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蘇蘇在這林間小屋又住了兩天,等到她的身體已經恢復大半之後,劉晨溪忽然將一個造型有些奇特的手機遞到了她面前。
木蘇蘇一臉狐疑的擡頭看向蒼禁言,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安裝了反追蹤系統的手機,用這個聯繫人,就不怕循着這手機信號找到我們了,你都這麼久沒和家人聯繫了,他們肯定非常擔心你,我想,你也掛心他們,現在你身體恢復的不錯,不如打個電話回去,讓彼此都能安心。”
如果換做以前,木蘇蘇絕對會二話不說就接過手機,但在知道劉晨溪的身世,以及他爲了自己所做的種種犧牲之後,木蘇蘇忽然之間,不想在他面前和蒼禁言有任何聯繫了,這樣做,可以讓她和蒼禁言安心,但看在劉晨溪的眼裡,和在他心口扎刀有什麼區別。
這不是木蘇蘇自戀,覺得劉晨溪對自己餘情未了,而是她太瞭解劉晨溪,知道這就是事實,劉晨溪嘴上說着,這次分開之後,兩人就各不相干,但如果真的能做到,此刻他就應該去忙自己的,而不是不放心她,就扔下組織裡的一切,在這裡陪着她。
明明組織內部現在出現了這麼大的問題,他不回去坐鎮的結果會非常可怕,但他還是選擇留在了這裡,這不得不讓木蘇蘇多想,做事的時候也不得不多顧慮劉晨溪的心情。
“不用了,再過幾天我的身體應該就康復了,到時候直接回去農場和他們匯合就好,現在也沒什麼必要打電話,萬一暴露了行蹤,反而麻煩。”
說完這話之後,木蘇蘇又停頓了一會兒,道:“你那邊的事忙就先走吧,你告訴我這裡的地址,回頭等我身體好了,我再打電話給禁言,讓他來接我,或者你留一輛車給我,我到時候自己回去也一樣。”
木蘇蘇的這個提議,劉晨溪又怎麼可能會同意,在他心裡,這世界上就沒有任何東西或者人是比木蘇蘇重要的,別說她現在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就是已經沒事了,他也不可能將她一個人扔在這深山老林。
劉晨溪將手中的手機往木蘇蘇手裡一塞,道:“我那邊的事,你不用擔心,我人雖然不在組織,但這麼多年下來,總有一些忠心不二的屬下,他們自然會幫我安排好一切,這電話,你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我不勉強你,你也沒必要顧慮我,這手機你拿着吧,要用的時候可以直接用。”
說完這話,劉晨溪就徑直去了廚房忙活,今天他去外面又買了不少補血益氣的東西,等弄好了,讓木蘇蘇吃下,他纔會放心一些。
流產之後的身體調養和坐月子一樣重要,甚至因爲身體受損的關係,比坐月子的時候還需要注意更多的事項,劉晨溪對木蘇蘇的身體,根本就不敢有一絲的馬虎。
木蘇蘇坐在靠窗的沙發上,身上沐浴着從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只覺得全身都暖洋洋的,她低頭看了眼握在手心的手機,這一瞬間,她真的有股衝動馬上給蒼禁言去個電話,告訴他,她很好,不要擔心她,還有,雖然她和劉晨溪在一起,但他們之間真的沒什麼,希望他不要再誤會她。
但,當木蘇蘇擡頭看到在廚房裡忙碌的劉晨溪時,這股衝動就又被她給生生的壓了回去。
木蘇蘇再一次低頭看了一眼手心裡握着的手機,咬了咬牙,終究還是將手機放到了一旁的小茶几上。
而此時被木蘇蘇記掛着等蒼禁言,正獨自坐在書房裡,同樣的,他的手邊也放着一個手機,他愣愣的看着這手機已經很久了,這麼多天裡,他每天都在盼着這個手機會響,他希望能聽到木蘇蘇的聲音,哪怕她只是簡簡單單的說一句她很好,那也足夠了,但每一次的等待,最後都給了蒼禁言失望。
就在蒼禁言深呼吸了一口氣,將眼神從手機上移開,想要重新專注到眼前的工作上時,放在桌上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蒼禁言心頭一跳,趕忙伸手去拿手機,手忙腳亂之下,差點將手機摔落到地上。
好在,蒼禁言的身後還比較敏捷,在手機落地之前,及時的抓住了手機,並按下了接聽鍵。
“喂,是蘇蘇嗎?”
急迫而焦急的聲音,一再的泄露了蒼禁言此時焦慮的心情。
但蒼禁言並沒有聽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聲音,反而是聽到了一陣尖銳的笑聲。
蒼禁言很快就認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是林欣容,他的眉心一蹙,臉上剛剛浮現的喜悅和期盼,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欣容?1”
“沒錯,就是我,我是不是該感謝日理萬機的蒼總,在這種時候還記得我的聲音呢?”隨後,電話那頭再次傳來林欣容那略顯尖銳的笑聲。
“你怎麼知道我這個電話號碼?還有,你找我什麼事?”
