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人在荒原之中。
卻沒由來地突然心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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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什麼於他而言極爲重要的東西,正在消失一般。
姜知魚那邊出事了?
江寒暫停了殺戮,尋了一處樓頂,撥通了姜知魚的電話。
可是電話那邊的姜知魚好好地,除了身上穿着職業裝外,沒有其他的異常。
而且從姜知魚口中得知,京城近期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不對啊,如果不是姜知魚,那又會是誰?
對江寒而言極爲重要的人少之又少。
“父親那邊出事了?”
“不可能啊,父親身爲王座,此刻大規模獸潮尚未被掀起,王座怎麼可能隕落?”
江寒眉頭微皺,但那種心悸的感覺,卻越來越真實。
以他的身體素質,本不該出現這種情況纔對,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心悸之餘,還帶着幾分心慌。
“不對!”
“不是父親,是母親!”
“母親那邊出事了!”
“封印被破開了?”
江寒心頭猛地一跳,下一刻,擡手咬破了自己食指,鮮血外溢。
“以血脈爲媒,推演!”
推演等級晉升之後,能力越發強悍。
即便尋常的推演,也能夠得到一定答案。
但江寒需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鮮血爲媒,自然是最好的辦法。
一幅虛幻的畫面展現在江寒面前,只是與之前所看到的不同。
以往通過推演去看,只能模糊地看到三頭體型巨大無比的獸帝,以及父親的背影。
但這一次,江寒目光所及,是破敗的海底、洶涌的海浪、以及殘餘的能量波動。
毫無疑問,此處剛剛纔爆發過一場大戰。
而三頭獸帝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甚至父親也沒有在這裡。
“不對,去哪了?”
江寒心思一凜,如果獸帝不見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母親用命格施加的封印,也破裂了?
江寒終於知道了自己心悸的原因。
但這個原因,讓他一時間有種無法接受的感覺。
一股莫名的衝動感涌入了他的大腦之中,雙眼在這一刻變得溼潤了起來。
沒有絲毫猶豫,江寒整個人已然沖天而起,朝着封印所在的方向急飛而去。
這一次,江寒連還在地上屠戮的小白都沒心思管。
此刻的他,只有一個想法,趕到封印所在的地方。
哪怕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過去,能夠做什麼。
但他必須要過去。
身化雷霆、空間折躍、修羅……
所有對速度有加持的辦法,都被江寒使了出來。
只是他現在的位置,距離封印所在的地方,足足數千公里,哪怕日夜不停地趕路,也需要整整一天的時間。
等到一天後江寒趕到,那一切,早就在海洋下被抹淨了。
一股悲傷、懊悔的情緒就這麼堵在江寒的胸口,無法言語。
生命覺醒至SSS級之後,他已經擁有了救活母親的資格,只需要把戰力提升至人類使級別。
江寒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只要他的實力再進一步,就能夠想辦法修復母親破碎的命格!
而按照江寒原本的推演結果來看,這三頭獸帝,本不該如此快就掙脫封印。
更何況,還有父親的鎮壓。
他還有足夠的時間纔對。
但現在,事實就擺在他的面前。
他的實力不夠,明明只差一線,他就可以做到了。
但現在,封印被破,母親命格更是不知遺失在了哪裡。
一切都晚了。
江寒的目光在這一刻變得陰冷。
一種說不出的殺意,在他的心頭瀰漫。
獸帝,如此變故,必然是因爲那些獸帝。
否則封印不可能被破,母親的命格也不會被毀。
江寒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殺意,這也是他第一次,對敵人,有這麼強的恨意。
但就在此時,江寒手腕之上的手環突然震動了起來。
是唐韻發來的視頻。
小姨也感受到了母親那邊的變故嗎?
江寒並沒有接電話,身形不停,依舊以極快的速度,從天空之中掠過。
不過一個電話沒有打通,唐韻那邊沒有停過,一個接一個的電話打了過來。
江寒最終還是接通了視頻。
“小寒,你現在在哪?”
“快點回鋼鐵防線。”
“我現在收拾東西,也往那邊趕。”
唐韻的聲音很急,畫面之中顯示,唐韻剛出異材市場的大樓。
見江寒不說話,而且還在急速飛行,唐韻顯然是猜到了他想幹什麼。
“別往深海飛了,現在回鋼鐵防線。”
“你父親帶着你母親正往這邊趕,我們在鋼鐵防線回合!”
唐韻的聲音傳到江寒的耳中,讓他原本急飛的身形驟然之間一滯。
“小姨,你剛剛說什麼?”
見江寒終於聽話了,唐韻一邊上車,一邊耐心道:“你父親剛給我打的電話,那三頭獸帝的封印出了變故,他正帶着你母親殘餘的命格碎片,往回趕。”
“鋼鐵防線,七號補給點。”
從唐韻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江寒原本一片死寂的心神突然振奮了起來。
母親還沒徹底死去!
鋼鐵防線?
“好!我現在就過去!”
江寒說罷便掛斷了電話,而後空中身形急轉,朝着內陸飛去。
七號補給點!
正是瀾市直達的那個補給點。
四個小時後,江寒到了。
一路橫跨了近兩千公里的路程,江寒路上不敢有絲毫的停歇,就是爲了能夠第一時間見到母親。
但離得越近,江寒心底的不安感反倒越來越深。
他不記得母親長什麼樣子。
因爲十八年前,母親在生下他之後不久,便爆發了末日級獸潮。
雖然夢到過母親,但那終歸是夢,哪怕是夢裡,江寒也未曾見過母親到底是什麼模樣。
封印被毀,命格的衰敗已成定局,除非他現在能夠晉升至人類使級別,否則今日見到母親,很可能是兩人的最後一次見面。
江寒怕了。
他怕好不容易見到母親,卻又要面臨失去母親的痛苦。
若真是這樣,那見了,還不如不見。
可是,一切在見到房間內那個淡綠色,虛幻的身影之後,變得不重要了。
“來了?”
父親開的門,而房間內的窗戶邊,一個身着長裙的女子,背對着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