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王說到這裡,擡頭看向了四周,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暫時放過蘇黎,任由這魔醯吞噬侵入穢土,就用這穢土裡數百萬的穢土神來投喂魔醯,必然可以暫時平息魔醯的憤怒。
蘇黎聽在耳裡,暗暗冷笑。
在他心裡,徐雪慧有着特殊地方。
從當年他第一次遇到徐雪慧她還是個小女孩開始,後來一路強大,自己能活到今天,可以說徐雪慧功不可沒。
在他心裡,徐雪慧和蔣水珏、宮曉一樣,都有着特殊地位。
這天部動了徐雪慧,在他心裡幾乎就等於判了死刑。
這些天部的首領,他一個都不準備放過。
“死靈王,你也跟着預言王一起犯糊塗了?”
古代王的雙眼射出兩道可怕的光芒,顯然是憤怒了。
只短短時間,那魔醯越發恐怖,黑色的粘液黑暗順着那越來越大的時空通道在不斷往穢土流淌,那通道里的魔醯不斷膨脹,通道被擠壓得越來越大,裡面的黑暗開始壓迫吞噬穢土。
穢土世界,簡直如同地覆天翻,無數的骸骨被驚動,從下方的污穢中沖天而起,這些骸骨,有雙翼,有四翼,也有六翼,甚至還有幾位八翼的穢土神。
聖神王被蘇黎一擊重創,嘴裡發出若有若無的低嘯,那至明聖主天恩神王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着。
雙手伸出,兩張巨大無比的虛影巨臉再次出現。
左邊的臉顯化的爲聖主相,右邊的臉顯化的爲神王相,他掌握着的兩種天賦一起祭出,雙手合攏,一個光輝十字出現,正是他祭煉的神具神聖王權,這是一種介於虛實間的神具,代表着絕對至高王權,是第七位階的神王本質,是天部神性的象徵,沒有真實形體,卻威力無窮,幾乎沒有力量能夠與之對抗。。
這神聖王權配合着兩種天賦,纔是他的最強力量,
他剛剛被蘇黎一擊重創,顯然是真正憤怒了,終於動用了最強力量,想要一擊將蘇黎轟進遠方正在不斷膨脹的魔醯,解除眼前的大患。
古代王在憤怒中也緊跟着打出了最強攻擊。
他一直戴在頭臉上的詭異圖案面具脫離了臉孔飛了出去。
這是他的神具超古代面具,經歷了無數歲月的祭煉,已經成爲了真正的頂級真神武器,如同蘇黎現在拿在手上的形似新月的祖龍武器,也是太古時代祖龍祭煉了無盡歲月的神具。
這超古代面具,傳說遺傳自上古和太古時代之前更久遠的遺物,那是一個已經被遺忘的更古老時代,所以這面具才被稱爲了超古代面具。
這面具裡沉眠着那個更古老時代的力量,只是這力量太過恐怖,古代王一直將其戴在了頭臉上,不敢隨便釋放,便因爲這面具一旦被使用,不只會傷敵,甚至還會引起反噬,強於古代王這樣的第七位階的神王,都不能完全控制。
此刻他被死靈王激怒,終於發動了這最恐怖的超古代面具,解開了束縛。
超古代面具飛出,露出古代王的臉,他的臉看起來很清秀,只是此刻微微扭曲着,充滿了凝重和可怕的神光。
死靈王和古代王同爲天部四王之一,自然知道古代王的底細,見他發動了超古代面具,心神一凜,眼裡微有猶豫。
他明白自己只怕擋不住這超古代面具。
這是一種能夠威脅到王的武器。
天部四王,最古老的是預言王,壽命接近終點。
戰力最強的是聖神王,掌握着的神聖王權代表了至高王權的力量,一旦發動這神聖王權,被稱爲了天部四王中的最強神王。
但是,最可怕的卻是古代王。
古代王掌握着的能力很詭異,比如空間挪移,又比如自我詛咒,甚至能夠與敵人同歸於盡。
而最可怕的就是他戴着的超古代面具。
一旦發動,那超越古代的力量降臨,就將是一場噩夢。
死靈王於四王中,算是比較中庸,正常情況下,他的戰力超越古代王,但面對超古代面具,他第一反應就是退縮。
死靈王一退,這超古代面具升騰變化,於虛空中扭曲,那表面詭異圖案如同活了起來,不斷拉伸幻化,充滿了詭異。
一種跨越了幾個時代,超越了古代的神秘力量,正在復甦。
古代王滿臉凝重,雙手合在一起,全心神的控制着超古代面具。
