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嚴欣有點不太明白索蘭話裡的意思。
索蘭點頭,平靜的道,“剛纔辛追帶着我進門時,正好看見嚴太太開着車準備出門,車上還載着你妹妹嚴欣……而且看他們的穿着打扮,顯然是準備遠行的樣子。”
嚴欣蹭的一聲站起身,“——你說什麼?她們母女倆打算跑路?”
“應該是這樣的,我看車上還放着兩個行李箱,車速很快,而且神色慌張,顯然是打算趁機離開。”索蘭應聲。
“有沒有看見他們倆準備奔哪個方向去?”嚴悅一邊問着這話,一邊飛快的就要往外衝。
索蘭上前一步,卻是一把攔下了嚴悅,“嚴小姐,你倒是不用急着追他們倆,剛纔看見他們匆忙帶着東西出門的時候,我已經拜託過辛追姐了,她開着車悄悄跟在兩人車後面,監視他們去哪裡……辛追姐是葉家培訓出最優秀的助理之一,不過是小小的跟蹤而已,難不倒她的。”
嚴悅長長地鬆了口氣,苦笑着看向索蘭,她倒是沒料到,葉嫵給她派過來的這個助理,剛來就給她辦了這麼大的事,要是被這對母女跑了……她真無顏面對葉嫵了。
既然有人跟蹤那對母女,嚴悅倒也不太着急了,重新落座,緊鎖着眉頭,“我爸呢?”
“我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嚴先生在哪裡。”索蘭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知情。
嚴悅拍了拍額頭,是了,索蘭纔剛跟自己見面不到兩個小時,還是第一次來嚴家,哪裡會知道這些事……自己還真把她當成萬能的存在了。
心理自我安慰了一下,嚴悅看向索蘭,默然了片刻,又忍不住低聲問道,“索蘭,我家裡是什麼樣子,想必你也大大致清楚了,可不可以告訴我,如果是在葉家的話,葉嫵會如何處理這種狀況?”
索蘭倒是笑了出來,這些葉家的規矩,她是從小聽到大的,簡直銘刻進了骨子裡,“嚴小姐,你所說的這種狀況,是絕對不會在葉家發生的。首先,家中有幾個傭人都是世代侍奉葉家的,有所風吹草動,如果家中有人收拾行李準備離開,他們會立刻上報;其次,葉家人出門,是從來都不會自己開車的,一般都是由家中專職司機開車送達目的地;第三,葉家人從來都不單獨出門,一般都會隨行帶着助理,沒有參與家族事務的,則會隨行帶着家中保鏢,絕對不會出現單獨出門的情況,這也是爲了確保家中人的生命安全……就比如說我們家大小姐,她從小到大二十多年,從來都沒有單獨出門過。”
嚴悅幾乎要聽得呆掉了,“葉嫵……這麼多年來,從來都沒有單獨出門過?”
“是的,單獨出門,這對於一個家族繼承人而言,是絕對禁止的,一是爲了保護家族利益,二則是保護家族傳承,尤其還是葉家這種人丁稀薄的,更加註重這些方面的規矩。”索蘭理所應當的道。
嚴悅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開玩笑的吧?那不是一點隱私都沒有了嗎?難不成她出去約會,也都是帶着人嗎?”
索蘭微笑,這些事情爺爺在過去的幾個月裡是跟她說過的,所以現在嚴悅問起來,她回答得也是輕車熟路,“第一,豪門子女不需要約會,只需要按照家族需要進行聯姻,第二,家族繼承人不需要隱私,一切都是爲了家族的傳承和延續,第三,如果家族繼承人需要一定單獨空間,會選擇某些安全地點,例如酒店、會議室,這些地點在經過助理檢查之後,可以給予一定單獨空間,但是在戶外單獨出行,是絕對不可能的。”
嚴悅之前還覺着葉嫵這個葉家家主當得瀟灑恣意,可是現在聽了索蘭的話語,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甚至還隱隱的同情起葉嫵來,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是怎麼長大的,沒有私人空間、沒有隱私,沒有約會,甚至連出門都要帶着兩個人跟在後面,怪不得……從見她第一面開始,這丫頭就從來都沒見過她單獨出現的!
