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這個人很少生氣,就算生氣大多數時候也就是嘴上罵罵,過過癮,而這一次他是真動怒了。
爲什麼真動怒了?
因爲朝廷的官員做得太過火?讓太學子在王府前指着鼻子罵?太難堪了?下不來臺了?
這都不是重點,在王昊眼裡,除了陛下,其他人都是狗屁,他正眼都不會瞧一下。
他動怒生氣是衝張浩然。
朝廷之中,王昊朋友不多,張浩然絕對是繞不過去的一個重要朋友,可這一次張浩然做爲朋友,做事非常的不地道,令王昊失望、憤怒。
張浩然是新的百官領袖,雖然還有待歷練,但已經被許多人擁戴,文官這幾日做的勾當他知道麼?
他肯定知道。
他知道但是沒有露面,沒有阻止,這是很不夠朋友的一件事情,因爲他們二人不是敵人,事情沒必要發展到這麼難看的地步。
現在王昊反擊了,手段狠辣,對方接不住了,於是張浩然出現調和。
這他媽是什麼?
這他媽是拉偏架。
我他媽把你當朋友,你他媽把我當傻子。
爲什麼收拾那幾個御史,一是這幾個御史參他最狠。二是太學子的事情他們是主謀。第三點最重要,打你張浩然的臉,你不是新的文官領袖麼?你不是坐山觀虎鬥,縱覽大局麼?我就在京城,在你的主場,當着你屬下的面扇你。
這幾個御史肯定得死!
事情到這一步,就是陛下插手也沒用。
“玩陰損勾當,你們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王昊指着張浩然的臉罵道:“你現在就給他們準備棺材,明日午時就在城門口斬首示衆,老子名正言順,堂而皇之的判死他們。”
張浩然臉色鐵青。
王昊從來沒有跟他急過眼,二人向來保持着很高的默契程度,然而這一件事情讓二人直接決裂。
“他們死了,這件事情我也就鬆手了,你告訴你手底下那些爛魚臭蝦別再給我下絆子,再有下一次,我就奔着滿門抄斬去。”
王昊已經表明態度,張浩然繼續留下來也沒有意思,轉身而去,身影很快消失。
陸猴兒在門外聽到二人的話,進屋衝王昊道:“三哥!鬧到這一步是不是…………”
王昊煩躁的一揮手,示意陸猴兒坐下陪他喝一杯。
陸猴兒坐在張浩然剛纔的位置上,給王昊倒上一杯酒,順便給自己也倒上。
在陸猴兒眼裡,王昊的位置這些年一直在變化,但人一直沒有變,所以從過去到現在他們這些底下的人,一直崇拜敬畏着三哥。
“不是你三哥想鬧到這一步,事趕事趕上了,也是宮裡那位願意看到的。”
王昊沒有了剛纔的憤怒,輕笑一聲,舉杯和陸猴兒碰上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外駐藩王和朝廷領袖關係太過親密並不是一件好事。
事情到這一步,陛下有沒有推波助瀾?
誰說得清呢。
陸猴兒這些年在王昊身邊得到了很大的歷練,擁有一定的政治智慧,聞言沒有說話,繼續給王昊倒酒。
張浩然來到王府門前,長吐一口氣,隨即不理會太學子的呼喚,轉身離去。
張浩然其實並不太生王昊的氣,因爲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應該負主要責任,你總不能指望人家王昊沒有半分火氣不是?
泥做的人也有三分火。
張浩然駕馬揚鞭而去,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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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邸,底下的人立馬圍了過來。
“張大人事情怎麼樣了?”
“張大人可救下他們了?”
“………………”
張浩然聞言,嘆氣道:“沒得救!明日午時城門口斬首示衆,板上釘釘誰勸都沒有用。”
“這………………”
“他也太猖狂了!”
“我們這就進宮,必須跟…………”
“………………”
底下的人義憤填膺,紛紛準備入宮求見。
張浩然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衝着叫喚最歡的那個人就是一巴掌。
“你們除了他媽的會用嘴叫喚,還會幹什麼?”
張浩然向來是謙謙君子的形象,今日大發雷霆,實在是太過意外,所有人見狀都傻了,被打之人更是呆若木雞。
“有他媽本事出招,沒他媽本事接着,最後讓我來善後,你們他媽是爲了我麼?”
張浩然語氣鏗鏘有力道:“以後誰敢擅自行事,我他媽首先活剝了他。”
“都他媽給老子滾!”
衆人見張浩然大怒,嚇的趕緊離開張府,張浩然待他們走後,暫消怒氣,隨即走進書房寫了一份‘紅皮摺子’。
‘紅皮摺子’是張浩然等寥寥幾位獨享待遇,摺子可直達陛下面前。
摺子裡面的內容不多,只是一些人名。
“將摺子送進宮。”
張浩然交給底下的人。
下人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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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偶然風寒的聖上接到了張浩然的摺子,裡面只有人名,心裡卻清楚張浩然的意思。
聖上在摺子的末尾寫了一個‘準’字。
這些人的命運就此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第二天,朝廷頒佈旨意。
十餘位官員因爲瀆職,濫用私權等罪名被革職查辦,那幾名被關押的御史通敵叛國罪名屬實,立即斬首。
聖上網開一面,放過其家人。
京城的這場風波就此結束。
仔細想象,這件事情中最大的受益者是陛下和張浩然。
王昊表面上是勝利者,卻落了一個臭名聲,人人唾棄之。
但這些王昊在意麼?
不在意。
至於這件事情真真假假,誰也說不清。
伐楚一事,朝廷再也沒有了不同意見。
意見統一,才能使出最大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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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一家子和部隊分開,轉到前往京城,並很快和王昊匯合。
“之前不是不打算來?怎麼又過來了?”
京城外,王昊接到了妻兒。
“你這一打仗不知年月,還是來京城好些。”
王昊聞言,心裡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