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夜家陷入一片死寂!
夜樾閉上眼,頹然地靠在沙發上,方芬即便是攙扶着他卻也忍不住傷心啜泣。
他們是真的沒想到,夜子晟居然膽大放肆到這樣的程度!拿着手槍指着紀家的繼承人的腦袋,這是誰給他的膽子?
“全都給我滾出來!把那個逆子給我找回來!所有的車、所有的人,全都出去給我找!給我把那個出生找回來!”
夜樾終是拼盡了全力大吼一聲,吼完後便一頭倒在了妻子的懷裡。
*
寂寥的星,伴着一彎殘月,清風冷影。
紀傾塵的燒終於退下了,只是汗水浸溼了衣裳,冷易嫿怕他不舒服,主動打了盆熱水放在一邊,又從衣櫃裡取出他的睡衣。
默默地做着這些,她就像是天下間所有溫柔賢惠的妻子。
只是,被子剛剛拉開,費騰就上前小聲道:“少夫人,還是我來做吧。”
冷易嫿搖搖頭:“你趕緊給爺爺打個電話,就說紀傾塵退燒了,免得他擔心了。”
“嗯。”
盯着紀傾塵熟睡中的臉,冷易嫿微微笑着,手指一點點脫下他的上衣,看見他白皙的身子,她又不免睫毛輕顫。
不是羞的,而是心疼。
他又瘦了。
迅速給他擦乾淨身子,又換過乾淨的上衣,冷易嫿去換了盆熱水出來。只是這次站在牀邊,她脫下他的長褲後,盯着他的小內內瞧了好一會兒,終是下不去手。
默默又蓋上被子,她怕他着涼,面色有幾分不自然地喚着:“小騰騰,你過來給他擦擦下面吧。”
費騰立即上前,冷易嫿又有幾分不好意思地錯開眼:“把他內褲脫了。”
費騰笑了:“之前少夫人跳護城河回來的時候,全身冰透了,還是老大伺候你泡的熱水,雪兒當時要進去,還被老大趕出來了呢。現在少夫人跟老大都已經真心相待了,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我也快要有小主子了,少夫人居然害羞起來了。”
埋着頭將手中的熱毛巾擰到大半乾,費
騰很認真地給紀傾塵擦起身子來。
可他身後的冷易嫿,卻是瞬間紅透了臉,想起之前自己在被窩裡光着身子醒來的時候,紀傾塵信誓旦旦地告訴她:“是費雪幫你泡的熱水,給你脫的衣服。”
白皙的小手往額頭上無力地一砸,冷易嫿無奈嘆息,又羞又惱,眼神盯着牀上早已將她看光的男人,真想把他拖起來狠狠揍一頓!
費騰笑嘻嘻地給紀傾塵換好了睡褲,便拉上被子端着水盆去了浴室。
出來之後,他看着冷易嫿一陣紅一陣白的小臉,笑着道:“少夫人,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上次你給老大發沐浴照勾引他,老大又給你回了一個他淋浴的視頻,你知道那視頻是怎麼拍出來的嗎?”
冷易嫿:“......”
儘管沒有說話,但是冷易嫿卻是豎起了耳朵的。
費騰既然能這麼一提,那麼那段沐浴的視頻肯定內有乾坤!
就在費騰透着幾分小驕傲想要把紀傾塵的小動作全都揭個底的時候,牀上熟睡已久的男人忽然咳嗽了起來,好巧不巧地打斷了費騰的話。
“咳咳,咳咳咳。”
紀傾塵就像是所有電視劇里美人甦醒的樣子,先是手指頭動了動,又是蹙了蹙眉,這才緩緩掀開眼簾,露出迷茫又無辜的眼神,空洞地瞧着天花板後,再慢慢彙集瞳孔中的焦距,四下張望起來。
這一整套醒來的流程他做的流暢自然。
可就是這份流暢自然,這套完整至極的動作,讓冷易嫿心中忍不住哀嚎:裝!你繼續給我裝!小樣兒,瞧在你如今生病的模樣,我就不與你計較,但是這筆賬,我給你記下了!
“老大!你醒了?”費騰撲過去,關切地看着紀傾塵:“頭暈不暈?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身體還疼不疼?要不要叫醫生?”
紀傾塵沒看費騰,只是一往情深地伸出手去呼喚着:“小嫿,小嫿!”
冷易嫿立在原地,終是一陣輕嘆。
不論他剛纔是不是故意打斷費騰的話,也不管他之前有沒有撒謊掩蓋把她
看光的事實,至少在聽見他呼喚自己名字的瞬間,她的心是軟的,眼底涌動的晶瑩也是熱的,對他的關心更不是假的!
“我在呢。”她走上前,拉住他的手,粲然一笑:“終於醒了,餓不餓?”
紀傾塵沒有說話,而是深深看着她,彷彿在小心翼翼地觀察着什麼。眉宇間不經意流出的小小的忐忑,襯着他這張蒼白無力的臉,更顯得楚楚可憐。
眸光瞥了眼冷易嫿握着自己的小手,他握的也更緊了緊,這才微微一笑:“想喝點清淡的粥,你餵我?”
“好。”
見冷易嫿應的乾脆,費騰趕緊將牀上的小桌板放好,又把保溫桶拿過來:“老爺子傍晚的時候送來的,也沒說是什麼,我看看有粥沒,要是沒有,我下去買!”
紀傾塵瞧着還沒動過的兩隻碩大的保溫桶,挑了下眉看着冷易嫿:“你還沒吃?”
冷易嫿笑了笑,沒說話,只是溫柔地將他的身子扶起來,還給他披上了大衣。舉止間透着溫柔的愛意滿載溫暖,緊緊將紀傾塵所包裹起來。
“老大,你在夜子晟公寓的電梯裡就暈了,少夫人從那時候就開始哭,一直哭到二十分鐘前你退燒才停下來,她哪裡來的時間吃飯?”
費騰這會兒話特別多,也特別像個囉嗦老太太。
主要是他心裡太興奮了,瞧着冷易嫿現在對着紀傾塵的這份心,絲毫不亞於紀傾塵平時對她的惦記,他都替紀傾塵覺得高興,覺得之前的苦一切都值了,紀傾塵總算是等到這一天了。
保溫桶一層層拉開,幾樣精緻可口的小炒擱在小桌板上,空氣裡也終於散發出一陣陣血糯棗絲粥的香氣。
“呵呵,老爺子真是跟老大祖孫倆心有靈犀呢,還真是有粥!”
費騰話音剛落,紀傾塵就斂了下眉:“爺爺他沒等我退燒就走了?”
以紀陌生對自己的疼愛程度,這不應該啊!
費騰沉默了,冷易嫿卻是心想起了什麼,道:“爺爺走的時候氣的面色鐵青,怒髮衝冠的,你說,他會不會是去夜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