瞧着嚴悅的表情,索蘭到失笑了出來,微微垂下腦袋,藉以掩飾掉眼底的某些幸災樂禍,“嚴小姐,我是家主派過來協助、保護於你的,除非你已經威脅到了我葉氏家主的安全和利益,否則在其他情況之下,我將會以你的生命安全和利益作爲第一要務,所以,在接下來的漫長的時間裡,請你全身心的信任我。”
嚴悅點了點頭,“這個是當然的,要是不信你、不信葉嫵的話,我也不會讓葉嫵把你調過來幫我……對了,你也別這麼客套了,張口嚴小姐閉口嚴小姐的,以後私下裡,就叫我嚴姐吧,職位就是我的私人助理。”
索蘭猶豫了一下,隨即應聲道,“是的,嚴姐。在臨行前,大小姐曾跟我提出要求,希望在你前往天京城之前,我能將你調教成一位合格的世家千金,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我可能在某些方面對你要求嚴格一些,尤其是在某些禮儀和舉止上,如有失禮之處,還希望能夠取得你的諒解。”
嚴悅擺了擺手,“這個倒是不必了吧?我以前學過禮儀的。”
索蘭笑了笑道,“可你學的只是名媛禮儀,不是世家千金的禮儀,我所說的世家千金禮儀,包括世家千金範疇之內的某些暗示和規則,以及在整個圈子裡的潛規則……我葉氏近五百年曆史,對世家的禮儀和規則並不陌生,所以請您相信我。”
嚴悅沉默了一下,只好道,“那好吧,接下來一段時間,還請你多多教我了。”
她知道索蘭是爲了自己好,外祖家畢竟是世家,她這個外孫女在外祖家並沒有多麼的稀罕和珍貴,也沒有多少感情,如果她不努力變得優秀,恐怕連留在世家的機會都沒有。
“對了,還有另外一件事,嚴姐,這是來之前辛追提醒過我的。”索蘭忽然道,“我需要一個新的身份和新的名字……之前我在大小姐身邊待過一陣,因爲犯了大錯被遣送回家族駐地重新接受教導,爲了免除某些麻煩,最好在去天京城的時候,換個名字。”
“犯錯?你犯了什麼錯?”嚴悅細細的打量了幾眼索蘭,她真的有點想象不到,眼前這個說話辦事滴水不漏的索蘭,還能犯錯?
索蘭笑而不語,微微垂下腦袋道,“很抱歉,嚴姐,葉家內部事務,是絕對禁止被透露出去的。”
嚴悅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犯了忌諱,趕緊轉移話題,再不打聽葉家的事情了,心裡卻暗暗感慨:這就是豪門世家的底蘊啊,僅僅是培養出的一個小姑娘,都可以優秀到這種地步。
嚴悅和索蘭在屋子裡嘀嘀咕咕了半天,把事情說清楚了,這才走房間裡走出去,嚴悅剛想跟家裡傭人們吩咐一聲,介紹一下索蘭,卻見家裡的傭人們忙裡忙外的,甚至有好幾個已經開始準備行李了,頓時讓她有些不解。
拉了一個傭人問過之後,嚴悅這才知道,早晨楊蕙如還沒走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吩咐辭退傭人以縮減開支了。
推門進入嚴峻熙書房的時候,他正在對着自己面前擺着的幾樣古董發愁,瞧見嚴悅進來了,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還隱隱的帶着些討好的意味,“小悅,你過來了?爸爸給你安排了兩個小時之後的飛機,你去天京城,跟你外公外婆求求情,不過是件小事,只要他們肯幫忙,就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麼多年來,爸爸終於對自己微笑了,嚴悅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可是隨即恨意浮上心頭,又讓她清淺的笑了出來,“爸爸,我剛纔給外公打過電話了。”
嚴峻熙眼底閃過一道光亮,“你外公怎麼說的?”
“他說考慮一段時間的,但讓我們父女倆先把錢還給人家。”嚴悅無奈的搖了搖頭,“外公說了,要是錢都沒還給人家的話,連他都不好插手。”
“還錢啊……”嚴峻熙長長的嘆了口氣,心裡倒是輕鬆了不少,還錢倒是好辦,只要自己頭上的烏紗帽沒事就行。
既然嚴悅外祖家已經鬆口,有意願幫自己收拾這次的爛攤子了,嚴峻熙倒也不着急把嚴悅送去天京城求關家了,他還正怕這丫頭去了關家,就翅膀硬了,再不肯回來了呢。
嚴悅笑了笑,“爸,家裡的錢夠嗎?要是不夠的話,我那裡還有媽媽生前留下來的幾樣首飾,把首飾賣了也行……我這個做女兒的,總不好看着家裡欠了這麼多錢,無動於衷吧?”
不得不說,嚴悅說的這兩句話,倒是讓嚴峻熙第一次覺着這個丫頭還挺不錯的,知道在家裡面臨困難時肯把自己的首飾拿出來賣了,算自己沒白養她這麼多年!
嚴峻熙點了點頭,毫不客氣的道,“那行啊,正好家裡缺錢,你趕緊把自己所有的首飾都拿出來給我吧,一會讓你楊姨再跑一趟去賣了。”
“嗯,索蘭,去把我的首飾盒拿過來,就在我梳妝櫃最下面的那個抽屜裡。”嚴悅淺笑着道。
索蘭將首飾盒拿回來,放到嚴峻熙面前時,不由得讓嚴峻熙皺了皺眉頭,帶着一點怒氣的道,“小悅,你怎麼揪着幾樣首飾啊?哪裡夠給家裡還債的?你媽生前的那些首飾呢?莫不是被你偷偷藏起來了吧?”
