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遊戲
“這裡的靈異對載具很不友好。”
發現這一點的許淵思考了一下,停下了血恨摩托。
他能夠感受到,隨着他騎着摩托深入,周圍的惡意越來越強烈。
如果再繼續下去,怕是將會有某種可怕的事情發生。
爲了避免這種事情出現,他放棄了騎車前進。
“還是走着去吧。”
【你攜帶雨夜屠刀前往老校區,你遭受規則死寂副本的規則懲罰,你死了。】
剛剛準備出發,未來視就給出這樣的提示。
看到這個提示,許淵挑了挑眉毛。
“攜帶武器是禁忌嗎?很有風格。”
將雨夜屠刀從揹包的側邊抽出,許淵將其放在了血恨摩托上。
查看了一下未來視,確認了卸下武器就不會觸犯必殺規則後,他緊了緊揹包朝着不遠處的舊校舍走了過去。
長明後方的舊校舍是一棟三層高的建築。
灰白的牆面上佈滿了暈染的黴斑,校舍的窗戶全都是木質結構,因爲長期沒有維護,大半的窗戶已經腐爛破碎,只有少量的窗戶還保持完好,但是表面也是一副破舊骯髒的樣子。
黑洞洞的窗戶中不時的會有白影閃過,但是仔細看去卻會發現,窗戶中什麼都沒有。
莫名的窺探感不斷的升騰。
耳邊不時的響起隱隱約約的低語。
這一刻。
整個老校區好像“活”了過來一般。
“給我搞事情呢?”
感受到這麼明顯的變化,許淵清楚的感受到了。
他看着前方的舊校舍,腳下的黑影驀然擴散開來。
五米。
十米。
五十米。
一百米。
擴散的影子彷彿濃墨,瞬間將整個老校區都覆蓋。
在漆黑的鬼蜮中。
許多隱藏在暗處的存在紛紛顯示出了它們的真容。
長着貓的身體和人腦袋的人面貓,這些貓的身上佈滿了刀割火燙的痕跡,許多地方已經沒有了皮毛,卻留着流血的刃命傷口。
一羣用腦袋當球踢的無頭詭異,他們每一腳都踢得很用力。而被踢的頭已經鼻青臉腫,眼珠子都被大力的抽射擠了出來。
但是就算這樣頭顱還沒有死,而是不斷的哭嚎着。
幾名腦袋呈扁平狀,腦漿都噴出來的詭異。
他們蹲在地上,不斷的從褲兜裡掏出零散的硬幣遞向前方,這些硬幣隨着它們的遞出不斷消失。
硬幣一消失,它們就誠惶誠恐的繼續從兜裡掏硬幣,彷彿他們兜裡有着無窮無盡的硬幣一般。
幾名佝僂着腰的詭異,拿着大大的書本埋頭閱讀着。
是真的埋頭,它們的腦袋已經陷入手中的本子當中,融爲了一體不分彼此。
在比黑夜更黑的影子的籠罩下。
這個老校區正在向許淵展示這片區域的真正樣子。
這些被鬼蜮逼的顯現出真實模樣的詭異們,此時卻一個個的瑟瑟發抖不敢妄動。
吸收過大量詭異的影替身,在許淵進階黑厲後,也得到了某種進階。
現在影替身比之之前更加的強大。
升騰的靈異力量讓鬼蜮範圍內的詭異瑟瑟發抖。
倒不是因爲怕。
而是因爲靈異屬性的壓制,在這種超越它們太多的靈異力量的壓制下,許多的詭異甚至都有些維持不住本身的形態,進入了半瓦解狀態。
“不想死的,給我進入這裡。”
絕對溝通啓動,許淵直接對顯形的詭異喊話。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進入這個副本的目的。
現在這麼多詭異被他壓制,正好是招募員工的好機會。
許淵相信,這些詭異是識時務的。
它們不會骨頭硬到寧死不屈的地步。
許淵咬開了已經癒合的食指,拿出了絕望畫布,開始繪畫起來。
雖然封印了白潔老師,但是絕望畫布上還有不少空白的地方。
爲了能夠將在場上的所有詭異全部封印,許淵這次繪畫出來的目標又小又簡單。
人頭貓,是一個血指印加上兩個尖耳朵。
足球詭異,是火柴人加上火柴人的腦袋。
墜樓詭異是腦袋扁了的火柴人。
本子詭異是腦袋是方形的火柴人。
“這樣就可以了。”
看着絕望畫布上簡單粗暴的圖畫,許淵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感覺自己正在向抽象派畫風畫家發足狂奔。
嘩啦啦!
