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翠的臉色瞬間慘白了下來,怔怔的看向葉嫵。
“不是我不肯救你,而是君家自己作的孽,如果不用全族的鮮血來洗清,從今往後,這個世界上就再沒有了公平。”一邊說着,葉嫵一邊徑自倒了杯茶水,慢條斯理的繼續道,“人命關天,死在君家手上的無辜亡魂太多了,君老太這是死得早,不然……呵,說起來,三嬸,還是你賺了呢,你們君家一條xing命,頂得上普通人的一百多條命了。”
“不、不是能戴罪立功的嗎?”曹翠伸出手,就要抓住葉嫵,好像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眼底滿是對死亡的恐懼,“我不想死!不想死啊!連君明寒都能戴罪立功,我也……”
葉嫵身後的樂南,立刻抓住她的手腕,冷冰冰的吐出了一句話,“請自重,不要理我們家大小姐太近,不然的話,我有權利以君家報復爲由,將你擊斃。”
“君明寒是拿他自身做餌,帶我們回了君家祖宅,找到了君家作惡的巢xue,你呢?”葉嫵勾脣輕笑,“你想戴罪立功?又有什麼功勞可立?君家的罪名,上頭差不多已經清楚了,現在不過是在抓那些跟這事有關的外圍分子,沒來得及理會你們……三嬸,你手上可有東西,比君明寒的功勞還大?”
曹翠頓時傻了眼,怔怔的看向葉嫵,張了張嘴,愣是半天什麼都沒說出來。
瞟了一眼曹翠的模樣,葉嫵心裡暗暗失望了一下,她之所以肯接見曹翠,就是希望從她嘴裡掏到點什麼有用的消息情報,這兩天司凜一直都在教她情報分析和行爲心理,她也正好學以致用。
“三嬸,不是我不肯幫你,這次的事鬧得太大,”葉嫵遺憾的搖了搖頭,接着忽悠道,“瞧見後面跟着你的人沒有?難不成,你都沒注意過嗎?這些人跟之前的那一批不是同一個部門出來的,君家的事……早就鬧大了,之前那些被一擼到底的高層們,就是最好的例子。”
曹翠眼淚霎時間就掉落了下來,還想再哀求葉嫵救救她,葉嫵卻揮了揮手,示意讓這羣人把曹翠帶走。
臨走時,她還特意提醒曹翠,“三嬸,回家的時候,跟家裡人說說,如果知道些什麼,最好寫成一份書面報告的形式,然後署名,讓人轉交給我,如果真的有用……興許還真有能像君明寒那樣逃過一劫的,不然的話……也許你們要給自己準備一下後事了。”
曹翠悽悽慘慘的被拖着離開,臨走前還在乞求葉嫵,瞧她哭得那叫個悲慘,葉嫵只是無動於衷的坐在那裡,神色平靜而毫無波動。
那些枉死的冤魂們,比你更慘。
瞧着人出去了,書房角落裡的一扇門終於被推開,司凜拿着一本賬冊走了出來,擡頭瞟了一眼葉嫵沉默的模樣,不由得道,“你也別多想,反正你肯見君家人,不就是隨便試試看,能不能從他們嘴裡得到些有用的訊息嗎?能得到什麼消息情報,那算僥倖,就算是得不到,那也很正常……畢竟,以君老太的精明能幹,她能將這個種植園隱藏這麼多年,足見謹慎小心,君家人看不出破綻也很正常。”
葉嫵抓了抓頭髮,懊惱的將腦袋枕在沙發的靠墊上,“可是,總覺着……君家好像沒這麼簡單吧?別的不說,就是君老太這些年來經營的勢力和人,就算是死的倉促了些,但肯定已經交到了君明翊的手上……以君明翊的個xing,他絕對不可能這麼坐以待斃的,但是除了那天在婚禮上不疼不癢的鬧了一次我,卻被我折磨了一通,這麼安靜……實在不像他的行事風格啊。”
司凜脣角掛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翻了一頁賬冊上面的內容,徑自坐到葉嫵身邊的位置,“他鬧騰得你還少嗎?上次在君家祖宅那邊……他可是接連給你設下了三個必死的圈套……這一陣子,如果不是你素來老實的待在酒店或是家裡,讓他無從下手,你真的覺着,他能這麼老實?”
葉嫵苦惱的撇了撇嘴,長吐了口濁氣,“可是……心裡總覺着惴惴不安的,好像要出什麼事。”
“別太多想,我說過的,一切有我……”司凜安慰似的拍了拍葉嫵的腦袋,俊美邪氣的臉上掛着一抹蠱惑的微笑,“你與其想這些煩心事,不如想想看,先試着幫我管管四月酒店的事?”
葉嫵一巴掌拍掉了司凜的手,沒好生氣的白了一眼對方,“想得美!我纔不管呢,你自己玩去吧,別拿我當苦力!”