嚴悅快被氣樂了,“爸,你要是嫌少,就別要了!還說我把首飾藏起來了,真好笑,你也不想想,這麼多年來,哪一次我戴首飾什麼的,不是被嚴欣那丫頭要了去?我原本滿滿三盒子的首飾,這幾年下來,就剩這幾樣了,剩下的全都被嚴欣要走了,你現在還說我藏起來了?”
嚴峻熙回想了一下,想到之前每一次看見嚴悅戴點漂亮首飾,嚴欣總會滿臉豔羨渴慕,自己就讓嚴悅這丫頭把首飾摘下來給嚴欣,日積月累之下……尤其是去年開始,他還真的很少會見到嚴悅這丫頭戴首飾。
被嚴悅這麼說了一通,再加上自己還要求着這丫頭幫忙跟她外祖家說情,嚴峻熙倒也不好再逼迫下去,只是偷偷的讓傭人去翻她的房間了。
只可惜,嚴峻熙打錯了算盤,嚴悅自己偷藏起來的貴重首飾,早在這些事情發生之前,就被她偷偷的藏進了銀行保險櫃裡,去翻她自己的臥室?恐怕毛都找不到!
父女倆心裡各種腹誹着什麼,嚴悅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故意問道,“對了,爸,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楊姨和嚴欣去哪裡了?我剛纔從窗戶裡,好像依稀看見他們倆出門了。”
嚴峻熙不在意的搖了搖頭,“你楊姨和你妹妹去把家裡的首飾、古董整理一下,出去找人賣掉了,再把家裡的存款整理一下,湊在同一個賬戶中,到時候看欠了多少。”
“喔?是嗎?”嚴悅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嚴峻熙,“剛纔看他們出去的時候,好像還帶了不少衣服的,唔……我之前還以爲你是想讓他們母女倆出躲躲呢。”
嚴峻熙猛地擡起頭,“帶衣服走的?”
“對啊。”嚴悅笑吟吟的點頭,“估計是想把自己的衣服也都賣了吧?哎,楊姨也真是的,賣什麼不好,就算把家裡這處房子賣了,也不該賣自己穿的衣服啊,那些舊衣服又不值錢。”
嚴峻熙臉色變了變,似乎想到了某種不好的猜測,可隨即想到兩人這麼多年的夫妻感情,又搖了搖頭,不會的!蕙如跟自己這麼多年,她怎麼可能那麼做?
可如果不是像自己心裡猜測的那樣,那麼,蕙如又爲什麼會帶衣服出門?
心裡劇烈掙扎着,一方面是對妻子的信任,另外一方面卻是隱隱的猜疑,尤其是昨天晚上那隻陌生的紫檀木匣,隱隱的讓自己有些懷疑起了相濡以沫這麼多年的女人……
嚴峻熙的臉色也隨着他劇烈起伏的心境而變化着,看得嚴悅抿脣偷樂,主動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爸,你想那麼多幹什麼?給楊姨打個電話就好了唄,也省得她真的出門把自己的衣服都賣掉了,不然別人還真以爲我們嚴家完了呢。”
嚴峻熙苦笑了一下,自己果然是關心則亂,就是自己糾結着,怎麼都忘記了打電話問問?連嚴悅這個丫頭不如。
想到這,嚴峻熙趕緊接過電話,撥通了楊蕙如的電話號碼,等了好半天,居然是在無人接聽的狀態。
因爲長時間無人接聽而自動掛斷後,嚴峻熙心裡隱隱的有些覺着不太對勁,又給嚴欣那邊撥了個電話,可誰料……嚴欣的電話乾脆就是關機!
再給楊蕙如打電話的時候,楊蕙如那邊的電話卻已經關機了。
這下子,嚴峻熙的臉都白了,搖了搖頭,歇斯底里的大叫道,“不!不會的,肯定是你楊姨的手機沒電了。”
“楊姨的手機沒電了,嚴欣的手機也那麼巧的沒電了?”嚴悅笑吟吟的看向嚴峻熙,“而且,我記得按照嚴欣的習慣,好像是每天晚上到家之後,必定讓人給自己的定製款手機充電吧?”
伴隨着嚴悅的這話落音,嚴峻熙跟瘋了似的,拼命地將辦公桌上的東西掀翻在地,“不!不會是這樣的,肯定是個誤會……蕙如怎麼可能這麼對我?她是絕對不可能拿着我們兩人的共同財產,帶着我們兩人的女兒小欣,就此跑掉的!她知道現在是我最困難的時候,她肯定會陪伴在我身邊的……”
嚴悅沒搭理嚴峻熙突然的瘋狂,只是徑自蹲下身子,撿起自己的手機,笑吟吟的道,“爸,我的積蓄和首飾,也就這麼多了,都給你留着還債吧,家裡的房子……我也準備找人賣掉,噢,對了,我記得你好像名下還有一套房子吧?那套房子也賣了吧,把錢湊一湊,好歹保住你的職位和仕途……”
說完這些,嚴悅徑自出了門,不等着她順手把書房的門關上,卻聽得身後的書房裡,突然傳來噗通的一聲,嚴峻熙氣急攻心,手捂着心臟的位置,一頭栽倒在地面上破碎的瓷器碎片裡!
