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偷偷的擡起頭,看見葉嫵眉頭輕皺,似無奈、似不贊同的表情,卻讓他原本還有幾分猶豫的眼神再度堅定了下來,緊接着再度拋出另外一個重磅zha彈!
“你,粉末,偷偷放進,他的杯子裡。”
衆人只當小九說的是什麼男人用的助興藥品,全部集體眼神揶揄般的投向臺上的苗天燦,一副“你不用說,我們理解你”的模樣。
可苗天燦卻一頭霧水的站在那裡,他跟藍夢在一起之後,從來都不需要吃那些什麼藥物之類的啊,而且……什麼藥物會是粉末狀的?還被藍夢偷偷倒進杯子裡?
難不成真的是什麼助興的藥物?
不太可能啊,那天自己可分明是沒有碰藍夢的,只是讓那幾個狐朋狗友玩她……
等一下?!
苗天燦臉色驟變,死死地盯着藍夢變幻不定的臉色,表情陰沉得幾乎快要滴出水來,咬緊牙關,一字一頓,“說,你到底給我下的是什麼藥?”
藍夢整個人徹底慌了,原先被那個小兔崽子揭露了那天在包廂裡的事,也頂多是丟個臉面而已,可要是連同下藥也都被這孩子看見了,萬一真的被苗天燦知道自己給他嚇得是什麼藥,恐怕這個男人生撕了她的心都會有!
不行!不能認!打死都不能承認!
心中打定了主意,藍夢拼命要頭,“我什麼都沒做!你們不要冤枉我!”
否定了這件事之後,藍夢又將怨毒而仇恨的視線投向站在那裡的葉嫵,故意憤怒的尖叫道,“葉嫵!你想造謠潑髒水,儘管自己上!何必要唆使一個我藍夢的兒子……是!我承認以前因爲各種無奈,對他的態度並不算太好,但是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讓我兒子指責我這個生母……你這是想毀了我不說,還想毀了他的一輩子嗎?”
一邊說着,藍夢一邊輕聲啜泣了起來,那雙溫柔明媚的眸子裡溢出晶瑩的淚珠子,委屈而無奈,悲憤而痛苦,踉踉蹌蹌的走下了禮臺,徑自來到小九面前,單膝跪在他面前,“小九!是我啊,是媽媽啊!媽媽知道以前拋棄過你,很對不起你,但我也是無奈之舉……我只是想保護你,不想讓你也被牽連到其中,你爲什麼不能明白我的苦心呢?”
“打在兒身,痛在母心,你知不知道,每一次想到你,媽媽心如刀割,恨不得衝到你的身邊,好好照顧你,看着你長大cheng人,看着你誰結婚生子,幸福一輩子……但我不能!不能啊!我不能讓你暴漏在葉嫵面前,我已經失去了你的父親,不能再失去你!爲了替你父親報仇,我寧願犧牲我自己!葉嫵心黑手狠,又最是僞善,我不敢把你暴露在她的面前,所以只能故意那麼對你……媽媽是愛你的啊!你到底懂不懂!”
說着,藍夢哭得撕心裂肺,雙眸含淚哽咽的看向站在面前的小九,忽然猛地擡起頭,指向葉嫵,對着小九一字一頓的尖銳大叫道,“就是她!就是這個虛僞到了極點的女人!是她殺了你的生父!是她害得我們一家三口家破人亡!是她害得你失去了父親,媽媽又不能留在你身邊……小九,爸爸媽媽是那麼的彼此相愛,是這個女人!就是這個無恥的女人,搶走了你的爸爸,還害死了他,害得你成了孤兒,受了這麼多的苦……我們家遭受一切苦難的源頭,就是因爲她的存在!”
葉嫵也不知何時,悄然送了開了小九的手,徑自抱着胳膊,桀驁而冷笑般的站在那裡,根本不理會藍夢的挑撥。
她也在等這個孩子做個抉擇。
可是旁人聽了藍夢如此理直氣壯、顛倒黑白的言辭,不由得心生不悅,這個藍夢……好歹現在也是掛着藍家千金的名聲,怎麼還是這麼不堪?顛倒黑白、指鹿爲馬,居然還這麼理直氣壯?
