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黃醫生說她沒辦法的瞬間,又有兩個士兵產生了中毒症狀。他們瘋狂的舉動和之前趙連長如出一轍,瘋狂的痛苦後就是拼命的衝向那花叢——一個個的狀若瘋虎,彷彿那遙遠的香氣就是他們命中註定的歸宿地。
“還真是奇特的捕食方式啊,靠獵物自己送上門,連施肥過程都免了。”李輕水看了眼花叢所在的方向,沒有管那兩個士兵,皺眉深思了十幾秒鐘之後,突然抱起腰間的大水壺猛灌了一通。
而看到李輕水這麼做,劉暢也反應了過來,不管有用沒用,也抱起水壺大喝了起來,一口氣喝了大半壺,又從揹包中掏出備用水源給小女孩也猛灌一通。
其他人看到這樣,也都有樣學樣了起來,雖然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徒勞,但是畢竟最後的救命稻草誰都不想丟下。所以,十幾秒之內,隊伍中的乾淨水源就被痛飲一空,所有人的肚子都微微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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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明一,一會再有人發狂,就打暈他。”第一個喝完水,李輕水對着隊伍中最強壯的人吩咐道。
“好。”那人點頭。
這是隊伍中的最後一句話語——因爲隨後,就是衆人等待死亡審判的時刻。
所有人都吸入了那有毒的花粉,所有人都不可能倖免於難,但是所有人又都期盼着自己是那被毒蛇咬中後沒被毒死的幸運兒,所以衆人端坐在地,一邊等待,一邊期盼,一邊恐懼。
這種難熬到壓抑至極的氣氛使那些就連沒有發病的人都呼吸急促了起來,所有人大口的喘息着,祈禱着自己不要變成那鮮花的肥料。
一分鐘後,又有一個人發狂了起來,不過被隨後趕到的申明一一掌打暈。不過昏闕之後,那人身體還是不規則的抽搐着,中毒的症狀並沒有得到緩解。不過其他人能幫助他的地方也極盡於此了,已經無暇他顧的衆人,誰也沒有過多的關心其他的人的情況。
而隨着時間的過去,一個又一個的人們身體產生了中毒的症狀,似乎這毒也和身體抗性有關。普通士兵第一批毒發,隨後是黃醫生和小女孩等身體產生了異變的人,至於劉暢和申明一,則是最後兩個身體產生異狀的。
躺在草叢地面之上,毒發的劉暢並不像其他士兵那樣立刻就失去了對意識的控制,他的腦子清醒,身體卻在承受着極大的痛苦。
極度的痛苦。
雖然之前劉暢一直不太明白神經類毒素究竟是什麼,但是此刻他卻感覺全身的每一段神經都在被火燒一般的疼。這種疼已經超越了普通肌體受到傷害時的那種痛苦,也遠遠超越了他上次被巨蛙灼傷的痛苦。這種直接作用於痛感神經的毒素,即便是讓生存意志一直很強的劉暢都有些承受不住,產生了“下一秒就想死去”的念頭。
不過念頭歸念頭,僅存的意志還是讓他管住了自己想抓撓皮膚的衝動,把手深深的插入林間的泥土之中,劉暢慢慢的等待着時間的流逝……
一秒又一秒……度日如年就是在形容極度苦痛的人的時間過得有多麼的緩慢,劉暢混亂的眼睛和耳鳴的聲音也讓他失去了對時間的判斷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彷彿幾小時,又彷彿幾天,他那全身火燒般的疼痛才驟然消失。
這疼痛來得快,去的也疾,從疼痛減輕到疼痛消失,僅僅過去了不到一分鐘,劉暢就感覺身體的感官全面迴歸,那前一刻還慘烈着的人生,終於也迴歸了正軌。
坐起身來,劉暢第一眼看到的人是申明一——很顯然,這個隊伍中最強壯的人,也是最快恢復的人。
“你醒了?”看到劉暢眼中透出清明,那個有些憨厚老實的山東人露出了苦笑。
“嗯。”敲了敲腦袋,確定疼痛全部離開自己之後,劉暢從地上坐了起來,“其他人怎麼樣了?”
“唉。”申明一搖了搖頭,指了指身旁,“自己看吧。”
看到申明一的表情,劉暢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轉過頭去,入目的卻是一地的血光,還有那一個個還在掙扎抽搐的人們。
原本二十來個人此刻躺在地上的只剩下十幾個了,另外的人不用想,也是從昏厥中疼醒然後跑進花叢中做那些鮮花的肥料了。而至於躺在地上的那些人們情況也不容樂觀,一個個被自己抓撓的渾身是傷,而且明顯還沒從疼痛中掙扎出來。
看到這樣的情景,劉暢趕忙從身上拽下一塊布條綁住了小女孩和胖子的雙手——至於李輕水,他卻是躺在地上的人中唯一一個身上沒有傷痕的人——而且最可怕的是,他連意識都沒有失去。
此刻的他躺在地上,雖然渾身肌肉抽搐失去了行動力,但是很明顯,睜着的眼睛中,眼神還保持着一貫的睿智。
“你比我早醒了多久?”綁好了小女孩和胖子的雙手後,劉暢對着同樣在綁同伴雙手的申明一問道。
“十幾秒鐘吧,事實上,我們也就昏迷了有七八分鐘。”申明一指着地上那些傷痕累累的人們,“不然你以爲這濃郁的血腥味能保證我們長時間的安全而不被其他動物襲擊嗎?”
“其實事實上,在這七八分鐘之內我們沒有被襲擊,就已經是萬幸了。”
“是這樣。”劉暢點頭,“我只是想不到我們昏迷的時間那麼短,我感覺至少都過去三四個小時了。”
“我剛醒時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手上的手錶不會騙我。”申明一晃了晃腕部的一個手錶,“不過也好在沒耽誤多久,要不然天黑前肯定無法到鄭州了。”
“現在想天黑前到鄭州也難,我們本就繞路了,而且你看這些人,個個帶傷,肯定拖延行程。”劉暢搖了搖頭,一邊數着躺在地上的人數一邊嘆氣道:“還剩十三個人,幾乎沒有完好無損是人,這麼重的血腥味,再怎麼掩蓋估計也遮不住了,前途多舛啊!”
“是啊,有血腥味在,我們這些人在那些鼻子好的獵手眼裡就是一盞盞明燈啊!”申明一說着話嘆着氣,似乎已經看到了衆人被無盡猛獸襲擊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