嚴悅轉過身,透過半開的門,就那麼靜靜地看着自己的父親手捂心臟,在瓷器碎片中掙扎着,似乎想抓住些什麼……
“嚴姐?”索蘭挑眉,帶着點請示意思的看向嚴悅。
嚴悅悄然勾起脣角,那張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一抹猙獰而森冷的笑意,衝着索蘭擺了擺手,示意讓她不要有任何舉動,然後徑自走上前一步。
嚴峻熙瞧着嚴悅上前的姿態,蒼白如紙的臉上瞬間涌起一抹希翼,掙扎着想要爬上前去,讓嚴悅救他……
出乎意料的是,嚴悅上前一步,正好走到門口的位置,擡起手,然後……緩緩的關上了書房的門,將父女兩人隔絕在一扇門的兩個方向。
“索蘭,吩咐下去,就說我爸在書房裡想對策,誰也不許進去打擾他。”嚴悅輕笑着吩咐道。
索蘭悄然垂下腦袋,“是,嚴姐,我這就去做。”
“嗯。”嚴悅隨口應了一聲,徑自向自己的房間方向走去,臉上……始終掛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一抹笑容,在索蘭看來,似乎比之前的冷笑多了些什麼東西,僅僅是瞟了一眼,便讓人覺着,脊背發涼。
一直到晚飯時分,家裡的傭人遣散了一大半,只剩下寥寥幾個在嚴家做了好幾年的熟手,其中一個最得嚴峻熙其中的女傭,抖着膽子敲開了書房的房門,映入她眼簾的,卻是滿地的碎瓷片、嚴峻熙青白的面色以及……一具僵硬了的屍體。
尖銳的叫聲過後,嚴悅匆忙趕到書房門口,瞧見父親已經冰冷了的屍首,雙眼當即紅了,眼淚順着臉頰悄然流落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屍首旁邊,一邊叫人去打電話叫急救,一邊嚎啕大哭着……
急救車和警車是一塊趕來的,醫生在看過病人之後,搖了搖頭,“早就沒氣了,心肌猝死,病人應該是受到了什麼強烈的刺激,氣急之下,心梗發作,悄然猝死在書房裡的,家屬可以準備後事了。”
警方的法醫鑑定也是如此,他人自然就無話可說了。
從昨晚到今天傍晚,僅僅是一天一夜的時間,嚴家便經歷了從天堂到地域的轉折,連警方都出動了,而且死的還是嚴峻熙,自然瞞不過星城官方衆人。
米之洲和宋之憶趕過來時,嚴家別墅一改往日的繁華,蒙上了一層淒涼悲慼的氛圍,家裡的所有裝飾,全都撤下了,蓋上了一層層的白布,別墅前院哀樂陣陣,一臺刷着紅漆的棺木停放在院子裡,棺木旁白幡招展,披麻戴孝的嚴悅跪在棺木前,哭得那叫個淒厲悲慘……
抵達前院,所有人都看見嚴悅孤零零的跪在那,不由得讓人心生疑惑,嚴家……怎麼就剩她了?大着肚子的嚴太太和昨晚惹了禍的嚴欣呢?
米之洲扶起嚴悅,提出這個疑問時,得來的卻是嚴悅越發悲慘的嚎哭聲,“米先生,我爸死得冤啊!是楊蕙如這個該死的女人,和她的那個寶貝女兒,把我爸害成這樣……昨天晚上,明明是嚴欣闖下的禍事,我爸爲了給她收拾爛攤子,四處借錢,甚至都準備賣房子,讓我賣掉我媽生前的首飾了……”
“正是楊蕙如這對母女,他們騙我爸說,要準備把家裡古董首飾和存款整理在一個賬戶裡,好準備還人家的錢……然後,她們母女就帶着着家裡所有之前的東西跑了!我爸和我起先都還沒注意這事,後來是我爸給他們倆打個電話,兩個人的手機都關機了,這才意識到不對勁,讓我派人出去找她們倆,說他自己在書房裡呆一會,清靜一下,想想跟誰借錢還債……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傭人推門進去,這才注意到,我爸他、他居然……”
話音未落,嚴悅再度痛哭了起來,“楊蕙如跟了我爸那麼多年,還跟我爸有了那麼大的女兒,她肚子裡還揣着我爸的兒子,怎麼就可以這麼狠心,是他們自己闖下的禍事,我爸替她們收拾爛攤子也就罷了,居然還把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席捲一空跑了!”
米之洲聽着嚴悅這話,忍不住到了口涼氣,楊蕙如跟了嚴峻熙那麼多年,現在說跑就跑,這女人……也真夠狡詐、夠狠啊,這哪裡是什麼女諸葛?分明是個狡狐狸啊!
