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昊疑惑地問道:“去京都?咱們去京都幹嘛啊?”
“我還能去賣了你啊?”吳洪榮吸了吸自己的鼻子,說道:“這首歌值得最頂尖的錄音棚,而滬海的錄音棚都比較一般。”
錄音棚自然有好壞之分。雖然神夢經紀公司目前沒有特別拿得出手的歌手,但是公司的錄音棚是張簡章砸重建造的。
從理論上來說,神夢經紀公司的錄音棚已經完爆了很多中小型的唱片公司了。關於這點,吳洪榮在去年來公司的時候,曾特別提出來誇獎過。
這個水準再往上的話,就得是一線唱片公司的錄音棚了。而陳敏昊現在要去的是頂級的錄音棚,整個華夏只有兩個,一個在京都,一個在香江。
下了飛機後,乘車的時候,吳洪榮特意讓康回坐在副駕駛上,而自己和陳敏昊坐在後排。
吳洪榮摸着自己的光頭,盯着陳敏昊的眼睛認真地說道:“陳敏昊,這首歌你必須唱好,你創作這首歌的初衷或許是唱給你爸聽過,或許……算了,我不管你的初衷是什麼,我就是告訴你,這首歌你一定要唱好。因爲這首歌是一首兒子唱給爸爸的歌,你一定要唱好。”
吳洪榮的話有些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後語,還很重複,但是陳敏昊能理解吳洪榮的想法。常言道,前生的仇人,今生的父子,今生的兒子是向父親討債的。這句戲謔的話,卻道出一個真理,兒子總是欠父親的。
兒子想要表達年少叛逆時對父親傷害的歉意,還有對父親的感謝和愛,但由於我們民族內斂的天性,總是開不了口。因此,吳洪榮纔對這首歌寄予厚望,他希望這首歌可以成爲父子對話的一座橋樑。
吳洪榮擔心陳敏昊不懂,他下定決心說出自己的故事,說道:“我媽很早就去世了,我基本沒有她的記憶。是我爸一個人把我拉扯大的,小時候他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留給我。我印象特別深,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吃發糕,我爸每次參加紅白事的時候,他不吃,就會把發糕帶回來。
如今我爸得了阿爾茨海默病,現在每次保姆喂他吃一些東西的時候,如果東西好吃,他只吃一口,就不肯再吃第二口了,說要留給我。所以,你要明白……”
吳洪榮說道最後,聲音都有點哽咽了。陳敏昊聽得鼻子也有些發酸。父愛是很曲折的表達,年輕的時候往往不懂。
吳洪榮覺得自己不能再說下去了,自己再說下去的話,在一個小輩面前哭出來太丟人了,他吸了吸自己的鼻子:“這首歌蘊藏着無數個像我這樣的人的心聲,所以你必須唱好,否則你就是糟蹋了自己填的詞和作的曲子,因爲它本可以達到一個高峰,但是因爲你的失誤,你只讓它爬在了半山腰。”
陳敏昊發自內心地感覺肩膀上有了重擔,他希望《父親》這首歌能減少一些“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悲劇發生,這樣也讓自己的抄襲和搬運的很有意義了。
沒一會兒,陳敏昊出現在這個名字叫“雅揚”的錄音棚門口,他現在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大。陳敏昊原來覺得自己公司的錄音棚挺很大的,但是眼前的雅揚錄影棚有自己公司的五個大。
接待陳敏昊一行的是一位頭髮半白的老人,他叫曹天。因爲陳敏昊是第一次來,他如數家珍地向陳敏昊介紹了錄音棚的設備:麥克風、前級、eqs、模擬盤帶錄音座及其他outboard器材,以及全球只有15套的36軌模擬tridenta-range混音臺。
說到混音臺的時候,曹天朝着陳敏昊得意地一笑:“這個混音臺全國只有這麼一臺,連香江也沒有。“
陳敏昊內心吐槽:這就是傳說中的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嗎?估計兩家也在爭誰是華夏第一錄音棚吧!
“好了,你別耍寶了。“吳洪榮皺着眉頭說道,隨後他掏出一份皺巴巴的樂譜給曹天:“我們趕時間,快點開始吧。”
曹天點點頭說道:“好,我馬上讓樂隊調試樂器。“隨後,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句:”大家出來幹活了!“
然後彈鋼琴的琴師,吉他手,拉小提琴的樂師,貝斯手和鼓手不知從哪裡就冒出來了。
曹天收起了嬉皮笑臉,認真地對陳敏昊說道:“因爲這裡器材都是最頂級的,所以你任何一個細小的失誤,都一定被無限放大。但是吳洪榮帶你來這裡了,自然是相信你的實力的,加油。”
然後,陳敏昊就被關錄音室小黑屋了。陳敏昊帶上耳機前心想,真的沒有人跳出來嘲笑一下我嗎?連個裝逼打臉的機會都不給嗎?