他不是要控制着這超古代面具攻擊蘇黎,而是想着在它將蘇黎打往魔醯後,該如何將它壓制迴歸,以防止造成更可怕的傷亡。
他不能完全控制這超古代面具。
蘇黎在這一刻感受到了恐怖壓力,那古城本能震動,裡面那一直沒有反應的半龍半蛇的統帥座先鋒利,第一次動了,擡起了頭來。
它似乎預感到了蘇黎的危險。
蘇黎收了石錘、蚩尤之刃和祭壇,六隻手一起握住了呈新月形的祖龍武器,軀體外面那祖龍的虛影越來越真實,他將借來的四十多種力量和自己的力量結合在一起,那不朽神魔祖龍象越發龐大,隨便一根髮梢擺動,都能夠打沉一座陸地。
“轟”地一聲,祖龍武器集合了他最強力量,硬扛聖神王打來的神聖王權。
那兩個依附其上的聖主相和神王相再次破滅,蘇黎六隻手一起抓着這輪新月般的武器,朝着聖神王推進。
聖神王是公認的天部四王中最強者,此刻嘴裡發出嘶吼,沒有實體的神聖王權漸漸凝聚,化爲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白色十字,和蘇黎六隻手裡的這輪新月撞擊在一起。
單挑聖神王,就算他號稱四王中最強的神王,蘇黎絲毫不懼,但緊跟其後,便是超古代面具。
這面具裡覺醒的力量連那古城裡座前先鋒都驚動了。
穢土世界一戰,打得天崩地裂,魔醯膨脹侵入,這裡的動靜,一位位王的氣息降臨,早已驚動了各大各部的萬象森羅。
在一片被魔氣籠罩着的空間裡,黑色火焰中升騰着一張黑暗王座。
這張黑暗王座上坐着一個託着臉腮的少年。
在黑暗王座四周,圍着幾位黑袍人,額頭上都有着逆十字的圖案。
這些都是魔部的真神。
這幾位黑袍人,每一位都擁有圖騰的戰力,屬於魔部中的第六位階神。
“君王,那魔醯膨脹如此劇烈,那些穢土神受到驚動,有可能會盡數得活,再拖下去情況將會越來越混亂,我們是否出手相助天部進行鎮壓?”
其中一個黑袍人恭敬詢問那高坐王座上的少年。
這少年,正是魔部的君王,在魔部中的地位,如同天部四王。
少年託着腮,在他們前面,這空間就像懸浮着一面鏡子,此刻將穢土裡發生的一切都顯現了出來。
現在的穢土封印被打開了,他們可以通過這面鏡子看到穢土一切。
“再等等,穢土號稱有八百萬穢土神,可以與上古的八百萬神魔一比,裡面隱藏着的穢土神深不可測,誰也不知道極限在哪裡,現在魔醯入侵,倒是一窺這穢土神底細的好機會。”
少年君王,輕聲說着,臉上帶着一絲淡淡笑意,顯得雲淡風清。
不只是魔部君王,包括暗部、獸部、地部、羽部、冰部等各部高層,都在默默關注着,隨時準備出手。
天部四王中除了已經壽命將終的預言王外,三王盡出,可以說這麼多年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此刻的穢土世界,那魔醯的入侵越來越嚴重,整個穢土裡變化得越來越混亂,有剛剛復活,還沒弄清楚狀況的穢土神,朝着魔醯衝去,想將其打出去,當衝進魔醯才反應過來,知道不妙想要逃走的時候已經遲了,徑直被魔醯吞噬了,不論衝進來再多的穢土神,不只不能阻止魔醯,反而令魔醯膨脹得越發劇烈,那一股來自魔醯的怒意,已經充塞整個穢土。
所有人都明白,魔醯怒了。
這種類似生靈的怒意令人戰慄,就算是天部諸王也是第一次感應到。
一直以來,對於魔醯的本質,各方多有爭論,有些認爲魔醯就是一種特殊空間,也有認爲魔醯是一種介於時空與生物之間的存在,還有一種認爲魔醯實質是一種熵。
從時空誕生的那一刻開始,這種熵就存在着,隨着時空存在的時間越久,熵增長得越劇烈,最終時空歸於毀滅,一切重新開啓。
就像一個人類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就在步入死亡,每多過一天,就朝着死亡多邁近一步,這是一種不可能逆轉的過程,只能想辦法延緩,卻不能徹底解除,所以魔醯是無解的。
對於魔醯的猜測,各種觀點都有。
而現在感受到了這種類似生靈的憤怒,各方心頭都在驚疑不定,難道魔醯真的是某種超越他們理解範疇的生靈?