心裡腹誹嘀咕着,米之洲也只能出言安慰嚴悅這丫頭,然後答應盡力尋找楊蕙如母女,爭取將他們捲走的錢財和古董拿回來。
好不容易安撫住了嚴悅,米之洲站在拜祭位置前,點了一炷香,拜了拜逝者,心裡卻暗暗冷笑:嚴峻熙,這次真的是便宜你了!本來想着讓你在監獄裡蹲一輩子的,可是沒想到,你倒是走運,居然這麼就死了,死前還能成全了好名聲……
嚴峻熙去世的消息,幾乎瞬間引燃了整個星城八卦的火焰,誰也料不到,前一天晚上嚴家剛欠下鉅額賭債,第二天一早,嚴峻熙的老婆就帶着女兒和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跑路了,當天下午嚴峻熙就死在家中,還是被逃跑的妻女給活活氣死的!
可憐嚴峻熙長女嚴悅,孤零零的守着自己爸爸的靈堂以及那麼龐大的一筆欠債,也不知道嚴峻熙留的那處房子,哪裡夠這個大女兒還債的?
三天之後,喪事辦完,嚴家的別墅也被轉手賤賣,再加上嚴峻熙其他兩處房產賣掉,嚴悅總算是湊夠了兩千萬,先償還了一部分,剩下的八千萬,她在緊急籌措中。
相較於嚴家的痛快還錢,楊家就顯得有點不那麼盡如人意了,先是催促還債,在楊家對此無動於衷之後,債主方面申請將楊家現有房產和兩家超市緊急查封,然後迅速走上拍賣流程,而作爲首要負債人的楊韜則被警方帶走……速度快得驚人。
沒有了嚴峻熙做靠山的楊家,捏死他們簡直跟捏死一隻螞蟻似的那樣簡單。
楊家夫妻倆悲悲慼慼了一天之後,總算是同意將超市和一處房產賠給對方,餘下拿出小的房子留着全家居住,其他折價拍賣所得,用於還給債主,楊韜這才被警方釋放出來。
而楊韜的親妹妹楊萱,對此好像渾然未覺似的,連楊韜因爲欠債而被抓緊警局裡關了兩天以及楊家的兩處超市被封這種關鍵的當口,都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連家都沒回,除了在星城官方的秘書處上下班,晚上回職工宿舍就寢,幾乎沒有任何其他舉動。
唯一引起葉嫵注意的是,聽說在賭局後的第二天早晨,楊萱因爲肚子疼,她們秘書處那一層樓的洗手間正在使用,她不得以只能上了樓上那一層的洗手間……
楊萱樓上那一層,正好是君明翊辦公室所在的那一層,而女洗手間所在的位置附近,就是君明翊的辦公室。
因爲這筆龐大的財產糾紛,楊家迅速從星城一個小有名氣的家庭,淪落爲普通家庭,而失去了嚴峻熙這座表面靠山的楊萱,也悄然從秘書處一枝花的天之驕女,迅速淪落爲秘書處打雜小妹,昔日對她前呼後擁的那羣同事們,簡直恨不得把她這個昔日嬌女踩在泥裡……
痛打落水狗,這是所有龍國人都愛做的事,尤其是瞧着那麼個漂亮清純的女孩子,從昔日的高高在上、衆人嬌寵,變成如今這副落魄模樣,嘖嘖,欺負她的時候,心裡那叫個爽!
十一月中旬的西江郡,已經漸漸變冷了下來,經歷了一個多月的嚴家風波,昔日星城大佬淪爲今日一座墓碑,嚴峻熙生前的官職,如今被宋之憶頂上,空出來的三號boss位置又引起了一番激烈角逐……
衆人也唏噓過了,漸漸的將這件事遺忘在記憶中,除了偶爾感慨時想起來提幾句,公衆們的焦點漸漸轉移到了其他新鮮八卦之上。
只是,沒有人知道,在星城郊外的一處老舊小區裡,一個男人正滿臉笑容的斜靠在沙發上,兩個手指夾着的赫然是一根高級古巴雪茄……真的很難想象,這麼老舊的小區裡,居然能有人抽得起這麼高級的雪茄,那可不是便宜貨色,其他菸草都是論盒賣的,但是這種菸草,卻是論根賣的,每根的價格在外面市場上的零售價是兩百米金……摺合龍國幣是一千五百塊錢——每根。
正當男人悠閒的在品嚐着這種高級雪茄時,門外傳來鑰匙撞擊的嘩啦聲,很快的,防盜門被打開,大着肚子的楊蕙如手上拎着一隻真皮手包,身後的嚴欣手上拎着幾樣肉和蔬菜,將門關好之後,嚴欣徑自將蔬菜和肉類拎進廚房裡,美**楊蕙如,卻帶着點不高興的道,“熙哥,說你多少次了,別抽菸別抽菸的,對我們兒子不好呢。”
躺在沙發上盡情體驗着雪茄帶來極致享受的男人,赫然正是本應該死了的嚴峻熙!
