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無論植物還是動物,都生長得這麼快,外面肯定是可以找來食物的。”李輕水看着外面說道:“只是食物沒有保質期,就算找來了大量的食物,在沒有特殊環境的儲存下,也無濟於事。所以,如果要找食物,就需要每天出去。”
“這太危險了。”劉暢點了點頭,“就算我們有小女孩的幫助,但是卻也不可能避開每次危險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也許真空包裝可以讓食物保存的長久一些,但也不能阻擋厭氧類微生物的繁殖,而且,我們也沒真空包裝的條件啊!”李輕水揉了揉腦袋。
“也許抑制微生物的化學制劑能排上用場的?”一直沒有說話的朱琳破天荒的第一次開口了,而她開口內容卻是讓所有男人都震驚的,“那些浸泡屍體的福爾馬林什麼的,不是有很強的抑制微生物生長,防止腐壞黴爛的效果嗎?”
“吃甲醛?”胖子驚呼道:“你瘋了吧?那是會毒死人的!”
“其實稀釋到一定程度還是能吃的。”李輕水聽了朱琳的話,出奇的沒有反對:“雖然對身體不好,但是稀釋後的福爾馬林,也就是甲醛,還是可以一試的。起碼可以讓食物保存個幾天不會變質,這可比任何防腐劑效果都要好。”
“再說吧。”劉暢聽了他們的話,接口道:“現在食物還沒有呢,就想着怎麼儲存了,還是走一步說一步吧,先看看軍隊那邊給我們怎麼安排。”
劉暢說完這句話,幾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安靜的站在原地等待了起來。
大約三個多鐘頭後,軍方纔把所有到來的市民通知完畢——在這個沒有無線電甚至連電都被中斷了的世界,想要通知十幾萬人一個消息,也是一件很費勁的事情。
等到把所有人都通知整合完畢後,這些涌來的居民被分成了兩個隊伍,分別被帶進了軍區大院。
兩個隊伍無需置疑,就是那選擇了不同目的地的兩個隊伍——一個願意留在當地,一個願意跟着隊伍去鄭州。
就這樣,劉暢一行人跟着肯留在當地的隊伍走進了軍區大院的深處。
軍區大院裡面很大,雖然軍隊都是以團爲單位分開駐紮的,但是,總共幾萬人衆的軍隊羣再多容納十幾萬民衆也是可以的,所有人都跟着自己前面人的腳步老老實實的走動着,怕掉了隊。
隊伍兩側的軍人全都已經全副武裝,而可能是軍隊的關係,這裡的異變生物已經被第一時間清理掉了,使這兒看上去很安全。
一衆人等被帶到這裡之後,又是一段漫長的等待,這次一直等到了天黑,這些外來人員才全部被安置完畢。
劉暢幾人被安排到了一個士兵的營房,上下鋪那種的,類似於學生宿舍,但比學生宿舍看起來更簡單幹淨。
這次軍方的安排沒有男女之別,是以家庭和組織爲單位的,所以朱琳和小女孩還有三個男生被安排到了一起。畢竟在這種環境裡,誰都想跟自己的親人朋友在一起,至於說男女之別——在生命和生存面前,卻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軍隊宿舍其實本質上和學生宿舍差不多,這是一個八人宿舍,在軍隊裡,大概就是一個班的數量。這個八人宿舍一共被安排進來了十二個人,除了劉暢一行五人外,還有一個三口之家以及一個四口之家。
那個三口之家是由一個二十八九歲的女人帶着兩個將近六十歲的老父母組成的,這個組合看起來格外柔弱可欺。
另一個四口之家就看起來強勢了很多,兩個二十多歲看起來長得很兇的兄弟,還有他們看起來僅僅只有五十歲左右還在壯年期的父母。這一家子看上去長相都很兇殘,兩個兄弟個個穿着背心打着赤膊,長着一身剽悍的橫肉。
他們一來就搶佔了四個最好位置的牀鋪,毫不講理,這讓劉暢有些看不下去了。
“喂,我說哥們,我們一共十二個人,只有八張牀鋪,按照道理來分的話,每三個人只有兩張牀鋪,你們就算有四個人,就按照你們四個人分三個算,也已經沾光了,再怎麼你們也應該再讓出一個牀鋪!”劉暢說着話,上前了一步,“我們就八張牀鋪,分着來,誰也別想佔便宜!”
“唉喲,我說哥們,你挺橫啊!”兩個正在鋪牀的兄弟聽到了劉暢的話,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轉頭看向了這裡。
而李輕水和胖子看到這邊起衝突,也都站了過來。
這邊三個青壯年男性,另一邊加上這對兄弟的父親也是三個,而且雙方都不是省油的燈,那一家不消多說,就劉暢這裡,自從他殺了人之後,手上沾了血的人,眼神和氣質也都是不一樣的。
而胖子平時在宿舍的時候就是最流氓的一個,而且自從死了母親,身上更是給添了幾分決絕氣勢。
至於李輕水,雖然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但是氣質幹練,也從沒怕過誰。
所以,雙方看起來勢均力敵,這也就是場註定起不了衝突的對峙——大家都只是在爭屬於自己的那份利益而已,而更關鍵的是,誰也不想在這場戰鬥中受傷。
所以,雙方對峙了一會後,那對兄弟的母親,一個看起來老於世故的女人走了過來,笑臉相迎的打起了圓場。
“唉,我說,大家都是過來逃難的,被分到了一個地方都是緣分,幹什麼一見面就弄得火急火燎的,小兄弟我看這麼着吧……”老女人說着話,瞥了另一家人一眼後說道:“你看,我們這邊四個人,就退一步,讓出一個牀鋪,你們那邊五個,也給你們四個,剩下的那一個就給最後一家人,我看挺公平的。”
說完這句話,老女人笑臉相迎的看向了另一邊:“你說對吧?”
那家人沒有人說話。
“你看,他們沒意見,小剛,小勇,老李,拉倒吧,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說着話,老女人把自己的男人和倆兒子拉了回去。
這場對峙就以這麼一個結果告終——雙方展示武力,達成談判。這不是一場衝突,所以沒有勝利者。或者說對峙的雙方都是勝利者,犧牲的自然就是那遠處弱小羣體的利益。
有人的地方,就永遠處處叢林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