這時絕望畫布上的血跡也紛紛凝結,化爲了一道道血色的鎖鏈激射而出,纏繞在了被鬼蜮壓制的詭異們的身上。
沒有反抗……或者說反抗不了。
這些被血色鎖鏈纏繞的詭異,最終全部被封印在了絕望畫布上。
“那麼接下來就是鬼遊戲了。”
看着幾乎被各種各樣的鬼影覆蓋滿的絕望畫布,以及絕望畫布邊角抱着肚子一副要撐死模樣的小胖子。
許淵將畫布捲了起來,擡頭看向了前方的舊校舍。
在漆黑的鬼蜮中。
這個校舍彷彿處於另一個空間一般,完全不受影響。
甚至在許淵的感知中,這個就有好像不存在一般,讓他的鬼蜮根本接觸不到。
“是深入更深層世界的詭異嗎?”
感受到如此的許淵眯了眯眼睛。
詭異的恐怖程度和深入多少層陰面世界有很大的聯繫。
就像一開始,他的鬼發能夠隱藏近二層陰面世界。
實際上這種隱藏不是進入真正的陰面世界,而是遁入了一種陰面世界與現實世界的投影空間。
恐怖程度越高,能夠遁入的投影世界越深。
就像現在。
許淵的鬼蜮-影能夠影響的深度是五層。
但是這個學校明顯隱藏在更深的世界層面當中。
“看來只有進去,才能對這裡造成影響了。”
外部鬼蜮無法侵蝕,就只能從內部進行攻略。
詭異的場所內外的規則有很大的不同。
穿過空寂老舊的操場,許淵來到了舊校舍的門口。
舊校舍的門也是木質的,但是沒有像窗戶那樣腐朽的厲害。
在暗紅油漆的保護下,幾扇大門相當的完整。
透過大門沾滿了灰塵的窗戶可以看到一樓的大廳和大廳中擺放的鏡子。
在大廳的兩邊,一邊是門衛室,一邊是水房。
再往裡就是前往二樓的樓梯和通往一樓其他房間的兩側走廊。
因爲窗戶上灰塵太多的緣故,從門外看裡面非常的模糊不清。
但是眼尖的許淵還是看到,一道紅影從鏡子中一閃而逝。
他甚至還看到,那道紅影是一名穿着衣服的詭異,這名詭異身上的紅來源於身上的血,在他的手中還握着一把鋒利的裁紙刀。
【你進入了舊校舍的大門,你遭受了怨鬼李同生的攻擊。】
“這算是開門殺嗎?”
看到這個提示,許淵視線轉動,看向了一樓的窗戶。
他正在考慮,是不是應該翻窗進入這個詭異的校舍。
【你翻窗進入了舊校舍,你違背了一名老師該有的行爲規範,你遭受了懲罰,你死了。】
“……行吧。”
看到這個提示,許淵的眼角抽了抽。
他發現自己的老師身份竟然在這個舊校舍也管用。
就是不知道,在這個舊校舍裡,自己這個老師是不是和在前面的長明一樣,擁有屬於老師的權威。
許淵猜測大概率沒有。
否則剛剛白潔也不會故意將自己引向這片老校區了。
沒有選擇翻窗,許淵也沒有選擇走正門。
他直接沿着舊校舍的外面,一邊走一邊朝裡看。
既然未來視提示了,在這個舊校舍要遵守老師的行爲規範。
那麼作爲老師,趴窗戶偷看一下有沒有開小差的,一點毛病都沒有。
許淵準備讓這個舊校舍的“詭異”回憶起被老師趴窗偷看支配的恐懼。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шшш⊙ttκǎ n⊙c o 嘿嘿一笑,許淵不禁有些期待。
他有些好奇。
這些在屋子中的詭異如果看到了趴在後窗戶上的自己會怎麼樣。
“嗯……對了,在開始趴窗之前要先隱藏一下。”
看了兩個屋子,發現屋子中沒有想象中的詭異後,許淵驟然意識到,自己就這麼大喇喇的趴窗,根本瞞不住這些隱藏在舊校舍中的詭異。
被它們提前知道自己將會趴窗的話,自己行動的威懾力將會直線下降。
因此他必須遮掩自己的氣息,掩蓋自己的位置,在最關鍵的時候,顯露出自己的面貌。
這樣才能讓屋子裡的詭異們,深深的體會到老師的威嚴。
想到這裡,許淵停下了腳步,直接釋放出了鬼蜮-影。
這次他沒有將這個鬼蜮擴散,而是讓其形成了一層屏障,將自己完全的包裹起來。
搞完這個的許淵還不滿足。
又將鬼蜮-血的血霧釋放出來,將自己完全環繞。
之後他又帶上了能夠遮擋面容的雙生面具。
然後將身上升騰的靈異氣息死命壓制住。
確認了完全沒有問題後。
他才嘿嘿一笑,輕手輕腳的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在行走的過程中,他的聆聽萬物之聲的能力全力發動。
力求洞察教室裡詭異的一舉一動。
還別說。
這麼做還真有用。
許淵感到隨着鬼蜮的附着,四周漸漸傳來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不見了!”