這個本應該躺在公墓棺材裡、屍體腐爛的男人,此刻居然詐屍了似的斜靠在沙發上,享受着只有活人中的富豪才能品嚐得到的高級雪茄,香雲吐霧間,表情酣暢淋漓……身上還穿着某個國際奢侈品牌的襯衫和休閒褲子,一派閒適模樣。
嚴峻熙無可奈何的應了一聲,趕緊切掉雪茄頂頭燃着的部分,將餘下完好的部分收進一隻紅木雪茄盒裡,將雪茄盒放到一邊,這才伸出手扶過妻子,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然後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楊蕙如的大肚子,期待的道,“乖兒子,快點生出來啊,爸爸爲了你,都放棄仕途當官了。”
楊蕙如白了一眼嚴峻熙,拍掉他的手,帶着幾分不悅的語氣道,“熙哥,你可別亂說話啊,你放棄仕途,故意假死藉以金蟬脫殼,只是因爲你自己不想坐牢,可別說得那麼好聽……還說什麼爲了兒子?”
“好好好!是我說錯了,還不行?”嚴峻熙樂呵呵的道,“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我假死遁走,悄然和你在這種不起眼的小地方躲上幾個月,等我們的乖兒子出世以後,我們就離開星城,到南方去……就憑我們手上這麼多錢,當個小富翁綽綽有餘了,難不成還能委屈着嗎?”
楊蕙如嬌媚一笑,故意問道,“難道,你就不心疼你那個大女兒嗎?她的身體裡,可好歹還流淌着你的血脈呢,不管怎麼說,她終究是你的女兒,你把家裡的錢和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就留下那麼兩座破房子,最多值個兩千萬左右的,剩下那八千萬,把她一個小姑娘賣了都不值,她怎麼還?”
說到嚴悅,嚴峻熙的臉上就忍不住露出一抹濃濃的怨毒與恨意,“這個死丫頭,簡直跟她那個任xing又高傲的賤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養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那兩處房子沒法搬走,連房子我都不想給她留下!哼!還敢騙我說,她給她外祖家打電話了?嗤,真當我嚴峻熙這麼多年,沒防着她一手嗎?我看她的手機通訊錄裡,根本沒有她外祖家的電話!”
提起這一檔子事,嚴峻熙就一肚子的怨氣和怒意,賭局那天晚上回家之後,夫妻倆連夜商量對策,按照嚴峻熙本來的意思,是想讓大女兒嚴悅回她外祖家求情的,可楊蕙如否決了這個提議,嚴悅那丫頭這麼多年來,一直對她爸爸和自己這個做繼母的心懷怨恨,哪裡肯幫忙說情?不落井下石,已經是在顧念父女親情了,而且沒有了嚴峻熙原配這個紐帶,關家還真不見得會費這麼大力氣出手幫忙……
嚴峻熙一向很信服楊蕙如的頭腦,聽見這些話,他也覺着很在理,可一旦沒有了關家這個背景,君家那邊又鞭長莫及,手伸不到西江郡這麼遠的地方,嚴峻熙唯二的兩個靠山沒了作用,那他只能束手就擒了。
楊蕙如腦子夠聰明,便提出了這麼個夫妻倆兵分兩路的對策來,她自己帶着女兒,再帶上家裡存款和所有值錢的東西,然後故意攜款跑路,臨走那會,還故意讓嚴悅看見;而嚴峻熙這邊,則裝出什麼都不知道,對楊蕙如全身心信賴的模樣,等到嚴悅把宴會如跑路這件事說出來的時候,嚴峻熙早先服用假死藥劑,故意裝出一副怒極攻心、心肌猝死的模樣……
假死藥劑,可以暫時xing的讓心臟和脈搏停止跳動,趁機瞞過了警察和醫生,也瞞過了嚴悅,這玩意是楊蕙如提供給嚴峻熙的。
就這樣,嚴峻熙和楊蕙如夫妻二人,帶着寶貝女兒嚴欣,雙宿雙飛的過上了奢華生活,而嚴悅……則成爲了他們三口之家的替罪羔羊,上億的債務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她的身上,她一個才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替自己的父親償還這筆債務。
不得不說一句,楊蕙如果然夠陰毒,居然能夠想到這種招數擺脫困境;而嚴峻熙也真夠狠的,居然真的能夠帶着錢和自己心愛的女人遠走高飛,留着可憐的女兒替他還債。
惡狠狠的咒罵了一頓自己的大女兒,嚴峻熙氣呼呼的端起茶几上一壺泡好的溫茶,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腦海裡似乎還回蕩着假死的那一幕:嚴悅明明轉過身子,看見他“心肌梗死”時的掙扎模樣,卻還臉上掛着笑容的關上了書房的門,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去死”!
