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龐大的五牙大艦緩緩的停泊在平靜的水面上,過了雄偉的瞿塘峽和險峻的西陵峽,呈現在眼前的就是秀美的巫峽。遠處隱隱展露出來輪廓的神女峰以及沐浴着月光的湖泊,都令人心曠神怡。
有的時候人生便是如此,歷經磨難和巔峰,最終迴歸平靜,而殊不知一些美麗正隱藏在這平淡裡。
過了最險峻的西陵峽,船隊上的將士們也都鬆了一口氣,此時紛紛跑到甲板上欣賞這美麗的景色。對此李藎忱也沒有下令阻攔,只是坐在樓船的最高層,笑吟吟的看着遠方的美景。
雖然是冬天,但是三峽這裡周圍山高林密,遮擋了大多數南下的寒風,再加上今年冬天着實算不上冷,甚至就連長江都沒有如往常那樣結冰,所以坐在船樓上只覺得涼風習習撲面,甚是清爽。
巫峽雲雨素來引人入勝,不過今夜天上星月皆在,這雲雨恐怕是看不到了,不過並不能阻礙巫峽展現它的美。
或許是覺得一個人坐在這裡賞月實在是太無趣了,李藎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慢慢悠悠的晃下去,樂昌這個小丫頭白天的時候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連日的旅途疲憊再加上有點兒暈船,已經早早地休息了,否則大好美景李藎忱肯定不會一個人欣賞。
走到房門外,李藎忱輕輕咳嗽一聲,敲了敲門。
房門打開,婢女見到李藎忱,急忙躬身行禮:“殿下。”
“歇息了?”
“公主······王妃下午休息過,現在好一些了,正在看書。”
“行,這裡沒你事了。”李藎忱擺了擺手,徑直往裡面走。
婢女驚訝的想要阻攔,不過看到李藎忱身後李平的冷麪,嚇了一跳,急忙頓住腳步。而李平在門檻外停住腳步,看了那婢女一眼,這個年輕小子跟這李藎忱征戰南北,身上早就帶着一份殺伐之氣,頓時讓那婢女打了一個寒顫,急忙自己走出來,而李平這才滿意的將房門帶上。
自家主上要幹壞事,這個小丫頭怎麼這麼不識趣!
五牙大艦畢竟是戰船,人住的船艙並不算大,繞過小小的半面屏李藎忱看到了抱膝坐在牀榻上的樂昌,書在一邊攤着,這丫頭靜靜的看着舷窗外江流和山峰。
“醒了怎麼不知道去找某?”李藎忱當仁不讓的在牀榻邊坐下。
樂昌吃了一驚,這個時候方纔回過神來,她剛纔只道是婢女過來收拾,卻沒有想到來的是李藎忱:“你怎麼······”
“夫君找娘子是天經地義,有什麼不對麼?”李藎忱反問道。
樂昌一下子被噎住了,下意識的向後退了退。
而李藎忱當然不跟她客氣,脫了靴子便擠上來:“過來。”
樂昌這一次沒有躲避,乖乖的靠在李藎忱的懷裡。而看着樂昌一臉委屈的神情,李藎忱心中一痛,一邊撫摸着她的秀髮,一邊低聲說道:“說說吧,陳頊還是陳叔寶?”
“沒有······”樂昌下意識的矢口否認,不過旋即覺得哪裡不對,“你想問什麼?”
看着女孩驚慌失措的樣子,李藎忱翻了翻白眼,捏了捏她的臉蛋:“行了,你什麼性子我還不清楚麼,心裡要是沒有點兒委屈難受的事情,可不至於處處躲着我。”
樂昌終於忍不住了,淚水已經涌了出來,緊緊抱住李藎忱:“夫君!”
輕輕拍了拍樂昌的背,李藎忱嘆息道:“當初把你一個人留在那等是非之地,真是苦了你了。”
“夫君,江總唆使太子拿父皇和母妃還有寧遠妹妹威脅我,”樂昌緊緊抓着李藎忱的衣襟,似乎一鬆手李藎忱就會消失不見,“如果我不告訴他們關於巴蜀的情況,他們就有可能做出格的事情。我······我怎麼辦?”
看着已經有些語無倫次的樂昌,李藎忱心中一痛。
他當然清楚就算是陳頊大發慈悲,東宮肯定也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的,更何況這個消息孔範早就已經派人悄悄送過來了,只不過現在樂昌主動說出來了,至少表明樂昌對李藎忱沒有那麼多心結。
而樂昌此時似乎想起來什麼,擡頭看向李藎忱,卻發現李藎忱的臉上帶着一絲笑意,樂昌頓時反應過來:“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李藎忱急忙挑了挑眉:“某知道什麼?”
“你騙我,你就知道欺負我,套我的話,看我的笑話!”樂昌頓時惱羞成怒,揚起小拳頭狠狠捶了李藎忱一下,不依不饒的想要從李藎忱的懷裡掙扎出去。
而李藎忱趁勢鬆開手,捂住胸口:“啊!” Www★ тTk ān★ c ○
樂昌頓時怔住了,急忙迴轉:“怎麼了?”
看着李藎忱已經扭曲在一起的五官,她更是着急的想要拉起來李藎忱:“夫君,夫君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打在傷口上了。”李藎忱倒吸一口涼氣,艱難的說道。
樂昌嚇了一跳,急忙幫李藎忱解腰帶:“快,讓我看一下,什麼時候的傷,我真的不知道······”
李藎忱的手卻趁此機會落在了樂昌的腰上,悄悄地開始解她的衣帶。而樂昌正想要掀開李藎忱的衣袍看看有什麼問題,卻突然間想到自己還沒有見過李藎忱赤身果體的樣子,頓時怔在那裡,不過很快樂昌就察覺到哪裡不多。
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外衣已經被李藎忱解開,而李藎忱正壞笑着看着自己,哪裡還有剛纔痛苦難堪的樣子。
“你!”樂昌又驚又羞,顯然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李藎忱並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輕輕的擁着她,看着舷窗外的山和水:“某從來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可以坐在這裡輕輕抱着你,看窗外的山與水。今天某就是襄王,你就是我的神女。不要想那麼多,家裡男人在這裡呢,這天還不會塌下來。”
“嗯,”樂昌向李藎忱的懷裡縮了縮,男人的懷抱堅實而溫暖,“纔不要做只有萍水緣分的襄王和神女,我們要做再也不分開的鴛鴦。”
李藎忱哈哈大笑:“好!”
窗外雲輕輕飄蕩,神女峰顯得更加縹緲。
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佳人在懷,李藎忱不知道此生是否還有機會體會這難得的溫馨和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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