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趙楚!”
一聲驚呼,打破了死寂。
所有人都盯着祭天台,不少人心跳都已經停滯。
漆黑的長袍,消瘦的背影,狂風中亂髮飛揚,猶如一柄天地間不朽的長槍,光是其氣魄,就令人折服,不是趙楚,又能是誰!
“老三,終於出來了!”
紀東元猛地放開了緊捏的手掌。
“哈哈,我就知道,趙楚一定能渡過考覈!”
唐段穎微笑。
“足足20分鐘,我都以爲小師弟有危險了。”
方三萬心臟狂跳不止,他依舊沉浸在後怕中。
“咱們去天兵塔,是接受考覈,而趙楚這傢伙,原來直接去拆塔了,怪不得這麼長時間,簡直不是人!”
林宏雁望着滿地的碎石,恨不得解刨了趙楚。
大家都有兩隻手,憑什麼你能拆了塔,而我卻被碾成渣渣。
“這小子,永遠都這麼突出!”
劉月月也鬆了口氣。
臺下,皮永宏和井青蘇等人長長呼出一口氣,這20分鐘,簡直是前所未有的折磨,這麼久的時間,誰都不知道趙楚是生是死。
還好,趙楚安全。
看狀態,他應該是成功了,他徹底掌握了天兵古劍。
蒼穹亂世第一人,非趙楚莫屬了。
……
“趙楚,天兵塔呢?”
命古生寒着臉問。
“被天兵古劍拆了!”
趙楚平靜着臉答道。
天兵古劍和天兵塔原本就是一回事,趙楚要拿走天兵古劍,天兵塔便也沒有了存在的必要,沒有真元支撐,趙楚一巴掌便直接拍碎。
不光天兵塔,就連天兵冢那些魚鉤,也被趙楚直接粉碎。
從此之後,世間便再無天兵塔這件法寶。
“不可能,你到底搞了什麼鬼!”
命古生根本就不相信。
“我一個元嬰境,能搞什麼鬼?”
“天兵塔是自己碎的,我也很無奈,難不成命古生大帝是要晚輩賠償嗎?”
“抱歉,我賠不起!”
趙楚淡漠道。
“命古生,當初是你承諾,任何天驕都可以踏入天兵塔考覈,趙楚手持天兵古劍,任何情況都可能發生,難不成你要翻臉?”
這時候,皮永宏站出來,替趙楚做主。
“哼!”
見狀,命古生只能一聲冷哼,最終無奈嚥下這口惡氣。
話是當初自己說的,如今衆目睽睽,他又能怎麼辦,只能有苦自己嚥下去。
……
“趙楚,你不能殺我,你不敢殺我!”
“如今你地齊海近萬問元境的命,都在我羿魔殿手裡握着,你不敢殺我!”
這段時間,左宆羅雖然依舊重傷,但他肉身強橫,赫然是恢復了一些傷勢。
起碼,他可以說話了。
“趙楚,你在天兵塔內,還不知道外界的情況吧!”
“命古生已經承諾,放了左宆羅和汪久弛,你一個區區晚輩,還是不要胡鬧了。”
相長風輕蔑的說道。
果然,五大聖尊沉默,這是認同了相長風的話。
這一瞬間,整個會場也再次沉默下去。
真的,很丟人現眼。
“命古生大帝承諾放人,可我亂星候還沒有同意!”
“今日執掌行刑之人是我趙楚,並不是命古生,您說對嗎?問卦子前輩!”
然而,趙楚並沒有如衆人預料的那樣,無奈的放過左宆羅。
他緩緩的轉頭,平靜的望着問卦子。
其實在天兵塔內,趙楚已經聽到了外界的一切,他只不過在修煉如何掌控領域,故而出來的有些晚而已。
“沒錯!”
“根據天衍卦象顯示,這次誅邪祭天的主持者,是亂星候。”
問卦子鄭重的點點頭。
他說的是事實,就是卦象裡的內容。
“趙楚,結束吧,地齊海被羿魔殿算計,如今所有修士都有生命威脅,不要胡鬧!”
路江離和趙楚還算有過幾面之緣,他上前一步,連忙勸阻道。
萬一趙楚衝動,真的斬了汪久弛,後果會不堪設想。
“沒錯,小小年紀,還是多聽長輩的話,否則容易夭折!”
“命古生,速速命趙楚放人,我等懶得浪費時間!”
相長風目視命古生,目光裡充斥着威脅。
“趙楚,我說過,你不敢殺我,你這輩子都殺不了我……我……呃……”
見地齊海如此懦弱,左宆羅譏笑着趙楚,口中還在怒罵。
然而。
趙楚手起刀落,直接是割下了左宆羅的腦袋,同時摧毀了他一切生機。
“左宆羅,我殺你,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不是不敢,也不是做不到,只是有時候太忙沒空,僅此而已!”
鮮血橫飛,左宆羅頭顱高高飛起,那張年輕狠戾的臉上,充斥着凝固的譏笑,眼神裡是深深的不可思議。
左宆羅想破腦袋都想不到,趙楚真的說殺就殺。
瀕死之際,左宆羅回顧自己一生,他發現自己最大的錯誤,就是招惹了趙楚。
咚!
左宆羅頭顱落地,兩顆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那是一種死不瞑目。
而左宆羅頭顱墜落的地點,不偏不倚,就在相長風的腳下。
死寂!
