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永平在常務副院長孟康達的陪同下,早早地候在這裡,等着迎接杭天勝的到來。
看到從直升機上下來的杭天勝,瞿永平臉上綻放出欣慰的笑容,先前他還有些擔心病人的怪症無從下手,不過在看到杭天勝的那一刻,這種無謂的擔心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自從上次杭天勝醫好他的急性心梗後,他對杭天勝的醫術就有一種說不出的信賴。畢竟他以前還從沒見過有誰能醫好急性心梗的病人,並且完美地杜絕後遺症的存在。
正當他準備迎上前去歡迎杭天勝時,身畔的孟康達副院長疑惑地拽了拽他的衣袖,小聲問道:“瞿老,您說的杭先生在哪兒?怎麼沒見他呢?”
“這不就是嘛!”瞿永平一愣,指了指微笑着迎面走來的杭天勝:“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們提起曾經醫好我急性心肌梗塞的杭天勝杭先生,這位就是這家醫院的常務副院長孟康達孟副院長。”
“杭先生就是他?”孟康達有些傻眼地看着面前一臉淡然微笑着的年輕人。
直升機上下來的兩個人,孟康達不是沒看到,不過這兩個人都太年輕了,那個身着軍官服飾的正是之前奉命前去接人的少校,而另一個是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與他心目中想象的頭髮花白的老醫生相差萬里。他根本沒想過瞿老口中的杭先生就是這個學生樣的年輕人。
“沒錯!在下就是杭天勝,請孟院長多多關照。”杭天勝微笑着伸出手來與孟康達握了握,簡潔地自我介紹了下自己。
“杭先生客氣了。請恕孟某眼拙,剛纔沒認出杭先生,實在慚愧!還望杭先生見諒。”雖然心中驚訝杭天勝的年輕,但有瞿老推崇在前,孟康達還是很有禮貌地對杭天勝表示歉意。
“孟院長言重了。”對於孟康達的謙遜有禮,杭天勝頗有好感。
“既然二位已經認識了,那咱們現在就去會診室吧,別讓俞老他們等急了。”瞿永平適時地插話道。
“好的,我來帶路。各位這邊請!”孟康達自告奮勇走在前方,引導着衆人向前方行去。
會診室內,一干名醫教授濟濟一堂,正在討論着各種治療方案的可行性,可是隨着一個個的治療方案被否決,說話的人越來越少起來,甚至到後來四、五分鐘不見人說話,一個個都皺眉深思,尋找破解之法。
會診室的門“吱呀”一聲響了,孟康達引領着瞿老和杭天勝走了進來,至於那位少校在他們三人離開後,也跟着消失地不見蹤影,也不知到哪去了。
看到孟康達三人進門,衆人頓時眼前一亮,目光在瞿老、杭天勝
和孟康達三人身上過了一遍後,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杭天勝身上,畢竟三人之中,只有他是陌生面孔。
看到杭天勝,衆人不約而同地吃了一驚,他就是瞿老推薦的那位杭先生嗎?如果是他的話,那這位杭先生也太年輕了一點吧!這……靠譜嗎?
隨後瞿老對杭天勝的介紹,坐實了衆人的猜測,這年輕人果然就是瞿老推薦的杭先生。
聽完瞿老的介紹,衆人面面相覷,這……難道真要讓這年輕人去給病人醫治?萬一病人情況惡化了怎麼辦?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看到衆人面面相覷的目光和表情,瞿老知道他們的意思,頓時面色一沉,沉聲道:“杭先生已經被我請來了,不知各位對杭先生出手有何高見?”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一個頭發胡須全白的老人,他正是之前瞿老口中所說的俞老。俞老見衆人將目光投向自己,也不驕情,當下微微點頭道:“永平已經將杭先生請來了,不過,看各位的模樣,好象對杭先生出手有所顧慮。既然如此,不如趁現在還沒開始醫治,各位把自己的想法或疑慮地都說說吧,不要事前不說,事後亂說,一個個去當事後諸葛亮!”