陳敏昊聽着伴奏,緩緩開口:
“總是向你索取,卻不曾說謝謝你,直到長大以後,才懂得你不容易每次離開總是,裝做輕鬆的樣子,微笑着說回去吧,轉身淚溼眼底,多想和從前一樣,牽你溫暖手掌……”
陳敏昊一出錄音室,全場安靜,所有人的眼眶都微微發紅,率先開口的是吳洪榮,他心急火燎地說:“比我想象中好,但是總感覺差了點什麼,你有情,也有唱功,但可能你的情沒有融入到你的唱功裡面。要不你試試把這首歌的每一句都能浸泡在你的情裡面。我說的你能明白吧?”
陳敏昊一臉懵逼,你說的每個字我能都聽懂,但是組合在一起我就真的聽不明白了。
曹天把吳洪榮推到了旁邊,不爽地說道:“你說的那麼虛頭巴腦,誰能聽懂啊!”
曹天看着陳敏昊熱情地說道:“來來來,你叫陳敏昊對吧,你首歌是你作詞作曲的吧!很好很好。不過你是不是沒有專業地學過唱歌?”
陳敏昊點了點頭。
曹天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道:“你鼻腔發音有些力度不高,我來教你個小技巧,不,教你個獨門秘籍。你用嘴巴學蛇叫。”
喵喵喵?
曹天擡起右臂,手掌向前伸,比劃了一個蛇的動作,說道:“就是用嘴巴去模仿蛇吐信的時候發出的聲音,你來跟我做。嘶………”
陳敏昊舌頭頂住上顎:“嘶……….”
“很好,不過你的手要做出和我一樣的動作,然後你要像蛇一樣輕輕晃動你的腦袋。”
陳敏昊學着曹天,舉起自己的右臂,然後腦袋微微晃動。羞恥度滿分。
“很好,現在蛇要去尋找獵物了,我們找啊找,扎啊找。”曹天的手指猛地一下,戳到了陳敏昊的身上,他補充道:“當我們發現了獵物,我們就要迅猛地出擊,‘嗖’的一下把這個氣息全部吐出來。”
“嘶~”
“很好,完美,就是這個感覺!再多來幾遍。”
“嘶~”
“嘶!”
“你不要用懷疑的眼神看我,我都說了是獨門秘籍了,那肯定是有作用的。”
“嘶~”
“嘶~”
而吳洪榮站在旁邊,如同一個拉拉隊一樣,在給陳敏昊喊鼓勵:“不錯,感覺比上次有進步。”、“加油,我感受到了你的進步!”……
很快,曹天把吳洪榮趕到了旁邊的房間,對他說道:“請不要妨礙我們的工作。”
陳敏昊向曹天投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陳敏昊“嘶”了半小時後,曹天遞給陳敏昊一瓶水,說道:“現在咱們去吃飯吧,吃完飯後,你休息1個小時後,我們開始正式錄。”
陳敏昊今天終於學會“精益求精”這四個字怎麼寫了,陳敏昊一次次演唱,一次次被指出瑕疵,當曹天和吳洪榮點點頭,表示可以了的時候,陳敏昊開心得想哭。
陳敏昊從錄影棚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3點了。
吳洪榮把康回和陳敏昊送到了錄音棚門口,他對兩人說道:“這首歌一定要mv和歌曲一起推出。”
吳洪榮看到兩人沒有異議後,他扭頭看着康回問道:“你認識哪些能把陳敏昊拍mv的導演?”
康回撩了一下自己頭髮,說道:“唐周、陳宛、薛霖、周宛秋這幾個導演我都可以聯繫試試看。”
吳洪榮不屑地撇了撇嘴,說道:“這都是什麼蝦兵蟹將?”
康回心想:這些都是給天王天后拍mv的導演好嗎?她面色如常試探性地問道:“要不我聯繫趙耀趙導試試?”
吳洪榮輕蔑地一笑:“他拍打打殺殺還行,這種感情細膩的東西他拍不出來。”
康回剛要開口,吳洪榮就說道:“算了指望不上你了,我去聯繫許安試試吧?”
康回輕咬了一下子自己的舌尖:“那個五度獲得金像獎的女導演許安?”
吳洪榮點了點頭,問道:“難道你還認識第二個叫許安的導演啊?等這首歌調好音後,我拿着歌帶飛香江去找她。她不行的話,我們再找其他人。”
兩人一上車,康回就興奮地說道:“要是他真的能讓許安幫你來拍mv的話,這說明你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
康回頓了一下,補充道:“不過也許你上輩子說不定真的拯救了銀河系,因爲我覺得他表現地挺有把握的。我第一次被嫌棄還這麼開心。”
康回注意到陳敏昊臉上沒有應有的興奮,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不開心呢?你在用手機看什麼?”
陳敏昊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想在網上有沒有可以預防老年癡呆的辦法,但是感覺都是泛泛而言。”
康回安慰道:“你爸媽那麼精明的人,應該不會得老年癡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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