當初她和葉嫵、君明翊、君明寒四個人之間的糾葛,差不多已經傳遍了整個龍國,君明翊確實是死在了葉嫵的手上,但就算葉嫵不對他下手,也會有別人啊!東倭國的叛徒,只要是個龍國人就不會容忍他!
藍夢說的這話,倒是把人家葉嫵當成了小三和插足者了……真是笑話!葉嫵和君明翊當初纔是正經的夫妻,是兩家聯姻的結果,怎麼現在到了藍夢的嘴裡,卻說成是葉嫵破壞了人家的家庭?
簡直無恥之尤!
小九怔怔的站在那裡,手足無措,藍夢的一通痛哭流涕、自責痛苦,確實讓小九的內心有些動搖,不由得偷偷擡頭看了一眼葉嫵,卻見葉嫵一臉坦然、似笑非笑的正看着自己,絲毫沒有想解釋什麼的意思,倒是讓小九迷茫了。
他年歲尚小,又沒人跟他說過這些,自然就不會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樣了,他覺得葉嫵不是那種人,更加察覺不到葉嫵的惡意,藍夢前倨後恭、前後變臉的態度,讓小九對她話語的可信度大打折扣,可是瞧着她哭得那麼傷心而悲痛欲絕,又不像是作假……
小九不知道應該相信誰。
不過,旁觀者們應該是知情的吧?他們應該是最清楚不過這件事情的,也應該知道到底誰對誰錯……
小九看不懂葉嫵的坦然,看不懂藍夢的悲慟,但他扭過頭時,至少還能看得懂旁邊所有人鄙夷、唾棄的目光。
那種鄙夷、不屑、羞與之爲伍的眼神,分明是投向藍夢的。
他們瞧不起藍夢,不是瞧不起她的荒唐行徑,而是單純的瞧不起藍夢指鹿爲馬、顛倒黑白,明明自己是個無恥的小三,卻指着人家葉嫵說人家破壞她和君明翊之間的感情……
要知道,當初藍夢可是頂着一個癡情種子、不願背棄婚約的名聲,風風光光的嫁進了君家,別人不拿她戲子的名頭說事,反而還對她好感滿滿,不就是她不嫌棄君明寒是個殘廢,覺得她重情重義嗎?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說話的,卻是葉嫵做夢都沒料到的一個人。
“簡直笑死個人了!藍夢,你這麼不要臉,藍老爺子知道麼?”盛氣凌人的聲音響起,帶着幾分高傲和不屑,“你就算僅僅是個私生女唄,現在好歹也掛着藍家千金的名頭,坑了自己也就罷了,能不能顧着點藍家的名聲?外人只說藍家千金是如何的不要臉,知道的是在說你,不知道的豈不是連小雪都罵進去了?”
說完這話,從人羣裡施施然的走出來一位世家貴婦,穿戴俱都是光燦燦的,一身藍絨旗袍,手挽着溫潤如玉、滄桑老態的秦致,和染整是盛家千金、秦家主母,盛妙然!
盛妙然走到近前,朝着葉嫵用鼻孔冷哼了一聲,譏誚的諷刺道,“葉嫵,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爛好心了?以前覺得你心狠手辣的,尚且還看得過眼,如今這一出……簡直蠢透了!居然蠢到撫養這麼一個野種?那可是你前夫君明翊跟藍夢苟合生下的玩意,他的存在,對於你而言就是個恥辱,你不僅不講這個恥辱掐死在萌芽狀態,還把他接過來自己撫養?你這是打算膈應死自己?”
