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廣衆之下,李藎忱當然不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但是入宮之後,李藎忱乾的第一件是就是抱起來樂昌足足轉了三圈,把皇后娘娘嚇得不輕,秀髮上的簪子之類的都甩了出去。
旁邊的沈婺華和尉遲熾繁還沒有來得及跑掉,就享受到了和樂昌一樣的待遇。
“陛下,好啦!”尉遲熾繁轉的暈暈乎乎的,忍不住嬌嗔道。
李藎忱在她臉蛋上香了一口,又捏了捏手,方纔戀戀不捨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樂昌已經坐在他的一側,看着李藎忱意猶未盡的樣子,不由得含笑說道:“今天晚上就讓繁兒和陛下一述衷腸,陛下現在不用着急。”
李藎忱頓時搖頭,湊過去說道:“怎麼說今天也不能冷落了皇后啊,是不是?”
樂昌瞥了他一眼,笑道:“幾位妹妹隨駕歸來,手裡都有內府不少事宜需要臣妾對接呢。諸多妹妹各司其職,各有所長,但是難免對於其餘部分有所不懂之處。相比之下,臣妾雖然無所擅長,但是都略懂略懂,這統籌兼顧之事,也就只能臣妾來做了。”
李藎忱頷首,壓低聲音說道:“沒錯,沒錯,到時候咱們都坦誠相見,樂兒你聽你的,朕做朕的,這樣你能夠辦的完事,咱們也能夠辦的完事,豈不美······”
樂昌伸出手捂住這個傢伙的嘴。
求求你,別說了。
“陛下肯定又調戲姊姊了。”此時陳宣華和蔡容一起走進來,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道。
樂昌轉過頭,看向陳宣華:“宣華來了,姊姊之前聽說你好像曾經在陛下臉上畫豬頭,可有此事?”
樂昌聲音一冷,陳宣華登時雙膝一軟,差點兒直接跪下。
李藎忱伸手挪開樂昌的手指,對着陳宣華做了一個“你也有今天”的神情,不用想也知道,只有陛下才有膽量告狀。不過旋即李藎忱露出笑容,擺了擺手說道:“這件事早就已經揭過去了,宣華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是不是?”
陳宣華頓時瞪大眼睛,陛下你這就不厚道了,告了狀之後現在又跑過來當好人?要不是你坑我的話,姊姊怎麼會知道?
樂昌輕輕咳嗽一聲:“宮中自然要有宮中的規矩,即使是不在宮中,也得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陛下乃是九五之尊,何等玩笑能開,何等玩笑不能開,你們心中都要清楚纔是!不然的話,閒話傳出去了之後豈不是讓天下人看我皇室的笑話?”
這話顯然並不只是給陳宣華說的,也是給周圍在座的妃嬪說的。
陛下一向沒有正形,在後宮之中喜歡打打鬧鬧,這也就算了,畢竟他是陛下,咱們也不能真的強迫他怎麼做,更何況陛下在外壓力大,居家在內想要放鬆也在情理之中,但是陛下如此,可不代表着任何人都能如此,規矩還是要守的。
除此之外,樂昌顯然也是要告訴妃嬪們,這件事到此爲止,你們也不要沒事向外張揚,要是讓本宮聽到外面有點風聲傳來,那就別怪本宮無情了。
頓時大殿上的氣氛有些緊張。沈婺華和尉遲熾繁先站起來齊聲答應,元樂尚等人也跟着回過神來,紛紛應諾。
“去把內府規章的總章抄寫一遍,明日交給本宮。”樂昌接着說了一聲。
陳宣華雖然不情願,但也只能乖乖答應。
李藎忱起身,樂昌顯然已經走出了曾經身爲前朝公主、身份尷尬而又無所適從的陰影,此時的樂昌不管從什麼角度來看都符合一個母儀天下的大漢皇后應有的形象。
既然如此的話,李藎忱自然也不方便多說什麼。
內府的事宜,自己的確要操心,但是後宮的事,那是皇后的職責,自己本來就無權過問。而且樂昌身爲皇后,久在建康府,實際上和洛陽以及隨駕的妃嬪們幾乎沒有什麼接觸了,因此現在樂昌來到洛陽,當然也要重新樹立自己的威信。
立威這種事,或能起到不錯的效果,但是一旦用力過度,就有可能反過來得罪某人,尤其是後宮妃嬪也都不是獨自一人,而多有協助,甚至本身就是站在一起的,一旦對一人立威,就是得罪好幾個人,這個度也就不好掌握。
因此沒有什麼比拿自家妹妹下手來的最簡單的了,反正陳宣華也不會因爲這件事真的記恨樂昌,同時也能夠體現出來皇后的大公無私,還能讓妃嬪們更加警惕。。
皇后連自家親妹妹都下得去手,對別人肯定更不會寬容。
“羣臣此時也應該在外等候了,朕且去前廷。”李藎忱起身。
李藎忱顯然並不想要摻和樂昌樹立威信的事。
當然他這樣做顯然也是變相的表明了對樂昌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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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藎忱入內見樂昌等人,只是因爲外面的羣臣此時忙着交接資料以及各自先回家安頓,因此一時半會兒反倒是沒有李藎忱什麼事罷了,不然的話他這個大忙人是肯定沒有這麼悠閒的時間的。
畢竟羣臣隨駕北上,也不能剛剛回到都城,就讓人家上朝議事。
不過即使是這樣,蕭世廉和陳叔慎等重臣都已經遞過名牌了,現在正在外求見。
“諸位愛卿不急着回家和妻兒團圓,這麼着急過來,莫非是不想妻兒,反倒想朕了麼?”李藎忱大步走入御書房。召見幾個股肱重臣當然沒有必要再跑到大殿上。
蕭世廉和陳叔慎都是笑了笑,而裴子烈一臉無辜的說道:“陛下也不能以偏概全,臣可不是那等不顧家業之人。”
裴子烈一直留守洛陽,當然不能說他不去和妻兒團聚。
“大軍出征在外,多賴子烈之功了。”李藎忱頷首稱讚。
裴子烈搖頭說道:“陛下,臣守洛陽,不過分內之事,未有寸功。之後征戰塞外,還請陛下勿忘猶有臣下。”
李藎忱和蕭世廉等人忍不住對視一眼,旋即李藎忱大笑道:“這天下當真是要太平了啊,就連一向不爭不搶的裴大士,現在都開始和朕說戰功的事了。”
裴子烈並沒有羞愧,反而拱了拱手:“大丈夫立於世,自當爲國建功立業,因此臣之所請,乃是人之常情。”
李藎忱點頭:“此言不虛。此次戰事雖告一段落,天下隨之太平,但是諸位愛卿且看這門外,風猶未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