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既然這樣,海底人幫我們拔樹,我們也不能背後捅刀子不是?”聽到了美國軍官的最後總結,雷老虎看了一眼老張的臉色,得到對方的首肯之後,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們不就想讓我們干涉這件事嗎?那肯定行,我們濟南軍區絕對不會干涉你們進攻柳樹的行爲的!”
雷老虎雖然不是腦域異變者,但是舊居高位,一些話說的也很是圓潤——“絕對不會干涉進攻柳樹的行爲”——承諾的口號很豪氣,但是語氣卻是很小心翼翼。
這句話的信息量有三個:第一,我們不會干涉的行爲,僅僅限於你們進攻柳樹。如果進攻其他,或者做其他的事情,另算;第二,我們不干涉但是也不會提供幫助;第三,我們的行爲,限於也僅僅限於“不干涉”,而且,不希望你們“干涉”我。
口號很響亮,條件很苛刻,正當雷老虎等人已經做好扯皮準備的時候,那個美國軍官卻一口答應了。
“行,只要你們濟南軍區這邊不干涉這次進攻行爲,讓我們前進的路途保持暢通,不要切我們的交通線就可以了。”美國軍官點頭答應,同時揮了揮手,讓後面站着的侍衛拿出了紙和筆,“雖說現在是末世,人類更是窮途末路,但是有些規矩,感覺還是照着舊時代的來比較好。雖然這一紙合約沒什麼束縛力,但是也是我們同盟建立的一個憑證不是?”
“嗯。口說無憑,立字據也是很靠譜的。”既然雙反已經談攏,任何人都沒有想在這些細節上糾葛時間。
所以,“合同”或者叫“同盟契約書”或者其他任何亂七八糟的命名都無關緊要後,這份紙張一式兩份,放在了雙方的面前。
隨後就是閒聊套信息的時間,一直到了深夜,美國人才離開了濟南。
而離開之前,劉暢更是看到了他們來時乘坐的交通工具——一隻巨獸。巨獸眼中沒有殘暴,更沒有來到陌生環境後動物特有的慌亂情緒。而是用自己的目光不斷掃視着周圍的環境——很顯然,這巨獸也是一個智慧物種。
而且雖然巨獸承載着美國人離開——但是很顯然這雙方在地位上不是主人和坐騎的關係——相反來說,雙方的表情,這個巨獸應該比這些美國人地位更高。
“這些個玩意兒披上重甲,帶上巨炮,可比坦克厲害一百倍啊!”
在看到巨獸慢慢離開之後,劉暢和老劉等人把臉上悠閒喜悅之色一掃而空,臉上重新現出了焦急。
“這美國佬真能耽誤時間。明顯是看出我們有急事兒要做。”老大臉上露着不悅。
“嗯,這傢伙嘴裡罵着J博士,心裡卻是很向着海底人那邊的。”老劉說道:“不過不管怎樣,不管他說的話可信度有多高,但是不出意外的話,海底人這次的目標應該就是柳樹!”
“嗯。想得到那些海里的傢伙看不起人類,但是沒想到會看不起到這種程度。”雷老虎胸中噴出一口悶氣,“把我們當成貓狗了嗎?”
“但是不管怎麼說,最近是不會平靜了,海底種族聯盟進攻大柳樹。這簡直是第三次世界大戰,只是讓人想不到的是,這第三次世界大戰——主角竟然不是人類!真可悲。”
“你接下來什麼打算?”老張一番感慨之後,看向了劉暢,“北京是你們的地盤,現在柳樹那傢伙正在滲透着。而且眼前大戰在即,你不想看到他煽.動那邊去對付海底人吧?”
“嗯,我們得回去。”劉暢揉了揉發脹的腦子,“我,老劉和雷老虎,都得回去。”
他說完這句話,定定的看向了老張。
“我知道這對你們很不公平,但是你也應該知道。這是目前人類,或者叫中國境內的人類,唯一的機會了。”人類不是柳樹的對手,也沒有海底人的潛力,如果事情按照常理髮展下去——不出三十年,人類定然會滅絕——起碼是中國境內的人類,很難再有翻盤的希望。
但是常理是常理——紅霧的世界,不會按照常理出牌。現在海底人登陸,目標直取大柳樹,而這同樣也是人類幾年來,最好的契機。
“希望你能諒解。”劉暢最後又說了一句——畢竟這次北上,面對李輕水,如果沒有雷老虎,那這些人去了就是送死的。
“嗯,我去。”沒等老張說話,雷老虎喊道:“那傢伙他媽的上次打穿我的耳膜,弄得我現在都得呆着這個破東西!”
雷老虎喊着,拽了拽耳朵上的助聽器。
“這個仇我早就想報了,而同樣的,你們如果死了,我估計我這輩子都沒報仇的命了!”雷老虎一語雙關的點出了脣亡齒寒的道理——確實如果這些人死了,李輕水估計不日就還再臨濟南,甚至中國境內其他所有的幾個軍區——然後把在北京做過的事兒,再重新做一遍。
輕車熟路的,簡單快捷的……做一遍。
畢竟他擁有着人類的外表,擁有着柳樹的能力,而且擁有着扯出彌天大謊的智慧。
“那……”老張看了雷老虎一樣之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祝你們一路平安。”
“我保證,這次去了,不會死人!”劉暢看着老張,下出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一個保證——面對李輕水,不會死人。
……
鄭州那邊。
大柳樹已經沉寂很久了——自從空母王爆炸,自從身體跨越了三個省之後,似乎它就沒有再有過什麼大動作。
而似乎經歷了許久——似乎所有人都把他淡忘的時候,他再次動作了。攤開了蜷縮的身體,彈開了在它身上啃食着枝條的山羊,柳樹的花蕊,再次盛開了。
一朵一朵的——一個一個的。
朵的是花瓣,個的是人腦。
天上智慧的洪流再次美麗如銀河起來,花朵的方向,都朝着東方——似乎他也知道,海底人來了。
然後,他渾身的紙條都顫抖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爲害怕的,還是興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