說着,盛妙然眼梢吝惜般的瞟過一眼小九安靜而精緻的小臉,噁心般的皺了皺眉頭,“小東西,別人不願意說,是嫌棄這事髒了自己的嘴巴,你的這個‘好’生母,當初可是腳踩兩條船,一邊倒追着君明寒,一邊背地裡勾搭着你的生父君明翊,當初還頂着癡情女的名聲嫁給君明寒的!葉嫵打小與你父親有婚約,兩家聯姻,她是君明翊明媒正娶的妻子……我雖然看不上葉嫵這個蠢貨,但相較於你生母藍夢的下賤、無恥和不要臉,葉嫵倒是坦蕩而一諾千金。”
小九的臉色刷白刷白的,目光終於重新投射到藍夢的臉上,小嘴緊抿着,只j吐出了三個字:“你騙我。”
藍夢臉色蒼白,拼命的搖着頭,淚如泉涌,失聲痛哭的道,“不!小九,相信媽媽,他們跟葉嫵都是一夥的!他們合起夥來一起欺負我們母子,想要離間我們母子親情……葉嫵勢力強盛,他們都是礙於葉嫵的強大實力,所以替她說話,幫她一起騙你!你要相信我,我是你媽媽,永遠都不會害你的,不會欺騙你……我跟你爸爸是真愛……”
說着,藍夢伸手就要抱住小九,卻被小九一把甩開,精緻而淡漠的眉眼死死的盯着藍夢,就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般,冰冷而稚嫩的嗓音再度響起,“……你,還在騙我。”
說完這話,小九後退半步,伸出手,義無反顧的拉起葉嫵的手,重新垂下頭,似乎不願意再多看一眼藍夢,“不要再看見你,噁心。”
葉嫵勾脣,拍了拍小九的腦袋,忽然朝着藍老爺子的方向,朗聲笑道,“藍老,麻煩您老爺子回去的時候,替我轉告給君明寒,就說……小九的名字我已經取好了,叫無錯,君無錯,我不希望他以後再犯下如他父親那般的彌天大錯。”
藍夢臉上慈母般的神情再也支撐不住,瞬間皸裂開來,幾乎是在葉嫵話語落音的一瞬間,“葉嫵!他是我的兒子!你憑什麼要替我兒子取名字!而且……”
話說了一半,藍夢猛的低頭,眸光怨毒的盯向小九,揚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這個小野種!當初生你下來的時候,我爲什麼不直接掐死你!吃裡扒外的狗東西,居然拋棄自己的生母,去認一個仇人當母親……你應該殺了葉嫵!殺了他們全家!給她下毒,趁她不備,用水果刀刮花她的臉,宰了她家的那個小野種,好替你爸爸報仇啊!你連自己爸爸的仇都不肯報,我留着你還有什麼用!你怎麼不去死!不去死啊!”
一邊說着,藍夢打了一個耳光不夠,伸出手就想要掐死小九!
葉嫵猝不及防,居然真的被藍夢這個瘋女人得手了,等她回過神來時,藍夢的手已經恨恨的掐在了小九的脖子上,“你去死!你怎麼不去死啊……”
“夠了!”
葉嫵情急之下,一把扯起藍夢的頭髮,將人拽離開小九的範圍,藍夢吃痛之下,總算是鬆開了手,容敘也已經趁機箭步衝了過來,一把制住藍夢的手腕,左腿微擡,膝蓋重重的擊在了藍夢的小腹之上,藍夢痛得慘叫了一聲,容敘滑步至身後,總算是將人反手製服住了。
小九被那麼自己的生母那麼惡狠狠地掐了脖子,因爲喘不過氣來,小臉憋得通紅,在藍夢鬆開手的一瞬間,小九幾乎覺得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圈,拼命地喘氣、咳嗽,留下青紫色的傷痕,與白皙纖細的脖頸形成強烈的對比,看得有些觸目驚心。
“沒事吧?”葉嫵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小九脖子上的傷勢,眉頭緊鎖着,顯然有些擔心。
小九偷偷地看了一眼葉嫵的表情,默默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藍夢不甘的被容敘壓制着,死命的掙扎,想要跟葉嫵同歸於盡,容敘看着文質彬彬、瘦弱纖細的,力氣卻不小,藍夢這一頓掙扎,始終還是沒有逃開容敘的手。
只是,容敘壓制着藍夢的姿勢,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點丟臉。
藍夢再不好,也是他藍老爺子帶過來的,尤其還是在今天這種場合,藍老只能輕聲咳了咳,故意和氣的無奈笑道,“容先生還輕鬆開她把,老朽保證,她不會再突然發狂了,藍夢再不堪,那也是我藍家的女兒……我藍家自然不會再坐視着她發狂。”
藍老說完這話,卻聽得門外傳來一個威嚴而醇厚的聲音,“怕是會讓藍老爺子失望了,藍夢……這一次在劫難逃!”
