的狀態——聲音洪亮通常自然。
北影這一做法的理論基礎就是嬰兒從來沒有學過臺詞,但是聲音卻能非常洪亮。換計劃說,學生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回本來的聲音,不再對其進行本能的約束,釋放出聲音的本質。
陳敏昊到了操場之後,發現已經有不少人了,有大一的新生,也有學長學姐。陳敏昊還看到了幾個經常在熒幕上出現的面孔。
他看了一眼操場旁邊的4號宿舍樓,有點心疼住在4號宿舍樓的學生,每天早晨有不少人在樓下,丹田中氣十足地喊道“出東門過大橋”應該沒人能睡得着吧。
陳敏昊剛掏出自己的臺詞本,電話鈴聲就突兀地響起來了。
陳敏昊看了一眼發現是樑輝,他慢悠悠地走到了操場的角落才接起電話。
“喂,陳敏昊你現在講電話方便嗎?”樑輝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絲疲倦。
陳敏昊笑着說:“樑哥,我現在正要上晨練,練臺詞呢,你有什麼事?”
醞釀了一個晚上,樑輝把要說的話早已磨鍊的滾瓜爛熟了:“首先,我要和陳敏昊你說一聲抱歉。最近,我聽我的經紀人說你的團隊和我有摩擦之後,我一細問才知道原來是你前段時間成了burberry品牌大使的時候,我的經紀人內心有點氣不過,就和我的隔壁聯手給你下絆子了。
其實說句實話,拍雙人封的時候,我被趕走,我確實有點不開心的,但是我現在想通了,我要氣的話,也應該氣那個李鯉和joya啊。雖然這聲道歉有點晚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別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陳敏昊不屑地笑了,他這是把自己當三歲小孩來哄嗎?如果呂冬梅做的這些,他完全不知情的話,樑輝應該會第一時間開除呂冬梅吧。現在他只不過是看到康回這邊的動作逼得太狠了,所以想和解。
其實樑輝團隊對陳敏昊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陳敏昊和康回決定撕咬着不放,也只能說樑輝撞到槍口上了。
陳敏昊現在處在上升期,眼紅的明星不再少數,有時候你並不是刻意惹別人不快,但是一塊蛋糕就那麼大,你吃的多了,別人吃的就少了,他人自然會看你不爽。
其實在陳敏昊剛穿越來一個月的時候,在去《藝人練習生》之前,和童銳澤的深夜溝通,就讓陳敏昊認識到了一個道理:所有人最初都只是在保護自己,卻最終變成了對其他人的迫害。血流成河,卻找不到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惡人,每張臉都寫着有苦難言。
與其天天防着別人踩一腳自己,不如先下個狠手,高調地向別人宣佈自己不是軟柿子,讓別人在下手之前,多掂量掂量得罪陳敏昊值不值得。做一個被迫害妄想症,總比做一個受害者強,何況樑輝並不無辜。
陳敏昊的內心想了很多,不過都是在一息之間。樑輝的這個電話讓陳敏昊有點感到意外,但是仔細一琢磨又在情理之中,捏柿子還知道要挑軟的捏,他們一捏自己這個柿子,發現是個硬茬子,就決定收手道歉也不足爲奇。
但是,樑輝你以爲只有你自己有經紀人嗎?你以爲只有你的經紀人是背鍋俠嗎?
天真。
陳敏昊誠懇地說道:“樑哥,你也知道我最近在北影上課,我現在都好久沒有見到我經紀人了,她有什麼動作我也不清楚啊。
而且,我去年纔出道,雖然現在名義上有個工作室,但是這都是頂着工作室的皮而已,我現在依舊拿着與神夢的分成合同。我經紀人也是直接和神夢籤的合同。我哪能使喚動的她啊。所以,樑哥,我覺得你找我不如找她。好了,我這裡還有事,先不說了。”
陳敏昊掛斷電話後,心想:“殺雞儆猴,放過你這隻雞,我豈不是還得重新再找一隻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