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碼農們來說，世界上最痛苦也最習以爲常的東西是什麼？
是加班。
比加班更痛苦但也更習以爲常的是什麼？
是連續加班。
宏源教育的碼農和設計師們，又忙碌了一整個通宵，終於在24小時內趕出來了一個至少在界面和功能上，能夠和貓咪學藝差不多（像素級復刻）的APP，然後緊趕慢趕，發佈了更新包，走了很多關係，加快了各應用商店的審覈速度，趕在貓咪學藝之前上了架。
當然，只是外表差不多，在內核、匹配邏輯方面，就沒辦法抄了，只能再慢慢優化。
但對大部分的用戶來說，界面是實實在在看得到的，是不是好用，還得再用用才能知道，匹配算法又或者服務端的優化，都可以在這段時間慢慢追。
等到各大市場紛紛放出來了宏源教育4.0的客戶端之後，碼農們歡呼雀躍，雙手捧住了幾乎寸草不生的腦袋，迎着飄散的頭髮喜極而泣，終於可以回家睡覺了！
就在此時，有一個技術人員突然聲音又顫抖了起來。
“不……不好了……貓咪學藝又更新了新……新的APP，貓咪學藝AI……唔……”
他話聲未落，旁邊就衝過來了一個碼農，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但是已經晚了，本來滿臉喜色的主管已經聽到了，他一個箭步就跳到了這技術人員的電腦前，大聲問道：“你說什麼？”
然後，他順着這技術人員絕望的目光，看向了屏幕上。
“貓咪學藝AI版的字樣在屏幕上閃閃發亮。”
“本次更新是貓咪學藝的最大更新，在新版的APP中，整合了AI內核，使用人工智能引擎，來精確匹配每一個打算學藝的貓咪和老師，並實時追蹤學習進度，智能推薦下一個學習階段的老師……”
“這個貓咪學藝公司，是瘋了嗎？真的瘋了嗎？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開發出來了新的客戶端！還有這個AI核心，怎麼這麼快就寫出來！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主管在辦公室裡發了瘋。
發瘋的何止是他自己？
在距離幾百公里外的虛城，莊園的一座別墅裡，三個蓬頭垢面的漢子生無可戀地靠在椅子上。
坐在中間的就是李浩，他虛弱道：“他們……這次總抄不成了吧？”
“沒想到我們真的把藝術教育的AI算法做出來了……”左邊的漢子頭髮已經沒有幾縷，抓了幾下，又是一縷秀髮飛揚而下，“哈哈哈……我變禿了……也變強了！”
“我們在這裡呆了多久了？”
“得有……兩個月了吧。”
“這……這麼久？”
兩個月的人生啊！
就這麼燒掉了？
不過李浩更擔心的是……
“三人兩月套餐，可以享受88折優惠，承惠158.4萬元謝謝！”莊不遠神出鬼地冒了出來。
“多……多少？”李浩差點跳了起來：“你怎麼不去搶！”
八八折還要這麼多，真的是一人一天一萬塊錢啊！
“因爲搶錢沒有這樣來得快啊！”莊不遠擡腕看了看手錶，這些人進去了也就是五分鐘而已，就已經有一百多萬元到手了。
李浩簡直不知道如何反駁！
他張口結舌半晌，道：“我……我們沒這麼多錢，能不能打個折！”
“已經打完折了啊！”
“再打一下？”
“給你抹個零頭，158萬好了。”
“再……打點？”
“好吧，看在咱們的友誼上，150萬。”
“再……再打點？”
“你就直說你有多少吧。”
“賬上就只有二十萬了！”
莊不遠咂咂嘴：“看在我們友誼的份上，就先收你20萬吧，剩下的以後要補上啊……”
蚊子腿也是肉，誰讓我那麼窮，收了吧！
真是毫無原則又無恥的傢伙！
但問題是……李浩連二十萬都不能給啊。
“我把錢給了你，公司資金鍊就斷了！你讓我怎麼給員工發工資！”
莊不遠瞪眼，“難不成你們到現在都沒盈利？你不是說你不缺錢嗎？”
“那是因爲莊主你不也整天哭窮嗎，我哪好意思要你投資……我們和宏源教育在爭奪一些天使投資人的投資……我們本來以爲已經十拿九穩了，誰想到這些人怎麼那麼無恥，竟然明目張膽的抄襲……”李浩恨的咬牙切齒啊，“後面的幾次改版，在計劃裡，是第二輪融資的時候纔打算拿出來的殺手鐗啊……”
這下子簡直損失了十幾個億！
加上兩個月的壽命！
問題是，在融到資之前，還需要不知道競爭幾輪。
我還有命撐到資金到賬嗎？
“等等……”就在此時，李浩突然兩眼一亮：“莊主，我沒錢，但是我們可以給你喵咪網絡的股份啊！”
“賺不到錢的公司的股份，我纔不要。”莊不遠還嫌棄。
媽賣批，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毒舌！李浩直翻白眼。
“放心吧，只要我們強強聯合，一定能賺到錢的，而且是大賺特賺！等到我們融到了資金，立刻就能翻身農奴把歌唱……我們也不需要你出錢，你只要贊助一點資源就好。”
李浩看向了身後的房間。
小公司和大公司競爭，靠什麼？
靠技術？大公司會抄。
靠加班？大公司人多。
能靠的就只有拼命了啊！
可問題是，想要拼命，也得有拼命的資格啊。
莊主這裡的價錢這麼貴，很快連拼命都拼不起了。
“我們給你25%的股份，你只要讓我們隨時使用這裡就好。”李浩說話的時候，心裡都在滴血，但是沒辦法啊。
“那我就算是你的天使投資人了？”莊不遠眨眼。
“不算不算，你比天使投資人高級多了，你是創業夥伴。”李浩道。
就你這樣的，也敢說自己是天使投資人？你這種又要錢又要命的，只能叫惡魔投資人好嗎？
“你們虧錢的話，會不會把我坑進去？”
“不會不會！”
在李浩再三保證之下，莊不遠才答應下來。
“總覺得虧了呢？”等到李浩三個人走了，莊不遠站在別墅門口，捏着下巴苦思，沒賺到錢不說，反而還要貼資源進去？
嘛，算了，反正也只是浪費了五分鐘而已。
大不了再浪費幾個五分鐘。
廣撒網的話，總能找到能賺錢的公司吧。
不過……怎麼感覺，賺錢速度還是有點慢啊！賺錢真的好難啊！
“對了，幫我多介紹幾個客戶啊！”莊不遠遠遠對李浩等人喊道。
總感覺幾個人的步伐，突然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