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獨孤清絕和葉文暄的比試來臨,也許,就是今天的最後一次**。雲飛揚坐在臺下,剛從夢裡走出來,對於早晨的三場大戰忘記得差不多了,只知道,厲風行、洪瀚抒敗給了凝焰劍,結果,勝利卻再度由謝宇轉移到了獨孤手裡,這是不到一個時辰的事情,葉文暄選擇在獨孤清絕精力最旺盛的時候去挑戰,的確出乎厲風行的意料,心想自己剛纔枉做了小人,這葉文暄本意纔不想趁人之危,有些汗顏。
沈依然看見楊宋賢和林雲飛揚剛剛來到,告訴他們葉文暄已經上臺多時,雙劍爭鋒了多時,表面上還在苦苦糾纏,葉若雲看向這個難得謙和的武林高手,劍法裡又是一番不同感覺,輕聲問宋賢:“他和謝宇哪個更厲害些?”
“應該是謝宇吧,內力上謝宇很高,劍法就各有千秋了。”宋賢回答,“可是獨孤清絕的內力,簡直得天獨厚……”
雲飛揚聽得連連點頭,寧茹雪和洪瀚抒也是坐了過來,洪瀚抒與幾位招呼過,也來聽宋賢他們介紹葉文暄的武器:“據說葉文暄的劍名叫紫電清霜劍,電一樣迅速,霜一般寒冷。”寧茹雪“哦”了一聲:“霜電,不錯,劍如齊名,真的很快很快!”
雲飛揚亦連連稱奇:“也許,獨孤清絕雖然能敗謝宇,卻未必敗他,也許快能夠製得住這殘缺。”
他這句話倒是不假,無論怎麼排名都好,他們幾個都包攬了前幾名!
也許,殘情劍的殘缺破裂,在突斷的邊緣最無懈可擊。
劍法一樣卓絕的葉文暄,紫電清霜劍裡,是馳名天下的臨安風景劍,但不能顧名思義地認爲,風景就一定像謝宇凝焰劍那麼秀美,因爲,風景最大的特點,不是美,而是一幕幕地展現後飛速地改變。
雲飛揚是中午才感覺景物應當如此的,不是靜態,而是在時空裡輾轉顛覆。在葉文暄劍中的山山水水,靠的不是相互依偎,而是相互牽引和轉換。
獨孤清絕遇上葉文暄,就不得不謹慎小心了,因爲文暄善於應變,頗有些政治方面的遺傳,而且步子穩健,迅速遊走,瞬即到了獨孤身後,突地又轉到他側面,在速度裡尋找獨孤劍法的突破點。
“果真很高妙!”宋賢贊同雲飛揚的看法,“用速度去找他缺點……但是,如果葉文暄敗了獨孤清絕,那麼謝宇再去敗葉文暄,就難辦了……”
“他有機會找破綻,但未必有機會找到啊。”洪瀚抒如是說。
的確,速度再驚人,也找不出破綻,獨孤清絕像是有三頭六臂,擊退左路,立刻封死他右路,一時間劍的紫光籠罩臺前,根本看不清他倆輸贏,只能聞聽撞擊之聲,葉文暄太快,快得他每招剛出,才只看出半招所以然來就換了!而獨孤清絕同樣令人捉摸不透的劍法,也如同半招就斷,半招再連,難怪看得衆人性質大漲。
劍壇,一直都沒有荒蕪,可是刀壇呢?柳五津心灰地往郝仁看了一眼:自從這個人在江湖,就幾乎沒有小輩敢用刀……
郝仁讚賞地也在心底說:天下劍法,最快當屬葉文暄,最殘當屬獨孤清絕,最美當屬謝宇,最細當屬楊宋賢,可喜的是,這四人劍法上還都有餘地和潛力!
也許,還少了點什麼……
雲飛揚也在心頭說出這四個劍壇頂尖的名字,不過,除了快、殘、美、細之外,好像還應該有更多……
時間一久,衆人就看出,獨孤清絕的內力終於派上用場,回陽心法壓榨下的風景劍,雖然依舊快得欺騙衆人的眼睛,卻再沒有方纔有威脅。視線裡,葉文暄的特點和缺點全都領略得到,他再怎樣奇、快,魄力卻不足,劍法,終究沒有謝宇內在狠、沒有楊宋賢力道足,太溫和!