司凜遺憾的聳了聳肩膀。
“對了,司凜,你的人一直都在盯着君明翊,確認他沒跟什麼人接觸嗎?”葉嫵蹬掉了鞋子,盤膝坐在沙發上,“如果他不是有秘密渠道聯繫君老太留下來的那些人,那這一次怎麼可能被他得逞?”
司凜無奈,“你對我就這麼不放心?”
葉嫵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沒辦法,cao心cao慣了的,總覺着不叮囑幾句,不放心。”
司凜輕輕的眯縫起雙眼,脣角間溢出一抹巨詭譎至極的微笑,“放心好了,只要他稍有接觸,就一切盡在掌控……他現在接觸的渠道越多,暴露出來的也就越多。”
“嗯……”葉嫵略微點了點頭,忽然再度擡起腦袋,好奇的問道,“君明寒呢?我還以爲,他在我爸結婚那天,會親自過來的,沒想到只是偷偷讓人遞了份禮物過來,就再也沒露面。”
“你總是提起這個傢伙幹什麼?!”司凜皺着眉頭,神情間,隱隱的流露出幾分不爽,想到君明寒看自己時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面對葉嫵的那般熟絡和寵溺,無一不是在挑動着他本就敏感的神經。
“哎呦,這麼小氣幹什麼?”葉嫵笑嘻嘻的晃了晃司凜的胳膊,將一枚保險庫的鑰匙攤在手心裡,“上次在君家祖宅那裡,他給我的保險庫鑰匙,我不知道他給我這是什麼意思?我找人查過,好像這個鑰匙是國外某個保險庫的鑰匙,具體的,需要我親自去一趟,才能打開查看。”
司凜心裡雖然對葉嫵保留着另外一個陌生男人的東西,而感到極度的不爽和嫉妒,可是又不得不承認,君明寒……似乎對葉嫵並無惡意,反而懷揣着一種異樣的愧疚和愛慕。
這種情感,對葉嫵來講,是有好處的。
雖說,司凜並不認爲,家族落魄了的君明寒,會有什麼好處給葉嫵……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嘛,給了葉嫵,不就等同於給了他嗎?
想到自己的隱藏情敵把東西送給了自己,再加上葉嫵這副癡纏模樣,司凜倒是被順毛了,從葉嫵掌心裡撿起要是,仔細的打量了幾眼,忽然好奇問道,“有沒有檢查過,鑰匙的內部?”
“檢查過了,是實心的,裡面沒放什麼納米**或是追蹤器之類的,只是一把很普通的鑰匙。”葉嫵低聲道。
司凜將要是丟到茶几上,淡然地道,“那你就留着吧,以後有時間就去國外看看,保險櫃裡面是什麼東西……管它有沒有用呢,先劃拉到自己手上再說。”
葉嫵笑眯眯的應了一聲。
兩個人正在沙發上膩膩歪歪着,樂南在外面敲了敲門,“大小姐,納蘭幸小姐過來了。”
“表姐?”葉嫵一把推開趴在自己身上正摸摸索索的某人,臉上因爲被對方的tiao逗和折騰而滿臉的紅潮,拍掉了對方不老實的魔爪,“趕緊閃開!我表姐過來了……她不是跟我那兩個舅舅回去了嗎?”
司凜被無情拒絕,滿臉悲憤的看向葉嫵,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旗幟招展,俊臉上差不多寫上了四個大字:慾求不滿。
葉嫵笑嘻嘻的親了一口司凜,趕緊整理好自己的着裝,又親手替司凜把襯衫釦子扣好,這才慢悠悠的道,“把表姐請進來吧。”
納蘭倖進門時,便見到這對神仙眷侶般的戀人坐在一起,雖然表面上堂堂正正的,可是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哪裡看不出葉嫵臉上還未退散的潮紅,以及司凜的眼底隱隱的委屈?
自己這是打擾了人家的好事?
納蘭幸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徑自坐到葉嫵面前,略微有些拘謹,甚至態度間還有點膽怯……顯然是被葉嫵那天在婚禮上的狠辣作風給嚇怕了。
“咳咳,司凜啊,你是不是要去工作了?”葉嫵剜了一眼厚臉皮坐在那裡不肯離開的司凜,“我表姐過來了,我們姐妹倆有點體己話要說,你差不多趕緊去做事,別什麼都指望着容敘,人家容敘容易嗎?給你當牛做馬的,自己兼顧着實驗室,還要替你處理那些瑣碎的文件……”
一不小心,葉嫵替容敘打抱不平起來。
司凜小心眼發作,臉色臭臭的,心裡琢磨着什麼時候給容敘多加點工作,讓他少出現在葉嫵面前幾次……省得每一次都會給葉嫵賣人情!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司凜,葉嫵這才抿脣而笑,打量了幾眼納蘭幸清秀的面容上隱隱的妝容,一改以往的素顏朝天,顯然花了點淡妝,比原先漂亮了許多,連身上的穿着打扮都入時了許多,心下有了計量,不由得開口笑問,“表姐,你跟顧雲城相處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