俞老直白坦率的話語,讓衆人都不由訕訕一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好了。
當衆人互相推讓之時,一個聲音冒了出來:“既然各位都不好意思先說,那就從我開始吧,我來爲大家拋磚引玉。”衆人循聲望去,當看清那說話的人後,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瞿老,因爲那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平日裡最喜歡跟瞿老擡槓的綠城有名的心腦血管專家侯士雄侯老。
瞿老的表情古井不波,沒有絲毫的擔憂,反倒是見到是侯老發話,嘴角浮起一絲淡淡地譏諷之色。顯然,侯老這個時候跳出來,正中他的下懷,沒有絲毫意外。
見衆人都不吭聲,這種默認的態度,讓侯老很是滿意,清了清嗓子,看向杭天勝道:“杭先生,老朽有個冒昧的問題想請教一下,敢問杭先生,你有行醫資格證嗎?”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安靜。衆人先是一愣,旋即都將古怪的目光投射向杭天勝。對啊,以杭天勝這等年紀,大都還在學校裡學習,又哪裡來的行醫資格證?如果杭天勝連行醫資格證都沒有,那誰敢放心地讓他醫治病人?就算同意讓他醫治,萬一因爲他的失手而讓病人病情加重,那誰又負得起這個責任?
這個問題雖然提的有些冒昧,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提出,不能不說時機掌握得恰到好處,讓衆人都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地爲侯老點了個贊。
同樣的,這個問題也讓一直平靜的瞿老面色爲之一變。
“沒有。”杭天勝淡淡一笑,頓了一頓輕飄飄地來了一句:“不過,這個很重要嗎?我是師承醫術,沒有考什麼行醫資格證。”
衆人一愣,旋即會心地點點頭,行醫資格證固然是衡量一個人醫術水準的證明,但在醫學領域,同樣認可師承醫術的存在,師承醫術是指由老中醫負責傳幫帶弟子的醫術體系。
“那敢問令師是何方高人?”侯老顯然對杭天勝的回答不太滿意,緊追着不放。
“家師乃世外之人,從不沾惹俗世因果,家師名諱,不提也罷。”杭天勝淡淡地掃了一眼對方,不動聲色地道。
侯老動了動嘴,還想說些什麼,這時瞿老忍不住發話了:“侯士雄,適可而止啊。杭先生是來幫忙醫病的,不是讓你來查戶口的。你這樣死纏着不放是何道理?當年你行醫的時候不也沒有行醫資格證嗎?要不是掛在別人名下才勉強進了醫院,你早就被掃地出門了。”
“你……”侯老氣得指着瞿老哆嗦着,想說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顯然瞿老的話,如同軟刀子一樣,一下子戳中了他的軟肋。
雖然見慣了二人擡槓的的場面,但此時卻不是擡槓的時候,見二人有吵起來的跡象,衆人連忙勸止,不過衆人哪勸得住這兩個不管資歷還是醫術在各自領域都是頂尖的老專家。
見二人相持不下,俞老開口道:“兩位不必爭執。俗話說得好: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既然永平大力舉薦這位小兄弟,那就說明這位小兄弟有着過人之處,要我說,就讓這位小兄弟試試又何妨?”
“俞老!這怎麼可以?若是經他之手,病人有什麼三長兩短,這樣的責任又有誰能擔待得起?到時候真出了事又該怎麼向楊家和姜書記交待?……”旁邊一個年約五旬的圓臉中年人心頭一驚,不無擔憂地道。
“鄧院長,你稍等一下,我話還沒說完呢。”俞老擺了擺手止住了他繼續往下說的打算,頓了一頓,目光轉投到杭天勝身上:“小兄弟,若是我們同意你對病人施治,你可願讓我等在旁邊觀摩一二?”說話間,目光盯着杭天勝,微笑着看着他,等候他的回答。
顯然,面對如此局面,杭天勝還能沉得往氣,面上古井不波,沒有絲毫慌亂之色,這份定力讓俞老刮目相看,同時也對他出手多了幾分好奇和期待。
見俞老如此安排,瞿、侯二人只好作罷,互相對視一眼,冷哼一聲,各自扭過頭去,不再理會對方。倒是旁側勸說二人的其他人暗自鬆了口氣,這兩位平日可都是院裡的權威專家,都是院裡的寶貝疙瘩,其他人都沒資格也沒資歷能壓過他們,恐怕在場人中也只有來自中央保健局的俞老能蓋過二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