蘇黎六隻手持着祖龍武器,堪堪抵擋住了聖神王全力發動的神聖王權,更可怕的超古代面具出現。
虛空之上,詭異圖案波動不休,這從古代王頭臉上飛起來的超古代面具拉伸變化,那詭異圖案似活了過來,隱約幻化出大量黑色頭髮,傾垂而下,如同一面黑色的瀑布,順着蘇黎的頭頂往下垂落。
蘇黎本能感受到了一種死亡的氣息,似乎只待這無數黑色頭髮垂落而下,自己就將失去生命。
“這是什麼能力?”蘇黎雖然捕捉到了古代王擁有的這超古代面具,但是對於這超古代面具到底擁有什麼樣的特殊能力,他卻不知道。
死靈王因爲忌憚超古代面具,已經遠遠退開,雖然他相信預言王的話,認爲也許能夠在蘇黎身上找到對付魔醯的方法,但也不願爲了蘇黎去對抗這有可能奪走他生命的超古代面具。
在他看來,如果蘇黎抵擋不住這超古代面具,只能證明他逃出魔醯就是個巧合,根本不可能指望他來對抗魔醯。
死靈王剛剛後退,突然後背有風聲襲來,一扭頭,卻是那長着十隻骨翼的穢土神中的王,天手力命王突然對他發動了襲擊。
天手力命王與死靈王一樣,都是屬於第七位階的王,超越圖騰的存在,身後每一對骨翼都代表着一種不同力量,一次性打出,全力攻擊死靈王。
蘇黎注意到了古城裡那座前先鋒的反應就明白這超古代面具的可怕,絕不能讓那垂落而下如同瀑布的黑色長髮觸及到自己,意念一動,無念想域發動,纏繞在身體上的祖龍發出一聲龍吟長嘯,沖天而起,兩隻龍爪探出,抓往那垂落下來的黑色長髮,想要將其擋住。
蘇黎自己則再次進入粒子狀態,六條手臂一起發動,嘴裡發出一聲厲嘯,轟地一聲就將聖神王連同那十字形的神聖王權一併轟飛,然後帶着古城,朝着上方衝去,想要逃離這裡。
這穢土被魔醯入侵,又有天部三王降臨,場面越發混亂,再待下去只會泥潭深陷,現在最重要的是逃離這裡。
幾乎是同一刻,蘇黎心頭一沉,感覺到了一股靈魂撕裂般的疼痛,卻見那探出去的祖龍一雙碩大的龍爪直接被那垂下來的黑色長髮給捲了進去,無數的龍鱗碎裂四濺,一雙龍爪被黑色長髮給絞得粉碎。
這超古代面具裡垂下來的黑色長髮的恐怖令蘇黎倒吸冷氣,不過也越發堅定了他想要逃離的決心。
趁着祖龍擋住這垂落而下的黑色長髮一瞬,蘇黎進入粒子狀態,全速抽身,想要逃離穢土。
突然呼地一聲,面前人影呈現,十隻遮蔽天日的骨翼張開,穢土之下,衝出一道巨大無比的骸骨巨人,張開嘴巴,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
隨着魔醯不斷入侵,穢土裡,終於又出現了一尊長着十翼的穢土王。
這長着十翼的穢土王突然出現,擋住了蘇黎,那十隻骨翼一揚,便似十面鋼刀,迎面瘋狂劈砍下來。
每一擊都是遠遠超越了圖騰的戰力,蘇黎就算處於粒子狀態,也不能完全不受影響。
看到蘇黎想逃,古代王嘴裡發出嘶吼,隔空控制着超古代面具,那垂落下來的黑色長髮遮蔽的範圍越來越廣,很快那面具裡出現了一個人頭,這傾天而下的黑色長髮,便來自這個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