蒼禁言冷聲問着林欣容,並不想和她多費脣舌。
“以我現在的能力,查到你的手機號只是分分鐘的事,又哪裡需要花費什麼功夫,之前之所以不聯繫你,只是覺得沒什麼必要,但我聽說蒼總心愛的老婆已經和別的男人出走好幾天了,這不,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我才勉爲其難,打個電話過來慰問一下,不過,聽蒼總剛纔說話的語氣,這木蘇蘇只怕還和劉晨溪在一起逍遙快活,還沒回來吧!”
蒼禁言心頭一震,林欣容怎麼知道蘇蘇和劉晨溪在一起,還有,聽她這語氣,分明是已經知道了劉晨溪的真正身份,可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你胡說什麼,什麼劉晨溪,劉晨溪早就已經意外去世了。”
“哈哈哈哈哈,蒼總,我都將話說的這麼明白了,你覺得還有隱瞞的必要嗎?”
林欣容的聲音一頓,隨後道:“蒼總,名人面前不說暗話,我實話和你說了吧,劉晨溪的真實身份是誰,我很清楚,而那邊是誰襲擊了劉晨溪以及木蘇蘇,我也清楚,現在我和你做個交易怎麼樣?”
“交易?什麼交易?”蒼禁言的聲音仍舊冰冷異常,對於林欣容,他不覺得自己還有和顏悅色的必要。
“我呢,幫你將木蘇蘇從劉晨溪的身邊搶回來,而你呢,和我站在一條戰線上,對付劉晨溪,實話和你說了吧,我和劉晨溪有着利益衝突,他死了,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至於情情愛愛這種東西,以前是我死心眼,沒看開,但我現在已經看開了,和榮華富貴,金錢權利相比,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你說,是吧!”
林欣容說的這番話,說服力極強,但凡對她沒有那麼瞭解的人,都會信以爲真,但蒼禁言不是別人,他和林欣容多多少少也打了近十年的交道,他太清楚林欣容的爲人,她是絕對不可能放得下那段過往的,她現在這麼說,肯定另有原因。
當蒼禁言卻並沒有馬上拒絕林欣容的提議,反而回答道:“你這個提議不錯,但我還要考慮考慮。”
“好,我給你考慮的時間,但我希望你別考慮的太久,畢竟劉晨溪和木蘇蘇曾經是未婚夫妻,他們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誰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到時候你的頭上被戴了綠帽,那就不好看了,是不是?”
說完這話之後,林欣容就再次哈哈大笑着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之後,蒼禁言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後,盯着手機反覆回想着林欣容方纔手的那番話。
她明明不可能讓蘇蘇回到自己的身邊,那爲什麼還要提出這樣的要求?
難不成她知道了劉晨溪爲蘇蘇做的一切,想要借自己的手,將劉晨溪殺了,一方面可以接手劉晨溪手上的勢力,另外一方面也在他和蘇蘇之間種下心結,從內部分裂他們?
畢竟就劉晨溪在蘇蘇心目中的地位以及這麼多年來爲蘇蘇做的一切,如果讓蘇蘇知道,他和林欣容聯手傷了劉晨溪,那蘇蘇是絕對不會再原諒自己的。
蒼禁言反覆推敲了一下自己的這個猜測,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林欣容心裡應該就是這麼打算的。
但,林欣容既然能提出這樣的要求,是不是代表她能找到劉晨溪和蘇蘇,現在蘇蘇和自己這麼的多天沒聯繫,蒼禁言心裡非常擔心她的身體。
雖然劉晨溪那邊沒有傳來什麼消息,那就說明蘇蘇的身體還好,但沒有得到準確的信息,他還是人不住會胡思亂想。
猶豫了許久之後,蒼禁言最終還是決定,先假裝答應了林欣容的要求,現在先將人找到纔是最要緊的,等找到了劉晨溪和木蘇蘇之後,大不了,他來個臨陣倒戈,站到劉晨溪的那邊,和他一起對付林欣容,這樣,反而能起到一個打的林欣容措手不及的目的。
這麼仔仔細細的想好了計劃之後,蒼禁言拿起手機,給林欣容回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接到蒼禁言的電話,林欣容顯然有些意外,“這麼快就想通了?”
“就像你說的,如果我不快點有個結論,萬一時間拖的久了,蘇蘇和劉晨溪之間有了什麼,我豈不是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聽到蒼禁言的這番話,林欣容捂嘴輕笑出聲,“沒想到,蒼禁言有一天也會淪落到這種地步,需要擔心老婆和別的男人跑了,你說這是不是一報還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