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華大學中還有不少玩家的屍體，他們都是因高考活動而留在這裡。
顧眠一路估算了一下，經過的屍體大概有百十個。
託天氣的福，這些剛死了不到兩天的人還沒有發臭，回去的路上胖子嘴裡唸叨着往生咒小心翼翼的擡腳，生怕不小心踩了哪位的手。
就在他胖子小心翼翼盯着地面時，一隻手伸出抓住他的腳踝。
“媽呀！”黑夜中響起胖子的驚嚎，他猛地跳到顧眠身後扯住上衣開始哭嚎，“醫生有東西摸我！”
顧眠轉過頭來沒先去看是什麼在摸胖子，反而打着手電在胖子臉上晃了幾晃，瞅這顏值好像也不值得被別人摸。
手電光在胖子身上打了個圈才慢悠悠的照向手伸出的地方。
只見一隻略蒼白的手耷拉在斷石瓦礫之中，手臂上滿是傷痕。
順着手臂向上看去便看見一個裹着白色上衣的人，此時她半個人被廢墟壓住，動也不動，好像剛纔摸胖子拿一下用盡了全部力氣。
就在胖子小心翼翼的伸長脖子去看這個被壓住半邊的人時，顧眠突然上前兩步蹲在地上的人跟前。
他伸手拂去這人臉上的灰塵跟碎石塊，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
可可？
第一次出現在心跳捉迷藏副本里，大概率是勒死姬別離的那個。
不久前還出現在狼人殺副本里，跟楚長歌達成某不知名的秘密協議，在最後關頭反水自殺引導另一個平民歸票楚長歌，使得顧眠贏得勝利。
“啊，”胖子顯然也認出了這個人，“是可可小姐？”
她怎麼在這？
楚長歌說過可可有求於顧眠纔會反水，但顧眠覺得自己除了色相也沒什麼值得覬覦的。
“總之先把她帶回去吧。”顧眠戳了戳壓在她身上的石塊，他至今不知道可可想要什麼，總不能沒實現人家的願望就讓她死了。
搬東西這事胖子小紅擅長。
沒過幾分鐘她便哼哧哼哧的把壓在可可身上的廢墟清理開，只見可可另一半身子已經被壓的血肉模糊，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
顧眠難爲的看着地上的人：“我想我們可能需要一副擔架……”
胖子便小跑着去超市買擔架，懶得動彈的顧眠把哥哥塞給胖子，用於防身。
於是仍未睡着的伴我來年便於半夜看見一幕奇特的景象——顧眠他們回來了，但擡着一副擔架。
雖然離得遠，但也能看見上面躺了個女人。
“見鬼，”來年後退半步遠離窗口，“他爲什麼天天往回撿女人？”
還都是昏迷不醒的。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年少無知時看過的那些網文，主角見一個收一個、見一個收一個、見一個收一個……
馬上來年的腦子便被“見一個收一個”佔據。
顧眠幾人很快就把可可擡回了家，回來時被遺忘的小喬正坐在牀上發呆，聽到開門聲她立刻跑到客廳去看房門，正好跟擔架上那張臉打了個照面。
這是小喬和可可第一次見面，雖然一個人正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但也的確是見了面了。
胖子心中的“修羅場”並沒有發生。
小喬沒有指着擔架上的可可質問顧眠：“這個女人是誰！你玩歸玩怎麼能找個這麼漂亮的？你顯然是沒把我放在眼裡！”
可可也沒有醒來紅着眼眶說上一句：“姐姐這都是誤會，我跟他只是朋友，姐姐你要是不喜歡我我就不在這打擾你們了嗚嗚嗚……”
這的確不符合她倆的人設。
擔架被放在地上。
胖子看見小喬走過來蹲下身，然後伸出一隻手指戳上了可可的肩膀。
挺用力的，昏迷中的人似乎感受到疼痛，發出一聲哼響。
小喬若無其事的收起手指站了起來。
胖子終於聽見這位大明星出聲，沒問她自己是怎麼到這間屋子裡來的，沒問他們幾個剛纔去了哪裡，反倒是詢問起地上的人來：“她是誰？”
胖子咳了一聲，覺得氣氛似乎向自己預想的那般發展了：“這是可可……嗯跟我們一起過狼人殺副本的玩家，最後多虧她自殺給楚小哥潑髒水才洗清了醫生是鬼的嫌疑，臨死前還說希望醫生幫她做件事……”
聽了這話小喬沉默幾秒，才應了聲：“哦。”
顧眠正蹲下身檢查可可的身體：“我一個神經科的醫生平常只旁觀開顱，腦袋開了我能給合上，要是骨折了就不一定在我擅長範圍內了。”
超市裡有賣藥品，但好像沒有治療骨折的。
顧眠看了下可可被壓過的半身，皮擦破了不少，但沒有腫，動一動也沒有聲音，骨頭應該還好。
這樣休息半個月基本就好了，他邊想着邊掏出所剩無幾的邪神噴霧，這玩意能迅速止血，還有一定程度的傷口癒合作用，可可確實流了不少血，得買點豬肝補補。
“對了醫生……”胖子看着顧眠手裡的噴霧開口，“剛纔我去買擔架的時候順便看了眼醫療用品區……”
胖子要不說這個區顧眠還真把它忘了，雖然裡面有很多玩家們夢寐以求的藥品，但價格太高大家無福消受。
買的起藥品的顧眠又從來不盡醫生的本分，天天抗着個鋸子到處亂跑。
副本還特地給了顧眠個【天使光環】讓他直接從醫生變成牧師，但顧眠還是隻抗着個鋸子到處亂跑。
上次瘟疫時他們買的藥還沒用完。
“怎麼了？”顧眠轉着繃帶，“又漲價了？”
“不，”胖子表情一言難盡，“藥品區……它沒了。”
沒了？顧眠擡起頭來。
又是低維世界的手筆？雖然超市是地球開的，但地球與低維是相互制約的。
拿超市做比方，那就是超市有兩個股東，一個股東提議東西我們便宜賣，一個股東提議我們往貴了賣，最後誰佔上風誰就有決定權。
“有別的區也沒了嗎？”顧眠重新低下頭。
胖子晃着腦袋：“這倒沒有，就只有個藥品區沒了。”
那就奇怪了，低維世界獲得超市主動權，他不撤食物等必需品，反倒把藥品撤了？撤藥品對玩家的影響很小，因爲就算它不撤，別人也買不起。
這時楚長歌突然開口：“還記得我之前在超市裡看過的貨品原產地嗎？”
當然記得，當時楚長歌發現超市中的貨品很有可能來自副本世界。
顧眠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藥品是由舊人間產出的？”
所以舊人間崩了，就連帶着藥品區一起沒了？
但舊人間是一個科技並不發達的世界，怎麼可能產出效果那麼好的藥，其中甚至有能續命的。
看出了顧眠的想法，胖子揪揪頭髮：“不如我們去問問柳如煙小姐舊人間的製藥水平怎麼樣？”
胖子看着被踹開的門略微心虛：“倒也不必如此……或許我們可以去問柳小姐要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