誰先看穿對手,誰就能統治擂臺,操縱成敗。
雲飛揚心中默數到第一百餘招,獨孤殘情劍輕輕一挑,側身而過,回手一招指向葉文暄喉頭,葉文暄力道不足,劍不能制對手,被他力道擋落,聽得對手大喝一聲,自己是敗局定了!
而清絕口中的這一招名稱,又是那打敗宋賢的“殘情弄玉”!
弄玉!殘情弄玉!
這一回聽得清清楚楚,謝宇和龍夢同時站起,吃驚地看着獨孤,但只見獨孤清絕劍尖環繞,正像在玩味着一塊玉般,的確冠上“殘情弄玉”最貼切,而且,他和胡弄玉怎麼會認識,天下叫弄玉的女子就一定姓胡麼?!
毛利田突地出現在獨孤清絕身前,他過於激動,以至於手足顫慄:“什麼弄玉,弄玉是什麼?!”
獨孤清絕一臉莫名其妙:“你管我起什麼名字?”毛利田有如見到仇人,眼都紅了:“弄玉到底是什麼!”獨孤清絕臉色一冷,很不高興:“怎麼,這名字不好聽麼?不配這劍法麼!”
雲飛揚凝神看着,突然身邊一空,驚訝地看見葉若雲飛身上臺,躍至滿江紅和獨孤中間,只聽她小聲說:“師兄,別添事端了,這名字應當與師父無關。”毛利田想說什麼,寧茹雪帶着命令一般的口吻:“你先下去,我同他打!”
洪瀚抒猛然一驚,他總是覺得她是玉蓮,可是他的玉蓮,一點武功都沒有啊!怎會去挑戰獨孤清絕?!
沈依然顯然不知葉若雲武功怎樣,一味看輕她:“我說,那葉若雲逞能什麼?她能比得上獨孤世家麼?!”
雲飛揚沒有說話,他回味起至今爲止,自己覺得最精彩的一戰,正是點蒼山上,葉若雲帶給他的,持平感覺,如果她的內力特別高強,那麼,其實她的武功完全在謝宇之上!
葉文昭翻着身上各式各樣的書冊:“沒有關於她的書啊……”文暄一身疲憊地坐下:“算來她是我的師姐。
已經坐回原位的厲風行哦了一聲:“那天她替雲飛揚澄清是非,還被當作蕭玉蓮了!怎麼,這年頭?”
毛利田在臺下緊張地看,眼皮都不眨一眨。
雲飛揚見葉若雲一臉的冷漠和鎮靜,與平時的她判若兩人,眉宇間透着殺氣,不像熟悉的那種靈氣的感覺,心下總有點蹊蹺。
獨孤清絕冷冷地笑:“姑娘總算要讓我知道,今天水有多深了?”
葉若雲突然淺淺一笑,恢復了一貫的親切機靈:“獨孤清絕,我聽說,上士殺人用筆墨,中士殺人用言語,下士殺人用刀劍,你絕對不願做下士吧,可是咱們不是文豪,又不像我師兄一劍那般能說會道,上中二士也做不了了,要不這樣,就不聽楓掌門的安排,重新找個方式比試?”
謝宇聽她暗罵自己,心裡着實很不舒服,又不能說什麼,郝仁也是微微一怔,笑着沒說什麼。獨孤聽不懂她到底要幹什麼,任她亂來:“好吧,你說怎麼比?”
“咱們今天,只比輕功,只用一點點時間!”
衆人均是一怔。對比之下,足見獨孤清絕風度:“好啊,隨便怎麼比……”
葉若雲往慕容山莊看過去,大聲道:“我聽說慕容山莊老莊主近日遭到不幸,實在是難受得緊,不過萬幸的是,除了丟失那塊寶磁玉之外,還有一件名叫潤玉盤的寶物保住了,可否借來比武?”
慕容山莊的當權者慕容全臉色一沉,沒有答應,但他身邊的美麗少女,名喚慕容甜兒的那一個,似乎是慕容山莊另外一個當權的,在人前敢於推翻自己的長輩:“姑娘如果要,豈有不借之理?”慕容全似乎很生氣,卻奈何不了她,任她把潤玉盤送上去,有氣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