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吸引了亭子裡這個頭髮斑白的人的視線。
只見他看了顧眠幾人好一會兒，就在夏建人要忍不住問他到底在看什麼的時候，這個坐在石墩上的男人終於開口：“你們也是一起來爬山的啊，前幾天有一羣跟你們差不多大的年輕人也來這裡爬山來着。”
夏建人想到什麼：“是不是大概三十多個人，坐着輛大車上來的？”
“嗯，對，”男人點點頭，“當時他們路過這停下，有十幾個人下來透風來着，看起來還都相當開心。但聽說後來那輛車翻了，死了三十多個人，現在還有好幾個人下落不明啊。”
夏建人吞了口唾沫，也不敢說自己就是那三十幾個人的同事。
“這幾天我整天看見有警車跑過來跑過去的，估計是在找那些失蹤的，也沒見着有什麼進展。”
“等一下，”夏建人開口，“你這天天在山上？”
男人嘿嘿一笑，屁股擡起來一點，幾人便看見他屁股底下坐着一沓“專治不孕不育早泄”之類的傳單。
“這裡每天爬山的人不少，我這幾天天天在亭子這發傳單呢。”
滄月也轉頭看向這個男人，她思考一會兒開口詢問：“大叔，你在這裡呆了幾天，知不知道那輛車爲什麼翻下山去？”
男人搖搖頭：“這幾天我也聽了不少說法，有的說是司機沒注意翻下去了，有的說是爲了躲對面來的車翻下去的，但這些哪能當真，反正那些警察都說是意外。”
他邊說着邊伸手指向前方：“前面再走十分鐘就是那車翻車的地方了，拉了警戒線，你們一過去就能瞧見。”
滄月點點頭不再說話。
他們休息幾分鐘便緩過神來，期間顧眠在路邊發現了個賣飲料的小販，從他那裡買了五瓶汽水。
接過顧眠遞來的汽水，滄月站起身來：“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夏建人一邊擰着瓶蓋一邊站起來，在現實世界他是沒有多餘的遊戲幣去買這種東西的，副本有大多是在荒涼的野外或密閉的空間進行，偶爾有幾個正常世界觀下的副本，也沒什麼機會去購物，他已經好久沒喝過汽水了。
幾人喝着飲料重新走到山路上。
顧眠拎着手裡的汽水：“剛纔小販告訴我十月一那天大巴經過他的時候，有人下車買了三十七瓶飲料。”
滄月點頭：“趙爽下了車，車上就剩三十七個人。”
看來是一人一瓶。
幾人很快便來到了翻車的地方，這裡拉着黃色的警戒線的確十分顯眼，時不時有幾個路人路過，都離警戒線遠遠的，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也翻下去一樣。
他們站在大路邊緣向下看去。
只見路旁邊是一個陡峭的斜坡，向下大概二十米左右纔是一個稍微和緩些的平面。
陡峭的斜坡上滿是雜草，但這些雜草不久前剛被碾壓過，東倒西歪的，甚至有幾塊土層脫落露出底下的新土來，顧眠知道這是大巴車翻下山時留下的痕跡。
站在斜坡邊向下看都讓人腿抖。
底部稍和緩的平面上有一個淺坑，看起來像是大巴車砸出來的痕跡，不過此時大巴車已經不在了，它被顧眠藏到了隱蔽的地方。
好在這會兒警察還都沒上班，否則發現案發現場的大巴不見一定會大肆搜查，到時候查到顧眠他們身上就不好了。
可可轉頭詢問其他人：“要下去嗎？”
現在還有幾個人處於失聯狀態，去下面看看或許能找到什麼線索。
滄月深吸一口氣：“來都來了，咱們找個稍微緩一點的地方下去看看。”
幾人挑了個沒什麼人的地方順着條小路爬了下去，很快便來到了大巴的落地地點，只見這片地面上有零星的血跡，是車裡的人濺出的血跡。
這片地面周圍都是雜亂的野草，再遠一點是茂密的樹林，林子裡的草幾乎長到腰部。
地上並沒有留下有人經過的痕跡，憑這個個大坑難以判斷出失聯的幾個人去了什麼方向。
可可轉頭看向幾人，這樣，我們先在周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她邊說着邊看了顧眠一眼：“稍微分散點，這樣比較有效率。”
說完滄月又看向夏建人，夏建人只顧着點頭，卻沒有動，看起來是想跟在顧眠後面。
這時可可突然開口：“那趙爽我們先去那邊看看吧。”
她邊說着邊拉住略顯茫然的趙爽，拉着她向一個方向走去。
見趙爽被可可拉遠了，滄月這才收回視線。
夏建人奇怪的開口：“不是說分頭找線索嗎，你們怎麼不動？”
“顯然她剛纔是爲了讓人支開趙爽，”顧眠理所當然的開口，“但你沒看懂。”
“支開趙爽？”夏建人奇怪道，“是要說什麼不能被她聽見的話嗎？”
滄月搖頭：“不，是要用特殊物品。”
她邊說着邊反手掏出一隻大約二十釐米長的人偶來，當然不是從口袋裡掏出來的，是從物品欄裡掏出來的。
【簡陋的目擊者】
【介紹：一次性物品，顧名思義，這是一位目擊者，本特殊物品十分擬人化，包含人類的一切缺點，例如記憶模糊、重點缺失、殘缺聯想等】
【功能：可以詢問事故發生時它的所見所聞】
顧眠看着滄月手上的娃娃：“看這缺點，這玩意很不靠譜啊。”
滄月把娃娃擺在他們腳下的地面上：“總比沒有要好。”
在擺到地面上兩秒後，原本歪着頭的娃娃突然繃直了脖子，頭豎了起來，眼睛裡都發散出光芒，把一邊的夏建人嚇了一跳。
顧眠看到娃娃肚子的部位有塊小屏幕，上面是一個倒計時。
“180”“179”……
估計當倒計時歸零時它就會報廢。
此時滄月已經開口詢問：“大巴車翻下來之後還有幾個人活着？”
但因爲這玩意包含了人的一切缺點，所以根本不能給出準確的數字。
“當時天已經黑了，我看不清楚，只看到車翻下來之後有人往外爬，約摸爬出來了七八個吧。”
它只看到有幾個爬出來，卻不知道有幾個活着。
滄月繼續開口：“那麼往外爬的人裡有姜梅嗎？”
“姜梅是誰？”
滄月無奈的閉上眼睛，她忘了這玩意只是一個和這些人毫無關係的目擊者，根本就不認識這些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