“不見了!不見了!”
“那個人走了嗎?”
“不知道!”
“那我們還要藏着嗎?”
“爲什麼要藏着?”
“當然不用藏!”
“李同生還在鏡子裡藏着,準備跟那人玩遊戲,我們要不要叫他?”
“爲什麼要叫他?”
“他那麼危險!”
“那麼我們繼續玩遊戲吧!”
“玩遊戲!好耶!玩遊戲!”
“我要玩碟仙!”
“我要玩國王遊戲!”
“我要玩木頭人!”
“我要玩捉迷藏!”
“嘻嘻嘻!”
“哈哈哈!”
“真有趣!”
“真有趣!”
嘻嘻哈哈的聲音響個不停,校舍內的“詭異”因爲察覺不到許淵的存在漸漸的放鬆了警惕。
或者說,它們本來就沒有什麼警惕之心。
它們一開始之所以不現身,也是遵循着某種規則的表現。
聽着這些聲音,許淵無聲的笑了笑,悄悄的來到了一個教室的窗前。
他緩緩的探出頭,看着在室內出現的一個個蒼白人形,解除了腦袋位置的鬼蜮封鎖。
室內中的詭異玩的遊戲有些類似於擊鼓傳花。
只不過它們的鼓是室中的桌子,它們傳的花,卻是一把沾滿了血跡的鋒利剪刀。
每次擊鼓停下。
剪刀落到誰的手裡,這名詭異都會用這把剪刀從自己的身上剪掉點什麼。
手指、耳朵、鼻子、嘴脣。
鮮血飛濺中、一塊塊血色模糊的肉塊從它們的身體上掉落。
被剪掉肉塊的詭異在慘叫,沒有被剪到的詭異卻在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充滿了殘忍的味道。
趴在窗前的許淵,看着這場殘忍遊戲,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他在觀察。
觀察這場遊戲的規則。
他發現,這場殘酷的擊鼓傳花有些不公平。
滿室的詭異一直在針對幾名詭異。
一名穿着水手服的女詭異。
一名錶情木訥的男詭異。
一名故作兇狠的男詭異。
還有一名身材成熟的女詭異。
每次傳花傳到它們的時候,室裡大部分的詭異都會停止敲擊桌面。
以至於雖然這幾人還在敲桌子。
但是已經沒有了傳花的作用。
所以,這幾人身上的傷是最多的。
同時這幾人身上的怨氣也是最高的。
不過因爲某些原因,它們雖然擁有碾壓其他詭異的怨氣,但是卻沒法對這些充滿了惡意的詭異進行報復。
“是某種規則的限制嗎?”
充滿了怨恨的負面情緒在這四名被針對的詭異身上都已經具現化除了如同實質的黑霧。
但是就是這樣,它們都沒有動手。
許淵用腳趾蓋來想也知道這裡面有貓膩。
只是沒有參與到這個遊戲的他,並不知道這裡的具體規則是什麼。
砰砰砰!