隨着左宆羅的徹底死亡,隨着血染祭臺,隨着頭顱落地,整個世界宛如被凍結。
所有人膛目結舌,早已經忘記了呼吸。
無數人注視着左宆羅的頭顱,再看看相長風的表情,心臟開始狂跳,也開始恐懼。
挑釁!
趙楚的行爲,純粹就是在挑釁。
嘎嘣!
相長風沒有言語,只是狠狠捏着拳頭,骨骼爆響,他一張老臉鐵青,簡直能滴出水來。
狂妄。
趙楚的狂妄,簡直是舉世罕見。
殺氣,與此同時,三道令人窒息的殺氣,從相長風等三個半步玄始境身上,狠狠擴散開來,不少人被嚇的肝膽俱裂。
“趙楚,你闖禍了,還不速速離開祭天台!”
萬羅聖地的聖尊蔣明壽,陰沉着臉說道。
其餘人也是欲言又止。
趙楚強殺左宆羅,簡直是大快人心,令人們熱血沸騰。
但他,真的是闖禍了。
命陽龍在命古生的授意下,連忙親自擋在汪久弛面前,生怕趙楚發瘋,直接連汪久弛斬了。
要知道,殺了左宆羅,相長風等人最多是震怒,但還不至於歇斯底里。
而汪久弛若是死了,今日的五宗大會,將會血流成河。
汪久弛面色蒼白,和剛纔的囂張截然不同。
趙楚剛纔乾淨利落的一劍,嚇得他直接尿了一褲子,近在眼前的殺戮,誰能不懼。
汪久弛此刻甚至不敢正視趙楚,雖然後者只是個元嬰境,但對汪久弛來說,簡直比魔鬼還要可怕一萬倍。
這傢伙,根本無視規則,他真的會殺人。
……
面對衆人指責,趙楚卻不屑一顧,他提着天兵古劍,不急不緩的走到問卦子面前。
“問卦子前輩,祭天血已經灑下,我可以拿走亂星冕嗎?”
隨後,趙楚臉色平靜的說道。
“嗯,你得到了史上最強的天兵古劍,是理所應當的亂星候,責無旁貸!”
問卦子鄭重的舉起亂星冕。
趙楚雙手接過法寶,之後也沒有戴在頭上,有些礙事,他隨意拴在了腰上。
趙楚觀察了一下,這法寶還不錯,雖然不如碎虛靈寶,但防禦力驚人,甚至可以抵擋洞虛境一擊,不愧是半步玄始境出品。
見趙楚隨意對待亂星冕,問卦子有心提示一下,但話到嘴邊又沒有說出口。
祭天過程,亂星冕只要在趙楚身上即可,沒人規定要戴在哪裡,他說不出趙楚不合適。
“呼!”
衆目睽睽下,趙楚就這樣拿走了亂星冕。
這時候,所有人都緊張到渾身冷汗,所有人都在注視着趙楚,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幹什麼。
最終,趙楚走到了麻青劫面前,當衆替麻青劫解開繩索,他甚至呼出一口濁氣,似乎卸下了背上的重石頭。
麻青劫等人早已經震撼到難以呼吸,誰敢想象,趙楚竟然真的會來救他們。
晁紅淺雙目溼潤,甚至已經淚崩。
“滾開!”
隨後,趙楚轉身,又走到了魯初雪身前,在後者身前,命崖丹一直沒有離去。
趙楚毫不客氣,直接讓命崖丹滾開。
“你,憑什麼讓我滾開!”
衆目睽睽下,命崖丹有些不服氣。
“因爲我是亂星候,如果你不自己滾開,我就以干擾祭天的名義,直接殺了你,相信我!”
趙楚看着師兄弟們傷痕累累,言語逐漸沒有了耐心。
“哼,我去守護始皇龍庭的子民,不屑行刑。”
命崖丹大袖一甩,怒氣衝衝的走下祭臺。
他是真的害怕趙楚。
當然,命崖丹也妒忌和怨毒趙楚,如果不是他,自己就是亂星候,這種榮耀,只有一個人能得到啊。
“三師兄,你受苦了。”
趙楚替魯初雪松了綁。
雖然都是修士,這些繩索並沒有實質的作用,但對於一個人的人格,卻是羞辱。
隨後,趙楚又替晁紅淺等人鬆了綁。
五個青劫門的人,被趙楚從一衆囚徒中脫離出來。
然而,這時候命夕龍出現在趙楚面前:
“趙楚,哪怕你是亂星候,也沒有權利爲所欲爲!”
“青劫門是地齊海的罪人,你無權放人。”
命夕龍早就看趙楚不順眼,豈能任由他胡來。
“命古生大帝,你之所以不敢斬殺汪久弛,就是忌憚羿魔殿所謂的籌碼,對嗎?”
“這樣吧,我青劫門有五人被囚禁在這裡,我可以出手五次,用來交換我師兄弟們的命。”
“五招,大概也可以徹底粉碎了羿魔殿的陰謀!”
然而,命夕龍眯着眼,他根本沒有看到趙楚臉上的怒意。
趙楚依舊是平靜着臉,根本就無視自己這堂堂夕龍王爺。
隨後,趙楚朝着命古生,說出來迄今爲止,地齊海歷史上,最不可思議,最狂妄自大,最荒謬滑誕的一句話。
我用五招,換我師門五條命。
一招,一命!
公平,合理!