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馬停住,陳禹對李藎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裴子烈的府邸在李藎忱府邸的斜對過,所以他已經先回去了,而蕭世廉更不用說,自然和蕭摩訶在一起,畢竟江陵總管府大得很,蕭摩訶臉皮再厚,也沒有厚顏無恥到將自己兒子也攆出去再佔一處府邸的程度。
因此這小子雖然興致不高,不過還是乖乖的先回家去了。
“世忠,就是這兒了,府邸的牌匾纔剛剛摘掉,這兩天估計朝廷的封賞就要下來了,所以你的牌匾倒是可以等兩天再掛上去。”陳禹微笑着說道,“某給你調撥了幾名婢女,再加上你身邊親衛打下手,應該夠了。”
“有勞禹叔費心。”李藎忱笑着說道,衝着陳禹一拱手,“禹叔可要進來喝杯茶?”
陳禹哈哈一笑:“想必你也累了吧,某就不恬着臉打擾了,還得抓緊回去給將軍交差呢,世忠你自便吧。”
看着陳禹的身影離開,李藎忱輕輕呼了一口氣,翻身下馬,而李平和另外幾個親衛也急忙跟上。李藎忱的手下暫時都由陳智深統帶着駐守在城外,和裴子烈的麾下在一起,倒也不用李藎忱過多操心,畢竟現在將士們最需要的還是修整。
“你們幾個也不用緊跟着了,李平你小子留下就可以,其餘人想尋歡作樂儘管去。”李藎忱笑着揮了揮手,“一個個緊繃着臉跟着某,某可不給你們大姑娘!”
一邊說着,李藎忱一邊掏出來一把碎銀子遞給李平:“來,給弟兄們分一分,大家不用不好意思,若是有閒暇時候,咱們再一起喝酒!”
顯然來時路上的繁華已經讓這些親衛們心中難耐,畢竟大戰一場之後心中的火氣可還沒有地方發泄。現在李藎忱給了他們機會,大家自然更是欣喜,紛紛上前領了銀子散開。
“將軍,咱們今天領了賞銀,等軍餉發下來,一定請將軍喝酒!”一名親衛撓着頭笑道,其餘的親衛也紛紛附和。
“行了,都去吧。”李藎忱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看着親衛們四下裡離開,李藎忱方纔微笑着搖了搖頭,轉而看向近在咫尺的府邸,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打開,兩名婢女恭敬的站在門口兩側。
“走,咱們回家。”李藎忱當先拾階而上。
————————————-
“恭迎將軍!”兩側站立的婢女見到李藎忱走過來,紛紛躬身行禮,同時向後退一步,捧出中間的蕭湘。
蕭湘這丫頭顯然也是精心打扮過的,如雲秀髮用玉簪小心挽着,一身雖然並不算是華貴,但是頗有幾分素雅氣質的青色衣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這青色衣裙的領口微微張開,李藎忱的目光已經可以看見女孩脖頸下潔白的肌膚。
更不要說那如花嬌顏,足夠讓李藎忱流口水了。
穿越到這個時代,春夏交替,算起來已經有好幾月的時光,這中間呂梁大戰、江陵大戰自不用說,一路顛簸、連番苦戰,就算是在建康府的時候,也是每天和揚州刺史陳叔陵鬥智鬥勇,經常被東宮之前的爛攤子愁的焦頭爛額,甚至連“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總算是熬出來了······
想到這裡,李藎忱就有一種感慨萬千、淚流滿面的衝動。
這麼多日子,真的是苦了自己了。
蕭湘有些詫異的看着李藎忱怔怔的站在那裡,旋即察覺的李藎忱的目光看過來的位置似乎······登時女孩俏臉緋紅,自己先亂了方寸:“將······將軍······”
李藎忱不說話,蕭湘當然不能和他大眼瞪小眼,更何況李藎忱目光看着的位置真是令人尷尬,急忙上前幾步:“妾身恭迎將軍凱旋,將軍可要寬衣沐浴?”
這軟酥酥的聲音猛地刺了李藎忱一下,讓李藎忱從如夢如幻之中醒過來,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意識到唯一跟着自己的李平也很有眼色的留在了大堂,這才微微頷首:“好,麻煩你了。”
“妾身本就是將軍的人,何談麻煩?”蕭湘頓時有些擔憂的看着李藎忱,李藎忱這麼客客氣氣的對她來說可不是好事。
李藎忱臉上的神情已經收斂起來,正色說道:“不用這麼多人伺候,沐浴的事兒某自己就行······”
蕭湘急忙一擺手:“都退下。”
雖然李藎忱沒有在任何一個時候承認蕭湘是他的什麼人,但是顯然這些婢女都清楚,這就算不是主母,也是管事的。反正李藎忱現在還沒有娶妻,蕭湘就算只是一個側室小妾,在這家中後宅也是管着她們的人。
更何況這丫頭到底是皇室血脈,自帶着一種自信和威嚴,容不得那些婢女不聽話。
李藎忱這才輕輕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這些都是撥給自己的婢女,換句話說都是自家人,她們的生殺予奪都掌握在李藎忱的手中,不過李藎忱還是不習慣被這麼多人看着,畢竟他還沒有修煉到當這些婢女不存在的層次上。
隨手解下來斗篷,李藎忱徑直向後院走去。而蕭湘怔了片刻,急忙邁動步子跟上。
因爲李藎忱回來的消息提前就通知到了,所以沐浴用的熱水當然是早早準備好的。而且更讓李藎忱驚喜的是,這府邸雖然不大,但是到底是皇子的府邸,沐浴的地方可不是用一個大木桶就草草應付了事,而是一個頗大的池子。
水被引入池子旁邊的小屋,從那裡被炭火燒熱之後再順着管道流入池子,因此根本用不到人來搬着水桶往池子中倒水,只需要有人在旁邊的屋子裡看着時不時添加木頭便是。
萬惡的封建貴族,李藎忱一邊罵着,一邊利索的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不過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身後還跟着個人。
“蕭湘?”李藎忱嚇了一跳,這丫頭體態輕盈也就算了,怎麼走路也都無聲無息的,好在李藎忱現在身上還不算不着寸縷。
也不知道是因爲水汽薰得,還是因爲和一個赤着上身的年輕男子相對實在是羞人,蕭湘雙手絞在一起,俏臉火熱,聲音有如蚊蚋:“服侍······將軍沐浴,應當,應當是妾身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