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招還挺奏效,夏軍根本無法抵抗,剛開始就被切斷左右翼聯繫,又被宋軍一個馬軍營抄了後軍,截斷和城池的聯繫,軍心頓時打亂,再也沒有人願意死戰,那是兵敗如山倒,連定州城也被順勢拿下。
其實,景波採取的是一鼓作氣的戰術,他早就讓一個馬軍營迂迴埋伏,等到戰事到了頂點,立即出動截斷夏軍退路。
利用兩天時間,不斷消耗夏軍銳氣,一鼓勝,再而衰,三次之後直接反攻,不給夏軍半點喘息時機。
以車兵和步軍兩翼抄掠,馬軍卻中途突擊,違反了馬步軍戰術,卻給夏軍意想不到的震撼,讓他們士氣沮喪下,根本不知如何對付,也組織不起有效對抗。
上萬人被一次性擊潰,連城池守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家登城了,丟人丟到姥姥家。
不過,景波並沒有縱兵燒殺,而是解除夏軍武裝,安撫城內居民,讓人大大鬆了口氣。
定州的兩天戰役,再次壓縮李仁孝迴旋空間,徹底把党項的中心給困死,不留半點的餘地。
當徐徽言接到了告捷戰報,不由地失聲啞笑,嘆道:“果然是大將之才。”
封元完成了殲滅任得敬主力任務,不再節制宣武、宣毅軍,兩軍由王德、秦良率領北上,擔負進攻興慶的預備,天武軍直接兵臨靜州城下,會同息玉利理、嵬立囉圍困。
他再次被冷落了,竟沒有參加會困興慶的戰役,給出的理由很好,靜州尚有任得敬、骨力黑三萬兵馬,需要精兵強將加以奪取,把他捧的是很高,看是很重用,實際剝奪他進攻興慶的榮譽。
不過,他並沒有任何怨言,有了舉薦夏軍最後主力的榮耀,你要再貪得無厭,那會真正引起衆怒的。當然。他也沒有執行秘密監視嵬立囉息玉利理的軍令,而是和他們共同商議進攻。
不能不說,他的隨和信任態度,讓息玉利理、嵬立囉心生感激,他們對靜州簡直太熟了,恨不得全部倒出來,讓宋軍迅速攻佔城池。
就在他們的建議下,封元沒有采用奢靡的強攻,而是用宋軍的強項,在城外不間斷地砲石打擊。
雖說,夏軍士氣低迷,靜州卻糧草充足,甲仗齊全,任得敬相信能在宋軍猛攻下堅持,卻沒有想到人家根本不上人,日夜的砲石轟擊,把人心都給打散了。
你就是再堅強,面對沒日沒夜的砲擊,鐵人也要融化了。
當然,必要的小股試探還是有的,那都是百餘人或數百人,形成不了威脅,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任得敬不明白,骨力黑卻一清二楚,人家根本就沒打算短期內攻城,而是要困死他們,既然大局已定,爲何還要白白犧牲人命?拿下興慶一切都將結束。
不過,宋軍也沒有僅依靠拋石機打擊,該做的還是在做,一條條堅固的鵝子洞,伸到了城下,這是用於進攻的。
攻城並非是一窩蜂地擁上去,那是根本不瞭解戰爭的看法,鵝子洞是避免弓弩打擊最好方法,只要不是砲石直接命中,就能保護吏士抵達城下。
宋軍小股部隊通過鵝子洞,抵達城下襲擊,往往能有所斬獲,讓守軍防不勝防。
不過,宋軍沒有采用地道攻勢,而是直接在城下掘土,以黑藥對城垣進行爆破,卻也能構成一定威脅,城上守軍真心的無力。
隨着導火索‘哧哧’地燃燒到盡頭,一聲聲巨響傳來,南壁多處被炸的七零八落。不過,黑藥還是比不得黃藥,還沒有進行城下爆破,威力不算太大,並沒有對城牆形成毀滅性的打擊,只是外壁包磚紛紛掉落。
當夏軍驚魂未定時,宋軍突然撤退,等待他們的是呼嘯而來的砲石,全部砸在城牆上,鬆動的磚石紛紛掉落,每一次攻擊,都讓人感受城牆的顫抖,顯然堅持不了太久了。
任德聰就在督促士卒時,被砲石集中,整個人被炸的血肉模糊,不成人形,死的不能再死了。
任得敬和骨力黑惶惶不可終日,就在轟擊了兩天後,城牆即將倒塌之際,宋軍突然停止進攻。
今天,風和日麗就是太熱,靜州南門大開,上百夏軍將士在外列隊,任得敬、骨力黑二人站在城門五十步。
卻見,千步外宋軍數百馬軍隊列中,馳出一名緋衣將校,氣定神閒地策馬緩緩而來,確正是封元。
一名夏軍將校策馬迎上去,高聲喊道:“來者何人,報上姓名。”
尼瑪,都成甕中之鱉了,還死要面子,封元不急不緩第策馬行進,瞥了眼近前的將校,淡淡地道:“讓開。”
那將校一怔,勒住戰馬驚訝地看着封元,單刀赴會啊!還那麼的從容淡定,隱隱中帶着傲氣,臉面實在掛不住,急忙大聲喊道:“是天武軍主封太尉否?”
“知道還問,多此一舉。”封元嘴角上翹,策馬擦肩而過,那是讓人羞愧的氣度,對人的直接羞辱。
夏軍將校老臉通紅,不能不調轉馬頭疾馳而去,看眼此人吃癟,封元不由地仰天長笑,笑的非常張狂。
待到了任得敬、骨力黑十步之外,翻身下馬邁着方步走上去,從容地笑道:“打了半天,總算是見到中書令、都統軍了,在下可以神交已久啊!”
任得敬臉色很不好看,封元一出現就先聲奪人,氣場上完全壓過他們,深蘊官場之道的他,知道先輸了一局。
骨力黑去感慨萬分,天武軍的剽悍他是深有體會,首次目睹天武軍都指揮,竟然是三旬壯年,英俊不凡,那份淡定的神態,還有濃濃的書卷氣,讓他頗爲心折。
“原來是封太尉,久仰、久仰了,呵呵。”任得敬皮笑肉不笑地拱手。
“在下,見過封軍主。”骨力黑抱拳拱手,頗有大將風範,輸陣不輸人,必要時他還是挺起了胸膛。
宋軍不間斷地進攻,靜州城陷落幾乎沒有懸念,大夏的覆亡更沒有懸念。任得敬已經有了歸降之心,他也意識到事不可爲,勉強同意談判,纔有了封元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