聽見這個聲音,葉嫵幾乎是眼前一亮,轉過頭去,卻見那個貴氣非凡的男人,猶如神祗一般,英武而高大的站在那裡,一身黑色的西裝都遮掩不住他的光芒萬丈,負手而立,站在門口那裡,周伸縮散發的氣勢,幾乎讓所有人心驚膽戰!
該死的!這個男人……
“司凜?!”葉嫵展顏而笑,驚喜萬分,再不理會旁人,快步走了過去,徑自走到男人面前,伸出手,摸了摸他臉側上的胡茬,“你瘦了。”
司凜將手覆蓋在葉嫵的手背上,溫存淺笑,“你也瘦了。”
說罷,兩人攜手並肩,闊步走到所有人的面前。
在衆人的眸底,男人貴氣邪異、威嚴英武,女人絕豔驚華、桀驁威儀,兩人並肩而立,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快要閃瞎衆人的眼睛!
一直來到場中央,司凜傲然環視全場,目光最後定格在藍老身上,悄然勾脣,肆意冷笑,“讓藍老失望,這是我司某人的過錯,但是——藍夢不能放!她已經逃過一次,我司某人也看在藍家的面子上,放過她一次,這一次……她在劫難逃。”
瞧着司凜居然回來了,藍老的臉色陰晴不定,目光盯向司凜,揹着的那雙手悄然攥緊拳頭,故作和氣的揚眉而笑,“噢?爲何?司先生莫名其妙的要扣下我藍家孫女,總要給我這個老頭子,一個滿意的交代吧?”
“我以爲,藍小姐應該比誰都清理清楚呢。”司凜垂眸,眸光幽幽,看向被容敘制服住的藍夢,“你說是吧,藍夢?”
藍夢總算是冷靜下來了,看向小九,卻見小九躲在葉嫵身後,連看她這生母一眼都不願意,不由得悲從中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剛纔爲什麼會突然變得那麼暴躁……
“我、我怎麼會知道!”藍夢打定主意,要裝糊塗到底了,“難不成,我跟誰交往,都違法了嗎?”
“你跟多少男人鬼混,自然是不違法的,”司凜微微冷笑,狹長的眸子劃破一抹光亮,“只可惜,跟男人交往的過程中,偷偷給對方下了什麼藥物,那就跟我有關係了……鬆麻鹼這個東西,你應該不陌生吧?”
藍夢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顯然,她再度從司凜的嘴裡聽到這個詞語時,便第一時間的聯想到了從渡邊雪莉嘴裡聽到的話語……莫不是……
司凜微微的躬下身子,湊到藍夢的近前,還沒等開口呢,葉嫵在背後已經偷偷地擰了一把他。
司凜身子微微一僵,只能硬個頭皮重新站直了身子,跟藍夢之間保持好距離,這才重新保持好風度,“我只想知道,你的鬆麻鹼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藍夢咬緊牙關,“是我花錢買的!”
“買的?”司凜冷冷的輕笑了一聲,“那好啊,麻煩藍小姐現在再給我買點去?”
藍夢一聲不吭了。
司凜打了個響指,從外面走進來一個sa特勤員,手上端着托盤,裡面是一小包粉末狀物品,端到近前。
看見托盤裡的這些鬆麻鹼時,藍夢整個人徹底放棄了掙扎,只是怨毒而憤怒的看向司凜,“你搜了我的住處?!”
“不僅僅是你的住處,還包括你名下的藍夢娛樂,也被查封了。”司凜森然冷厲,一把抓住藍夢的長髮,死死地揪起,狹長的眸子裡充斥着毫不加以掩飾的殺意,笑容冰冷駭人……
“君家就是死於製毒、販毒,想不到你藍夢真的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大ma、bing毒、**這些已經滿足不了你了,居然碰起了比**厲害的鬆麻鹼?一克的鬆麻鹼,相當於三百克到五百克的**……你可以猜猜看,你給苗天燦下的那些計量,讓苗天燦還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