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這聽不到東西,交流起來可就麻煩了啊。”劉暢看着在酒精爐子上慢慢融化的米粥,“我還說找他幫忙去救賀枝枝呢。”
“我昨天說了,要去一起去,先喝點粥再說。”小靜雖然年紀很小,但是本着“離家的孩子早熟”的原理,末世的孩子就更加早熟了——所以小靜熬粥的樣子倒已經有幾分女人的氣息了。
“嗯。”末世之中首重的事情就是吃飯——無論是爲了生存還是保暖亦或者戰鬥消耗,吃飯這種事情都沒有辦法讓人拒絕。
看着粥慢慢化開然後沸騰了之後,劉暢忍着腹痛喝了好幾碗,然後告辭臥室,一路順着氣味兒的方向走向了遠處的一個實驗室。
一路之上,劉暢見到了很多士兵,但是從這些路過士兵們看他的眼神他可以知道——這些士兵竟是大都認識他,這些士兵應該都是昨天留守的那些。所以,劉暢路過的時候,他們各個的眼神很精彩——大都是一種帶着怪異的敬畏。
對於這些人爲什麼會對自己露出這種眼神,劉暢再清楚不過——昨天自己表現的很強大,雖然比不上雷老虎和李輕水,但是已經能參與並且嚴重干涉那一級別的戰鬥了。所以,人總是敬畏強者的。
但是敬畏之餘,因爲昨天自己的樣子過於怪異,劉暢也知道,這些人說不定心底裡還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正統的人類。
不過劉暢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管這些人怎麼想的,他不是政治家也不是這裡的領導人。不需要偉光正的形象,所以,他一路上沒有理會任何人的,一路走到實驗室門口,然後打開了房門。
裡面是一片熱鬧的景象。
說熱鬧是因爲一屋子裡擠着一二十個人——其中,有醫生,有軍官。有研究所的科研人員——不過個頭最高的那個,自然是老大。
“你今天睡得時間長的有些反常啊。”轉頭看到劉暢進來,老大一邊在擺弄着一個電子設備。一邊說道:“按照你的身體素質,就算受傷,一般也不會睡那麼長時間啊。是不是身體出什麼問題了?”
“沒事。”劉暢搖頭,“我來看看老虎,看看他好些了沒有。”
劉暢說話的時候,看了眼躺在實驗牀上的雷老虎,劉暢進來的時候他知道,但是看他此刻迷茫的眼神,劉暢就知道他完全沒有聽到自己在說什麼。
所以他只好點頭微笑。
然後對方也點了點頭。
“聽說你們在弄助聽器?”劉暢問道。
“是的,他的耳膜想要修復,很麻煩很麻煩。因爲他的身體結構和普通人不同,身體纖維構造。或者叫身體的‘材質’很堅韌,想要找到鼓膜修復的替代品,很不容易,所以我們想研究研究縫補一下。”這次說話的是老張,“不過這個縫補過程得經過七次手術。估計個把月都好不了,所以我們想先給他裝個助聽器湊合湊合。”
“給你們添麻煩了。”劉暢聽到老張的話,有些難過的低了低頭——畢竟良心話說起來,這次李輕水的麻煩全是他帶過來的——如果沒有他,李輕水暫時不會到達這個地方。而昨天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死掉,雷老虎也就不會受傷。乃至這個軍區的人都不會受到威脅。
“早知道添麻煩,就不要來啊。”老張在擺弄着手裡的一個薄膜狀的動物筋肉,“而現在既然來了,就只能想,不要再添麻煩就好了……”
老張說的話,意有所指,而劉暢則啞口無言。
感覺到呆在這裡有些窘迫,劉暢在這晃悠了一會之後,就離開了這裡,去到了隔壁——而隔壁相對的,就冷清了許多——三夫人安安靜靜的躺在這裡,旁邊只有兩個軍醫在爲她治療着。
“怎麼樣了,沒事吧?”劉暢走到三夫人面前,看着這個曾經算得上豔麗的女人,如今變成了半邊焦糊。
“還好,沒事,死不了。”三夫人比較樂觀,“就是半邊臉醜了點,以後估計也沒男人要了。”
“放心吧三夫人,我們這有個整形醫生,能給你植皮的。”軍醫是一男一女,那個女的聽到三夫人的話後接口道:“這年代雖然人類什麼技術都止步了,但是這兩年生物技術可是發展的很快,咱軍區有能力給你換皮的人不少。”
“嗯,你放心吧,如果真不行了,我也能找人讓你恢復如初。”劉暢嘆了口氣——他指的自然是老大——有老大在這裡,給這個女人恢復基本的容貌,應該不是太難的事情。
而劉暢說話之間,這個小型醫護室的門再次被人打開,一個籃球運動員那麼高的身影,從門口走了進來,“放心吧,我弄完手頭的事情,就親自操刀給你做手術。”
進來的老大撂下一句話之後,就拉着劉暢離開了房間。
“我想跟你談談。”來到了一個無人角落後,老大說道。
“你是想勸我不要做傻事吧?”劉暢笑了下,“但是賀枝枝也不能不管啊?”
“李輕水走之前說了什麼?”老大問道——當時李輕水走之前確實跟劉暢說了一句話,而當時他的聲音不是很響亮,場中又有槍炮之聲,士兵們大多也離場中二百米開外,所以戰場的中心,能聽到李輕水聲音的就只能有兩個人——一個是劉暢,而另一個是雷老虎。
但是雷老虎已經是聾子了。
“他說,賀枝枝在他那,讓我三天之內去找他。”劉暢說道。
“果然……”老大聽了劉暢的話,皺起了眉頭,“不用信他,賀枝枝不一定在他那,我們當時分開之後,我讓她去機械腳那邊找那十幾具身體了。如果她真的被抓,那那些克隆體,包括我的身體,都會在李輕水手裡,但我到現在爲止,都沒有絲毫的感應和感覺,而老劉的意識也沒有察覺到危機而清醒過來,既然如此,那十有八九,那李輕水就是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