興高采烈的敲桌子上繼續響起,剪掉一塊肉的剪刀變得更加的血腥。
一名坐在窗邊的詭異剛剛接過前桌遞來的剪刀,回過頭剛剛準備傳給下名詭異的時候。
驟然發現,在窗上正懸浮着一個帶着面具的腦袋,在死死的盯着它。
“啊!”
突如其來變化,讓這名詭異身體一激靈,嚇的手中的剪刀都掉了。
它的這個動作,讓整個屋子都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默當中。
所有的詭異,這時都轉過腦袋,死死的盯着這名詭異。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本就蒼白的臉,因爲恐懼你更加的慘白,這名掉了剪刀的詭異滿臉驚懼的擡起手指向了窗外。
“有、有人在偷看,我、我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才讓剪刀脫手的。”
“你在說什麼胡話,窗外那裡有什麼人。”
坐在前排的一名詭異推了推眼睛,臉上一片的冷漠。
“掉落剪刀就要接受懲罰,你將成爲第五人。”
“不、不要……不要啊!”
聽了這名詭異的話,這位掉落了剪刀的詭異崩潰了。
他哭嚎看,抗拒着,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的彎了下去,撿起了掉落的剪刀,伸出左手小指,一剪子剪了下去。
“嗚嗚嗚!”
也不知道是不是剪刀有問題,被剪掉了手指的詭譎詭異發出了淒厲的慘叫後,開始嗚嗚哭了起來。
但是遊戲並沒有因爲他的哭泣停止,敲桌子的聲音再次響起,擊鼓傳花的輪次還在進行。
一聲聲敲擊聲中,染血的剪刀即將到那名身材成熟的詭異的手上。
“啊!”
然而就在這時,剛剛接過剪刀,準備傳遞給成熟詭異的男生,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叫,手中的剪刀被他甩了出去,插在了屋子的窗框上。
他的這個動作,讓教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宋紹一,你想幹嘛!”
蘊含着強烈怒火的聲音傳來,一名身材格外壯碩的詭異站起身,它憤怒的看着將剪刀甩出去的詭異,慘白的臉上鼓起了駭人的青黑血管。
“窗外、窗外……有老師!”
名爲宋紹一的詭異顫顫巍巍的指向了窗外。
但是窗外卻黑漆漆空蕩蕩,沒有絲毫有人的痕跡。
“你是第六人!”
掃了眼空蕩蕩的窗外,這位身材壯碩的詭異冷冷的看了宋紹一一眼,冷哼道。
“不!不要!我不要!”
聽了壯碩詭異的話,宋紹一崩潰了,他站起身,離開座位轉身就要離開屋子。
但是就在他剛剛離開座位不到一米遠的時候,他的身體就驟然爆裂,化爲了一灘炸開的血漿。
將教室染紅了一片。
“蠢貨!”
看着死掉的宋紹一,壯碩詭異啐了一口口水,冷冷道。
“繼續!”
邦邦邦!
敲擊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是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兩次詭異變化的緣故,所有的詭異都人心惶惶起來。
它們在傳遞剪刀的時候,會不自覺的看向窗戶。
在停下鼓點的時候會鬆一口氣。
但是它們沒有忘記。
每次停下的時候,都將剪刀停在那五個人的手中。
“所以……是某種規則讓它們針對讓剪刀落地的詭異嗎?”
在窗外,被鬼蜮隱藏的許淵,看着哭喪着臉已經失去了兩根手指的第五人和宋紹一炸開的血跡。
默默的點了點頭,完全的取消了鬼蜮的封鎖。
隨着他的這個動作,他的氣息直接傳進了屋子當中。
“啊!”
此時傳遞的剪刀正好落到一名女詭異的手中。
它驟然感到許淵的氣息,手中一個不穩,讓這把染血剪刀掉在了地上。
“有老師!”
這次,所有詭異都沒有懷疑它的話,因爲帶着面具的許淵沒有再用鬼蜮遮擋自己。
他透過雙生面具黑洞洞的眼洞,看着教室裡表情變得怨恨又扭曲的詭異,冷漠的開口道。
“誰讓你們在教室裡玩遊戲呢?現在我要沒收你們的遊戲工具……還有,每人都要給我寫一份一千字以上的檢討,我等一下就要收。”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