這個該死的丫頭!簡直跟她那個媽,一樣的該死!她看着自己的爸爸“痛苦死去”,居然見死不救?她這是弒父!要造天打雷劈的!
不得不說一句,嚴峻熙這個當父親的,實在是太**了。他能早早的計劃着把鉅額債務拋給大女兒,跟着妻子、寶貝小女兒,帶上一筆龐大的財產遠走高飛,過着他奢華閒適的生活,居然現在還有臉怨恨大女兒見死不救……
簡直就是無恥透頂!
正當夫妻倆柔情蜜意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嚴峻熙剛想站起身去看看是誰,卻被楊蕙如制止住了,嚴峻熙這張臉經常在本地新聞裡出現,難保不會有人認出來他,還是自己去開門比較保險。
楊蕙如大着肚子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向外看去,卻見一個頭發灰白的女人站在門外,扯着嗓子道,“居委會的,來調查一下臨時住戶的人數!”
楊蕙如鬆了口氣,這纔打開防盜門。
可就在防盜門被打開的一瞬間,那位“居委會大媽”以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敏捷速度衝了進來,直接將楊蕙如頂在門口玄關處的牆上,一隻腳勾着防盜門,以免門被關上。
再然後……兩個身形乾脆利落的年輕女孩徑自闖了進來,將在廚房裡的嚴欣按住,又將準備跳窗戶逃跑的嚴峻熙按在地面上,牢牢控制住,這才向着門口喊道,“人員已經控制住了!”
隨着這話的落音,葉嫵和司凜兩人一前一後,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然後找個凳子,徑自坐下,擺出一副看戲的架勢。
就在他們倆身後,嚴悅滿臉笑容的也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索蘭,步履閒適而悠哉,好像是chun天郊遊踏青似的,徑自來到嚴峻熙面前,用高跟鞋的鞋尖,勾着嚴峻熙的下巴,聲音緩慢而森然的笑道,“我親愛的好爸爸……女兒可是因爲你的身亡,而悲痛不已呢,嘖嘖,瞧瞧,女兒傷心得都已經出現了幻覺,我爸不是在公墓的棺材裡嗎?怎麼可能活着,還過着雪茄、奢侈品外加妻女富庶的神仙生活?”
嚴峻熙整個人都傻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明明已經假死遁走了,這事瞞過了所有人,爲什麼還是被嚴悅和葉嫵發現了?他們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嚴峻熙幾乎都快被這樣從天堂跌落地獄的打擊給弄瘋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事情敗露了,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短暫的的衝擊和錯愕過後,嚴峻熙總算是有點回過神來了,被人死死的按在地毯上,居然還想在嚴悅的面前擺官威,怒聲咆哮道,“嚴悅,你這個逆女!你快鬆開我,老子打死你這個死丫頭!”
“呦,還想打我呢?”嚴悅甜甜一笑,“我親愛的爸爸早就已經在一個多月前去世了,你這個人渣嘛,肯定是冒充的,嘖嘖,人家真的好生氣呢,你怎麼可以冒充我最親愛的爸爸呢?”
最後一個尾音還沒落下,嚴悅照着嚴峻熙的那張臉惡狠狠地踩了上去!
“我爸早就死了,他下去跟我媽做伴了!你這個人渣,死不足惜!”
感受着臉上劇烈的痛楚,嚴峻熙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個多月前可以在大女兒面前擺架子的父親了,只能慘叫道,“小、小悅……你不能這麼做,你這是故意傷害罪!”
嚴悅嗤笑了出來,一邊兇殘無比的狠踩着,一邊厲聲道,“故意傷害罪是針對人,你只是個鬼罷了,我弄死你都沒人管!”
終於,劇烈的痛苦讓嚴峻熙堅持不住了,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求道,“小悅!小悅!爸爸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不敢了,我現在的錢全都給你,好不好?你就放過我吧……我有好多好多的錢,不僅能讓你還清所有債務,還能讓你錦衣玉食的過完下半輩子,我有好幾億的私房錢,全都給你……”
嚴悅面部表情都扭曲了,幾乎跟瘋了似的,死命的用高跟鞋狠踩嚴峻熙的身體,尖叫着怒道,“嚴峻熙!你這個雜碎!你這個人渣!你私藏了好幾億,居然還要把一億的債務留給我來償還,自己帶着這對賤人母女在外面花天酒地……你到底還是不是人!是不是人啊!我媽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睛,堂堂一個世家女,居然嫁了你這麼個禽獸敗類!我殺了你……啊啊啊啊!”
“小悅!小悅……我是你親爸爸啊,你不能這麼做……你這是弒父……會遭天打雷劈的!”嚴峻熙一邊痛苦的哀嚎着,一邊掙扎着想躲閃嚴悅的凌虐,“難道你就不怕以後會下地獄嗎?”
嚴悅冷哼了一聲,那張漂亮的臉蛋上,竟然面無表情,“很抱歉呢,我親愛的爸爸,從我出生的那一天起,就已經身在地獄了,我不介意死後再回到地獄!”
