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霹靂車不僅僅是一種有效的攻城武器,還是一種不可多得的防守利器。霹靂車的存在可以有效地幫助守軍摧毀敵人的攻城器械以及打亂攻城的隊列陣型。
尤其是之前霹靂車剛剛投產的時候,產量更低,基本所有都優先補充襄樊前線了,導致蕭世廉面對陽平關硬生生的被堵了一個多月方纔有所突破。
現在漢中的淳于量和西北的曹忠他們並不是沒有壓力,關中還是楊堅的地盤,於翼可還在蕭關虎視眈眈,更不要說西北的突厥人了。而且李藎忱留在漢中和西北的兵馬並不算多,如果再不給補充這種強而有力的器械,恐怕淳于量和曹忠等人都要有意見了。
產能有限,實在是沒有辦法,對此李藎忱當然也不能強求,否則一旦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就更不好收場了。尤其是現在本來就是在年下,工坊還能夠保證正常的生產運作本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也罷,保證質量最重要。”李藎忱叮囑一句,“另外有如今天這種探索和創造,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也要多多鼓勵。無論是缺錢還是缺人,都可以提出來,某會盡量滿足你們。”
“遵命!”吳憑大喜過望,急忙答應,“還請殿下爲這個新誕生的東西賜名!”
李平已經很識相的將筆墨紙硯拿了過來,而李藎忱沉聲說道:“此物如琉雲璃彩,其質地晶瑩剔透,便叫做琉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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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的發現畢竟只是一個小插曲,工坊作爲李藎忱最關心的環節,現在已經進入了正常運作,實際上也用不到李藎忱總是去監管。他也大概摸索清楚了吳憑的性格,這些心高氣傲的大匠們實際上都不願意讓半吊子的官員甚至是殿下插手他們的生產過程。
每個行業都有其規則,只要吳憑等人忠心耿耿,對此李藎忱還是保持尊重的。
相比於工坊,李藎忱還有更重要的事。
成都北側的軍營即使是在巴蜀也是數一數二的規模,這裡曾經是當初裴子烈和陳智深進攻蜀郡安營紮寨的地方,後來乾脆就改造成了屯軍之所。連綿的營房一直延伸到遠山腳下,因爲規模實在是龐大,所以營地中按照四個標準萬人規模修建的大校場足夠讓所有人驚歎。
從漢中抽調的一部分軍隊以及新招募的軍隊、成都駐軍等等足足四五萬人駐紮在這裡,當然還會有源源不斷的新兵在春耕之後入營。
即使是寒冬臘月,訓練依舊沒有停止。巨大的校場上一個又一個方陣正在整齊的前進,成千上萬的腳重重的踏在地上,甚至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韓擒虎就站在不遠處的高臺上,具體的隊列訓練都是下面的偏將和仗主們負責的,但是號令都是從他的手中發出。雖然韓擒虎自己主持的大戰數量不多,但是對於新兵行伍訓練還有頗有幾把刷子的。相比於這種軍中經驗豐富的將領,年輕的蕭世廉終究還是缺點兒經驗。
因此當李藎忱快步走上高臺的時候,蕭世廉並不在這裡。
李藎忱來的很突然,之前甚至都沒有打招呼,所以正在調度幾個方陣演練拼殺的韓擒虎的確吃了一驚,正想要行禮,李藎忱擺了擺手,今天他主要也是來觀摩一下訓練,順便看看軍隊的士氣,並不想打斷韓擒虎。
畢竟李藎忱也沒有怎麼深入研究過兵法,在這種最傳統也是最基本的隊列訓練上,他自問也是比不得韓擒虎的。
而校場最中間進行的、也是讓韓擒虎親自指揮的便是兩個方陣大約兩千多人的拼殺訓練,這也是李藎忱最重視的環節。一支沒有實戰經驗的軍隊終究是難以掌控的,因此李藎忱必須要通過這種模擬戰場的方式來讓自己手下的將士儘可能的熟悉真正的戰場。
訓練時流血流汗,是爲了到時候不丟命。
當然了士卒們手裡拿着的都是木頭做的刀棍,不至於真的出了性命問題,不過爲了儘可能的模擬逼真,他們都只是披着上戰場時候的皮甲或者鎧甲,是沒有其餘護具的。
塗了白粉的兵刃一旦擊中對方的要害,在人羣之中騎馬遊走的裁判就會責令那名士卒退出戰鬥。
帶隊的兩個偏將已經不管不顧的廝殺在一起,這種小隊列的混戰也已經用不到他們指揮。不斷有士卒憤憤不平的從人羣之中退出,雙方的“死人”越來越多,甚至一些休息的士卒也聚攏過來圍觀,給自己的袍澤弟兄們加油打氣。
這兩隊將士已經殺紅了眼睛,有的力氣大一些的,木頭棍棒根本架不住他們一通亂打亂砸,早就斷裂成兩截,所以這幫傢伙乾脆直接扭打在一起,拳頭都用上了。
韓擒虎微微皺眉,多少有些擔心,看向身邊的李藎忱。
若是在平時,他肯定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有的時候軍營裡打架比這厲害的有的是,甚至不乏有藉助這個機會來解決私人恩怨的,但是畢竟今天李藎忱在這裡,要是真的讓這幫傢伙鬧出什麼亂子來,那韓擒虎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李藎忱擺了擺手:“就這樣,無須管。在沙場上如果你手中的兵刃丟掉了,難道你就向敵人跪地投降麼?還是打算請示某的命令?”
韓擒虎頓時漲紅了臉,大喝道:“傳令,第三隊和第四隊,開始!”
更多的士卒帶入校場的中心區域,這一場格鬥變得愈發熱鬧。
“世······殿下,您怎麼來了?”蕭世廉這個時候大步走上點將臺,他的額頭上都是汗珠,衣衫也單薄,“看着還可以麼?”
這校場內外恐怕也就只有蕭世廉敢用這樣的語氣和李藎忱說話了,李藎忱微微頷首,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你這是幹什麼去了,身爲主將爲什麼不在點將臺上?”
“這裡有韓將軍就足夠了,某帶着親衛繞着校場跑了幾圈,順便查了查營,竟然還真讓我抓住幾個偷懶的。”蕭世廉有些興奮的說道,難怪他出了這麼多汗。
李藎忱沉聲說道:“按軍法應該如何?”
“杖責二十!”
“某先看看他們。”李藎忱擺了擺手,想到了什麼,“對了,等會兒給某留個地方,某在這裡用飯。”
“諾!”蕭世廉和韓擒虎一齊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