說完這話,嚴悅忽然停下了腳上的動作,瞄準嚴峻熙腳踝處腳筋的位置,毫不留情的踩了下去!
她用了好大的力氣纔將嚴峻熙的腳筋踩斷,痛苦聲傳來,幾乎震得整個舊樓的窗子都顫了顫……
嚴悅終於彎了彎脣角,露出個俏皮的笑容來,“我親愛的爸爸,你放心大膽的喊叫好了,這片小區,我以消防演練的名義,全都讓他們撤出去了,不會有人聽見你的哀嚎聲……怎麼樣,我這個女兒很貼心吧?”
踩斷了一根腳筋之後,嚴悅想踩斷另外一根腳筋,可是剛擡起腳,卻又收了回去,很無辜的聳了聳肩,“爸爸,怎麼辦吶,人家踩累了呢,要用鞋跟踩斷你的腳筋手筋,實在是個辛苦活……人家這幾天爲了能讓你過好人生中最後的這幾天,可是很辛苦的在忍耐來找你算賬的衝動呢!哎呀,說得人家都快按捺不住的想要一片片割掉你的皮肉了……”
說完這話,嚴悅忽然扭過頭,看向在旁邊已經嚇尿了的嚴欣,忍不住笑了笑,學着嚴欣以前楚楚動人小白花模樣的道,“對了!我的好妹妹剛纔是在廚房,準備切菜,是吧?唔,廚房裡的刀具借我用一下唄?你最好祈禱,廚房裡的猜到夠鋒利,一會讓我對你下手的時候,菜刀夠鋒利,你纔會少受些痛苦,不然的話……嘖嘖,連我都不敢想象,那時候會有多疼啊。”
聽到嚴悅準備對自己女兒下手,楊蕙如終於按捺不住了,忍不住叫道,“嚴悅,你有本事……”
話只說出來幾個字,把她按在牆上的那個“中年婦女”,忽然擡手對着她的下巴,嘎嘣一聲,將下巴卸掉了。
一直在旁邊保持看戲狀態的葉嫵,難得的開了口,“辛追,把她的下巴卸掉之後,做得乾淨點。”
“中年婦女”應了一聲,將楊蕙如拖拽到客廳的地毯上,然後順手撿起地上的一條毛巾和一個用於活動手的那種木球,先用木球將她的嘴巴塞上,然後堵上毛巾,這樣一來,別說是咬舌或是香毒了,就連嘴都合不上,又卸掉了她四肢的關節,最後還用牛皮筋死死地綁住雙手雙腳,再用浸過水的麻繩將整個人捆成了一個糉子,這才鬆了口氣。
瞧着對方這麼對待自己的女人,嚴峻熙顧不上全身的痛苦,忍不住大叫道,“蕙如是個孕婦!是個已經快要生孩子的孕婦!你們不能這麼殘忍的對待她!有本事,全都衝我來,這麼對付她一個弱女子,算什麼?”
嚴悅沒說話,扮演“中年大媽”的辛追卻是樂了出來,“還弱女子呢?嗤……嚴先生,您枕邊的這位弱女子,可沒有那麼簡單呢,這一次要不是她懷孕大着肚子,我哪裡能這麼利落的控制住她?”
葉嫵也笑吟吟的,似乎在向嚴峻熙解釋,“用毛巾和木球堵住她的嘴,是爲了避免她咬毒或者咬舌自盡,卸掉她的四肢關節呢,是爲了避免她突然暴起傷人……嚴先生,您怕是不知道身邊這個睡了這麼多年的‘弱女子’,武力值到底有多高吧?”
楊蕙如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只能慘白着臉色,親耳聽着葉嫵和嚴悅一點點的將自己的身份抖落了出來……
嚴峻熙似乎根本想不到葉嫵這麼解釋的目的,拼命掙扎着自己的身體,滿眼心痛的看向自己心愛的女人楊蕙如。
瞧着嚴峻熙這副模樣,嚴悅心裡猛的升出一股子報復的快意,面帶微笑,神情親暱而哀怨的道,“我親愛的爸爸啊,女兒真是好心疼你呀!瞧瞧吧,這個跟你睡了這麼多年、被你寵愛了一輩子、爲你生兒育女的完美女人……嘖嘖,她可不是你想象中的普通女人呢,世家的家族死士,從小被教導成爲絕對死忠的家族死士,可以隨時爲主家犧牲,以畢生爲主家奉獻作爲最高榮耀的世家死士!”
“你枕邊的這位弱女子吶,擁有聰慧過人的頭腦、堪比特種兵的伸手以及超乎尋常的情報蒐集能力……嫁給你嘛,不過是她來自主家的命令而已,真實目標是蒐集西江郡極其附近周邊地區的情報……她對你全身心的‘愛’與‘依戀’,對於她而言,只不過是她完成家族任務的欺騙手段……你對她的愛嘛,更加是一場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